第38站 归途

作者:jzds 更新时间:2023/6/24 22:12:33 字数:6777

……

(一)

“玛格姆!!你咕喇(粗口)再敢走一步,信不信老子马上把你喂给山下的熔鳞蜥!——”

已经记不清那个咕叭家伙的称呼了,但脑袋被按进玄武岩的经历,这辈子怕也再难忘罢。不过,如若没有这混 蛋的提醒,那个活火山口可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小鬼,身上怎么又裂开喽~!”

“肯定又是爬火山口,或者骑熔鳞蜥去了。”

“不懂长进是吧,还是嫌打少了?”

哼,一群老不死的,自始至终都臭好多管闲事。

当年我作为岩燚族最年幼的一辈时,便颇不为族人们待见。许是我对新鲜、危险的事物表现出了稍多一分的冒进和好奇,便常常遭受那帮混 蛋的责打。

“玛格姆,好奇心置于我们的世界可不算一件好事。这个宇宙的危险往往藏在不为我们熟知的另一面,好比那些火山,平日里大家都容易忽视它们的危险,可没有人能精确预知它会在哪一刻喷发,更没有人能找到它发作的根源。族内的规矩,是我们的先辈在火海炼狱中用生命一步步摸索出来的。你这小刺头之所以能平安站在这里,是族内的大家替你遵守了规矩!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老族长如是对我说过。

嘁,那又如何?成天和漆黑的山脊、山脚下的岩浆河打交道,与熔鳞蜥争夺大面积的熔岩滩涂,不定期从将要喷发的活火山迁移……这便是所谓祖祖辈辈用生命换来的生活?这些该死的规矩还没有诞生之时,祖先们又靠的什么生存、延续下来呢?

日子就这样毫无新意,无聊透顶地漫流而过,直到某一天,一场奇观毫无征兆地在我的生命中刻下极致的震撼——七颗大小、色泽不一的星球竟同时浮现在橘色的天空中!这般奇异的景象,拿现在的比方,就像是一封赤橙色文书被五色眼大人们盖上了不同颜色的印章,令人惊叹而不乏压迫感。

自出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同色彩对我的视觉触动,尽管那本质上只是频率稍有差别的辐射罢了。更令我狂喜的是,原来这个宇宙中,远远不止有猩红的岩浆和深褐的地表。

我们脚下踏着的,我们口鼻呼吸着的,不过是自身以愚昧和傲慢假想出的囚笼。

正是那一天,我陷入了踏遍全宇宙所有星球的疯狂妄想。

呵,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啊…

(二)

“轰!”

一拳将任务目标的头颅击碎,残剩的躯体随着余温迅速碳化。

多少年的杀伐,说到底,当初也不曾想到,自己竟会踏上这样一条道路。

那日,我和几位族人受命探查一处熔鳞蜥的领地,却不慎惊动了沉眠地下的蜥王。近百米长、三十米宽高的体形,就算是后来全盛时期的我也不会选择单独应对,更遑论它还有一帮子家伙,根本不是那时我们所能对付的。

几名成年的族人顿时头也没回地抛弃了我,不存在任何一丝同情和怜悯,动作之果断利落令人咋舌,仿佛是早就策划好一般。这般举动倒让我刹那间便理解了。也许这些无知的蠢 货早就等着这一天,恐怕没有谁会愿意一再拯救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或是出离愤怒的缘故,于这群狰狞的丑物前,我竟然无比地冷静,随之而来的,却是胸腔核心处不规则的疯狂悸动和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哈哈…我受够了!我自由了!不需要再面对那些烦人的老家伙,也不必对整个族群有任何愧疚,是他们先抛弃了我!!

我便怀揣着这般心绪,奔逃之际给予牲 畜们竭尽全力的一击又一击。感受着它们爆溢喷涌的脑浆,我只觉生平还从未如此酣畅淋漓过……当钻心彻骨的剧痛将这份疯狂的心境硬生生排挤出大脑时,我才赫然发现自己体无完肤的躯体躺倒在地面上,一只比门扇还要巨大的爪掌将我重重按压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上。

蜥王。

它的爪刺大小几乎和我的四肢旗鼓相当,宛如五把工业用锯齿,轻而易举就能够把那时的我分尸当场。难怪老东西们说,比起遇见这种家伙,不如跳进数万度的火山口,至少是个干脆些的死法。

抱持着对死亡最后的敬意,我闭上了眼睛,不去感受其近在眼前的呼唤。

“连这种程度的敌人都应对不了,可笑可叹。”

谁?!

我心里一惊。这种音色,根本不属于我们岩燚族!

但未及辨别声源的方位,便感受到胸前倏地一轻,滚烫的浆液扑面而来!

不得不承认,某个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当场毙命了。但我很快发现,身体并没有出现新的伤势。求生的本能让我抓住一线希望猛地一挣,却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令原压在胸前的巨爪骤然碎为了一滩肉块?!

方才的血液,居然是那只蜥王的?!

定睛一看,原先气势汹汹的蜥王此刻却痛不欲生地翻倒在一旁,大片的血液自断肢处狂喷四溢!

确认了敌人的状况后,我警惕地遁声回头,与一双瑰红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这便是我和亚罕大人第一次会面。】

一头干爽的樱粉色短发,淡眉下的瞳孔仿若沉淀于火山岩隙内最瑰丽的红宝石,面庞和下颌的线条勾勒出精妙的弧度,将男子粗犷和俊朗的元素囊括其中。深红色内衬外罩一件简约的黑色马甲,将主人衬显得挺拔干练。陌生男人的神色随和而不失雅致,仿佛刚刚享毕晚餐的绅士在自家后花园闲步一般。

“你…”

“滚吧,趁我现在心情不错。”

我有些愣怔地盯着他,此前还从未见过这般外形的生物。刚才,是这个怪人救了我吗?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由自主在我心头迅速蔓延。

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大地,离开这颗星球!于熔岩中诞生的种族,没有谁有资格将祂永远界定在初始之地!

但他却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就像岩燚人不会留意山中的一块杂石,视若无物地径直走向那垂死挣扎的蜥王,那似乎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我一时竟忘记了提防对方,十数年来积攒的期盼和妄想竟怂恿我直接开口道:“你不是这颗星球的人,对吧?你…您一定有离开这个星球的方法吧?!”

眼见他对此毫无反应,我忍不住大声呼喊:“我想请…请您带我离开这个星球,拜托了!”

可就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骇人的绝强气势便陡然自那人身上冲天而起,磅礴如积蓄已久的火山……不!不!!比那远远强大了不知多少倍!在这超越星球的恐怖威势下,我,族内的任何人,包括这头死活不知的蜥王皆是匍匐在地的卑微蝼蚁,甚至连脚下的母星都显得薄如蝉翼!下一刻,撕裂般的痛感便从头顶蜂拥而来,连虚无的意识都在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有了实感,思绪仿佛被一把尖刀横行无阻地整个切开,将掩埋其中的思想袒露开来,一切挣扎和抵抗的行为都显得无比徒劳和可笑!

此番折磨仅仅维持了难以捕捉的一瞬,便烟消云散。颤抖的身躯已不知何时深深跪伏在地,炙热的液体自前额滚珠般落下。

“原住民么?倒是有些意思。”微曲的食指轻抵下颌,亚罕大人如是言语道,好似动物收藏家偶然发现了有趣的昆虫。

(三)

初逢亚罕大人,大概是宇宙历7122年罢。

对于这位大人,我唯有奉以最高的敬意和膜拜。武力上,他一度度刷新着我对宇宙的认知,这世上竟真有能够随手毁灭巨行星的存在!不论我后来如何变强,他永远是那般深不可测。就算我穷尽一生,也绝无可能触及他的门槛。即便加入银河眼,面见过其他几位五色眼大人后,我也从未改变对那份绝对实力的认可。

不仅如此,在成就上,他同样遥遥屹立在那个时代的塔尖!

7122年,正值第二次宇宙大战争末期,比利弗王国仍有部分残党在负隅顽抗,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军团驻扎在莫兰星系。其坚韧程度,即便与联盟舰队交手数次,也未出现溃败的迹象。正当舆论界认为莫兰星系的战事至少还要维持半年时,前线的战报却让所有人都沸腾了——叛军总部遭受不明袭击,包括首领在内的七名督统全部失踪,生死不明!

而这,便出自亚罕大人的手笔。也正是这次的秘密斩首行动,让他初入银河眼时便被直接任命为五色眼,这在整个组织还是头例!

根据战事初期流出的消息,莫兰星系的每一位督统都有着匹敌上游中阶经理人的实力,那名首领更是达到了高阶经理人的水准。而参照组织内部的数据,亚罕大人仅在599秒内便将叛军高层全歼,期间未曾使用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招式,对星系的破坏率甚至不足千分之一。

呵,可惜他们也没有资格让亚罕大人那么做。

亚罕大人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生命道路上的引导者,他亲手将我的宇宙观由狭窄炽热的地表塑造为广阔浩渺的星空。他往往会综合多种因素合理地颁布任务,赏罚分明,在一些重大行动中经常亲临现场。或许正因如此,他的声望隐隐是五色眼中最高的。

在追随亚罕大人的岁月中,宇宙在我心中的形象也不断变更替换。起初,我险些认为熔离星外的所有生命都强如亚罕大人。但事实却是,除去一些极其强大的种族,我们母族竟也算顶端的存在。绝大多数由碳基构成生命体都像蚊蝇般脆弱,对付他们也压根用不着修炼多少格斗技巧。即便拥有彩虹石的自由者,也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亚罕大人那种地步。

“未来不能靠别人赋予,而要凭实力为价码,向命运索取,向他人掠夺。”——他曾经对我说过。

处境的变更也为我带来了许多无法解答的疑问。擅自脱离族群的我,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泛滥般的自由?没有族人,没有羁绊,那变强的意义又在何方?

带着纯粹的敬意和这些困惑,我并没有经历多么复杂的筛选,便成功加入了亚罕大人麾下的经理人集团。

我依旧记得自己热泪盈眶向他单膝下跪的那一天。

“我没有过人的才能,也远没有和您一般强悍的实力,但还请允许我跟随您的步伐。谢谢您,红眼大人${&¥%》*&$》|$%#^_\》}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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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九】】}》》&?!!!

“你输了,有遗言吗?”

“咳…呵呵呵呵…遗言…还是留给自掘坟墓的银河眼吧,何必询问一个死人?又或者…你们拼命掩盖的真相,和你眼中的世界一样…不可名状呢?瞳*^&?”

漆黑的肋差“哐当”一声摔落在地,那道安如泰山的身影此刻竟然半跪在地上,衣装虽完好无损,但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却仿佛多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色烙痕。

亚罕大人,也会流血吗?阁楼上,那个侧身而立的女人又是谁?

她有一丛瀑布般的亮银长发,身后的长发被梳为三分,两侧的银发将至腰间,中间部分则在两旁发尾处结绑紧扎,而后延伸出一条及至小腿的粗长独辫&•”)+*#-6:/:(-—&•”:、?

【呃啊啊啊!!!多少次了?为什么?为什么仍然下意识拒绝回忆她的样貌!!】

但他可是亚罕大人,十分钟全歼莫兰叛军高层,银河眼五色眼中的“最强”!他不会输,绝无可能输!

所以,他只是佯装败北,想借此出奇制胜,对吧?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一定——

烙铁般的红痕,如同熔岩侵蚀地表留下的裂口,猛然喷出了一道道血剑,将淡灰的内衬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7x~@:】)_#%^;’@`~.!!!!!!!!!!!!!?

何等美妙绝伦的星空!这么多年怕还是头一次见,简直美到让人窒息!即便是人类传说中神明的造物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存在,现实…丑陋遍地,作呕不堪!

我一贯而来的想法,不就是走出那颗狭小的行星,登上浩瀚的星空吗?如今的我做到了,却仍然会对现实日久生厌。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我憎恨一切既定的已知,只有不断征服神秘遥远的未知,才能带来彻骨的快感!

不不不不!!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分神作战唯有死路一条!!是她杀死了亚罕大人!!

??!!!!

这…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星星…不对劲!星空?眼睛?到底是什么?!是那个银发紫衣的女人搞的鬼吗?不,不能再看那片星空了——^*}:$&;&/_€£€¥#";_(x!')~'

什…什么?街道、人群、楼房…怎么会…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这是哪里?那个女人呢?!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呕——_:$(&)_'¥>%"ˇ%*=£¥€

不…不…不行,得逃…我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呃!嗬啊啊啊啊啊—————!!!!!!!!!

阵痛犹如一把钝刀,将意识的创伤再度割裂、缝合,宛如撕裂的伤口反复浸没在枯朽的盐海!比当年亚罕大人的试探还要让我痛不欲生!

“这个宇宙的危险往往藏在不为我们熟知的另一面,好比那些火山,平日里大家都容易忽视它们的危险,可没有人能精确预知它会在哪一刻喷发,更没有人能找到它发作的根源。”——老族长

彻底昏死过去之前,脑海中却突然浮出了这句话。

7134年,那场意识创伤曾让我无限逼近于死亡,即使整整休眠了一个月,也留下了永久性的遗症。至今未明白银河眼为何要清理亚罕大人以及他的集团,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恶魔般的女人,根本不在我能够理解的层面。她大概压根没有杀我的意思,因为只要她想,恐怕瞬间就能屠尽一整个星系!就连亚罕大人都无法对抗她。这样的人,这样的组织,怕也只有真正的神明有资格直面了。

初心、热忱、动力,种种支撑过去的缘由早已被漫长幽闭的逃亡生涯摧残殆尽。期待的日子犹如熔离星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甘霖,转瞬便被烟尘和熔岩重新覆盖。麻木僵硬的我不再关心何去何从,唯有一度度在睡梦中逃避那段残破凄惨的回忆。

“但躲藏是没有用的,他们迟早都能找过来…可连亚罕大人都败了,我还有反抗的必要吗?”

克拉发起的行动并不足以带来希望,但至少能够打破我无数次想要,却又不敢打破的现状。

——混乱的思绪犹如雨后污浊的水面,在极度狂躁的情绪中扭曲溢散。猛然回过神,突而袭来的一拳挟杂着穿云裂石之威悍然杀至,玛格姆环以双手格挡,却仍然被余威重重轰飞,浑如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狠狠贯穿一系列舰体结构后,被砸落的碎块废墟掩埋其中。

“噗咳!——”

(已经感受不到右臂存在了)

凝视着空荡荡的右臂,玛格姆浑身有些泛暗的赤色纹路却难以琢磨地一烁。

“以刚才的拳速,明显可以避开吧?”男人摇摇头,略带惋惜道,“原来这才是组织在你们眼里的重量啊,明明瞳首大人那么多年没有出过手了。”

驻足停留了一会儿,面具男人并未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只是静静等待着对手的作为。

“嘭!”一块泛红的舰板犹如炮弹般抛射而出,却在靠近男人之际粉身碎骨,下一秒,覆盖堆积的废墟竟轰然炸溢开来,四散的火光宛如成百道闪烁的电弧,像是有人向其中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心念一动,周身旋转的风罡霎时将来犯物尽数绞碎。气平息稳,身形已然连续挪移至十米开外,只见原先所立定的舰板,皆为五道从天而降的岩浆立柱茫然灌下?!目光微凝,转身避开侧后袭来的重拳,顺势曲肘锁住对方手臂——

手臂应声而断?!

见此,玛格姆却毫不意外地纵身跃起,远离了身前的男人。

“轰!!!”汹涌的焰浪自断臂中哮吼,瞬间淹没了对手的身躯?!

“?!!”——

——“用那堆废材修补手臂,消耗了你不少体力吧。”席卷的焰光被苍蓝色幽芒硬生生冲散,对方竟再度闪近至身前,覆裹着碎片的左掌将玛格姆的头颅重重扣下,一如当年被那名族人教训的那般!壮硕的躯体顿时如一颗陨星般坠下,于舱底砸出深达数米的凹坑!

“金蝉脱壳,比之前倒学聪明了一点。但那又有什么用呢?”男人的语气似乎增添了一分愉悦,幽蓝的格纹在脚下微微闪烁。玛格姆先是用破碎的舰板临时铸造了一条手臂,再将其自身力量注入,形成一颗威力巨大的高热炸弹,试图以此作为对付自己的杀手锏。

可惜,舰体材料的熔点极高,甚至能短时间承受恒星表面的温度,如此巨大的消耗,必然严重影响行动后的状态。何况在界域覆盖范围内,一切动作根本逃不开自己的感知。

“呵呵呵呵…咳…呵哈哈哈哈…”惨然而疲惫的笑声自坑底传来,似要将多年的阴影和畏惧倾泻而出,“如果这就是组织对我逍遥十年做出的答复,那未免太过荒诞了…呵哈哈哈…”

“这么多年,我到底…到底在怕啥呢?就你这种水准,再来一百个也动不了亚罕大人一根毛发!而我,可是在那个,被称作“瞳首”的女人手上存活下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叛者中,越是强大而危险的存在,会招来越高级别的追杀,这本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当年亚罕大人明面上身为五色眼的最强者,能够击杀他的,估计也正是所谓的“瞳首”了。

然而亚罕大人偏偏成为了银河眼第一个死在“瞳”屠刀下的人,无疑为这个秘密组织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而银河眼极高的清除率又将这个清算组织的实力信息锁入几乎绝对的黑箱。不过是利用人们恐惧未知心理的小把戏,却将他,还有一众蠢 货耍得人人自危,如同跳梁小丑。

他算是明白,为何那些实力强大、位高权重的人物,往往不会过于张扬,而是选择隐蔽自己的长处。没有情报优势的情况下,底牌自是越多越好。他也早该明白,自己当初根本不用担忧会被“瞳首”那等存在追杀,原因很简单——

就你,也配?!

“怎么,你想体验和前任红眼同等规格的死法?兵卒何能与将帅并论?你的自尊心已经强过理智了吗?”白衣男人轻轻歪着头,竟心平气和地揶揄着眼前缓缓立身的玛格姆。

“哼,随你怎么想。二十多年前老子跟随亚罕大人击溃比利弗军队时,你还不知给谁当狗呢!咳…怕是考虑到我现在不过一个老弱病残的废物,组织才会派你这种货色过来吧?”赤色粘稠的熔滴在扭曲迷离的光线下一片模糊,轻蔑的神色毫不遮掩地浮现了本就狰狞的五官上,浑身的纹路缓缓由橙变绿,最后化为诡异的青蓝色,其约莫心脏的部位更是呈现出一丝丝淡紫!

“自从亚罕大人遇难,我就料到这一天早晚会来,但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定局了!你们“瞳首”拿出了让我心服口服的力量,你呢?!你**来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带他们去爬火山口的,要打就冲我来!”】

【“我不需要这些规矩,更不需要他们的怜悯,我只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罢了!这难道也有错吗?”】

【 “我没有过人的才能,也远没有和您一般强悍的实力,但还请允许我跟随您的步伐。谢谢您,红眼大人,希望我多少能帮到您一些。”】

哪里需要什么意义,哪里需要什么缘由,理想、探索和变强从来不是必需品,追随自己崇敬的人同样也只是欲望使然罢了。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自己,那个敢于挑战规则和未知的自己,那个无比迷茫,却依旧没有停步的自己!纵使来日已然迷失在荒无人烟的大漠,却有心中的海市蜃楼,温柔地从淡漠和遗忘的浅潭中,轻轻折射出那些曾让他心潮澎拜、让他引以为豪的旧梦。

——

“呵,终于像点样子了。让我代替亚罕,对你做最后一次测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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