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曾仰望星空？
——惊鸿般的一刹仿佛定格在了笛亚的瞳眸中。这一刻的她简直变了一个人，温婉灵动的翠湖碧落云蒸雾散，苍堇星泽在欧罗巴的风雪映衬下，冷如冻湖冰面上倒映着的群星。不见情感，不起涟漪，漠然注视着眼前战栗呆滞的男子。
那是属于PGE—495的瞳色，他没有认错。可是那个人，截至7137年那场震骇宇宙的DQL687星灾后，便如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生死不知，就连组织内部亦未曾公开其下落。整个银河眼恐怕也唯有主脑大人对此知晓了。
想想也是，即便那个神秘莫测的可怖少女早已叛逃，亦或者就此身陨于那场灾厄，结果皆无可能正式公开。否则，无论之于内部还是外界，他都无法想象银河眼的威慑力会因此受到何等沉重的打击。只要阡的行踪动态还处于“悬而未决”，便能引导猜疑的锁链向恶意和恐惧无限延伸。
别说连他本人也不相信，那等深不见底的存在会一去不返。
她大概还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在主脑大人的默许下代行着不为人知的惊天大计。但何时将重现于世，又是否续以“瞳首”的身份，便不得而知了。
…
太像了，至少在那一刻，实在太像了。
如出一辙的双眸、漠然置之的神态，还有那股渗入骨髓的压迫感，连带着相貌皆瞧出几分相似来。倘若将其发色换为银白，估计636来了也得愣神。
身为“瞳”的素养令男人强忍着没有道出那位“瞳首”贯以自认的名讳，多年经历所积淀的直感也让他并未当即联系本次任务的总负责人——白眼•摩砂，其先前的言语此时却犹如触电般袭向他的大脑。
【 “关于495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哼，继续装聋作哑吧。”】
平定梳理着杂乱纷飞的思绪——按照那时的猜测，太阳系若是当真出现了阡的踪迹，以往与其关系最为紧密、且前不久恰好来此的GEP—636不可能毫无知觉。他如若以此为由插手其余五色眼的事务，也算是师出有名。或许正是由于他的干涉，摩砂才将怀疑对象转向了近日活动亦在太阳系、且和阡同为“瞳”的自己，这才有了先前针对自己是否知晓阡相关消息的质询。
现在想来，他不由复盘起这件的起始和经过：杀死这个星学家的命令下达于前中阶经理人克拉夺取乌拉拉任务失败、天王星光度发生异常之后，由蓝眼•齐格非全权负责，但仅过五日便全权移交至位于太阳系的摩砂手中，最后才由自己受命施行。以齐格非一贯自傲的性格，几乎不可能将此等重事的负责权拱手相让，更别说在接手不过数日的情况下了，除非迫于主脑所令。
可负责权的变更兼以当下太阳系的动荡，此举必将降低行动效率，那位大人为何做出如此矛盾的决定呢？ 莫非围绕这个小丫头、以及其余两小鬼的变数，已然需要足足两位身处太阳系的五色眼临场以应对？！
心底隐隐有了答案。
——阡的踪迹，便是上述的变数么？
还有，结合星际联盟近日对于那三人的保守态度，难道也是对阡再现的迹象有所发觉和顾虑？！
——
思虑至此，一切线索便指向了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蓝发少女。抬眸望向笛亚再度因痛苦闭阖的眼眸，内心的凝重却未随压迫感的消散而离去。一丝若有若无的细汗悄然滋生于面具与肌肤的相接处。这场行动所汇集的目光，远比起初预料的更为危险复杂。
（…很像，虽不可能是阡本人，但一定有着不可推脱的联系。）
一枚碎件兀然自右臂脱落，在男人刻意控制下，如流弹般突射向尚在艰难起身的麦当！
（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吧。）
—— “乒！”
愈加接近的攻击和男人聚精会神的瞩目，随着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形迈向终结！
“别来无恙啊，银河眼的无名之徒，”
斩落碎件的两指并若刀锋，一抹锐芒随自方框镜片挑射而出，似欲将横亘眼前之冰天雪地一分为二。
“你可准备好，被我亲手打倒了吗？”
……
【一小时前】
“我说欧罗巴星的防卫怎么会这样疏忽薄弱，原来有人先一步入侵引开了它们。看样子势头可不小。”米龙皱眉看着国王号驾驶室的悬浮投屏，其上数张摄图中的碎翼和尾迹触目惊心，昭示着此前发生过的惨烈激战。
“萝…萝卜嘞…”一同目视图中惨像的咕咚陛下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根本不敢想象假若国王号遭遇此等规模战斗的情景。
“偏偏你们这飞船连武器都没有装载。”
“说什么嘞！本国王的飞船怎么会装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总之这次的行程非常危险，而飞船并没有防护手段，”米龙直接打断道，“最好马上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降落，再由我前往寻找他俩。”
“那本国王嘞？！”
“留在飞船啊。怎么，你觉得自己能直面那样的对手？兔子。”
一脸无语地接住咕咚掷来的王冠，随后轻轻扔还给对方。即便他刻意收敛了力道，可依旧令全力相迎的国王陛下仰面朝天，接连翻滚数圈才堪堪稳住身形。后者随即敢怒敢言地嚷道：
“你才是兔子嘞！不许小瞧伟大的咕咚国王！麦当和笛亚都是本国王的贴身随从，现在他们遇到了麻烦，身为国王，又怎么能畏缩不前！”
有些讶然地望向他，米龙嘴角不由动了动：“你…”
——“而且，身为临时随从的你，也一定会好好履行保护本国王的职责的，对吧对吧？”
莫名被冠以随从之称的米龙：“？……”
……
“不出所料，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男人对米龙略带挑衅的宣言毫无触动，反倒摊开双手，意指对方看向两旁略显狼狈的麦、笛二人：
麦当的情况极为糟糕，明眼人都能从他体表大片淤青和血迹看出其伤势之重，显然和眼前的家伙发生了战斗。
少女情状也不容乐观，身上虽不见伤势，却不知所措般瘫坐于地，就连面容为大片垂鬓所遮阻也不为所动。虽不明白原因，但比起躯体的创伤，米龙认为其症状倒是更像于精神领域受到了严重伤害。
孱弱、无助、不自量力…此类的形容，似乎都能套用于当下的二人。
“三尺之局，如此等辈，原本终其一生也无入场之机。不过巧借天时，依附于前人积累的成果，才堪得入局。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区区卒子？”
“但你和他们不同，你的意志，你的实力，均是源于自身之锻造，恐怕也磨砺接近十年了吧？这份力量和心性，早已和懵懂无知的他们截然不同。”
（ “这个怪人，在絮叨什么嘞，居然敢把本国王的两大随从打成这样！临时随从快上嘞，好好收拾这家伙一顿！啊～啊嚏！”）
躲在远处一座雪丘后的咕咚探出半个脑袋、边流鼻涕边暗自道。
“那么，针对见面的提问，不妨扪心自问：为了这两个弱者，你做好断送前路的觉悟了吗？”
——“这里的大家，谁都不是弱者！”红衣少年愤然起身，似是对男人的言语不满到了极致，但他前踏的脚步却被米龙伸手拦下了。
“先带你的同伴离开，他就交给我吧。”米龙再度扶正了自己的眼镜，向前一步的同时将麦当浅护于身后。
——
肩上突然传来一阵拍触感，米龙但觉少年掌心的暖意盖过了凛冽寒风，让一路紧绷的神经不由松懈下来。温暖和煦的笑意绽露于麦当面庞上，言以无比纯粹的信任与托付：“好！”
而后指正道，“不过，不是’你的’，是’我们’共同的伙伴啊！”
（“麦当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嘞。”）
——
“我们”？
察知麦当已然带着笛亚离开了不短的距离，那位仿似与麦当同行相识的负伤男子也紧随其后离去。米龙暂且搁置这沉甸甸的一词，躯体蕴含的本能代替思索做出反应，身形伴随一连串爆音之威割裂大地，霎时便出现在敌人身前！
以腰带肩，以肩带臂，直刺之势无隙化为横斩，却堪堪划过雪雾下的白色残影，一剑未果的二度破鞘仍然未能命中快如鬼魅的对手，米龙也并不意外。火星上水手谷的前番交手中，对手就已经展露过丝毫不亚于“暴足”之速，能闪过以此为基础的八极天二式自是不为怪。
双臂谨慎护住中线，对方的攻击方式诡变多端，盲目追击只会暴露更多破绽，不如以逸待劳，以守为攻！千锤百炼的敏锐感官和上回交战的经验让米龙不需侧目便能感知对手动向——
稍稍侧身避开斜对胸肋的刺拳，回以鞭摆逼退对方。可就在对手再度以夸张的速度隐去身形时，镜片下的霞紫瞳眸却于此刻微缩。
乱矢杀•仕式？！
残件自男人拳身上轰然爆散，却不似以往般组成环绕其身周的流动护壁。精锐之侍不会只知防守，如有需要，他们并不介意将犯敌之首全数纳下！数以百计的零落碎件闪泛着森然寒光，于风雪凄啸中奔涌肆掠、浩荡不绝，于冻土坚冰上剜剐出成千上万道密辙般的裂隙！几近轮辐的射向霎时封锁了所有躲闪间隙，下一刻便让避无可避的米龙千疮百孔——
如果他没有汲取上回的教训，及时做出正确应对的话。
“哦？”面具下的神色平添几分兴味。只见原本轻易便能割开米龙肌肤的锐锋，此时竟仅于前者裸露在外的体表留下些许浅显白痕，伤损程度不过相当于普通人被蚊虫叮咬后略微用力的抓痕挠迹！
【八极天•四式】——
“坚磐！”
“原来如此，以内劲牵带外部筋肉，在攻击将至前预使受击处肌肤由内向外挤压致密，凭此暂时提升的防御力抵制攻击。有意思，只是弱点也太过明显了…”
首先，这种提升肉体防御的方式“厚此薄彼”。假设有一堆稀散泥沙，若要使其中央一处变得更加坚实，便需要将周围其他部分的沙土挪移堆积，造成的结果便是其余部位的泥沙更为稀松。其次，身体固有的一些薄弱部位，即便得到这种保护，防御提升的上限依然是不够高的。
虽说针对对手的密集攻势，米龙能够迅速调整内劲，从而快速更改强化的部位以御敌，但这么做改变不了被动挨打的处境，很快便会被对方瞅准前述破绽而败北。而反击的前提却是知晓对手的破绽。米龙自一次次受击中感受到，对手那近乎辐射状的攻击方向依然具备一定量的偏角，气象结构与其水手谷一战所用之“馬式”、“仕式”正好相反——
反气旋！
“八级天•三式•逐风！”
连踏疾驰身畔的数枚碎件，步法越踏越快、越踏越急，转瞬便如振翅苍鹰般盘旋破空。“逐风”不同于“暴足”，乃是以连续高速的踏步代替爆发式蓄解，从而获得持续的飞行加速能力。顺随裹挟那些碎片的狂风，二力叠加下使得他身形即刻消散，就连身后的残件竟也有些追之不上！
“顺应风向绕行拉距，再从上方攻击我？”男人顿时识破米龙的意图。顺风移动能在提升速度的同时将沿途所受伤害降至最低，而反气旋的中心气流呈下沉之势，自上而下恰是最佳的攻击路线。不愧是八极天格斗术的修炼者，不到片刻便洞悉了他的招式漏洞！
“那么——”
借风移动看似利用了环境优势，却也将自己直接推入了对方的主场。正在升势中的米龙突感风向一转、阻力陡增，一瞬的迟疑让他没能预准对手的方位——
“…！”
一口逆血，在对手鞭腿悍然落于身侧之时当即吐出！可米龙毫不游疑，同样挥以一记重拳直奔对手脑门！
“！？”
如此以伤换伤的战术让男人有些意外，方欲后退，却发觉自己尚未收回的腿已被对方箍挟于肋下，只得俯身避开近在眼前的挥拳！可米龙早已看穿他的动作，强行中断出拳之臂，转而以肘砸之式反击其面额！
“嘭！”
就在米龙即将击中对手时，男人身周却凭空浮现一阵雾障般的白芒，竟是将米龙的躯体直接弹开，使得胜券在握的攻击功亏一篑。
虹能！
“嘁！没有那块石头的话，你也不过如此！”米龙咬牙道。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
“……”没有回言，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的面具男子，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次进攻。
但独属于二人的第二回合，却因三位插足者的闯入就此终止。
“决斗很精彩，两位。但这不能成为侵空犯界的理由。”
出言者，不，准确来说是他本人的远程投影，身材矮小，只有一米四左右，微黄短发自然挺直，面部线条却在短小身段衬托下格外狭长，配合上鹰隼般锐利的双眸和鼻梁上包含科技机械感的智能眼镜，很难否认这是符属于米得高层人物外貌的刻板印象。而立于其左右两侧的，赫然便是先前有所交手的北潇和代号为“百凛”的嵌合人形！
克莱德•斯韦奥，木星联合航线防卫部部长，亦是米得军方最高负责人。
这位部长先而将视线投向面具男人：“虽然想留阁下一叙此事的前因后果，但出于眼下一些特殊状况，只能就此送客离境，并联系贵组织商议赔偿事宜了。”
“说直白点就是不敢，对吧？何况也压根留不住在下，”男人轻蔑道，语气间的嫌恶一览无余，“你这丧家犬。”
无视克莱奥微搐的嘴角，男人侧身回顾方才交战的米龙：“至于所谓’特殊状况’，你也知晓不少吧？毕竟，没有人背后指使，你又如何能在几天之内便找到那俩小鬼呢？”
“……”
——
【“联盟会为你提供那几个孩子的方位。加入他们，定时监视并传达他们的动态。”】，那个自称“普诺•伊克斯”的男人曾经如此交代米龙道，甚至还以米吉的下落相挟。但普诺并未给予米龙专门的通讯器，就连联系方式也未透露他。
那唯有一种可能：普诺，亦或者说联盟，能够实时监测他的动态，这意味着米龙并不是信息的中继传达者，而是连同国王号一行人齐并作为被监测的一方。
正是由于联盟提供了“国王号”的方位，米龙才能找寻到咕咚，进而借助空气接收器的定位找到麦当和笛亚。那么联盟亦能因此间接得到麦、笛二人的消息动态。
但这绝非联盟要挟他的真正目的。要知道“国王号”的位点还是联盟提供给他的，联盟完全可以直接监测国王号，自己的介入显得亳无必要。
普诺托付自己交予笛亚的黑匣，或许藏着更深层次的缘由。但眼下结合面具男人所言，联盟许是想借自己之行向米得主导的木星联合航线、以及银河眼施压！
——
“如你所想，是星际联盟指派我前来的。”虑多则失，借着当下的契机，米龙直言回应道。
面具男人并不意外米龙的回答。即便单纯为“无故侵入主权星球”的罪行开脱，对方也会说出其幕后势力。星际联盟的“协议区”多为保留地方主权的星球或星域，它们不直接依附于联盟政府，实际代价却是处于权力管辖的灰色地带。如太阳系，银河眼能动用强权无视、甚至修改地球的法规。同理，联盟若想在协议区保下一个触犯地方律法的斥候，那更是易如反掌。
当然，仅靠一句无凭空口坐实不了他和联盟的关系，米龙的行为更像是在增加商议余地，或者说，拖延时间。他在赌，那些背后监视自己的联盟眼线，不会对当下状况坐视不理。来自他们的话语方能一锤定音。
所幸他赌对了，投影中的克莱德片刻后面露难色，却仿佛不得不认定某种事实般面对米龙：“那就委屈你，还有星际联盟于塔尔西斯指认的人员三位，在这欧罗巴星看守处好好待上一段时间，等候联盟的后续处理吧。”
面具男人也不再与他争斗，就此离去。
……
“所以这就是我们被带到这里的原因？”听毕米龙和麦当对于前番情形的大致描述，笛亚略显无奈道。
国王号此刻正停落于欧罗巴星的看守处——详细一点就是隶属米得的木星联合航线拘押分所。飞船上麦当、笛亚、咕咚、米龙，还有先前跟随麦当前往疗伤的玄预都被扣留下来，只得暂且羁留于此地。再逢的喜悦终究抵不过未知前路带来的迷茫和无助，众人很快又对此展开了新的争执议论。
“本国王才不要呆在这鸟不拉屎、天寒地冻的鬼地方嘞！要不麦当、笛亚你们俩努把力，直接从这里打出去算了…”
“不行。法律上我们的确未经允许进入了木星联合航线边界，本就是理亏的一方。银河眼，还有米得政府应该都是在联盟的压力下才不敢贸然处置我们，擅自…”
笛亚的话语未曾说完，便被蹲坐在一旁的玄预打断：“最重要的是，你们根本没有反抗米得的实力吧？”
“喂！这是我和随从们之间的事情嘞，你个外人插什么嘴！”自火星塔尔西斯以来，咕咚便被一系列琐事烦扰至今，短短几天与麦当和笛亚的分离似乎让他脾气都变得暴躁了些。气头上的他转身又冲着麦当嚷道：“还有麦当，你这家伙都招来了些什么人啊？一个米龙就算了，那个不认识的家伙又是谁嘞？”
“什么不认识啊？就是来到这颗星球以后才认识的玄预啊。”
“本国王关心的是你认不认识他吗？就是说不要毫无保留地轻易相信外界那些家伙，更不要随便把乱七八糟的人带上本国王的飞船嘞！”
闻此，玄预对着麦当做出一个疑惑，又似夹带嘲弄的神情：“这只兔子也和那个姑娘一样是你的同伴吗？为什么就他这么不信任自己人。”
“你说什么嘞？有胆量再说一遍吗？！”
“陈述事实而已。这小子之前遇到危险时，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呢？兔——子——”
/ ！
“够了！都给我打住！”
少女的一声斥喝仿佛硬生生斩断了火药桶的引线，让即将引爆的争执化为寒夜下的凝霜。与此同时，众人竟讶然发觉环绕其身周、宛若实质的淡蓝晕芒？！
“…笛亚？”麦当有些迟疑道。和那个面具男人一样，今日他亦感受到了来源于笛亚的不同寻常之处，这与眼前的她近似。凭空生出的疏离感，让自己顿觉无比陌生…
笛亚一把揭下前额的发卡，身侧的能量竟于彩虹石离身后依旧停存了数秒之久，泛波于湖蓝眼眸内的却是难掩的疲惫：“抱歉，但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对啊，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先去休息会儿吧。我来给大家做饭！”麦当随即附和道。
……
国王号船顶
“姑且问上一句，现在的心情好些了吗？实在难受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米龙，单独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笛亚，联盟的人让我把这个匣子单独交给你。说是因为其中仪器曾被银河眼骇入篡改，所以先前暂时拿去维修了，现在交还于你。密码字符首尾是’P’和…”
“数字5，对么？”
“…是的。”
“……好的，一路上辛苦了。谢谢你。”
…
输入：PGE—495
【密码正确…】
匣内果然是原先唐伍德给予自己的“通讯器”，那天的昏迷尚有太多难以解释的谜团。犹豫一瞬，按下了手环的按钮。
【指纹验证通过…】
【瞳孔识别通过…】
熟悉的洁白、虚无的空间、失落的记忆…
她会亲自去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