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狭小的幽室内，克莱德凝神注视着逐渐显现的投影，即便经过有意模糊，外廓的醒目色调依旧引人遐想。
——紫白相嵌的围巾，亦或者毒蛇？
他不关心这副奇异装扮的由来，一如他无法忽视对方幕后身份所代表的威慑力。这大概便是人们仰望强者时的常态。权威殊望太过夺目，乃至足以与缺点不合群之处联袂出演。毕竟践临塔尖之下，放眼野兽相伴、狂徒成群的银河眼，明面上也仅有五指之数。
“…”
本想静待对方出言，以示谦让之意，可惜其并不领情。默然的境况维系了两秒，终是这位米得防卫部长先开了口：
“星际联盟以调查塔尔西斯事件恶徒来源为由，将在两天后派遣使节来访，正式介入调查木星联合航线。”
投影对面响起一道沙哑而冰寒的声哳，犹如粗糙砂纸磨光大理石砌就的桌面：“哼，若无此次合作，你又怎会知晓，联盟的舰队早就秘密开进了太阳系？火星上的行动，也不过逼出他们一角而已。”
“可惜银河眼的行动，并不会为废物们的繁文缛节止步。”
话虽如此，克莱德却也明晓宏观视角下，木联航的潜在战略地位。其与塔尔西斯作为太阳系唯二掌控人造虫洞传输的交通枢纽，当联盟统辖下的后者遭遇似“塔尔西斯事件”规模的重大恶性变故时，怀疑的风口自会随之而来，被星际联盟找上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是…
“联盟方态势的迟缓和暖昧出乎预料，实属蹊跷。究竟是想要暗度陈仓，还是切实顾忌着什么…”
沙哑阴沉的声嗓打断了他，那轻呼于唇齿间的飘然吐息宛如克里特山上呼啸袭来的寒流，刮得克莱德身心暗忐、脊背发凉：“不属于你的模块，就管住你那无谓的猜疑。”
—
君不见，染血的断刃，玩具一般随意抛掷在五眼议厅上，四座噤声。
/ “喏，无意间捡到的，哪位来认领一下？”
十年前，她悄无声息般出现，轻轻掸去离天析地的斩击，翻手剜下一只鸽血红的锐眸。三年既往，她轻描淡写地离去，留下半径30万光年、名为“DQL687”的沸腾锅炉，任凭那长渊响彻，星海鸣溅。
仰尘下，又逢落英。甲盖大小的萼蕊倦乏梦晚，撒下满堂萤火也似的遥星，俨然绷带下那双望不尽的眼。世界又曾以何等模样浸染入目，一瓣花萼，一枚果核？
如履薄冰的滋味不好受吧，联盟的废物们。
—
“是，”克莱德转移了话题：“关于沧溟堡的实验，眼下已经执行到最后一步，只差几位实验对象的亲自验证了。”
“相关实验人员的情况呢？”
“…”他很清楚对方此问的意图。
有些道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再回头；有些秘辛，一旦窥探便注定与之埋葬。哪怕银河眼网开一面，若被联盟知晓，塔尔西斯的怪物正是此次实验中的失败品，他们的结局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除了主要负责人李斯恪博士外，全部身亡。”
“将所有死难者的亲属人员名单汇报于我，他们会得到应有的追勋和补偿。”
“…明白”
“补偿”、“追勋”诸词，似乎与“银河眼”一词代表的刻板印象冲突了。但试想，一个漠视基层、涸泽而渔的集团组织，如何能在弱肉强食的寰宙之林立足壮大呢？
【银河眼会尊重每一个底线范围内的行为，更会庇护每一个为之奋斗的战士。】
沙寒的嗓音再度出言，此次却似乎带了几分兴意：“你就不怀疑，那位怀才不遇的博士，仅仅只造出了几具孱弱的血肉吗？噢，他严格意义上还算我未曾谋面的同事，这项实验的理论部分，正是我完善的。”
“这…”克莱德听得冷汗岑岑。
明晃晃的站队威胁，不容许他以第三者的身份置身事外。
“恐怕不符合规定吧？”
“呵呵呵…无妨，”丝毫未理会这最后挣扎，淡淡道：“毕竟，这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
麦当和笛亚的首次正式决斗，便在咕咚先震惊后麻木的眼神中度过了。
直到两人的阴影映入耷拉视线中，他才半推半就地立起身来，眼眸中低落尽显。
“你们两个，谁打赢了？”
——“不分输赢…”/ “笛亚吧。”
不一致的回答令笛亚稍稍侧首看向麦当，后者仍自顾自地阐述道：“冲天炮的威力，还是差了些…”
“防御、速度，还有呃…’彩虹能’的运用？笛亚都比我要厉害很多。我的现有招式也很难弥补这几点。”
眼见麦当大大方方承认了战斗实况，笛亚也不好称逊推辞，于是发话道：“之前没有和麦当较量过，情报上占了些先机而已。战斗中如果事先知道了对方手牌，无疑能增加不少胜机。”
“而且麦当术式开发体系更加丰富完善，战斗经验、临场应变也实打实优于我。”
“嘿嘿，说的也是！”经此一夸，麦当登时便乐呵起来。
“你这丫头，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练过了？”咕咚突然抬头，直视着少女，“没有别的意思，但短短几天内取得这么大幅的实力进展，怎么说都有些惊世骇俗嘞。”
是啊，平步青云般的力量增长，在笛亚自己过去看来亦难以置信。但既然发生了，便有必要对此好好梳理。
其一，“卡尔绒号”上，虹能输出的瓶颈得以突破，术式方面便拥有了更好的条件保障。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按照以往那样稀薄的虹能输出，大概只能将“空间阻限”覆盖巴掌大的区域。“交换”、“跃迁”也会受到严苛限制。
这是目前实力进展中最关键的一步，也是疑点最多的一环。堪称诡异、足以让自己输出能力整整十五年无所寸进的“禁制”如何形成，缘何而来，又为何而散？
其二，啧…本不想回忆那番惨痛经历。初次启用“拟态识海”时，轮回幻境中上千次生死劫难，仿佛对整个心境进行了一次“洗髓伐脉”，使得潜意识中怯懦、畏缩的部分黯淡了太多，“他们”的牺牲更是铭心刻骨。名为“变强”的种子植根心田之壤，肆意生长、风雨不息。
单论实际收益，除却那些未明的“线索”外，实力上也的确精进不少，“跃迁”一技的熟练亦是因此得来。
其三，与北潇的交谈、与“阡”的对峙中，自己对于彩虹石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针对未来变强的道路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训练摸索中自然事半功倍。
隐去第二点，其余部分她悉数解释给了两人。
“唉，”嘴唇轻抿，吐露的字样转而增添几分发幽怨，“假使那时便能有这等境遇，我早就去手刃克拉了！”
“档案内有关彩虹石的情报，想必你们俩都看到了。虽然并不足以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但针对现阶段实力提升，还是大有裨益，毕竟我们过往或多或少都走了弯路。我的想法，就是让大家在对彩虹石理解更进一步的前提下，进行更为系统、高效化的训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好比钻研一门深奥课业。”
“接下来的局面，也许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凶险莫测，我恳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莫要等到敌人屠刀落下时方才悔恨当下的虚度无为。”
长言及此，她早已褪却了往日的哀怨，湖翠双眸目光如炬地望向二人。
“笛亚说的，我完全赞同，哈哈哈…”麦当开朗的笑声冲缓了略显凝重的氛围，“以前熊猫阿姨也不是没劝过我练习使用’彩虹能’，但那时我只觉得又累又麻烦，完全没有’肉包拳’和’拉面’这些具体招式使起来顺手，所以后来就懈怠了。实在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厉害呢！”
虹能，用游戏里的话来说，是自由者“蓝”、“魔力”般的存在。功用却令人叹为观止，除了用来“放技能”，还能一定程度提供“buff”、“回血”，输出足量甚至能对敌方施放的任意技能“特攻”。
然而笛亚曾因为“禁制”，虹能输出长期匮乏，“无兵可练”；麦当旧时擅长根据环境活用能力、开发招式，却对虹能知之甚少、不够重视。两人在虹能操作的水准上，皆有不小提升空间。
“书上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有了更充裕的时间，相信在大家共同努力下，什么危险都难不倒我们！”
少女颔首一笑，转而觑向沉吟不语的咕咚，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款款开口道：“和我们一起训练吧，咕咚。奇迹不会亏待有准备的人。”
“可本国王压根不是自由者，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
“没事！我和麦当可以把彩虹石借给你。也许，咕咚陛下能在这条路上做得比我俩都要好呢？”笛亚轻笑着鼓舞道。
彩虹石，这一被所有自由者视为至宝之物，“外借”之论自旁人看来，几乎定然是鲁莽、轻率，且不理智的；此时此刻却为少女平易道出，宛如和气的学子递给邻桌一块橡皮。
可咕咚接下来的话便超乎了预期——
“…谢谢，但不必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无法使用彩虹石的力量嘞。”
“啊？”笛亚面色一滞，不禁诧异道，“真的吗？”
“本国王还能骗你不成，”这件事仿佛戳中了咕咚痛处，有些懊恼道，“火星上遇到你之前，我又不是没向麦当借过他的彩虹石。但那块石头在我手中，简直变得和普通装饰品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嘞！”
“不，”笛亚摇摇头，神色恢复于平常：“你只是因为没有观察到能力起效的具体现象，便匆忙下定的粗略判断吧？”
未待咕咚回言，她便询问一旁的红衣少年：“麦当，你在得到彩虹石以后，大概过了多久才使用并初步了解自己的能力？”
“唔…让我想想…”麦当单手抵着下颌，一副冥神思考的样子，“哦！就是当天。我在跟熊猫阿姨学习做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彩虹能’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变成面粉的样子！”
“哟，挺厉害的嘛！”笛亚眉头一挑，“不愧是对厨艺一心一意的麦当。”
——
普通人在持有彩虹石后，便成为了名正言顺的自由者，然而绝大多数人在刚拿到彩虹石时，都是难以用出专属自己“本命能力”的——这一点其实早在她年幼时，便和星学会的大家试验体会过。
当时共有十几位“志愿者”试用了她那块彩虹石，力图于一天时间内使出自身所得能力。结果却令人沮丧，无一例外折戟沉沙。
试验的缘故？因为自己轻易便做到了——几乎于戴上彩虹石的同刻，便和身旁一张小椅子交换了位置。这让许多人误以为实际操作难度不大，纷纷跃跃欲试。可谁知道，个体差异性居然成为了实验中最大的变量。
其实这倒无可厚非，毕竟在成为自由者之前，没人知道自己会获得何种能力。 “萌新”自由者对所获能力的认知和印象尚是一张白纸，既不清楚具体性质，也不明白限制条件。试想一下，倘若获得了卡利亚的“万能磁力”，身边却根本没有能被磁力吸引的金属；获得了沙丁的“第二大脑”，周围却没有一位能被操纵的生命个体；获得了嫦娥的“药力转化”，却根本没有炼药的材料和设施…咕咚彼时的境况，是否和以上种种举例类似呢？
眼下正有一种方法可以佐证自己的猜测。
——检测虹能。
即便不主动使用术式，彩虹石在为自由者持有配备时，同样能自发带来少许虹能。星学会参与实验的众人虽没能用出自己的能力，却也全数检测到了虹能的微量逸出。凭此一点便能证明，在爝火般短暂而壮烈的一生中，他们也曾是真实无妄的自由者！
“拿着我的彩虹石，现场试试？拟态识海能模拟出我们的能力，检测你散发的虹能自也不在话下！”笛亚径直摘下自己的发卡，爽快地递给了咕咚。
“诶？”
纤小的手臂哆嗦了一下，将沉甸甸的关怀握在掌心。
自信洋溢的浅笑还挂在嘴角，她早已不是那个哆嗦在冰天雪地、无助哭泣的小女孩了。
…
雪还在下。
“怎么…会这样？”
佐证的材料有了着落，只是对象要换方了。咕咚说的竟然没错，彩虹石在他手中，宛若一块晶莹剔透、再平常不过的玉石纪念品，检测不出半点外渗的虹能，更莫谈发动能力术式了。
彩虹石之所以长期为人渴求敬畏，甚至被视为“神赐”，除却它的神乎功效和数量稀少外，还因为它的“专属性”——唯有族名末能被冠以“人”之称的高等智慧生物，方能使用它。假设把彩虹石塞给咕咚碗里那只龟龟熊，或者塔尔西斯那台售票机器人，它们也是绝对无法染指的。
否则，按照AI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哪一天诞生出足以毁灭宇宙的“智械自由者”也说不定…
可为什么咕咚也…
“是兔子药的影响么？”微微蹙起好看的蛾眉，笛亚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续而询问道。
“应该不是，”咕咚否定了这一猜测，“嫦娥在变成兔子以后，仍然可以使用她的能力嘞。”
无言仰视绵远的空白半晌，焦距落点在了麦当身上：“不是说好了情报共享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只有我不知道。”
面对少女责难的话语，红衣少年一脸无辜：“当时觉得这种事情不重要啦，反正我也能保护好咕咚。”
咕咚亦转身背向二人：“这种情况由本人说出去，也太难为情了嘞！本国王可不想被扣上什么’天弃之子’、’资质愚钝’的帽子。”
嘴唇翕张，笛亚还想说些什么。可换位一想，自身实力过快的增长，会给予无法拥有能力的咕咚多少心理冲击；再看看自己，何尝不也因些许顾虑，向同伴们隐瞒了不少消息吗…她一时间也哑了火。
—— “对了，咕咚不是有那个怪物泡面吗，一样可以用来战斗吧？”
挽回濒临冷场之局的，还得是麦当，难得他记全了一个专有名称。
“一头龟龟熊，一只奶昔鸡，还有那个罗罗乌小孩临走前塞给我的麦麦羊，又能做什么嘞？”咕咚偏首落寞道。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嘛！”
……
第一次亲眼见证咕咚与怪物泡面的生物们合体，笛亚是颇为吃惊的：这种现象起因疑似怪物泡面的程序bug，会不会对咕咚造成伤害？
但看到龟龟咕咚、奶昔咕咚、麦麦咕咚都能活蹦乱跳好几分钟后，也渐渐放下心来。
“咕咚，可以描述一下，和那些生物合体时的感受吗？”笛亚关切道。
“唔…怎么说嘞…”
“比如说精神上和身体上的感触。”
经过笛亚的提醒，咕咚豁然开口道：“精神上倒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就是不太习惯和平时不同的身体构造嘞，躯体上残留的一些动物行动本能也会影响动作…”
还好，既然能变回来，身体上的问题倒事小，精神上要是出什么篓子，麻烦就大了。
“那么现在看来，使用怪物泡面的基本战斗方式有两种，一是与怪物合体，二是指使怪物配合作战，”笛亚分析道，“而怪物有三只，可选择范围也是不错的。”
“咕咚，我建议你根据怪物特点，以及自己风格和喜好，暂时选择一只进行合体战斗集训，其余则培养指挥作战的默契程度。”
“这方面可能得靠咕咚陛下自己摸索，我没有办法提供太多帮助。要是莱恩叔叔（面包圈马戏团三人组中的驯兽师）在就好了。”
咕咚也认真思考起来：“龟龟熊力气大、防御高但很笨重；奶昔鸡擅长用冰，但只有在冰雪环境才能持续战斗；麦麦羊虽然战斗力很差，但拥有飞行能力，速度是三者最快的…”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会为你留下一道窗。我一直看好你，咕咚陛下！”笛亚笑着为他加油打气道。
“知道嘞！”
因失落而拉下的嘴角，于少女背身的一刻随之上扬。
你真的变了好多嘞，笛亚。
——
“虹能储量充足的情况下，术式效果≈虹能输出×术式效率，当然若要精确到破坏力、防御能力之类的具体指标，还得参考所用术式的细节原理。”
打个比方，甲、乙两人都拥有足够多的军火弹药，区别却是甲拿着小型冲锋枪，乙却拿着大口径突击步枪。平常而言，乙的口径和当量更具优势，开火的杀伤力要大于甲。（虹能输出：甲＜乙）
可如果乙的子弹因为受潮，内部火药难以充分燃烧，导致发射威力大打折扣呢？（术式效率：甲＞乙）
而甲若改用威力巨大的达姆弹，对人体之杀伤能力也未必弱于稍大口径的普通子弹。（技术原理：甲＞乙）
“三项标准中，我俩虹能输出的瞬时极值偏低，而术式效率的增长、虹能增幅和治疗等精细技法也有赖于虹能操作技术的提升。我们是该好好夯实一下基础了。”
“——所以为什么，你能使用那些招式，却让我只用’彩虹能’啊！”麦当在抽身躲避的间隙中，忍不住大声喊道。
天知道他刚才被打得有多狼狈，在对方肆意发动“空间跃迁”的速度碾压下，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就算偶然得空回击两下，仓促间的虹能出力也难以破开那层护身的“空间阻限”，可谓兵败如山倒。
“因为你的惯性思维，”笛亚见麦当对自己的训练方式提出了质疑，驻足解释道：“麦当，你非常擅长细节观察，并结合具体用途开发术式。”
“为了提升速度，你开发了肉包加速度；为了提升威力，你开发出了肉包冲天炮和陀螺弹；为了控制对手，你开发出了大面饼和大元宵…这其实是难得可贵的应变思维，我毫不怀疑即使没有彩虹石，你依然能打倒许多曾经的敌人。”
“但是，习惯了这样的思维定式后，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在虹能输出上越来越单一、固定、难以更改。比如说，你的肉包拳、肉包连发一类的基础术式，威力是不是近年来都长进甚微？”
“哎，还真是的诶，笛亚你连这都知道？！”麦当有些瞠目结舌。
“和我以前虹能匮乏的情况不同，麦当，你只是稍稍走偏了，还偏得十分巧妙，甚至独辟蹊径！我笃定你的虹能输出极限还有相当一部分潜力没被挖掘出来。解放这些潜力，你所有术式的效果翻上几番都不成问题！”
“我需要你转变一个思维：不是’根据用途开发新术式’，而是’调整虹能输出和操作进行术式开发’”
“而督使你快速变更的方法，就是禁止你使用术式，而我却以术式对你打磨压制，届时你一定会被迫提升虹能输出及操作水平，凭此应对不加限制、优势尽占的我。”
“当然我并不是说两种思维谁优谁劣，但既然着眼锻炼虹能的相关技巧，还是采取更合适的思路为好。”
麦当忽然抬头，目光炯炯：“也就是说，以虹能为根本，万变不离其宗。所有招式的开发运用，都少不了虹能外放输出、还有接下来的调试操作。而我却过分看重外在用途，有意无意中忽视了最重要的一步，反而阻碍了很多旧有招式的进步？”
笛亚几乎有些喜不自胜，麦当一旦认真起来，思维能力着实出类拔萃，居然这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没错！所以我才说你’偏科’巧妙。仅仅根据自己所想所需就能跳过最重难的步骤，无师自通般开发出新术式。”
“怪不得能创造那么多奇迹呢！”
“嘿嘿…谢谢夸奖啦，”麦当重整旗鼓，“我明白了，那就继续吧！”
“好，待会儿我们互换。你不设限制，而我只用虹能，”笛亚轻笑道，“正好巩固检验刚才的训练成果。”
——
不多时，三人制定好了训练方针。麦当和笛亚二人轮流限制自己使用术式，单凭虹能操作对战全力以赴的另一方，而咕咚会投入设限的弱势方，聊以平衡战力相差。
“很高兴大家能采纳我的建议，谢谢你们…”少女轻轻牵起两位伙伴的手，热泪盈眶道，“接下来我将启动拟态识海的「中序区」，时间流速是我们现处「常序区」的12倍，144倍于现实世界！”
“这一夜，我们将拥有两个月的时间！”
凛冬将至之夜，他们选择亲手点燃火星。
…
“哈哈，用假动作吸引你的注意力，你的后续防御果然减弱了！”——麦当首次以纯粹虹能输出击破“空间阻限”
“笛亚，你那个很厉害的防御招式，应该是需要你本人主动开启的吧？”麦当挠了挠后脑勺，笑着提议道：“能不能…再先进一点，一碰上我的拳头，就能自主防御。像火星上那个售票机器人，一见到我就自动来询问一样？”
/
“奶昔鸡携带冰雪量有限啊，嗯，确实是个问题。”
“有了！我可以模仿怪物泡面进行压缩储物，让奶昔鸡能够储存远远多于平常的冰雪！”
“承重能力到达上限？没事，配合上奶昔鸡的回收功能，完全够用了！”——全数输出凝造的巨型冰障，成功抵挡肉包冲天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