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这件衣服哦~”
花音牵着我回到收银台前。我身上只有这件严重凸显我宏伟胸脯的皮裙，肩膀、胳膊还有大白腿都露在外面，我有一种穿睡衣在外面的不适感。
“好~一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大小姐准备怎么支付？”
“女仆们会代付，读取她的芯片即可。媛媛！”
“在。”
女仆媛媛面无表情地将右臂伸到收银台，让收银小姐读取里面的芯片信息。这是现在常用的付款方式之一，当然移动转账、刷卡转账等传统支付仍然保留。
“已消费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余额还有……十五亿三千四百二十二万零八千零一元。大小姐还要购物吗？”
十、十五亿？！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就这么轻飘飘的从媛媛的口中念了出来。而且，这十五亿大概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牡丹集团的市值就不用说了吧？花音吃分红都不止这个数。
“姐姐还需要买些什么？花音现在有的是钱。”
花音确实有钱。本来我只想买这件小皮裙——因为我早就有了搭配的风衣，但我现在稍稍改变了主意。
十五亿啊十五亿，一生一世、啊不对，给我十辈子都花不完。我买的lo裙均价也就三百多，十五亿除以三百等于五百万，几百万套衣服哪怕我换着穿都得穿到世界末日——
所以开买！
“咱还要买这个包包~这双鞋、还有这个、这个！”
即使我更喜欢戈薇（Gwin）的包、帕伦天奴（Palentino）的鞋和玛莲娜（Mariana）的香水，我还是一口气买了总价超过二十万的包包和鞋子。顺便，德瑞的芬芳香水不如玛莲娜的浓，下次还是去玛莲娜专柜买吧。
当然这么多的鞋包我不可能全都换上，所以我挑了与皮裙搭配的皮衣。鞋子我没换，因为帕伦天奴的14厘米超高跟永远的神！堪称男性杀手，再加上一个浓妆、丝袜和墨镜，就是典型的职场女王装束。虽然我脖子上的项圈和狗牌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我的气质确实挺像女王的。
然后，我们去了帕伦天奴的专柜。我的包包也换成了刚才买的新包，里面只装了我的手机和口红。和刚才一样，服务员小姐姐同样热情地向我们问好：
“您好！请问您想看什么？”
“给老婆买新鞋子，”花音说着扯了下我的项圈，“她想要一双女王一点的鞋子。”
“女王呀……这位小姐确实身材很棒，确切来说是很火辣呢。需要测量脚型吗？”
还有量脚这种服务吗？虽然我的尺码一直是均码38码来着。于是我说道：
“不用量，我是均码——”
“这是为了确保每双鞋都严丝合缝贴合小姐的脚型，毕竟您可是贵宾客户。”
“贵宾？”
“这位女仆小姐刚刚扫了芯片。”
媛媛一副看白痴的眼神，还不无炫耀地挥了挥自己白嫩的手臂。当然在她身后的妮妮一直一言不发，眼睛全程都在专柜琳琅满目的商品那里。
“那么，小姐您是想看一看呢，还是需要我们的服务员推荐呢？”
“我看一看吧，”我觉得脸上有汗珠滚落，“因为想买的东西还不少。”
其实纯粹就是想逃离压力中心。被花音、服务员、女仆和保镖一起注视的滋味可不好受，感觉每个人都有可能扑过来将我扒个精光。虽然并不可能，但我本能地觉得自己是被饿狼围猎的、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因此想转一转，顺便透透气。
我一眼就认出了我想买的那双鞋子。漆皮、红底、细高跟、尖头、无防水台、14厘米，我甚至能听到我穿着这双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价钱自不必说，反正到最后都是花音给我付账。这就是“使劲刷”的感觉吗？太棒了。
“我可以试试这双吗？”
“当然可以，”刚才招待我的小姐姐说道，“艾米莉！给这位小姐拿一双过来试穿。”
“好~”
名为艾米莉的服务员应道。咦，她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熟人吗？
我在大学的人际交往也很广泛，不客气地说起码三分之一的同学我都认识。再加上其他渠道途径认识的朋友，现在我的脑海里起码有两千多张人像。当然有许多只是一面之交或者是将我当作“工具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就那几个，所以当出现熟悉的声音时，我得花时间想一下这人是谁。
我坐在真皮沙发上玩着手机，不一会儿那位服务员就踩着小高跟来到我的面前。我没来得及抬头看她的脸，但只见她身着白衬衫和包臀裙，薄黑丝包裹住她的两条美腿，脚上是圆头小高跟鞋，很标准的店员小姐打扮。
“给，”艾米莉递给我鞋子，“就在这里换。”
“艾米莉！这位是贵宾，怎么可能让她跟个平民一样在这里当场脱鞋呢？”
咦？难道还有服侍脱鞋这样的服务吗？不过还好我的脚一直都是软软的香香的（每天都有涂身体乳啊、霜啊什么的），很少有那种难闻的味道，哪怕穿着丝袜也不会有怪味。
“欸？可她是……”
“她是贵宾大小姐！还有要量她的尺寸。这点事都做不好，还大学生……”
大学生？我放下手机，看到那张盘着发髻的、略带稚嫩的可爱脸庞。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
也就在此时，她也看清了我的脸。我相信她一定会认得这张脸，因为我是她的——
“——是、是李学姐吗？”
——啊，多久没有人叫我学姐了？好像也不久，就上个月大概。拍毕业照的时候顺手修了学妹的电脑，作为回报她给我买了一杯奶茶喝，还连连夸我人美心善。人美心善也……确实，我确实很美。
“我是哦。电脑还好吗？”
我觉得一阵心绞痛。她的电脑就是我上个月修的最后一台电脑。她叫朱莉，财经学院32级保险系。那杯奶茶是草莓味的，我喜欢草莓。
朱莉学妹自然也看到了我脖颈上的项圈和狗牌，而且她还读了出来。
“‘花音的可爱狗狗’……学姐难道说？”
她的碧绿眸子静静地望着我的脸庞。说不清那是什么情感，可能是惊异？也可能是鄙视？
我觉得还是鄙视更多一些。在那个毕业季，她在我修电脑时与我聊了古代哲学、毕业实习、职业规划和国际局势，她说我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完全不是传闻中那副傻呵呵的样子。她也叫我“领袖”，不过是很尊重的意味，也就是“领袖学姐”。我说我以后大概会搞一点学术，尤其是推翻现有的经济模型、建立全新的理论体系，她说我是天才学姐，并期望能拜读我的专著。一个月后，她的天才学姐在给一个大小姐当狗狗。
好讽刺。什么“天才学姐”？是读了一些高头讲章、学了一些哲学讲义就妄言天下大事、不懂装懂的学姐吗？是IS-LM模型都算不明白就扬言重建经济概型的学姐吗？是递延所得税资产的概念都背不下来、资产负债表都没法完整做一张的天才学姐吗？
鄙视我吧、詈骂我吧！我是个没有用的学姐，我还是为了所谓豪奢的生活、为五斗米折腰、不惜给财阀大小姐当狗狗任人取乐、丧失人格尊严的卑贱学姐。
“……我是狗狗哦。我是花音大小姐的老婆兼狗狗，如学妹所见。”
我自暴自弃地走到花音面前，一脸幸福地贴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前。
“咦惹？月姐姐怎么突然黏起花音了啦？”
“学姐在……给她当狗狗吗？”
嗯。很抱歉打碎了学妹的幻想呢。学姐又脏又烂，那倒不如烂得彻底一些，嘿嘿。
“只是觉得咱不该跟花音闹别扭呢。”
我亲了花音一口，然后跪在她面前、当着朱莉学妹的面，亲吻花音的小鞋子。
“Mua~~花音，回去要好好疼爱我哦。把月月灌得满满的~~”
我自暴自弃地说着脏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然后，我脱下我的鞋子，将两只玉足伸到朱莉学妹面前。
“给我量一下尺寸。我要买这双鞋……啊，顺便这双长靴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