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达的瞳孔骤然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柜台边缘。那个烫着金色圣纹的黑色证件——整个大陆只有和圣教教皇平起平坐的圣灵使才会持有。 为了让圣灵使办事时一路畅通,教会特制了这样一种仅能够代表他们身份的特殊纹章。
"您竟然是……圣灵使大人?"莉达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几分敬畏。
而一旁的伊菲儿却有些疑惑,因为某些原因,她不知道什么是圣灵使,见莉达的态度突然转变,这应该是某个身份很高的大人物吧。
十二圣灵是神明的使徒,圣灵在星守纪元陨落后,其圣魂游荡世间,亲自挑选有资质的人作为自己的传承,获得其生前的力量,继续守护世间。
“嘘。”罗妮丝嘘声,“我这不是,在证明我的能力嘛。”
罗妮丝利落地收回证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能放心了吗?"她转向伊菲儿,红发在晨光中微微晃动,"虽然任务内容不便透露,但护送一位小白猫去卡兰卡尔……倒也不算违背规定。"
“小白猫?”
伊菲儿怔了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并不认识这个红发女人,但对方身上那股干练的气质莫名让人安心——更何况,有执行官同行,至少路上能避开不少麻烦。
"谢谢你的好意,"伊菲儿轻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铃铛,"不过我要找的人……可能不太方便让教会知道。"
罗妮丝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哦?看来是个麻烦人物?"
"不,只是……私事。"伊菲儿抿了抿唇,显然不想多说。
罗妮丝耸了耸肩,倒也没追问:"随你。不过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反正顺路,一起走总比你独自赶路安全。"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我对你的私事没兴趣,也不会向教会报告。"
莉达看了看伊菲儿,又看了看罗妮丝,终于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伊菲儿小姐有执行官大人陪同,至少路上不会遇到危险。"
伊菲儿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罗妮丝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拘谨,路上就当交个朋友。"她转身对莉达说道,"麻烦快点办好手续,我们赶时间。"
面对大人物的压迫感,莉达干活从没这么利索过,很快就将名片办理完毕。
——
夜色如墨,荒野上的机械马车在崎岖山路上疾驰。青铜色的马蹄踏碎月光,齿轮咬合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忆靠在车厢角落,银剑横放膝上,闭目养神。车厢里其他五名乘客早已昏昏欲睡,只有一对年轻夫妇还在小声交谈。
突然——
"咯...咯咯咯..."
一阵不自然的机械摩擦声从前方传来,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忆倏地睁开眼,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机械马的复眼突然闪烁起来,原本规律的幽蓝色光芒开始紊乱,时而泛出诡异的猩红。车厢猛地一晃,将熟睡的乘客们惊醒。
"怎么回事?"车夫惊慌地拽动缰绳,却发现控制完全失灵。机械马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狂奔起来,马蹄铁在石路上擦出刺目的火花。
"啊!"一位女乘客尖叫着撞在车厢壁上。行李架上的包裹纷纷坠落,砸在乘客们身上。车厢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散架。
忆当机立断,银剑出鞘,寒光一闪便将车门劈开。狂风立刻灌入车厢,吹乱了他的黑发。
"抓紧!"他低喝一声,纵身跃出车外。
月光下,机械马已经完全失控。它的头颅诡异地180度扭转,钢铁下颚裂开,露出旋转的锯齿状獠牙。更可怕的是,它的关节处渗出诡异的黑色油渍,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忆足尖一点,身形如电,银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锵!"剑锋精准刺入机械马颈部的检修缝隙,火花四溅。
机械马发出刺耳的金属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将车厢掀翻。忆借势跃起,左手抓住马鬃,右手银剑狠狠刺入核心舱盖的缝隙。
"咔嗒"一声脆响,机械马浑身一僵,复眼的光芒骤然熄灭。它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车厢终于停止晃动,惊魂未定的乘客们陆续爬出。那位年轻妻子抱着吓哭的孩子,脸色惨白;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不停地擦拭额头的冷汗;还有两位学者打扮的老人互相搀扶着,双腿还在发抖。
车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颤抖着拆开马颈的金属盖板。他的手指在复杂的齿轮和晶石间拨弄,眉头越皱越紧。
乘客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赞叹:
“天啊,那一剑太帅了!”
“您一定是高阶冒险者吧?”
“小哥刚刚还好有你在啊,不然我们都完了!”
忆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并未多言。
"太奇怪了..."另一边车夫正喃喃自语,"核心没有损坏,控制符文也完好无损..."
刚才那一幕他还以为是核心出了问题。
他又打开了冷却箱。
“见鬼,冷却液完全蒸发了,明明我记得出发前填满了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出了突发状况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错了。
“是我的疏忽。"车夫颓然地坐在地上,"本该在上个驿站检查散热系统的..."
乘客们虽然惊魂未定,但看到车夫懊悔的样子,也不好再责备。
"马车大抵上没有损坏,还能继续行驶,这次免费送各位到安顿城。"肇事车夫愧疚地说,"就当是赔罪了。"
“一定不会出问题了。”车夫诚恳地说道。
一个小时后,车夫检查完毕可以重新上路了。
乘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车,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有无人烟可不好说,总不能自己走去安顿城吧?
夜色渐深,马车重新上路,这一次,机械马运行平稳,仿佛方才的暴走只是一场幻觉。
忆靠窗而坐,指腹轻轻摩挲剑柄,目光沉静。
次日,这趟有惊无险的马车成功抵达了安顿城,其他几位乘客纷纷赶往驿站总部去投诉,要求赔偿损失。
忆没有随他们一起,他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虽然也听闻过马车失控的案件,但是这次车夫却并未检查到是哪出了问题。
“只是核心温度过高引起的失控吗?”他低头思索着什么,希望真的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