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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学长的约定，曾经是鼓舞林梓音前行的动力，如今却化作赤红的烙铁，在他心上烙下刺痛的、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但是——但是，学长的落选，一定与他有关。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责任——尽管那责任可能并不存在。

胸口一阵恶心，又是剧烈的咳嗽，以及紧随其后的干呕。林梓音的手撑在洗手台上，强烈的反胃感刺激着他，仿佛要让他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像他想要告诉学长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口。

难道是学长懈怠了吗？难道是学长不够努力吗？不可能的，林梓音心想。每天一有空就赶来练习的学长，努力程度连陈明霏学姐都自叹望尘莫及。

但是，为什么……

日光灯下，林梓音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质地柔软的黑发温顺地伏贴着，龙眼仁似的双瞳散发着柔和的光，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无辜又柔弱——那个文静的自己，不知为何让他泛起一阵恶心，感到深深的厌恶。

他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把快要滴出来的鼻涕吸回去。湿润的眼眶折射了光线，他的瞳孔仿佛闪烁着粼粼波光。他感到眼睛胀胀的，泪水满盈，像是装满水的气球，一触即破。

难道自己两年来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如今，他不讨厌演奏，也不讨厌比赛，更不讨厌音乐。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和学长一起的基础上的。如果没有学长，他所坚持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找不到其中的意义，因为他已经否定了自己无关于学长的情感。

林梓音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把水，掩盖快要淌下的眼泪。一个自卑且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头发芽——“当初入社时，如果不是我，可能李欣学姐就不会把标准设得那么高了。如果不是我的话，要是没有我的话，学长可能就不会落选了。”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他扶着墙，怀揣着一个可能让他后悔终身的决定，向社团办公室所在的教室走去。

林梓音不愿再想起，也不敢再想起，选拔前的那些日子——与学长共度的那些日子。

但是，那段记忆却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