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黑如胶泥的房子,传来一阵阵喘息声,这声音不像是男人,里面黑的可怕,什么也看不清……
“张泽,你还真是不喜欢光。”
一个男人推开房门走进来,外面的亮光也随之将房间内部照亮。
统共二十平米的房间,除了一个书架和一张桌子外什么也没有,在书架的底下蜷缩着一个瘦弱的有些畸形的男人,长时间在黑暗中,突然的光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轻轻抬出手做出遮挡状。
“唉,你啊,还真奇怪。”男人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有得到回应,长时间的静止,男人对此并不着急。
“饭呢?”
过了略微五分钟,从那像一具死掉的尸体中传出来声响。
男人瞥了一眼,拿出屁股后塞着的一大包食物,整个扔了过去。
食物径直打中了那具尸体的脑袋,可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将挡光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向袋子中的食物摸去。
等一大袋食物慢慢见底,被称为张泽的男人才缓缓坐正了身子,他把吃剩的残渣连同剩下的一同塞进袋子,重新扔了回去。
“喂,你当我是你保姆啊。”盯着张泽吃完饭的男人没好气道。
“不是吗?”张泽抬起眼睛疑惑道。
“……你!”男人猛的站起身,扬起右手,挣扎了半天,却又放了下来。
“我是来告诉你,外院天榜战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你尽快准备出来,除了制定计划外我们还需要准备别的东西。”男人转过身,似乎对张泽颇为不耐烦。
“到了啊……时间还真快。”原本没有一点表情的张泽却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男人虽然没看见,但他只听张泽的语气便能想到此刻张泽的表情,这种语气和微笑一般是同时出现,令人厌恶,感到浑身不适。
“你知道吗,我最近迷恋上了黑暗。”
“哼,无非是你挫败和不甘引起的心理畸形罢了。黑暗?你只是恐惧和不安。”男人对张泽的话噗之一鼻。
“不,我清楚的明白我的状态,你所说的是合理的推测,一开始我同你的想法一样,可是不对……我不是因为空无和躲藏而追求黑暗,这些天……我都在体会……”
“只敢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甚至没有光的地方体会?呵,你已经到了连你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你错了,你所说的只是表层罢了,这谁都看得见,分析的出,但你知道吗,光的尽头是什么?”
张泽半蹲了起来,没有生气的眼睛却好像突然有了光亮,直勾勾的视线穿透对面男人的身体,这种视线是实体化的,男人心里大惊,猛的转过身。
“我在问你,光的尽头是什么?”
张泽直视男人的目光,以一种近乎审讯的威严。
“这……”男人额头浮现几滴冷汗,略微思索后还是回答道:“还是……光?”
听到男人的答案,张泽的表情变得很有意思,扬起脑袋看着空气中光照耀的尘土,像繁星。
“我说的对吗?”男人小心的问。
张泽听闻却皱起了眉头:“不!不对!当然不是。”
张泽扶着书架站起身来,下一瞬猛的出现在房间门口,男人对于张泽的瞬移却没有什么意外,反而这样才说明张泽正常了。
可他猜错了,张泽将房间门缓缓关上,直到最后一丝试图钻进的光线被挤压出去,整个二十平米的房间重新被无尽的黑暗笼罩,男人有些惊慌失措,他不知道今天张泽怎么了。
“放心,我只是今天心情很好。”张泽仿佛能听见男人的心声,对此回答道。
“张泽,你想告诉我什么?”男人听闻略微镇定了一点。
“刚才的问题啊,我要回答你。”张泽疑惑的语气,好像男人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光的尽头是什么!我告诉你,我想我明白了,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恐惧了,我不执着了,我不是因为所有的一切表面而进入这里,我进入这里的原因是来自灵魂和命运的指导。”
“光的尽头——是黑暗啊!黑暗的尽头才会重新是光!你明白这两句话吗,我所说的都不单表它们的象征意。”
“所以我想告诉你,这是我的成长,用两年行尸走肉所换来的智慧!你不会懂的吧,哈,当然,你不是光啊……”
张泽痴狂的大笑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男人不禁觉得他发疯了,直到过了一会,笑声停止,漆黑的房间中央突然迸发出刺眼的光芒,男人直感觉要瞎,但仍硬挤着眼球不愿闭上。
光的中心是一个人影,慢慢的,光影变淡,房间门被重新打开。外面的光和人影身上的光交织重合,好像真的有一瞬黑暗的洞穴出现,但转瞬即逝,男人控制不住的眨眼。
再睁开眼睛,光芒的中心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他转过头轻轻说道:“抱歉,忘了刚才吧。”
——分界线——
今天天气很好,李依依早早起来便开始做起早饭,贤妻良母的人设自古以来便是最吃香的,待会睡眼惺忪的于七拖着疲倦的步伐打开房门,看到摆好的爱心早餐和旁边娇羞内敛的她,她就不信,这样于七都不会动心?
笑话,就算是木头也有三分情,哼哼,小七哥哥就等着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吧!
一切准备就绪,端着餐盘小步溜到于七房门前,将耳朵贴紧房门,里面还没什么动静,说明于七还没起床,嘿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着,李依依便端着做好的饭菜在门外等着,一边等待一边心里排练等会要说的情话。
越是去想,李依依越是兴奋,甩了甩脑袋,不行不行,这幅痴态可千万不能被小七哥哥看到。
重新打定精神的李依依继续在门口维系着她贤妻良母的魅力人设。
今天的风吹在身上凉爽至极,空气质量也好的惊人,这种好天气就该早起啊!
于七心里唏嘘道,看着店外卷起的树叶,心情非常之好,他有很久没有这么早起了。
“嘿,小哥,来,您点的一笼包子一碗豆腐脑。”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大婶,看着格外亲切。
“好嘞,婶,谢谢您。”于七笑道。
“没事,快趁热吃,你可是我们今儿个第一单!”婶一拍于七肩膀说道。
“哎,婶,我跟您讲,这人啊,他还就得早起,您像我,这每天坚持早起,这心态啊,都不一样。”于七臭屁道,虽然这是他半年来醒的最早的一次,而且纯粹是因为昨晚进阶了四阶,巨量的神识让他的疲惫和困意一扫而空罢了。
“是啊,哎,你这小伙子,不错,有觉悟!”婶对此颇为赞同,大加肯定道。
于七歪着嘴边吃边笑。
而与此同时的李依依看着被子叠的分外整齐,书包也不见了的房间内部,脸上没有一点点表情,放在桌子上费尽心思做好的饭菜还散发着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