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白静死了？
跪在地上的周明抬头张嘴的看着自己面前，就剩下半个身子的白静。
这位之前不就还和自己巧笑倩兮，温柔旖旎的少女，此刻就剩下了半个血次呼啦的身子，四散的血肉放射状的喷洒在周围一圈，连带着自天而下的阳光都挂上了淡淡的血腥。
周围的街道在这一声枪响之后，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也不知道谁喊了句。
“死人了！死人了！”
哗啦啦的，周围一圈人跑开，一些商店直接关门，上锁。
就周明还傻愣愣的跪在白静面前，看着这位半身少女遮蔽阳光而下的阴影覆盖在自己脸上。
一阵脚步声从周明身后接近，接着是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声。
“小伙子，没事儿吧？”
周明这才起了反应，满是血肉的脸回头。
少年人看到一个全副武装，拿着一面防爆盾对着自己的武警，武警用电棍敲敲防爆盾。
“小伙子，你没问题吧，要不要我找个心理医生给你看看？”
武警的身后，七八个拿着防爆盾，全副武装的武警走了出来，在这些警察忌惮的看着周明身后还站着的半身白静，其中一个拿着一把手枪的武警对着周明喊道。
“小伙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到我身后来。”
周明恍惚的抹了一把面上的粘稠，拿出来一看，全都是血肉。
最靠近周明的警察忙道。
“别看，别想，小伙子你别这么稀里糊涂，过来。”
周明愣愣的说道。
“我，我有流感的。”
武警气笑了。
“流感算个屁，过来！”
周明起身，走到了武警身后，武警身后陆续也走出了几个警察，其中一个警察抓走了周明，将满身是血的周明带上了警车。
……
半小时后，警局二楼休息室。
将自己身体洗干净了的周明从警局的淋浴房出来，门外站着一个警察，警察拿着一箩筐衣服说道。
“局里没有普通衣服，你拿着制服将就下。”
所谓的制服当然不是警服，而是警局食堂大厨的衣服，一身白。
周明麻木的点头，拿着衣服的警察提醒道。
“要不要我给你联络一下心理医生？”
周明强笑道。
“医生我会找的，那个，我，我能走了吧？”
警察乐了。
“不是，你不会以为我们把你带到警局，就是给你洗个澡，给你一身衣服再把你送回去吧？”
警察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跟我来，我们给你做个笔录，没问题后你再走，哦，对了，这几天保持通讯，我们随时可能和你打电话，了解情况。”
周明低头跟着警局下了楼，到了一楼的审讯室。
审讯室早有一个满脸愁苦的秃顶中年警察在等着，周明在其面前坐下之后，秃顶警察询问道。
“姓名，籍贯，身份证都说一遍。”
“周明，大禾市人，身份证是……“
周明把自己的住所，就读的学校与一些简单的信息都说了，连自己感染了最新的流感都没有隐瞒。
秃顶警察一边做记录，一边点头，等着周明说话，中年警察才抬头道。
“所以你原本是在家里隔离的，结果出来正好碰到了白静？”
周明想到了之前半身白静的样子。
“那个，警察先生……白静，怎么了？”
秃顶警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事儿你别管，算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的身份信息了，你很干净，没什么问题。”
秃顶警察从审讯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走到了周明面前放下。
周明低头一看，居然是份保密协议，里面写着要周明隐瞒关于白静的事儿，晚点要是有记者，自媒体过来采访，不允许透露任何关于白静的信息。
秃顶警察递给周明一支笔。
“小伙子，签个名就可以走了，听我一句劝，得了流感就好好在家呆着，跑出来干什么，这次我们帮你把跑出来的罪名抹了，下次再出来，可就要按投毒算了，你这个年纪，不想自己身上背一个重罪吧？”
“好，好的……”
周明接过笔，在《保密协议》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可以走了。”
秃顶警察收走了周明面前的《保密协议》。
周明张张嘴，年轻人一肚子话想吐出来，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少年人默然的走出了审讯室，审讯室往外就是警局的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有几个警察见过周明，还笑着对周明指指点点。
“那家伙就是那个可怜儿？”
“嗯，据说是得了流感忍不住跑出来，结果被，嘭……”
“啧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周明扫试过周围说笑的警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个所谓死了几万人，感染几百万的流感，并不重要。
周明之前来的时候坐在警车里，洗澡前，乃至于刚刚在审讯的时候，都提醒过自己得了需要被隔离的流感，但不管是哪个警察，听了都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白静……
周明满脑子都是白静上半身爆炸的画面。
那是一个温柔的少女，那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爆炸的上半身，以及之前那些武警全副武装，还止不住紧张的样子，周明分明感觉武警对待白静的尸体，像是在面对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
为什么会这样？
流感不重要，白静才重要？
周明走出了警局，警局外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本该是一幕并不陌生，甚至算得上熟悉的场面，但周明走在这条街道上的时候，总是觉得这朴素平凡的日常，似乎已经被撕开了一角，只要往这一角用点力，就能看到平常下面的可怖汹涌。
只是，这一角是哪来的？
林绾绾！？
周明双目大睁，之前应该是被白静的突然暴毙吓到了，周明才发现，自己和警察接触的时候，居然没有说林绾绾的旅行箱里有白静的胳膊的事儿。
林绾绾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周明转身准备回去警局，但刚走入一步，就在周明手边的一家奶茶店的店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白裙子的白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少女出来后见到了周明，面露讶色。
“小明，好巧啊？你也来买奶茶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