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陀螺义愤填膺,小陀螺愤懑不平。她像只蚂蚱似的在紫鹃怀里跳来跳去。她说:
“你吃里爬外!你忘恩负义!你……你,你真丢我们丫鬟的脸!”
她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喊来喊去就这么几句。
但她对紫鹃的鄙视是发自真心的。
紫鹃面无表情的把她带了回去。这孩子,确实令她头疼。可又不舍得打她,赶牲口般把她赶到了屋里。
屋里黑漆漆的,是客栈后面的厢房,一般放些杂物,也用来栓马。
小陀螺看到周明后打了个寒颤,目光飘忽不定,说: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周明问:“潘玉儿也来了?”
“额……”
小陀螺在想要不要告诉他。
她急中生智,换了个话题,安慰他说:
“表姑爷,我觉得吧,你对女孩子太粗鲁了。我想表小姐只是一时冲动,完全忽略了你对她的爱。不如……”
说到此处,周明激动的抓着她的胳膊,笑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我对元荷的爱天地可鉴,没错!没错了!一定是她一时冲动!”
“果然……她还是爱我的。”
小陀螺迎合着笑了笑,十分牵强。
周明问:“你刚才说,不如什么?”
小陀螺见有戏,笑道:“我说表姑爷你不如放我回去,让我去跟我们小姐说。这等大事小姐肯定不会不管,到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表小姐,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没错!没错!正是如此!”
周明听了高兴的眉飞色舞。
“那这样……我走啦?”
小陀螺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凑到门后。
可是笑声戛然而止,周明双眼布满血丝,阴沉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
“不,不对。你们都是跟他一伙的,你想骗我?你这个表子!你们都该死,潘元荷……葛枫?不不不,元荷,我怎么会伤害你呢?该死……通通都该死……”
他时而平静,时而抓狂。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像是在跟别人说话。
小陀螺可以断定,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周明疯啦!
起码神智有些不清。
周明看向小陀螺,嘴里含糊不清,说:“小……不对,元荷……”
小陀螺摇头:“表姑爷呀,我是小陀螺,不是小元荷。”
此时的周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一步步走向小陀螺,他往前一扑,扑了个空。
小陀螺蹲在地上,把玻璃瓶摔了出去,忧愁道:
“姑爷呀,你要是不来就准备给小陀螺收尸吧……”
看周明神智不清的样子,小陀螺想,如果他要非礼我,我就踹断他的命根……
外面的紫鹃察觉到异样,推开门拽着周明要走,周明却骂道:“你又来坏我好事?给我滚!”
紫鹃内心焦急,再不走来不及了。忽然想到那句话,“如有棘手的事情,可不必管他”。
于是,紫鹃明明白白的把他卖了。
那股压力不是她能对付的。
周明抓着小陀螺的肩旁把她扽了起来,小陀螺紧张兮兮的问他:
“表姑爷,你,你要干嘛呀?”
他说:“要……要你。”
妈呀。
小陀螺脸色煞白。
只听有人说:“去你妈的。”
从上面一脚把周明踹了出去。
小陀螺见到他后哭出了声,抱着葛枫死活不撒手。
葛枫道:“我看这房顶有个洞,就跳下来了。”
小陀螺抽泣道:“姑爷,吓死我了。小陀螺以为,小陀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葛枫嫌弃的把她推开,说:“你大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哦。”
小陀螺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拿出手绢擦了擦。
葛枫指着地上的周明问道:“这衰仔谁啊?”
小陀螺道:“他就是周明啊。”
葛枫啧啧称奇:“这衰仔,换作是我我也跟他离婚。”
“那个平胸妹妹找到了?”
“什么平胸……好啊姑爷,你整天眯着眼睛果然没想好事!下流!”
“咳咳,这怎么能是下流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很正常。再说了,我整天眯着眼是因为我近视啊亲……”
两人边拌嘴边走,路过周明的时候他伸手道:
“葛枫……你,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为元荷报仇……”
那一脚葛枫踢的不轻,竟然还有空说话?生命力这个东西真说不准。
葛枫吐了口痰,说:“去你妈的。”像踹死狗似的把他踹出了院墙。
好赖这周明还算跟葛枫沾点亲戚,要是换做别人,这时恐怕就不是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不过这一脚,也够他吃一壶的。
潘元荷面如死灰,歪着脑袋摊在椅子上,她不想就这么认命。如果可以,她想自己了结自己。
那个男人要是敢对自己下手,她宁可死,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玷污。
房门开了。
潘元荷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
他真的来了。
我的表哥,我的爱人。
很快,只听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说:
“我靠!玩这么大!”
捆绑,椅子,桌上的蜡烛……
葛枫嘴里发出嘶嘶声,说:“妹妹,还是你们年轻人玩的开啊。”
潘元荷并不解,眼中有情,痴痴的望着葛枫。
这一切,都好。
还是小陀螺过去把表小姐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把嘴里的布取出来。
小陀螺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为这个主子操碎了心。
由于好几天没有进食,潘元荷身体极为虚弱,刚刚起身就跌倒在了葛枫怀里。
葛枫高举双手,说:“唉唉唉,碰瓷,碰瓷是不是?”
边说着眼神边往小陀螺那边瞟。
开玩笑,有这个小探子在这还是生分点比较好。
要是回去告诉亲亲娘子,那搓衣板肯定是跪定了。
小陀螺又叹了口气,表小姐的心事可怎么说啊!
她想,这事太麻烦了,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吧。
小陀螺把自己的杂毛小骡驹牵了过来,在葛枫怀里的潘元荷一颗心狂跳。她还没做好跟表哥骑一匹……额,骡驹的准备。
葛枫捏了捏她的腰,说:“走你!”把她扔了上去。
于是,像行李般横挂在骡驹背上的潘元荷悔恨不已。早知道就往小陀螺身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