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只见得她正倚在床边懒睡，鼻息均匀，睡的香甜。衣衫轻薄，却勾勒出那样一道起伏群山一样的弧线。视线向下，就能见到她一双粉白小脚。
廖落顿觉有些口干舌燥，连忙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那么想。
千万，不能。
又不是被人压在五指山下屁股朝外五百年没见过女人，弄的自己好像是**的狒狒一样，下流又恶心。
他招呼了两声，见她没醒，自己便先坐在一旁吃喝起来。
这米饭不知怎么的，吃在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的，如果不是因为饿了，真是吃不下去。
看来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闻着那么香，吃起来连嚼蜡烛都不如。
正吃喝间，终于听到身后有声音。
“吃好了？”
“吃好了。”廖落转身，看到她已经醒来，姿态有些慵懒，衣衫些许滑落，露出下面大片肌肤。
“哎……”
廖落正要提醒，她却忽然招手：“你过来。”
“怎么？”
“喂我。”
‘……’
你自己没有手吗！
当然，廖落是不会说出那种话的，所以就真的端着托盘过去，一勺一勺的喂饭给她吃。
渐渐地，她好像是越靠越近，几乎贴到廖落脸前了。
“你是真的蠢吗？”
廖落微怔。
“怎么了？”
“好徒弟，仔细想想吧，哪有那样的好事情，无缘无故，要收你为徒呢？”
“我，我不明白。”
廖落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只感觉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果然还是那样好看。
随手将托盘放在一旁，人已凑了过来，这一次，是真的贴到了他面前。
“不喜欢我吗？”
“不是，喜，喜欢，我只是，只是还有些突然。”
“有些时候，世事无常，本就那么突然啊。抱抱我，好吗？”
“……好。”
无法控制住自己那样的心绪，所以，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拥抱住她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温暖，然后，如同剥笋一样，逐渐的，露出稚嫩的笋身。
好一场淅淅沥沥雨，直叫得雨打芭蕉打叶声。
玉足香软，好梦旖旎，独上兰舟，轻解罗裳，一夜空留醉。
咕咚一声，惊起一滩鸥鹭。
……
……
一夜好眠。
醒来，总觉得有些突然，怎么忽然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还没做好那样的准备。
忽觉绸布一样的柔软身子靠了过来。
“不喜欢吗？”
‘……不是。’廖落勉强笑笑：“对不起，我。”
她却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点住廖落嘴唇。
“不要说了，不想听。”
“好。”
“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东海。”
“好。”
收拾一番，出门时，没看到那个老舍人。
或许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吧。
离开旅店，一路向东，千里万里，转瞬即逝。
出海扬帆，终于抵达了那座传说中的珍鳌岛，在上面寻到了昔年故周时，周国太师苏护君遗留下来的秘籍。
这一路走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修为孱弱的自己，到如今，已经是化神级别的大高手了。
这本秘籍，又让他实力大进，轻轻松松的突破了返虚境界。
两个人就此归还，回到天穹宗，那个让她离开的地方。
一场好杀，一雪前耻，偌大的宗门里，再无反对的声音。
那天，她笑得很开心。
“天穹宗不可以一日无主，要我来说，你做这个宗主吧。”
廖落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宗主么，他当然也做得。
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么，你呢？”
“我？”
她笑笑：“我当然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是啊，那样的话，也就可以安心了吧。
那之后，做了这个宗主，一件又一件的做着事情，不断的发出各种各样的举措，对宗门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
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像是过眼云烟一样。
他一如既往的年富力强，宗门里却已经换了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
渐渐地，没有了最初的兴致。
已经，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偶然一日起来，只觉得外面亮堂堂的有些过分。
廖落他心中莫名烦躁，拉上窗帘，取了画纸。
还记得曾经作为画师的那个自己。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拿起画笔，什么都画不出来。
想画的东西，全部都画不出来。
心头莫名烦躁，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从门外走进来，笑意盈盈：“怎么了？”
“外面，为什么那么亮？”
“什么为什么？”
“很亮，我不喜欢。”
“抱歉，或许我也做不了什么呢。”
“为什么？”
“你可以自己看看啊。”
于是廖落推开窗子。
然后，所看到的一切，却让廖落陷入呆滞当中。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所在的这间屋子。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入门所及，只有无穷无尽的白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前所未有的惊恐，逐渐的席卷着他的全身。
“怎么，你不满足吗？”她在床边坐下，笑容不改：“这里不是很好吗？长生不死，不朽不灭，也有我一直陪着你啊。”
“可是，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廖落完全想不通：“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天地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吧。”
是吗？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他捏着画笔，只觉得头脑空空一片迷茫。
她忽的问廖落：“怎么了，为什么不落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画什么，我什么都画不出来。”
“是因为心里在想什么吧，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值得纠结的事情呢？”她说：“感觉痛苦的事情，也和我说一说吧。”
“或许吧。”
思绪飘忽，渐渐地，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
有时候，并不是在美院里出色，到外界就一定能够受人欢迎的。
他不是一个成功的画家。
从来不是。
证据就是，他的画一直都卖不出去。
“或许，我像是梵高一样死去以后，反而才会得到他人的认可吧？相比之下，反而是当初许多成绩不如我的同学，已经可以开放自己的个人画展了呢。”
做得好，不如做得对。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
不是不知道，只是，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