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那是我所苏醒的地方。
我所沉睡的床盖上,已经是满满的一层灰。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长的时间,现在又是什么时代。
沉睡了近千年而导致身体略微的不舒服,这让我知道了,自己剩余的寿命应该不多了。
镜子前的自己,白色的头发比沉睡前要长了许多,头发全部放下来的话可以挡住我们与人类之间那唯一存在的外观差距(短妖精耳)。
脸上也没有了那沉睡前那英俊的容颜,时间在上面刻上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苏,这是我的名字。可以说是这颗星球上最后一个嘉洛斯人的名字。
苏在曾经嘉洛斯人的纷争上选择了逃避,于是便自我希望的陷入了沉睡,那一切外界因素都无法打断的永恒的沉睡。
苏回忆起曾经过去所发生的事情,那让自己逃避沉睡的事情,缓缓的走到了窗子前,窗外的天空那圆圆的太阳吸引着苏的注意力。
“有多久没有看到阳光了呢?”
直视着仿佛要蒸发自己一般的太阳,眼睛似乎无法承受阳光的恩赐一般,苏只好别过了视线。
过往的行人偶尔会看到窗边的苏,强壮的男人看到苏时,如同看到窗台边上的灰尘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来往的妇女看到苏时,会对苏看着她们而感到恐惧。
“就像这个世界曾经的原始时期一样么。”
抱着好奇的心理,苏在自己身上套了一件只能露出脸的连帽斗篷,开始走出了这个他所苏醒的房子。
苏看着外面的世界,荒废着的,满是杂草的农田,无人照料的满是青苔的水池。
走在并不是水泥混凝土铺成的地面上,看着各类的粪便混合着沙子静静的躺在,那踏平了野草的小路上。
路边的小树前,坐着一个男子,身旁放着一把已经生锈的刀,手中拿着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正在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他后背的那颗坑坑洼洼的小树,上面有着无数的伤痕,新的伤痕附在了旧伤上面,说明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砍了。
“这就是玩具城的后遗症么?”
苏对这个男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就没有太多理会这个男子依旧的向前走去。
走了许久之后,人们喧闹的声音,在苏耳边响起,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许许多多的人们在前面一个不远的地方聚集着,而且四面八方的人们也在往这个地方集中着,人们的嘴巴中还不断的唠叨着各种与神相关的话语。
“快点,神要来临了。”
“神啊,希望能给我带来更好的生活。”
“神啊....。”
感觉到不对劲的同时,也激起了苏的好奇,于是苏打算跟上人群,走到了那个人们聚集的地方。
人群集中在一个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石头堆砌起来的平台,平台大约一米四高,平台上站着几个男子,他们的穿着非常裸露,纯黑色的布料大约只覆盖了身体的十分之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全是伤痕,其中一些伤痕已经结疤了,但大部分伤痕还很新,甚至血液还从中微微的渗出。
平台上堆砌着一个更小的平台,上面有着一张木质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约8岁左右,有着清秀漂亮的面孔,长长的黑色直发,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连衣裙,与周围血迹斑斑的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小女孩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要承受的是怎样的恩惠,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人类所具备的潜意识让她对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略微的感到害怕,不过意识中却如同理所当然的一般,接受着这个命运,没有反抗的接受着..全部....
苏直勾勾的看着女孩清秀的脸孔,沸腾的嘉洛斯灵魂似乎出于本能一般的想要去保护她。
“原来如此,千年了....或许这就是我所要寻找的东西吧。”
其实每一个嘉洛斯人都会为自己去寻找,去找到能够让自己感到满足,并且为其倾注一生的东西。
有的人希望是学术,那么他将会为知识而倾注一生。
有的人希望蹂躏,那么便会把一切自己能够掌握的都变为玩具,甚至是玩坏。
而苏则是寻找了无数的时光,都没能找到能够让他倾注一生的东西。
苏曾试图去寻找,甚至不惜跟其他的嘉洛斯发生冲突,但是在苏面临着最终选择时,并没有往前踏出一步的勇气,对此苏也只好选择了沉睡。
与其花费时光去做无用功,不如只是花费少部分的生命去度过大部分的时间,即使...这些时间过一点实在的感觉都没有。
渐渐的广场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而平台上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女人缓缓的走到了平台的边缘。
“伟大的神啊。我,即巫师,我代表在场的全部人对你表示真诚的感谢。谢谢你的慷慨,谢谢你赐予我们今天的安宁。”女人有力的声音从那团黑布中传出,就像邪教一般振奋这周围的人们。
“为此我们需要报答,我们需要答谢,我们需要奉献出一切。我们为你奏响着最动听的音乐,准备好了最美味的佳肴。”
“我们期待你的降临,期待你所为我们指引的道路。”
“为我们带来更加美好,更加美丽的生活。”
巫师做着召唤神灵一般的手势,不停的咏唱着自己所承认的咒语。
平台上那疑似**般的黑布男子,面对面的站成两排,手中拿着鞭子不断地鞭打着自己。
二十多个男子鞭打的巨响,以及石台下方人们兴奋的呼喊,噪音持续不断的在这个空间生成着。
这时风轻轻的吹过,就像上天的恶作剧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神已经降临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巫女啊,你看了吧,看到了吧,神所在的位置?神所降临的位置在哪里?神所附身的人是谁?能够拯救我们的人是谁?”兴奋的巫师看向椅子上那正在巡视下方的巫女。
椅子上的巫女知道,她接下来所点到的人(神)将会在这鞭子与肉体交织的声响中,夺走自己的纯洁,完成这个仪式的最后一步。而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是理由,因为从小的特殊教导,觉得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这是曾经先祖们遗留下来的仪式,祈祷与呼唤安宁的仪式。
然后自己经过这个仪式的洗礼之后,就会获得神的恩惠,然后晋升为巫师,再在将来某个合适的时机,再次的开启这个古老的仪式。
巫女环视平台下方的人们,其中白色的连帽披风在人群中显得是如此的突出,在这个洗涤工具属于是无法生成的消耗品的时代,穿过几次的白色衣服就不再可能再是纯白色,就像今天自己第一次穿的这件白色衣服一样。
在周围的催促下,那并不排斥的恐惧中,巫女手指如同不可控制一般的指向了那件纯白的披风。
“啊....啊....啊....如此洁白的神....如此高贵的神....啊........”巫师似乎对巫女的选择很满意一样,放生的继续高歌着。
就在苏对这个仪式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许多全身裹满黑布的男子来到了苏的身边,默默的请求着苏,等待着苏登上那个石台,去完成这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的低头祈祷,石台顶端的巫女也在做着类似宽衣解带的动作。
苏看到巫女把白色外套脱掉之后,不知怎么,不自觉的就大声的喊了出来:
“停下,我来带你离开,去往新的世界。”
苏的声音使得巫女停下的动作,宽衣解带中的巫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苏,低头祈祷的人们也纷纷的抬起了头。
“遵循你们所期待的,我降临于此,请听从我的指引,遵循我的指示,我将为你们带来幸福与安宁。”
苏学着巫师的说话方式,承认下自己就是神的这一说法,为的只是能够.....能够去到那个女孩的身旁。
“如誓言,我收下你们的贡品。祈祷吧,歌颂吧,期待我所给你们赋予的未来吧。”
苏的言辞带来了无数的欢呼,人们继续的低头祈祷着,而接近**的黑布男子也在继续的歌颂着。
苏走到了巫女的面前,还不知道苏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巫女,并没有表情呆呆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苏的下一步动作。
苏伸出手,发愣的女孩清醒了过来,想了想....想起了自己现在在仪式中...于是又继续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不用哦。”
苏握住了女孩的双手,阻止着女孩手中的动作,女孩似乎无法理解为何不让自己把仪式继续下去,而疑惑的偏着头看向苏。
是的,这个世界的常识已经变了,这个女孩已经认为自己是一件贡品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如同底下这些的正在歌颂的人一样。
理解了这些景象的苏,不经这样的想着...
‘是么....这个世界因为曾经的嘉洛斯人现在已经变得如此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了么。’
看着那个一头雾水的小女孩,苏对着她说道:
“跟我走。”
苏的语言在巫女耳中就像神的语言一般,巫女没有疑惑,直接就跟上了苏的步伐。
苏跟巫女走下了石台,离开了这个全是人的广场,接近**的黑衣男子依然在歌颂着,石台下面的人们也依旧在低头祈祷着。
没有人在意所谓的祭品,全都沉浸在神所指引的幸福中。
而这个迷失的场景,却如同毒药一般,深深的刻在了苏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