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不……你高估我了。”
谁都能听出的自嘲言语从黑袍下传达出来。茉莉菲特皱着眉头,对安德的自嘲产生了不解。
“我来自黑暗,而且向来身处黑暗。”安德低语。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茉莉菲特揉了揉太阳穴,保养的很好的她并没有出现什么眼角纹,但她的声音中却已经暴露出了老态。
安德包裹着黑袍,再加上安德离奇的发言,这让茉莉菲特怀疑安德是借助某种禁术才能够活到五百岁。
禁术大多需要代价,况且安德是个五百年前就消失的人类,还是活了五百年的人类。安德遮掩的模样令茉莉菲特有理由猜测安德黑袍下已经是一副恐怖面容,付出身体来换取生命这种术法从许多年前就存在,由于有违天和而被列为禁术。但想找到这种禁术的施法方式还是很容易的,比如教会封存禁书的某处图书馆就封存有这种东西,再比如号称就算是公主也能买到的地下黑市交易。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安德使用了禁术,对她来讲也不算什么。她知道安德身为剑圣的荣耀,知道安德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既然安德做了,那就是有值得他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在她眼中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老了。时间向来没有给过人面子,就算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客。
安德曾经那股傲气业已不复存在,现在他只是自嘲着的老人……茉莉菲特叹息着垂下眼睑。
茉莉菲特不知道,她想象中已经人老枯黄的安德,其实依旧是二十多岁。
“我失去了很多,你知道的。我没有幼时的记忆。我很喜欢勇者他们,也很喜欢我的母亲和父亲。我的世界一直是黑暗的,五百年前曾有人照亮过,但他们消失了。”安德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平静,但茉莉菲特明白,如果将黑袍摘下,就能够看到安德失去一切的悲伤表情。
“安德……”安德的话让艾薇儿想到了她的父母,她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明白将这些憋在心底无人哭诉的苦闷。艾薇儿紧紧地握住了安德方才抓住她的左手,她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安德一些安慰。
艾薇儿想要传达的,安德确实收到了。女孩子柔软的手掌令安德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跟了安德也算挺久了的艾薇儿挺早就明白安德绝望非普通人,以前算是大人物的城主马拉松都打不赢安德,还有那次十多位高阶职业者共同攻击安德也以失败告终……从最初安德的自我介绍,艾薇儿就有所察觉,芙蕾雅这个姓氏在大陆上太出名了。而见到莉亚·芙蕾雅时,安德表现出来的情绪,则让艾薇儿确定了她的判断。
安德是五百年前的传奇人物,她只是安德顺手从奴隶店救出来的奴隶。自己没有资格喜欢上这么一位优秀的人物,艾薇儿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安德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终有一天会成婚,会有孩子。只要默默守护,只要保持现在这样就好……艾薇儿心里想道。
看到安德似乎是冷静下来了,茉莉菲特示意哥莫将桌子上的文件拿给安德。哥莫翻找片刻,在成堆的文件中找到了茉莉菲特想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