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指的就是注入力量的图腾。」有别于开学典礼轻松的态度,猫女老师站在教室中央被桌子围起的空间:「大部分的初级阵法,在练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需要特别去背,也不需要动手画记。」
像是为了映证她的解说,她说完的同时脚下也出现了好几个小型魔法阵,教室的地板立刻发出奇异的光芒。
「而中高级以上的阵法,如果没有特别训练或拥有高强的能力,就一定得要动手画了。」猫女老师从和服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把小刀,简单地在地板上勾勒出几条弧线,然后一脚踩上去。
「哇喔!」教室里立刻起了一片赞叹声。就在猫女老师采上图形的当下,空气中突然出现许多闪着七色光芒的冰晶,就像下起了一阵彩虹雨一样,非常美丽。
「虹晶,中高阶阵法,一般拿来做净化或是迷幻敌人,单纯拿来装饰也很不错,只可惜没办法维持太久。」弹了一个指,七色冰晶立刻连同地上的图形一起消失。
「老师,中高阶阵法妳难道还需要用画的吗?」这时,一个看起来就很不良的同学不要命的开口问道。显然,不论是哪个世界都是会有不良少年的。
没有回答那位同学的话,猫女老师只是轻轻的挑了个眉,脚在地上顿了一下。
全班屏气凝神等着即将发生的事......
不过什么都没发生。
「就这样而已吗?」那个不良同学脸上带着些微鄙视的笑容。
猫女老师还是没有回应。
「哇啊!!」突然,不良同学惊叫了一声,连人带椅整个往后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全班带着惊恐的表情盯着猫女老师和不良同学看,猫女老师则是一个轻盈的跳跃,在他的座位旁落地。
轻轻地拉起摔的不轻的不良同学,只见他的手背上出现一个黑色的阵法。
「暗影咒,属于高阶微型阵法,各位同学的种族寿命如果够长也许有机会学成。」猫女老师挥个手拭去阵法,「你等一下最好还是跑趟保健室吧,同学,虽然我已经把力量降到最低了,但这个阵法对精神和身体上仍有一定程度的伤害。」
我突然有种很深的感触,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最好都少惹,即使他表面看起来是个好人也一样。
难道深藏不露和腹黑是幻界的人共通的特点吗我说!?
不要欺骗我的感情!
冷冷地目送不良同学被抬去保健室,猫女老师随后又像没发生过这档事一样,讲解了一串我完全听不懂的阵法理论,并把每个听到睡着的同学用阵法敲醒。直到下课,听到精神不济的同学们才鱼贯走出教室。
「下一堂课我和小咲就要分开上了呢!」像是完全没有被刚刚惊悚的表演影响,伊洁乐天地掏出课表。
「等一下风属性的课程是『风之诗歌吟唱』,教室在顶楼。」同样拿出课表,米菈看了一下说道:「那就等一下见啰,伊洁。」
「嗯,掰掰!」
看着米菈这样自然的和伊洁对话......
我怎么不知道妳们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
走在通往吟唱教室的路上,我不禁觉得,和我同属性的人是米菈而非伊洁真是万幸!依照属性划分的课程数量整整是基础课程的两倍,按照之前的经验,如果伊洁和我同道的话,那我八成不用几天就会因为虚脱而死了...... 那种光速行进法超级恐怖。
这节课的教室就像我们的音乐教室,学生的座椅被成排堆高成阶梯状,唱歌时才能让每个人的声音都传出去。
「各位同学好。」有着浅绿色头发、淡金色双瞳,还带着高雅气息的吟唱课老师说道:「我是罗雅‧纱迦纳,负责教导各位如何运用血缘赐予我们的力量进行吟唱。」优雅的脚步在排列有如合唱台的桌椅间穿梭,介绍着课程的同时还不忘拿起手中的点名簿对照座位上的同学。
「妳就是那个开窍者?」在经过我的座位旁时,罗雅老师停下了讲解,斜着眼看我。虽然很淡然,但眼神完全不带善意。
我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这个问题今天已经被问第三次了,等等下课真的要找个人问问,人类到底是欠了这个世界什么。
「很好。」对我抛下这简短的两个字,罗雅老师加快脚步检视完剩下的同学后,站回到讲台上。没再多说什么,老师一开口就直接唱了首歌。这首曲子的音调非常高亢,歌词是在诉说关于某场战役的故事,就像小说中吟游诗人会四处传唱的那种歌。
这首歌除了好听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作用,现场的气氛庄严了起来,就像歌的内容一样,我几乎可以感觉到空气在震动。
「如果在歌声中加入意念和希望,就能够达到刚刚的效果。这是只有身为风族的我们办得到的事,我们天生就能够驱动歌声与词曲所带来的力量。例如刚刚那首歌,词所叙述的故事透过我口中放出,便能传达庄严与震慑人心的效果。」一口气解释完,罗雅老师稍微的换了个姿势,张口又是另一首歌。
这次的曲子相较于刚刚那首,曲调非常柔和,那是首关于一座静谧森林的歌。
不知不觉中,我感觉到早上那奔来赴去的疲劳感渐渐消除了,这该不会就是所谓「歌曲的力量」吧?
环视了教室一周,同学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这首歌是疗愈之歌,对精神的回复非常有帮助,通常只要是歌颂自然的歌曲都能拿来回复精神。」结束解说,罗雅老师转过头来,很明显就是盯着我看:「妳,上来唱一遍。」
「啊?」不会吧,老师妳才唱过一次就要我马上现学现卖?
「老师会不会太狠了......」就连米菈都不禁指责老师。
「叫妳上来妳还在磨蹭些什么!?」被很有威严的声音一吼,我反射性地马上站起身子,并认命地走上台。
此时台下掀起一片窃语,早先对我开窍者身分有意见的人脸上则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偷偷地看了老师一眼,该不会就因为我是人类所以整我吧?
「快唱啊!」等的不耐烦的老师催促了起来:「还要我给妳起头吗?」
深吸了一口气,我凭着对歌浅浅的表面印象和过耳不忘的能力,把歌唱了出来。
……………
当我唱完时,睁眼发现台下一片木然。
完了,我不会唱得很糟糕吧!?
吞了口水,我战战兢兢的转头看老师。意料之外的,老师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按照刚刚她对我的态度,如果我真的唱的很糟她应该会直接开骂才对,那意思是...... 我过关了?
「妳可以下去了。」半晌,罗雅老师终于开口赶我下台,又继续介绍其他歌曲,直到下课钟声响起都没再找我麻烦、应该说连眼神都不曾再落到我身上,倒是其他同学不断转头看着我窃窃私语。
「我刚刚到底唱得怎样?」问向走在身旁的米菈,说真的我还挺担心的,我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出糗啊!
「小咲,妳超强的耶!才听一次就能唱出来!」米菈朝四周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出下一句:「而且我觉得妳唱得比老师还好耶!」
「真的吗?」我质疑道,能够现学现卖这点可以归功于我过耳不忘的能力,但唱功部分...... 刚刚我脑中可说是一片空白,完全放空在唱,怎么可能唱得比专业教师还好?
「真的真的!」米菈用力的点头,带着苦笑说道:「相信我,我从小就是听姐姐练歌长大的,她每次都把我当成实验品,学校一教新歌就抓我当听众,搞到我都快变成专业评鉴员了。」
好吧,我为你身为腹黑会长的妹妹默哀三秒。
「而且妳的歌不只好听,也很有力量!」将苦笑改为钦佩的笑容,米菈继续说:「效果超好,我整个精神都来了呢!」
「是这样吗?」我以前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唱歌,学校音乐课也没太多这种折磨人的机会,所以很少听到别人对我歌声的评价...... 虽然我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等等的课是......?」
「今天已经没课啰,开学日只有半天有课,下午拿来给学生整顿,小咲不知道吗?」
去OX的鬼才知道,根本没有人说过!
「等等我们就直接去学校餐厅吧,都已经中午了呢!」
经米菈这么一说,我才发觉我超饿,混乱的上半天显然消耗掉我非常大的能源。
「小咲、米菈──这边这边!」一到餐厅,伊洁坐在靠墙的圆桌边向我们奋力招手,旁边坐着明显是被拖过来的泠安。
「你们到得还真早。」我说着,拉了张椅子在伊洁旁边坐下,一边打量起学校的食堂。
这个餐厅就像所有学校建筑一样,盖的富丽堂皇的,建材也是那种应该很贵的矿石,天花板中央则辟了一圈透明的天窗,阳光从上头不断洒落。空间则比早上那间足球场大的礼堂还要再大上个1.5倍,感觉全校的学生都装进来也不是问题。
「跟你们说,刚刚很精彩喔!」负责去拿食物的米菈才一坐定,马上把我刚刚的事迹公诸世人。
「真的吗?我就知道小咲妳很厉害~我听说罗雅老师是风族中很高阶的吟唱者耶~」伊洁对我抛以仰慕的眼光。拜托别这样看我,我根本不晓得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实在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埋头捧着碗就吃了起来。这个世界的食物好像没有和我们的差太多,顶多是口味清淡了点,饭、面、面包之类的基本都有,但食材是否一样我就不敢肯定了,也没有勇气去深探,我可不想发现自己正在吃什么可怕的动植物。
「不好意思,艾拉多同学和波希德同学,打扰你们一下。」吃到一半,颂麦尔主任突然出现在我们桌边,微微行了个礼后开口道。
「主任!?有什么事吗?」伊洁站起身子问道,毕竟长辈在问话晚辈还坐着很不礼貌。
「校长希望你和波希德同学能够参加这次对维多利亚学院的比赛。」主任说。
「我原本以为我们会被禁赛呢。」淡淡地开口,泠安也站了起来,「毕竟纹章之力通常在参加各项比赛时都会被限制许多。」
如果不限制那才奇怪咧!你们那种强度根本是开挂。
「这其实是维多利亚学院提出的要求,他们今年也招收到了一位传人,似乎想藉此训练并观察那位传人的实力。」主任解释道,接着看向我:「另外,维多利亚的莱茵校长指名要狄咲风同学参赛。」
「我?」原以为跟我没关系,正低头打算继续吃饭,这突然的一叫让我有点愕然。
再说,我只是一个路人甲,为什么堂堂一位校长要指名我参赛?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抱歉。」主任耸肩,说道:「比赛是在两周之后,相关规则已经张贴在布告栏,希望各位能好好准备。」又是一个鞠躬后,主任离开了餐厅。
比赛吗,好像挺有趣的......
嗯?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我连武器都没有啊!这样上场等于送命啊!主任,你给我说清楚不要走啊!
※
「喔,这次的比赛规则挺新奇的嘛!」
「啊?什么?」由于刚刚莫名奇妙被告知要参加比赛,我的脑袋一直混乱到现在才清醒。
回神之后我才弄清楚,原来就在我混乱的时候,伊洁已经把我们拉到学务处的布告栏前面了...... 我说大姐妳的行动力会不会太强了啦!?
既然已经被指名要参加了,还是认命点看完规则比较实在。
创界遗迹马拉松
比赛地点:创界,即人类世界,主要在各个与幻界相关的遗迹举办。
队伍规则:两校各自派出队伍,每队以三个人为基础,队伍总数不限。
参赛资格:中等部以上任何在学学生都可,不限种族属性。
武器与阵法限制:阵法因地制宜,武器则不限制临时兵器或任何等级之武器。
比赛程序与规则:
一开始会先将各队随机传送至各个遗迹作为起点,并依照现场指示完成任务,最先完成任务的队伍将能够晋级(每个遗迹将会有两队,不一定是同校或异校)。
最后将刷出四支队伍共同进入最后的遗迹,进行最终指定任务。
任务破解途中不限制队伍互相进行攻击,但即使对方被击倒,若自身任务未达成仍会遭到双淘汰,即两队都无法晋级。
切记,不可损害遗迹,否则视同弃权。
「太好了!这次的比赛在小咲的世界举行耶!」伊洁高兴的扒住我的手。
不不,这一点都不好啊大姐,我可不希望有更多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看见这些非人!还有遗迹是什么意思,古迹吗!?
「米菈,创界里面有和幻界相关的遗迹?」我转头问显然比伊洁正常很多,答案也正经许多的米菈。
「有啊,许多创界超过千年的古迹都和幻界有关。」她边回答,边举起手指数:「像是埃及的金字塔、马雅的神殿、亚特兰提斯......」
「等等,亚特兰提斯!那是真的存在的吗?」印象中那好像是某个关于城市沉到海里去的神话。
「存在啊,那曾经是人鱼族的遗迹。」米菈回答,表情有些黯淡:「本来应该还有更多更多的,但却发生了那场战争......」
「什么战争?」我皱起眉头,幻界的种族遗迹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战争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以前的事了, 妳不用太在意。」虽然她这样讲,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要在意这件事。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像心里有个声音,又好像是一种模糊却坚定的执念。
「 妳打算怎么参赛?」看着公告,泠安开口问道:「妳没有武器,在使用阵法等辅助能力上更是新手。」
「我不晓得。」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毕竟我还不想死!
「那就让小咲和我们一队啊,这样就没问题了!」伊洁笑着说。
的确,两个强到像是在开外挂的纹章之力和我同队的话,我也许根本不用动一步,对手就会先被干掉了。
「欸,学妹被订走了啊?」这时,早些时候被火焰烤成焦炭的男生宿舍长突然(完好地)出现,腹黑会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布告栏旁边。
是说,原来学校的保健室真的这么万能,就连被打成那样也能复元。
「会长你们也要参赛吗?」伊洁凑上来问。
「我要跟这家伙组队。」腹黑会长比了比身旁的坎佩学长,「我们本来也想找学妹试试的,不过看来迟了一步。」
「找我?」她应该还不知道我被强迫参赛吧?
「嗯,我们刚听说罗雅老师那堂课的事。」会长边检阅公告边说:「因为宿舍那边有很多一年级的学弟妹在谈。我跟坎佩觉得很有意思,也刚好我们的队伍还差一个人,就想说来问妳要不要加入。」
啥!?该不会那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年级了吧?大家都在谈是怎样!
「一个队伍只有一种属性,这样好吗?」泠安仍是那张面瘫的脸,在问问题时也仅是轻微地挑眉。
「这对我们来说不成问题,」坎佩学长自信地说:「我和米莉儿老早就把高中所有能修的术法学分都修完了。靠着其他阵法的帮助,即使是别种属性的攻击和防守也能轻易使出来,根本不用担心这点。」
原来不是只能用自己属性的能力喔?我还在想要是对手中有个和自己相克的属性,不就全军覆没了。
「你少在那里到处吹嘘了,也不知道是谁去年被维多利亚的人打个半死,还让璃主任动用到家传能力才救回来的。」
「那也不知道是谁前年自告奋勇,跑去破解安斯老师做的模拟室,结果被刎颈荆缠住三天三夜出不来,最后还是某个帅哥杀进去救妳的啊?」
「你要是帅哥那全世界的帅哥都要去死了,真不知道你的眼科医生是谁,瞎眼猪吗?」
腹黑会长和坎佩学长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看来他们两个的恩怨情仇倒是挺深远的,现在都已经扯到中学时的旧帐去了。
啊,扯起小学了。
「别理他们,他们每次都这样。」米菈说,表情看起来恨不得能把眼前的比赛规则撕下来做成耳塞。
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吗?我开始感到无言了。
「啊, 妳是伊洁‧艾拉多学妹吗?」就在我看着这对不知感情是好还是坏的情侣吵架时,一位白发蓝瞳的女生走过来,从她胸前的学生证徽章判断,应该是高三的学姊。
「宿舍长!」伊洁一看到学姊立刻从布告栏边钻出来,「有什么事吗?」
「有位伊薇‧艾拉多女士到宿舍来找妳,应该是妳母亲吧?」光之塔的宿舍长微笑着转告完之后,便走向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正副会长,似乎是想要劝架。
「啊,我都忘了和妈妈有约!小咲妳陪我去吧?」伊洁说着勾起了我的手,这个动作是......!
「米菈,我先走了,等等宿舍见!」用最快的速度说完后,伊洁果然就用更快的速度,将我拖到远在学校另一端的宿舍...... 为什么妳就是不懂得使用像学生证这样好用的东西呢!?
可能因为是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宿舍前反而没什么人在活动,大概都跑到学校各处能够消磨时间、更正,消磨生命的地方去了吧?
「妈咪!」伊洁放开我的手,跑向站在光之塔大门前的女子。女子有着和伊洁一样灿烂的金发,长相也和她极为神似,唯一不同的大概就只有那双绿中带金的双瞳。
她身上还穿著一袭墨绿色短袍,上袍别着金色饰物,形状有点像童军的鸢尾花章,只不过是倒过来的,三条金纹向外展开;而及膝的下摆部份则绣上一朵有七片不同色花瓣的花,花瓣的颜色分别是金、红、褐、翠绿、黑、银、蓝,最中间的花芯则是白色。
「伊洁,妳怎么忘了要等我?」伊洁的母亲环起手,语气中带了点责备。
「好玩的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忘了嘛!」伊洁吐吐舌头,有些撒娇地说,接着,大概是为了转移话题,她将我拉到她母亲前面,介绍:「妈,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开窍者,咲风喔!小咲,这位就是伊洁的妈妈喔!」
直到伊洁介绍,她母亲才将视线放到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又多心了,总感觉她看我的神色有些异样...... 但不像其他人看见「开窍者」时的那种眼神,而是那种似乎在确认些什么的神情。
「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狄咲风。」我伸出手打破沉默,晚辈还是要早点动作才不会不礼貌。
「抱歉,刚刚走神了。我是伊薇‧艾拉多,叫我伊薇阿姨就可以了。」她和我握过了手之后,说:「我刚刚注意到你在看我的这件制服,是吗?」
「是、是啊,因为上面的花色很特别。」我有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给绊住了,刚刚的眼神难道是在确认这件事吗?感觉上好像又不太对。
「这件是我们联盟的制服,」伊薇阿姨解释起来:「七族联盟,也就是幻界的政府,负责处理幻界各种大小事务和维护安全,底下有很多个部门。」
她指了指那个倒鸢尾花章,「这个纹饰代表的是我们在联盟里的阶级,总共分为七级,我是三级术士,所以只有三条金纹。」
她又提起了下襬,比着那朵色彩奇异的花说道:「这就是联盟的代表标志,七之花,七种颜色分别象征了七大属性,也就是七族,光的金色、火的红色、地的褐色、长春的翠绿、闇的黑色、风的银色以及水的蓝色。」
似乎从进入了这个世界以来,就不断听见有关七个族群的划分和相关解说,看来他们对于属性的事情相当介意。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表示听懂解说:「谢谢伊薇阿姨。」
「哪里,不用客气。」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伊洁,「这是妳要我带的东西,可别弄掉了,不然妳爸爸会很生气的。」
「绝对不会!」伊洁迅速将东西收进口袋,我连看清楚的时间都没有,「爸爸生气最可怕了,我不会弄掉的!」
「妳能保证就好。那我先下班回家啰,有事情再传讯息过来吧。」伊薇阿姨才刚说完,就消失在白光之中了。
※
我被拖去参加比赛的事,似乎在学院之间传开了。走在学院的路上,每个人看到我都是交头接耳,说什么学校在愚弄开窍者、我转瞬间就会被毙掉之类讨厌的言论。
唉,我是习惯被疏远了,但如此被这么多人针对还是头一遭。
而班主任根本就是瞬间找上门来,说什么我欠训练,一连帮我请了三天的假,要给我特训。
我说拜托...... 可以不要这么热心吗?虽然很想这么抗议,但事实上,我没那个胆忤逆师长也没那个脸去拒绝。
「妳适合什么武器好呢?」因为我还是无法使用那些所谓的「武器」,所以班主任决定给我挑一样临时兵器。
但我个人认为,和某两个纹章继承人同队,我根本不需要使用到任何武器才对。
「这个吧,妳的力气不大也不适合用其他武器。」班主任从武器堆中站起身,扔了一把弓给我,接着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三天之内,妳要成为神射手。」
…… 你也太强人所难!
我这辈子别说拉弓射箭了,连一把菜刀都拿不好啊!
武器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你竟然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射箭!
「没有其他问题了吧?那么训练开始。」完全没注意到我僵硬脸色的班主任,自顾自下令的同时,弹指变出了几个靶子,然后......
开始他的魔鬼训练。
「呃啊!什么鬼训练啊!」午餐时间,我连食物都还来不及拿就直接趴倒在餐桌上。
整个上午,我除了射箭之外,还是射箭,几乎没有停过。
班主任意外的非常严格,非得把我的姿势校准到百分百完美。好不容易我的姿势正确了,他马上要求我射中靶心的命中率得达到百分之三十,否则不准离开教室一步。当我终于赶在午休时间前达到标准时,一双手已经沉重到完全举不起来了。
不过在累瘫的同时,我也为自己的进步速度感到惊讶,刚刚就说过了,我以前可从来没碰过弓箭这玩意儿。
「师父的训练一向很严厉。」泠安放下餐盘淡淡地说,并且第一次承认班主任教过他。
「小咲,妳辛苦了。」米菈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非常辛苦啊...... 对了,伊洁呢?」我左顾右盼了一阵,确定那个有点小过动的羽族不在四周。
「伊洁她好像有事回家去了,不过她跟我说她会赶在比赛前回来。」米菈转告道。
我点点头表示收到,维岚大赛的时间是在大后天,所以大概会有三天看不到伊洁。
「唉呀,咲风同学,妳在这里呀。」我正奋力用着颤抖的双手进食,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凯莉老师?」
站在不远处的猫女老师挥了挥手,脚步轻盈地走向我们这桌。
「坦伊说他下午有课,要我代班,替他继续训练妳。」老师一走到桌边就直入正题:「等等午休过后,立刻到阵法教室来报到。」
「阵法教室?要练阵法吗?」
「当然,只靠临时兵器,妳怎么可能赢过维多利亚的人呢?」语毕,她望向米菈,「索辛同学,妳也跟着过来,妳姊姊会在那里等妳,下午的课也帮妳请好假了。」
「姊姊找我去阵法教室做什么?」米菈看起来很疑惑。
「她似乎想找妳组队,这样也好。」猫女老师微微一笑,「妳们都是风属性,我可以一起教。那么等等教室见啰!」
看着老师远去的身影,我皱起眉头。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老师们训练我,不只是要我为校争光,或者至少别死的太难看。
我认为一定有别的原因,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原因。
结束午餐,我和米菈依约前往阵法教室,果不其然,腹黑会长和老师已经到了。
「啊,妳们来啦。」这句话伴随着一阵强风出现在教室里,一眨眼的瞬间,坎佩学长突然就站到我们面前,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八十分,太早引发阵法了,气息会被敌人察觉。」猫女老师评论道,然后对着一脸错愕的我以及表情同样惊讶的米菈解释:「遮蔽之风,难度介于中级和高级之间,练得好就能无声无息地靠近对手,给敌方来个奇袭。」
「换句话说,练不好,就会被敌人打死。」会长脸上仍挂着那抹散发着寒气的笑容,「坎佩,你太糟糕了,竟然给学妹们不良示范呢。」
「反正我本来就不负责奇袭。」学长耸耸肩,倒是没像昨天那样和会长斗起嘴来,让我莫名地松了口气。
「好了,聊天到此结束,我们开始练阵法吧。」猫女老师扔给我们一人一支白色粉笔,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阵法是要用手画的啊!!
看着几乎抬不起来的手臂,我绝望了。
这样魔鬼训练的日子还要过三天啊......
三天之后,大概是奇迹发生了,我的命中率成功达到百分之七十,十支箭里有三支能命中红心、三支连靶子都碰不到。
其实能有这种奇妙的命中率,也是一种奇迹吧!
「好了,恭喜妳通过。」傍晚,班主任笑着从我手中接过弓箭,「妳进步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快呢。」
一开始不就是你说要在三天之内变成神射手吗,这样你还给我觉得意外!
「我看妳最好去保健室找一下璃主任,不然以这双手的状况,即使上战场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班主任良心建议。
如果真的英雄无用武之地,那也绝对是你害的。
不过他说的没错,我的手现在是真的酸痛到不行,只得乖乖向班主任道别,找保健室报到去了。
保健室的驻校校医是个拥有灰白双眼、天蓝色头发的美丽女性,身上总是穿著洁白无比的袍子,被学生们称为璃主任。
「狄同学真是幸运,能接受马卡雷老师的训练。」璃主任边为我抹上不知名的药膏,边说:「有许多同学都希望能给他教导呢。」
我倒是一点都不希望,那些同学都不知道班主任的真面目啦。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她握着我的手念了段咒文,然后结束包扎,「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明天就会完全好了,祝你们明天顺利。」
「谢谢。」
我道谢后站起身时,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啊,对了,你们这次是要去创界的遗迹比赛,对吧?」
「是啊,公告是这样写的。」我点头,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呢?
璃主任拍了拍椅子要我重新坐下后,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刚好被分到,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告诉妳几个故事......」
离开保健室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我不禁加速了前往宿舍的脚步,因为过去几天的经验告诉我,入夜后的岚斯洛,是既美丽又恐布的。
美丽,是以古式建筑风为主的校园,点上一盏又一盏精灵灯──这是米菈告诉我的名词──的时候,精灵灯的光芒像是油灯,温暖的光线让人感到心情平静,感觉像是漫步在中古时期的欧洲小镇。
恐怖,入夜后的学校少了白天充足的光线,精灵灯微弱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照亮那些黑暗的角落,感觉总有东西在阴暗处窜动...... 学校里光学生就有不少种族了,该不会有夜行性种族吧!?何况还有夜生物这种东西!
从小就极为害怕幽灵鬼怪的我,又将脚步加得更快速,迈向灯火通明的宿舍区。
※
「小咲!」第二天,才刚踏出驭风楼,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唤。
「芸!」某位一段时间不见的好友站在宿舍广场中央:「妳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带你们去学校的。」林芸对我秀了下手臂上写有「导览员」字样的臂章,「因为我是开窍者的缘故,这次的比赛又和创界有关,所以被学校叫回来驻点......妳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我大约凌晨两点才睡着......」昨天晚上我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脑子里装的全是维岚大赛的事,紧张到根本睡不好。
「第一次参加都是这样的啦。」林芸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比过之后就会发现挺好玩的。」
「妳参加过?」听她的口气好像挺熟这场比赛的?
「几年前的个人赛,做掉你们学校不少人。」林芸用相当轻松又带点胜利感的口气说。
做掉不少人?果然她也不是人吧!绝对不是!
「小咲妳们认识?」这时明明和我一起出宿舍却被我遗忘很久的米菈问道。
「嗯,她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不等我回答,林芸就和我勾肩搭背了起来,很像黑道大哥在认小弟时会做的动作。
「妳不是要负责送我们去学校吗?」我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臂章上的字样后群聚过来,又因为她正在和我聊天而没有上前询问,就这样呆站在一旁。
「啊,我都忘了!」林芸这么一喊后,才终于开始招呼起参赛者,点起名来。
......妳真的跟某个班级导师很像,不要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啊。
当混乱的人群终于按照队伍排好时,我才注意到伊洁还没出现,连忙询问泠安。
「她说比赛前会回来,说不定会直接跟我们在维多利亚会合。」泠安用平板的语调回应道。
「是吗?」伊洁到底去忙什么了?忙了三天还没回来。
「好了,请大家跟着我进入阵法吧!比赛的详细事项等将会在那里公布。」队伍的最前方,林芸大声喊着,然后随着队伍的前进以及阵法的启动,我们进入了维多利亚。
※
「岚斯洛的各位,欢迎来到维多利亚。」
如果说,岚斯洛学院的建筑风格像是中古欧洲的繁华市镇,那么维多利亚就是可爱的乡村小镇。
这就是我对维多利亚的第一眼印象。
我们现在正站在类似中庭的地方,和岚斯洛的中央广场很相似,只不过中央广场是方形的,这里则是由校舍包围出一个圆形。圆形的周围种着许多花草,地面是由白色石砖组成,圆形的中心点则是和学院里那一个相去甚远的普通喷水池,唯一的特点是水池的洒水孔摆在一尊动物的雕像下。
总而言之,这所学校看起来比岚斯洛普通多了,比较没有那种隔阂感。
如果四周没有那些「不是人」在到处走动的话。
「那么请大家跟着我到食堂享用早餐,比赛事项会在那里宣布...... 怎么了吗?」林芸喊到一半,一个维多利亚的学生突然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和她讲了几句话。
「接下来的行程将由我负责,请大家跟我来。」那名学生和她说完话后,这么大喊。
「岚斯洛的纹章传人,请留步!」我和泠安正打算跟着队伍走时,林芸用武侠片才会出现的语法叫住我们:「校长要我带你们去找她,顺便跟你们的朋友会合。」
「校长找我们?」泠安和我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后很快就想到,我们是纹章之力和开窍者组成的队伍,维多利亚的校长要见面好像也不是太令人惊讶。
林芸带着我们踏上长长的走廊,途中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主要还是在问我,怎么这么好运能跟纹章者搭上线。我只能回答她,一切都是命运跟我开的大玩笑。
接着穿越过几栋校舍后,她在一扇巨大又雕刻细致的木门前停下脚步。
「莱茵校长,我是林芸,我带他们过来了。」她敲了敲门,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之后,她向我们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泠安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在门完全开启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以落地窗为中心,向房间两边展开的,是满满的书柜和一些迷样的器具、装饰品,但整体来说是个非常美丽的书房。
而坐在落地窗前,隔著书桌对我们微笑的,正是维多利亚学院的校长──莱茵。
「你们好啊。」莱茵校长有着一头棕色中掺着金色的长发,以及说不上是漂亮但却非常有灵性的双眼,暗色的瞳孔深处,隐约还看的见几丝火焰般的光芒窜动着。她穿的是一套有点像祭司之类的服装,有些复杂的裙襬和缀饰着晶石,这身美丽的衣服配上她的表情,让人莫名地对她感到敬畏三分。
「莱茵校长,久仰了。」泠安相当有礼貌的欠了欠身,我也赶紧照做。
「别这么客气嘛。」莱茵点头回应,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
「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呢?」泠安用着敬语询问。
「还是等人到齐了再谈......
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几乎是在她语毕的同时,敲门声响起,「请快点进来吧。」
「打扰了,校长。」熟悉的嗓音传来,我不由得稍稍睁圆了眼,「我们带访客来了...... 呃,姐?」
耀风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嗯,我承认我也很讶异会看到他。
他穿著维多利亚的制服,之前离开家时没怎么仔细看,他们的制服相对于我们的比较没这么华丽,与校园一样偏简朴。在制服外面,他总喜欢加其他的配件,例如他头上反戴的棒球帽,以及和这个世界超级不搭调的耳机。
除了耀风之外,走进门的一共有三人。
一位是黑发黑眼,在制服底下还穿著黑到颜色会穿透过衬衫的上衣,表情看起来很紧张的少年。
另一位则是蓝发紫眼,还在头发侧边绑了一个很可爱的发型,感觉相当甜美的少女。
最后一位,就是消失多日的伊洁。
「别愣在门口啊,耀风,快把门关上吧。」莱茵校长催促道,耀风这才回神,转身关上沉重的巨门。
「莱茵校长,您好。」伊洁也和泠安一样有礼地行礼,似乎不怎么意外能在校长室看见我们。
「你们岚斯洛的学生可真有礼貌。妳还是快过来,跟妳的同伴们站在一块吧,我好介绍介绍。」莱茵校长招了招手,伊洁听话地跑到我们旁边来站好。
「既然岚斯洛这边是客人,我们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她指向那个黑发的男孩,「这位是黑夜一族的默‧拉斐托利安,我们今年新收到的纹章传人。默所继承的,是闇之纹章。」
在被自己的校长点名后,那位据说能力像开挂一般的继承人之一的默,表情更加紧张了,还悄悄地缩到了耀风后面。
「至于其他两位则是默的队友,雨族的希儿‧琳洛菲以及开窍者狄耀风。」希儿向我们露出可人的微笑,耀风只是点头代过。
「咦咦!?他是小咲的弟弟吗?」伊洁小声地靠在我耳边问。
「…… 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和耀风面对面的状态有点尴尬。
「至于岚斯洛学院这边......
你们要自己介绍吗?」莱茵校长望向我们,她似乎是觉得,擅自帮我们介绍不太好意思,而非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是泠安‧波希德,水之纹章的传人。」泠安没有回答对方,直接开口。
「我是伊洁‧艾拉多,光之纹章的传人,请多指教喔!」伊洁热情地朝他们挥手。
「嗯、狄咲风,开窍者。」我快速结束短到不行的自我介绍。
「好了,这样大家都认识啰......
啊!都忘了还有一位......」莱茵校长拍了下手,然后微微侧过身,看了看自己的书桌底下,唤道:「札鲁、札鲁?别睡了,你想见的人来啰!」
嗯?该不会是有人睡在那张桌子下吧?
但事实结果证明是我想太多......
也许是想太少了?
我们睁大眼,看着从书桌底下缓缓爬出的...... 一头巨狼。
没错,就是一头真正的、会叫会呼吸、足足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的巨狼!
牠全身的毛都是深红色的,眼珠里的不是瞳孔,却是两点熊熊燃烧着的烈火,虽然样貌有点恐怖,却能让人感到一丝亲切。牠庞大的身躯上,隐约可以看见两道深深的旧伤。
牠用火瞳来回看着两支队伍,突然发出一声狼嗥。
「牠是札鲁,我的好伙伴,作为传说圣兽,不介绍牠有点失礼呢。」
这时,校长桌上一颗类似水晶球的圆形水晶,传出了有如音乐般悦耳的鸟叫声。
「啧...... 真讨厌。」莱茵校长看了水晶球一眼后自言自语似的说:「算了,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
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对着我们说的。
「好了,既然你们两队都互相认识完毕了,那就来吃点东西吧!你们都还没吃到早餐呢。」她从自己的沉思中抽神,弹弹手指,一盘又一盘的佳肴便出现在同样突然现形的桌子上。
餐点的内容几乎都是我前所未见的,似乎是非常地道的幻界食物?学校的餐厅可不卖这些。
「开动呀,别这么客气!」于是在莱茵校长半邀请半催促的激励下,我们才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始食用。
原本我还挺专注在品尝食物味道的,毕竟很多是第一次尝到,很新奇,但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完全食不知味了。
因为莱茵校长养的那头巨狼,正用牠恐怖的火眼睛瞪着我。
噢,更正,不是用瞪的,瞪人是用斜眼,牠这样根本就是狠狠地凝视。
…… 终于转开视线了,很好......
咦?不过怎么换成瞪耀风了?
难道又是人类这个身份惹的祸吗?不然干麻只瞪我们?
「札鲁,别这样。」牠的动作似乎被饲主给注意到了,「你现在这样看他们也没用,那个人不在这里,他现在也不会回来。」
虽然不知道莱茵校长的意思,总之札鲁终于不继续瞪了,让我莫名地松了口气。
「好了,我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吧?你们也该前往赛场了。」她拍拍手,整桌的食物和空盘再度消失不见,「耀风、希儿、默,请你们带岚斯洛的朋友们去集合吧。」
于是我们就这样离开了校长室。
临走前,我回望了一眼,发现莱茵校长正带着无比复杂的神情,摸过札鲁的头,轻声说道:「事情,发生得太早了......」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明明就不大,却很奇妙地、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为什么小咲不和弟弟念同一所学校呢?」走在维多利亚的走廊上,伊洁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入学通知就这样寄过来,我们也只好照读了。」我耸耸肩,老爹他只是普通人,就算要把我们转到同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中等部,姐是高等部,其实就算读了同一所学校也没什么差别。」前方,耀风微微回过头来说。
「至少能比较常见到面吧?」名为希儿的女孩说:「学校是住校制,这样你们除了放假之外都不能见到彼此耶?」
「顶多半年,还好。」耀风毫不在意的回道。
我跟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半年见不到手足...... 其实真的还好。跟耀风比起来,我还比较担心老爹,从我们收到入学通知到开学那天,他的样子都很奇怪。不是心神不宁,再不然就是一个人皱着眉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想来我们从小到大都被老爹护得紧紧的,从来也没离开过他身边半步,这一住校可能真的会让他过度替我们操心了。
「对了,我刚到的时候就很好奇了,这座雕像是什么的雕像呢?是札鲁吗?」在穿越最初的那座广场时,伊洁突然看着喷水池中的雕像问道。
那是一只狼的雕像,样子凶猛,红宝石般的锐利双眼彷佛能放出火焰。(也许那眼睛真的是红宝石也不一定)
「不是,牠不是札鲁喔。」希儿开口解说,我们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其实『牠』并不是真的狼,而是一位维多利亚的学长,传说中的火焰开窍者炎之狂狼。」
稍微清了下喉咙,她开始说起了故事:「约莫二十多年前,札鲁因为不明原因而发疯、抓狂,大肆破坏学院、攻击学生,唯一能制住牠的校长又刚好离校洽公,只能撤离学生,设下结界。这时那位学长不顾师长们的阻止冲进结界,以难以置信的力量压制住札鲁,甚至还吸收了牠一部份的力量来强化自己,最终将札鲁制服。」
「之后那位学长成了传奇,得到『炎之狂狼』这个称号,学校因此立了这个雕像来纪念他伟大的功绩。」耀风抬头仰望着雕像补充:「刚刚前辈们有看到札鲁身上的两道伤痕吧?那就是那时弄的。札鲁作为传说圣兽,基本上能伤到牠们甚至留下疤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知道的真多。」我有点惊讶的看着耀风,他那个样子和我完全不一样,好像已经在这所学校念了很久,而不是才刚从另一个世界过来。
「没什么,只是常常听到而已。『炎之狂狼』的传奇几乎是我们学校的招牌。」他用淡然的口气说,接着移开看着雕像的视线,转身。
「好了,再不走我们真的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