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雪烽火

作者:雀兒suzumeko 更新时间:2016/10/5 4:48:24 字数:6728

「啊嚏!」

伊洁‧艾拉多睁开双眼,迎面而来的寒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喷嚏,虽然在离开风族聚地前已经加厚过衣物,生在大陆南方的她还是无法马上习惯这种温度。

她走下固定传送点的阶梯,一脚踏进深厚的冰雪中。来过这里几遍,这还是她头一次用自己的双脚走在雪地上,过往来访时族人可不会让她碰到任何可能会让她感冒的东西,更何况时间必定是温暖的夏天。

「真是令人赞叹的景色。」萨斯放眼望去,周围尽是银白色,并且安静得吓人。

「您们或许会觉得美吧,在我等眼里却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致。」留着亮蓝色长发的女性向他们走来,她躬身后说道:「安好,各位传人,我是您们今日的向导,芙雪玲‧道尔。」

「您好。」萨斯以点头回礼,「我相信贵族应该有收到讯息,我们──」

「请先进室内再说,尤其与水元素相性不好的火之纹章传人必定无法忍受我族的气候太久。」芙雪玲转身,用力挥下右手,落下的雪花竟迅速结成一条隧道,直到前方的城镇主体,「这样就不会被雪碰触到了。」

「感谢万分!」烈说着拉上兄长奔跑进去,对方说的没有错,他觉得自己再多在大雪中待上一分钟就会晕过去。火是能融化冰没有错,但这种「众敌环伺」的情况下,他就像根火柴棒,眨个眼就会熄灭掉。

萨斯瞇起眼睛,心里想着这位女性非常不简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在瞬间令水属性排成这么长的结构;另外,她的姓氏异常耳熟...... 有必要好好询问。

冰雪障壁隔绝外头的寒冷,众位南方人总算找回被冷冻的知觉,冬临的水族领地无非是个生人勿近的地域,然而他们这趟旅程不得不经过此处。

「我族少主终究做了跟他父亲一样的选择,是吗?」走在隧道内,芙雪玲主动开口:「我是知情的,如果诸位有替少主的所在准备说词,那请晚点再拿出来吧。」

这句话点醒萨斯,他终于想起究竟是在何处听过这一姓氏:「冒昧地请问,您和赦力亚‧道尔是什么关系?」

先前尚恩就有在他们面前提过这在上次战争中令人厌恶的人物,他的母亲偶尔也会说到,赦力亚多次阻挠前代传人,几乎是黑灵化身。

「我们算是堂姐弟。」她回答时微微瞇起双眼,思绪被过去的记忆带动:「那孩子从小就很奇怪,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老是要去那些被大人们禁止的地方,研究被他称为『黑色艺术』的世界。呼,相比起来,他儿子可真是正常太多,可惜最后还是走上相同的路。」

想起她所谓的堂弟,真是自幼就能看出他的未来。每每族中接到外头他族产生纷争的消息,众人都在感叹冲突的可怕,就只有他悄悄露出冷笑。

「泠安就是赦力亚的儿子?」听出这段关系的耀风挑高眉头,这倒解释当他们谈论到此人的话题时,他姊姊脸上挂着的复杂表情。想必她早就知道泠安和赦力亚的关系,至于她没说的原因他这个做弟弟的再明白不过。

不说,泠安是他们的敌人这点依然不会改变;说了,只是让伙伴们对她「朋友」的观感更差。

「原来你们不知道呀,少主可是赦力亚费尽心思得到的孩子...... 不,与其说是孩子,恐怕『工具』这词更为恰当。」芙雪玲用彷佛与她无关的口吻叙说水精灵族的丑闻:「我族宝贵的传人,澪露‧波希德,当年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就这么被赦力亚用俊俏外表和花言巧语骗去,还以为找到了真爱,结果孩子生出来才一年就被当成垃圾杀死,听说那傻女孩临死前还舍不得反抗。少主从此成为他父亲制造出来、拥有传人力量的工具......」

「泠安才不是工具!」伊洁忍不住大喊。

「喔?那妳认为他是什么呢?」芙雪玲回过头,挑起一边眉摆出轻蔑的表情:「别傻了,少主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没有心了。」

多数族民,无论大人小孩,对上泠安那对冷到近乎可以说是无神的双眼总会退避三舍。他的长相俊俏归俊俏,但没有人能长期与那种眼神共处。没有心的人,又要他人如何去以心相待?

「泠安有心!他是个善良的人,他、他......」她结巴起来,并不是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而是想法太多,她没办法用语言表达。

她永远不会忘记初遇他的那天,他们在各自众多族人的护送下碰面。她的自由虽然总是被族人限制着,至少她与族人的关系是和谐的;她面前这个人却不一样,水精灵们看着泠安的眼神被恐惧填满,几乎把他当成危险的东西在看待。

十三岁的她与他对望,他似乎在想其他事情想得出神,在那对焦距有些涣散的澄澈双眼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孤单,寂寞。

想做点什么啊,她这么想着,甚至还不明白这股冲动究竟从何而来,仅是单纯地想要抛开那种令人悲伤的映像。

所以她发出声音,打破他心中的静寂。

他是她第一个也是最珍贵的朋友,她确信对方也将她当作朋友,即便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她知道,两人相处时对方脸上的微笑绝非虚假。

虽然对一个不习惯笑的人来说,那笑容真是既僵硬又不自然,但至少他笑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能够露出真实的笑容?

这些思绪在她脑中翻覆数次,无法转化成言语,成为无声的嘶喊。

「妳都回答不出来,就别指望还有其他人能理解。」芙雪玲可以说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人,他有没有心,她是再清楚不过,「我们的族人可都对那孩子抱着惧怕。」

委屈的泪水在伊洁的眼眶中打转,终究没有任何水珠滑落。

「妳做得很好。」萨斯轻声对她说,顺手拍拍她的头顶,她和咲风这两个孩子都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在维系朋友的尊严。相较之下,他为好友所做的事情还比不上她们呀...... 维德,你在开窍者那边,是否过得更好更开心呢?

忽然间,他发现那曾被嫌弃为噪音的吉他声,竟是如此令他怀念。

当隧道快要走到尽头,嘈杂的声响渐渐自四面八方传进众人耳中,声响混着爆炸声、尖叫声与吼声。其中,最令他们警觉的,莫过于夜生物穿透人心的咆哮。

「战火已经烧到这里了吗?」芙雪玲把手按在冰墙上,试着感受外面的动静。

炎抿起嘴,他们先过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水精灵族也遭受到攻击了?」

「不难想象少主得到力量后会想要先毁掉故乡。」她往前一推,立刻替隧道造出开口。外头仍是风雪交加,然而画面已不再是纯白色,夜生物与士兵缠斗的身影伴随鲜红晕染开来。

「照战况看来,那些是较高等级的夜生物。」萨斯根据观察立刻做出判断:「双子带着默先设法前往温暖的地方寻求治疗和待命,伊洁、穆修、耀风和我去战场上帮忙。」

炎与烈十分清楚他们派不上用场,即便心里相当想参与,也只有黯然退出。

「你们小心点,我总有不好的预感。」炎按着隐隐作痛的头,期许这份不适只是由寒冷造成。

「隧道走到底会有其他人接应,非战士的平民也都在那里。」芙雪玲踏入风雪中,「来,看看妳口中『有心』的孩子怎么对待他的同胞。」

他们踩过雪地,脚印刚留下就被重新覆盖,天气比他们来到水精灵族前更糟了。奇怪的是,这回伊洁并不感到寒冷,她的注意力已然由自身转移到战场上。

她不想要遗漏任何细节,一点点都不想。

水族的战士们在前方结成防御队形,两、三个人为一组,对付奇形怪状的夜生物。他们挥动武器和操纵冰雪的结晶,进攻顺序的配合没有话说,但好像......

「攻击没有效?」萨斯惊讶地说。

确实战士们一点都没有怠慢,毫不间断地挥出锐利的攻击,那三头六臂的黑色怪物却没几处损伤,反倒是牠几波反击就将战士击倒,水族的阵型就这样渐渐崩溃。

「如你们所见,这些夜生物不只对物理攻击的防御性高,还对水元素攻击有极高的抗性,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而来。」芙雪玲招出一对冰蓝色的双刀,「我们已经向联盟请求其他元素种族的支援,但联盟自身才遭受袭击,听说在运作上还处在混乱中,加上其他地区几乎同时爆发的战乱,根本没有谁有能力及时调度军力。」

这是幻界种族以元素划分居住地区最大的缺点,只要以相克的元素进军就能很快使一个地区沦陷。不过这实际上是很难发生的,就好比两位火之纹章传人在冰天雪地中做不了什么,要以元素的弱点来封杀敌人必须要有庞大数量的火力,否则只会被敌人所占有的地利消灭。以长久的和平来考虑,同元素的种族还是居住在一起比较能获得最大利益与安定。

然而,这些都是在没考虑有人会用夜生物发动攻击的情况下。

「那就更需要我们帮忙了。」萨斯打开生命之书,对最近的夜生物念出咒术,无数棘刺从牠身体里穿出,没多久整头怪物随之瓦解,可见其他元素的攻击确实比较有效。

四位传人分散进行援助,如今他们是唯一也是最有力的援军,刻不容缓。

耀风咬紧牙关,左手操风右手挥剑,他好不容易研发出的银色火焰如今跟双子一样毫无用武之地。体内炎狼之火的基因让他感觉自己在风雪中脆弱无比,风精灵的基因却是如鱼得水,强劲的狂风在他身边任他使用。

这种矛盾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为了多少甩掉这种近乎撕裂他的感受,他拔腿疾奔,在夜生物之间穿梭斩击,用极限速度所带来的快感去掩盖火元素的哀号。一向思路复杂的脑袋再也不多想什么,只管移动步伐和挥下剑刃就已经足够。

在这个瞬间,或许是冰雪麻痹多余的感官和思考,他确实体会到了。

作为一个银之风精灵所应该看到的景色。

仅仅是战斗就能带来喜悦,仅仅是沉浸在风中就能忘却一切,就算身上的大小伤口被寒风刺得发疼、手臂上没有护甲的地方被拉出一条血线,都不能浇息这股纯粹的兴奋。

其实这些都早已包含在他母亲赐给姊姊和他的名字当中。

「『勇敢』地去体会『快乐』吧。」

他彷佛听见风捎来这样的讯息。

伊洁在雪地间奔跑着,不时挥动法杖把光球打向夜生物,但水族的伤员还是不断增加。

这个战场对她来说非常不利,她的身手并不如一般拿刀剑的战士敏捷,她在空中才能发挥最多的力量,毕竟光总是由天空照下,不会放过任何角落。无奈,天气不允许她这么做,翅膀光是张开就会在转瞬间冻伤。

眼见躲躲血花绽放在白色当中,她感到非常无力也觉得很难过,这些都是泠安派来的兵吗?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伤害同胞呢?

她想起芙雪玲所说的话以及和泠安初遇的情景,似乎了然了什么。

「你的心在这里也是被这样伤害而成长的吗......?」她无法想象从小就要被身边的人投以恐惧眼光是什么样的生活,她那遭到族人厌恶排挤的哥哥最终也是受不了而离去,这两人的心究竟经历过什么,恐怕她是永远永远都不能体会。

即使是这样──

「呃啊!」血柱由战士的致命部位喷洒而出,其他同伴就算想马上救治也没有机会挽回,又是一条性命的逝去。

另一边战士护着受伤的战友,想要先撤退,却因此落得两人都被无情杀死的下场。

治疗师在战场里奔波,明明已经处在最擅长治疗的水族领地,要救的人却是怎么样都救不完,伤者和死者的人数不断增加,痛心的泪水化作冰晶从他们脸上落下。

伊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些战死的人们全都可以说是被泠安、被她的朋友给杀死的。即使她能理解泠安的心伤,也无法赞同这样的做法。

「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不管情况是怎么险峻,她能击倒一个敌人是一个,就算感到无力也要挣扎,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关在羽族宅邸中的公主,现在她能够独立办到一些事了。远在大海另一端的咲风也正为同样的事努力迈步,可不能只有她停止前进。

「穆修哥哥、萨斯哥哥!」她跑向正在忙着战斗的其他传人,「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用到传人之力。」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毕竟除了耀风以外,我们三个的武器和能力应对这种场面的效率都不高,再拖下去伤亡会无法估计。」萨斯回应,因多次吶喊咒术而声音沙哑,「问题是要如何保护散落在战场上的人们不受到波及。」

「穆修哥哥能做出保护每个人的防御阵法吗?」她记得在维岚大赛时凯莉老师曾经成功在同样的混乱下,制造大量保护单人的阵法。

穆修摇了摇头:「我的防御很强大,也很坚固,但我还无法做得那么精确。」

那都是经验累积出来的,穆修一个如此年轻的土族人,在技巧上肯定无法与充满经验与历练的前辈们比较。

「要让他们撤退也很困难,现在伤兵已经太多,无法保证安全撤离。」萨斯努力思考着对策,「要大量清除高等级的夜生物得要付出相对的力量,普通人会无法承受。」

「请问发动您们所谓的传人之力是持续的还是一瞬间呢?」注意到他们在讨论的芙雪玲走了过来。

「在念完咒文后通常不会超过一分钟,但这些夜生物很强韧,可能会更久。」

「那就不是问题了。」芙雪玲收起武器好腾出手,她快速聚集水元素并使其结成冰,不一会整只手都被冻在冰之中,再瞬间碎裂,「这是我们的防御方式之一,我们能承受结冰状态一段时间,在这种冰里面受到的伤害会大幅减少;当然就像火族人也会引火自焚,持续太久还是有危险,冰中氧气也有限。」

「能通知所有士兵这么做吗?」

「没问题,我们有自己的暗号。」她轻弹指,形状奇异的冰晶出现在掌上。这次战争来得匆忙,不过谁也没有忘记上次战争的教训和训练,旧有的战场暗号依然通行。

「那就......」

「由我来吟唱咒语吧。」伊洁自告奋勇,「我在天空中更能达到效果。」

把咒语完全念完加上施放要不少时间,她很清楚这么做等于是在抛弃双翼。上回羽翼被斩下能这么容易复原是因为伤口平整,也经过快速急救,然而冻伤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痊愈的,这一伤或许到一切结束才能复原,甚至留下后遗症...... 但那也是以一切能圆满结束为前提。

「那就拜托妳了。」萨斯在她的双眼里看见坚毅的决心,没有人可以阻止。

「我在咒语念完前会眼神示意,请妳在那时通知大家防御。」她对芙雪玲说完后深吸一口气,接着张开双翼。

起先,那是一阵剧痛。

她几乎没办法好好控制翅膀拍动,每次的振翅都是一次刺激,才离地不过三尺就难以承受。冰雪打在羽毛上,融化又结冰,结冰又碎裂,反复循环的过程对飞行造成巨大阻碍,更别提那狂乱的气流。

当她飞到一定高度后,她感觉气流比较稳定,雪也没有再疯狂地打到她身上,原来是耀风和几名战士在帮助她。这使情况改善很多,但温度依然是那么低,雪也不可能完全止住。

「以永恒精灵弥音之名......

引导传世之光。」她颤抖着念出咒语:「光灵起,净化生命中无法赦除的罪孽,咏以世间不曾停下的祈祷......」

她发觉光元素异常得难以聚集,发动这个咒语需要大量的光元素,不只是传人体内的,还要向周遭索取能量,因此她不能请穆修干脆在她身上加防护,被阵法保护的同时等于隔绝元素的聚集和能量的施放,也不可能只在翅膀上做防御。

一边念咒,她的意识一边模糊了起来......

「这就是雪吗?好厉害!」她看着那位跟她一样是传人的少年在手上做出冰晶,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的她兴奋不已,「给伊洁摸摸看!」

少年将冰晶直接放在她手中,见她喜出望外的样子,问道:「握这么紧,妳不觉得它很冰吗?」

「会啊,可是真的好厉害。」她感受冰晶在她手中融化,尽管手掌已经麻了一半,还是不愿意放开。

「妳要是冬天来访我族,一定会改口说妳讨厌冰雪的,碰都不会想再碰一下。」少年摇摇头。

「才不会,泠安的家一定很棒。」她吐吐舌头,想着总有一天要照对方说的在冬天拜访,就算守卫的叔叔阿姨甚至爸爸妈妈反对也要去。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

她现在才想到,那时说不定伤害到对方了呢...... 他说的没错,冬天的水精灵族真的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但,这依然是他的故乡,就算他本人讨厌这里也好,她想要守护这里,让他回来后能有个归处。说不定他有可能会重新喜欢上故乡,或者依然对哪些人事物感到留恋;这些都是她单方面的猜测,无论如何,如果守不住这里,任何可能性都会化为子虚乌有。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让泠安背负更多条性命。

所以,她不能放弃。

「净化之杖从我命,让此地还原洁净!」她使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底下水族的战士也及时冰冻完成,转瞬间光芒照亮水族领地,比夏天的太阳更加明亮。

夜生物发出哀号,牠们的身体在一片金黄色中逐渐粉碎,通常当夜生物消逝时总会释放出负面的能量,但伊洁的光芒连这些都净化了,彷佛是要重新将这块大地洗净,扫去所有阴霾。

认为自己达成任务后,她连飞回地面的体力都没有,直接往雪地坠落。

恍惚中,她落到某人的怀里,那并不是温暖的怀抱,有点冰冷,好像是──

她已没有保持清醒的能力,就这么昏睡过去。

「好久不见了,少主。」

当众人还在为战斗的结束清场、治疗时,芙雪玲独自来到族地的角落,这里刚经过夜生物的袭击,该撤离的人都撤离了,周围只剩下断垣残壁。

「居然还有人能注意到我。」泠安‧波希德转过身,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连传人都没能察觉。」

「你以为我是谁?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带大。」芙雪玲拿着兵器,却没有要将之指向对方的意思,「来看自己制造出的美景吗?你高兴了吗?」

泠安没有回答她。

「不回应,我就擅自猜测了。你一点都不高兴,你以为你能得到复仇的快感,结果连一丝喜悦都感觉不到,只有你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悲哀情绪,慢慢在心里化开......」

她还没说完话,一股黑色的波动便将她打飞,直到撞上房屋的墙壁才停下,鲜血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他的语气中夹带一丝怒意。

「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像是感觉不到痛,芙雪玲勾起笑容,「那个羽族女孩是不错,你可真交到一个好朋友了啊...... 可惜她的表达能力不怎么好,我测试她几句就答不上来了。」

「那妳就相信我了?」

「我相信你的心。」她直视对方那看过不知几千万遍的双眼,「小时候,你宁可封闭自己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如果是一般的小孩早就该用传人之力摧毁部落,你却忍了这么多年,这需要一颗强大的心。」

所以她曾说,他有没有心,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心再强大也需要支持,我身为赦力亚的亲人恐怕只会勾起你更多讨厌的记忆,因此我找了那个坦伊‧马卡雷来教你,听说他是个不错的家伙...... 结果我也真没有找错人。」

「…… 妳到底想说什么?」他瞇起绿眼,在他看来对方的伤势当场死亡都不奇怪,还硬撑着讲这么久的话。

「你就当作是人死前的胡言乱语吧...... 我救不了你,你的师父也没能救你,但你没有被放弃,我相信那些为你而努力的孩子。」她吸进人生中最后一口气,化做最后的言语:「你那坚强的心不会输给赦力亚的,我相信......」

没过多久,大雪便盖过两人的脚印,那说着相信的水精灵独自在冰雪下迎来永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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