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直接被带到敌人的总部来了。
贤者塞给我的王冠实在太有效,马上就将「弥音」给吸引过来,将我整个人直接抓到开窍者集团的根据地。按照吩咐,我应该马上把王冠扣到他头上,看看能否唤醒他作为永恒精灵王的记忆。
但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我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关进他们的牢房里,我被抓前本来就还在厘清思绪,这一抓只怕我是要就此被打入五里雾中了。
幸好,我并不孤单,牢房里有另一人帮我弄清大部分的事情,包含这里是开窍者集团「宿命」的总部这件事也是她告诉我的,见到她时我们两人都惊讶不已,虽然处于被关状态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倒也了却一桩心事。
不必再苦苦猜测「弥音」、开窍者集团和泠安的各种复杂关系,水之纹章灵体传人希儿‧琳洛菲就站在我眼前,提供给我答案!
「那位『弥音』在这里被人称为『帝亚』。」希儿解释着在这里收集到的情报,「他能自由穿梭空间,还有些奇怪的力量,好像就是因为他那些开窍者才带有特殊能力,但也不是所有成员都有机会得到能力就是了。」
这样好像能解释一些事情,记得使雷的家伙说过,结雪的洗脑只能对幻界人生效,不能对创界人使用,因为弥音终归只是幻界的创世神,要是还能影响到别的世界就太超过了。
我还在犹豫该不该把弥音......
该不该把帝亚的真实身分告诉希儿,贤者几乎告诉了我幻界的所有秘辛,却没说哪些事是完全不能说出去的,我得小心判断斟酌才行。
「帝亚虽然很强,个性却跟小孩子一样单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很容易相信别人,知道的事情不太多,并且非常忠于这里的伙伴。」希儿耸耸肩,「跟他相处过会发现他不是个坏孩子。」
我能理解这点,光看他把我鲁莽地带过来这件事就知道,他做事没经过太多考虑。
「他把我抓来只是因为宿命的首领生了重病,他不晓得哪里来的直觉,认为我『是这个世界治疗最强的人』,相信我能治好他们首领,他似乎很敬爱对方。对于我是传人这点他则一无所知。」
所谓的直觉,是这个世界跟纹章间的共鸣之类的吧......
「所以你就帮他看病了?」
「看过了,但那并不是什么病。」她沉重地摇摇头,好比医生在宣告不治:「首领早就活过自己该有的命数,却用各种方式强制维系生命,就算暂时有效,身体也会逐渐崩坏,到最后就会像他现在这样奄奄一息了。」
「帝亚不知道,那其他人知道妳是传人吗?」
她二度摇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绷带:「还好我一向习惯带着封印纹章用的道具,尽管这封印解除过一次就没那么有效,要瞒过这些人还是很容易的,我只要说自己是水族治疗师之一就行,他们也没想到帝亚会伸手就抓传人回来吧。」
不只伸手就抓了传人,还抓了两个。
好在之后希儿告诉我,泠安在她来到这以后的三天从没到访过这里,他们似乎只是简单合作关系,我们的纹章暂时没有被夺风险。
她是没有问题,知道水之纹章灵体传人还存在的人太少,况且一般人分不太出谁是灵体谁是实体传人,要怎么掰都行。我就有麻烦了,结雪和使雷的一眼就能认出我,看到他们的话得想想怎么应对。
总算是比较清楚状况后,我终于有心思打量周遭环境。这里感觉其实不太像所谓的牢房,两张双层床铺一左一右几乎占满小房间,中间空出的走道两端分别是两扇门,一扇通往厕所,一扇通往牢房外,外门理所当然被紧锁着。
『叩叩!』
敲门声响起,某个我曾听过的声音说道:「打扰了,听说帝亚又抓人回来,我送食物顺便看看。」
我怔怔地盯着那开锁进门的人,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当我意识到时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背叛萨斯!」
维德被我突然的质问吓到,愣了一会。见状,我的嘴又不受控制地吐出攻击:「你知道他有多难过有多自责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事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冷静点,咲风姐。」希儿把手放到我肩上阻止争吵:「我已经和维德哥讨论过了,他没有背叛长春族,也不知道族地会被放火。」
没有背叛?「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担心从长春族过来的族人,特别是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所以主动接近宿命的成员,表明我想加入。」维德将端着食物的铁盘放下,「想打探情况还是直接过来最快,不是吗?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族地放火,要是早知道我是死也不会离开族地的。」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眼神透出十足的愤怒,他关心族人的心必定不假,可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犯错。
「你为什么没有跟萨斯说清楚呢?」这样无声无息就跳槽过去,即使不能跟全世界说,好歹跟好友说一声吧?
「我知道之后会发生大事,萨斯也越来越忙,他作为传人要烦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让他担心。」他露出有点自嘲味道的笑容:「不过,看来我还是让他担心了。那家伙的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吧。」身体方面是很健康,精神上我就不知道了!他的辩解没有让我息怒,虽然萨斯讲出来的话总是轻描淡写,但他带给萨斯的打击一定非常沉重,光这点我就无法原谅。
维德大概也从我的表情读出这些,他叹了口气,说道:「看这样之后得跟他下跪道歉了。」
「维德哥在这里帮我很多忙,情报也都是他告诉我的。」希儿尽力缓解我的怒意,并拿起维德带来的食物:「先吃点东西,咲风姐还没吃过晚餐吧?」
「我不饿。」事实上我还觉得有点反胃,贤者交待的事还没完全消化,没有谁被告知自己有很高机率会死还能安然无恙的。况且,我还得找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幻界圣曲‧终章到底是什么?我一天求不出解答,就一天没办法将这场战争结束掉。
柔软的触感盖住我的双手,希儿握着我的手说:「我明白妳的压力很大,这些事情都不简单,但我相信一切都会没事的。」
…… 这是一个初中生该对高中生说的话吗?不过她的安慰听起来还真特别有效,难怪耀风这小子这么在意她。
「维德!」这时外面传来叫喊,「你又在探监吗?首领要见刚被抓来的人。」
这句话让我紧张起来,要是让他们知道有传人在这,他们会不会叫泠安过来呢?如果是跟首领单独见面我或许还有可能瞎掰一番,但来叫人的家伙正是那个使雷的,要躲也躲不掉。
「卑鄙的风之纹章传人!」果不其然,他开门看到我吓了一跳,「妳妳妳就是帝亚新抓来的?」
「不要大呼小叫,雷响。」维德敲了他一记脑袋。
「不要把我当成小鬼!」他不满地跺脚,几丝电流在他手上窜过。
「好,雷响,首领不是要见人吗?我们赶快带她过去不要浪费时间。」维德用哄小孩的口气说。事实上他还真的是在哄小孩,雷响的外貌看起来顶多大我两到三岁,但心理年龄说不定还比我小,有个说法是男生总比女生晚熟个三四岁,这家伙就是最佳代表。
经过一条短短的暗廊,我们走到室外,我本以为反抗组织的总部应该在阴森森暗蒙蒙的地方,没想到屋外竟是一片绿意盎然,就算现在是晚上也能透过照明看见,生命属性浓到不能更浓。这大概就是一群生命属性开窍者聚在一起的结果,空气中的感觉很像长春森林。
自然环境像归像,气氛跟那座森林还是不同,完全没有和乐氛围更没有笑声,反倒让这片美景变得凄凉讽刺。
我被带进一栋阴森的白色建筑中,形容这个建筑有几个简单明了的字──「废弃医院」。没错,就是恐怖片里经常使用的主题,阴暗的内部都是药水味,几个跟我们擦身而过的开窍者用死气沉沉的眼神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决定把视线固定在前方,不要再东张西望,同时努力把幻界的血统力量压到不能再低,找回以前还是普通人类的那种气息。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困难,听取大预言后纹章带来的能量越来越强烈,就像是要因应紧接着而来的剧烈消耗。
「首领,我带人来了。」雷响敲敲某扇对开门,不一会便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一个我在这里最不想见到的人。
──铜爆。
「帝亚居然抓到这东西。」他除了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外马上吐出这句话。
我瞥了身旁的维德一眼,他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他果然不可能原谅这个烧他老家的家伙。
「你在说什么?铜爆,把人带上来。」某个很苍老虚弱的声音说,铜爆马上领命,他挥开维德和雷响,用很粗暴的方式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上前,彷佛把我当成物品看待。
首领在的房间比外面更暗,只点了几根蜡烛,而且几乎每粒空气分子都带着药水味,我可以肯定这里就是那味道的源头。房间另一头是张病床,躺在上面的人身上插着许多导管,床下画了不少繁复的阵法,估计这些就是希儿所谓用来维持生命的道具。
直接看到那位病人时,我差点就要别开视线。这一路上不论是火精灵的大祭司长还是联盟首长,我以为我见过的垂死老人已经够多,但没有哪个能比得上我眼前的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简直像是骷髅,外加一层薄薄的皮,看不到肌肉的存在。他稀疏的白色长发散落在病床上,胡子同样零零落落。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在微微起伏,任谁都会说这是具干尸。
「…… 妳是人类?」干尸......
首领问道,估计他还是有感应气息的能力。
「我的父亲是开窍者,母亲是风精灵。」
「她爸就是炎之狂狼狄耀阳,这您也知道的,首领。」铜爆嗤之以鼻地说,充分展现他对老爹的不满:「那个不敢闹事的懦夫。」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父亲,我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人家的地盘要沉住气,何况我打不过人家...... 沉住气......
「而且她还是这个世界的大英雄,是纹章传人,虽然不知道帝亚抓她来有什么用意,但我提议我们应该立刻把她除掉。」
我觉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我最坏的预测要实现了吗?
「真是有意思的身分。」首领语调缓慢地说,「狄耀阳是很有才华的开窍者,可惜他不懂作为开窍者的骄傲,没有能加入我们。开窍者能信任的就只有开窍者而已,人类和幻界人大多无法接纳我们......」
不,我相信这几点老爹都是体会过的。他就是被普通人类弃养才会流落街头而被奶奶捡到,连带个性变成林叔叔口中的火爆不良,在学校也完全没有幻界人朋友。但是,他选择自己主动去接纳,所以才有机会遇见妈妈他们这些不在意开窍者身分的人。
「妳既然有这么难得的血统,就留在我们这里几天吧?说不定妳会改变心意。」
『首领!』他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两个人发出抗议,分别是雷响跟铜爆。
「炎之狂狼和纹章传人可都是我们的敌人啊!您怎么能收她进来!」
「就是嘛,首领您再仔细想想吧!」
铜爆抗议我能理解,雷响这家伙当初不是也挖角过我吗?现在抗议不太对吧。
「…… 我累了,你们出去。」首领显然不想跟他们辩,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真的很疲累,干脆下逐客令。
「首领......」
「首领都这么说了,还赖着就太不会看人脸色了,雷响。」维德马上发出他的大哥哥架式把人拉走,并顺手将我带出房间,铜爆则从头到尾都瞪着我看。
维德领我回到牢房,而雷响中途就气得跑掉,宇宙无敌孩子气。
希儿看见我平安回来似乎松了口气,我向她解释见首领的过程,她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起码还有一段时间的机会。
「我们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否则这段时间世界不晓得会变得怎么样。」她担心地说,想来她脱队这几天应该都很不安。
「我在这里还有贤者给我的任务得达成。」最起码得再见到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帝亚一遍,抓住机会把王冠戴上。
「我有跟希儿说过,妳们要逃不是这么容易。首领利用帝亚的力量给这一带布下复杂的结界,只有被认可的成员才能用传送阵法,也不能自己带多余的人来去,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帝亚。」维德说,解释为什么明明自己是成员仍不能帮助希儿逃走。
「也因为如此,连纹章连接都不管用。」希儿补充。
「所以一切的重点都在帝亚身上......」可恶,这个伪永恒精灵王的外挂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所有麻烦的源头。
「至于帝亚的去向从来就没人能掌握,所以妳还是好好吃好好睡,才有精力去想怎么早点离开这里。」维德把已经有点冷掉的食物移到我面前,虽然口气差很多,但跟萨斯基本上是同样的照顾人模式──可恶,我还没原谅他呢!
先说我这可不是孩子气,我是在为朋友抱不平!
「维德哥说得没有错,妳还是把身体顾好为重。」在希儿和维德的双重攻势下,我也不得不顺从,在他们面前把东西吃干净,维德才总算愿意离开。
※
第二天早晨,雷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门让我们自由行动,说是首领的命令,既然决定让我体验体验宿命的生活,就不能让我被当成囚犯。至于希儿则算是附带一起放出来,反正她也做不了什么事。
我们前往宿命的食堂,刚踏进去就收到众人的视线,事到如今我早就习惯被一堆人盯着看,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对了。
「狄学妹?妳就是帝亚带回来的纹章传人?」正要找位子坐的时候,某个人喊住我。
「祖学长?」我看着叶曦仪学姐的义兄端着自己的托盘走过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完全忘记祖学长也在开窍者集团!
「你们认识?」雷响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们两人一眼。
「我们都是岚斯洛学院的。」祖学长随口回答,颇有想要把他打发走的意味在,接着他转向我一脸急切地问:「曦仪她怎么样了?」
噢,对了,他也是个不告而别的家伙。
「我在学校被袭击的隔天就离开学校,所以不知道叶学姐的现况,但是她当天晚上既难过又不知所措。」学姐哭得痛心疾首,他们两个从相遇以来就没有分开过。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丢下她不管,又不想让她加入这淌混水,她待在学校比较安全。」祖学长边说边带我们入座,「我只想保护她。」
「真的想保护就该待在她的身边。」我忍住想给他翻白眼的冲动,说实话以前我还挺尊敬这位学长的,做事利落又是大家崇敬的长春宿舍长,不过现在我得重新评估一下。
「我也考虑了很久。」学长发出叹息,「早在曦仪还在念中等部时,就有人邀请我们加入宿命。那时我们虽然被学校的同学处处排挤,至少生活还是平安的,便回绝他们的邀约。可现在战争爆发,我必须要做出决定,这场仗只会让创界人更加讨厌开窍者,到时我跟曦仪可能会落得没有容身之处的地步。她明年也要从学校毕业了,我们都会离开学校的庇护。」
庇护...... 这么一说,老爹还真不能拿来当反对的例子。
老爹他太强了,他不必倚靠任何人,最少力量上不用,有人敢动他打死就对了,反而是为保护我跟耀风才封印力量。
很多时候人活着就是为了那些牵挂。
我想到那些被留在长春部落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兄姐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把他们留在那里的吗?
理解这些以后,我也放柔了口气,提出思考很久的疑问:「那他们当初为什么袭击学校?恨岚斯洛的人真的这么多吗?照你说的学校也该是开窍者的庇护所之一才对。」
最早离开联盟前我和主任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是岚斯洛真的让开窍者这么痛恨,或者单纯是泠安吹响战争号角的命令?
「那所学校的人都欺负我们开窍者,当然要打!」一直在旁边的雷响凑过来说,再次被祖学长打发掉。
「我没有很深入去了解,但听说主要目的是重创艾隆亚校长。」他转回来继续回答,「当然以前从岚斯洛被排挤出来的人也抱着复仇心态打,这我不否认。」
「重创校长?」
「听说艾隆亚校长和维多利亚的莱茵校长握有对我们很不利的力量,详情我真的不大清楚。」他为难地回应。
「我们可不会让一个刚加入的小毛头知道太多。」铜爆走过来,一手放在祖学长肩上,一手指着我,警告道:「妳也不要想从我们这里打听什么事,首领可能有点老年痴呆,但我们可不会轻易相信妳,自己皮绷紧一点。」
他在这里盯着,我也明白不能问出更多东西来了,只能低头把碗里的东西吃完。
「你说首领的坏话,小心帝亚这个首领的超级乖宝宝又要不高兴了。」雷响揶揄地说,似乎完全不怕得罪这个比他粗壮两三倍的人。
「哼,我可是唯一能对帝亚动武的人,你们都没资格说话。」铜爆说着在掌心弄出一团炎狼之火。
这么说那天耀风还能对攻击帝亚是因为炎狼之火?那真的是一股这么特殊的力量,连创世神都能忤逆?
我抱着一肚子疑问结束早餐时间。
※
接下来雷响领我参观了一下宿命的领地,其实也就是很一般的组织基地,有让人住的地方也有放武器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你们这里没打仗的话到底都在做什么?」据萨斯所说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在招人,太平时代任何这样的组织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吧?
「准备打仗啊!」雷响说,还一脸自豪:「首领知道很快就会有下一场战争,要我们好好准备保存力量,把那些幻界人通通修理一遍。」
「……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感觉他就是资历不浅的样子,但是照他这个年纪算来,几年前应该不成战力而得留在学校之类的地方,像曦仪学姐他们和那些被留在长春族的孩子那样。
「雷响和我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喔。」不知是正巧路过还是特地来找我们的结雪插话,「我们的爸妈都在上一场战争死了。」
「......」我不知道该回他们什么,节哀顺变?他们应该是不收这类同情安慰的人,从他们的言行就能判断。
「妳爸妈是光荣战死,我爸可是最开始就抛弃老妈了!」幸好这尴尬的沉默马上就被雷响打断,他开始自报家世:「对,我跟妳这传人一样是开窍者和幻界人混血,我两三岁的时候他丢下老妈跑了,结果好像自己也死在大战中,真是咎由自取。」
这么说来他讨厌幻界人也是情有可原,哪怕自己身上有一半的血统,加上从小在这个反抗幻界人的地方长大,进一步被教育得厌恶社会。
「你们的亲人因为战争而死,即使如此你们依然认为战争是正确的吗?」
我到现在还没有亲眼看过前线的样子,但光是纹章的记忆就很令人印象深刻了。那种无论多少生命在眼前被夺去性命仍无法麻痹的感觉,还有初代传人那踏过尸体也要继续走的觉悟...... 我们不是当事者都看得痛彻心扉,真正站在前线时的痛苦必定加倍。
「首领说会有人牺牲是没办法的。」雷响把视线移开,对这个话题也没办法给予很正面的回复。
「那你们打赢了又能做什么呢?报复成功,统治幻界?」照贤者所说,黑灵没有目的,只是在毫无理智地侵吞世界,泠安也好、他的父亲赦力亚也罢,他们的意志都只是暂时的宿主,最终什么都不会剩。
如果宿命想打的战争没有更加具体的目的,那我实在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首领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光明正大不怕别人欺负的家。」
回答的人不是雷响也不是结雪。
从昨晚开始我在这里尽是碰到一些我不怎么想碰到的人,那位真正的关键人物可总算再次现身了!
帝亚,创世神遗留在这个世界的影子,带着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向我迈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