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
做梦的时候，我从来不记得梦是怎样开始的。
二关于梦
后来，她才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一个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有的人抛弃了那个梦；有的人误入歧途，迷失了自我；却有一些人，始终记得自己的梦是什么，至死不渝。
三雾都孤儿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有这样的体验——漆黑的夜晚，空荡荡的马路，我独自一人在城市中奔跑，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跑累了，我会停下脚步，开始思考：我从何处来，我往何处去？
有一次，当我这么做的时候，忽然感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我转过身，只见一步远的地方有个小女孩站着。女孩的怀中抱着一只可爱的纯白色绒毛的猫儿，猫儿偎依在女孩身前，正舒服地半闭着眼睛。女孩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绒毛，歪着头，自言自语似得说：“小黑，小黑，告诉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生？”
正常情况下，我很反感打断我思考的行为，不过这次——可以例外。于是我问她：“你是谁？”
女孩不理会我，又轻轻拍了拍怀中猫儿的脑袋，继续问：“告诉我嘛！小黑，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生？”
猫儿不置可否地“喵”了声。
“你在做什么？”我问她。
女孩仿佛这是才想起我的存在，她打量了我一会儿，问我：“那你刚刚又在做什么？”
“思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我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东西？”
“你没有觉得这个城市很奇怪吗？”
“嗯？哪里奇怪了？”
“比如说，感觉在这里待了好久，一直都是晚上；我刚刚还看到了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另外……”我顿了顿，问她：“嗯，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小凝。”
“另外，我碰上的唯一一个人，是个神经兮兮的家伙……”
“你你你……”小凝双腮气得一红，把脚一蹬，“找打啊……”
说着她丢下了猫，朝我追了过来。
好吧，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对城市的探险。
四雨
躺在床上，她却几乎无法闭眼。
忧伤侵袭着她。
“下场雨好么？”她心想。
五星空
最初，是远古的星空蕴养出了星空主宰者。星空主宰者在亿万年的寂寞中，创造了许多生灵，其中就包括人类。开始的时候，人类并不为星空主宰着所关注。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人类以其独有的智慧凌驾在其它生灵之上，终于获得了星空主宰者的偏爱……
而我，作为充满智慧的人类中的一员，有时会爬上这一带最高大厦的楼顶，倚在墙边，一边思考着，一边无视着小凝的侵扰。
“喂，你又在发呆些什么呢？”
我望着美妙绝伦的星空下蜃气盛行的夜色，思考着关于这个城市其他人的集体失踪，关于新晋的地鼠人的进化历程，关于热衷狂欢的猪儒人的超级表演舞台，关于魅惑的妖精的神秘宗教，关于遗落的研究所附近游荡的可怖生物，关于我和小凝以及那只名为“小黑”的白猫，关于传说中的“星光下的墓碑”……所有一切关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谜团。
我已经发现了一些迹象。我敢打赌，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为这一切作出一个合情合理并且千真万确的解释——
“喂！疼，疼……”
小凝在我额上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于是，我和之前很多次一样，痛呼出来。
毫无疑问，她是我在寻找真相过程中最大的障碍。
我捂着额头，气恼地说：“你，你又打断我思考！”
只见小凝站在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别忘了我答应你，陪你 费好大力气爬上一百楼是为什么？”
我只得回过神来，转而小心翼翼地问：“是……为什么？”
“数星星……”小凝抬头望向天空，用极其认真的口气说。
这个城市终日被浓重雾气所笼罩，因此极易迷失方向，更别提在下面数星星了——等等！像我这么绝对理智的人，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答应了这么无可救药的条件？
我望着那条横贯夜空的银色丝带，心中一片颓然……
六创世
她又梦到了弟弟。
在梦中，她半夜起来，走到弟弟的房间。她看到他伏在书桌前，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怔怔出神。桌上凌乱地摊着许多写满字符的纸，纸上记着一些旁人看着毫无头绪，像是无聊时涂鸦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仿若珍宝，不容他人亵渎。
她无声看着，心中的某种情绪便涌了上来，轻声一叹。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站了起来。她看着他，却发现他只是到一旁的书架上取书，不曾发现她。
于是她继续静静等待着。
终于，他翻了一会儿那本书，再次起身时，注意到了她。她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毫无营养的面庞，深陷的眼眶，苍白的嘴唇，都显示着他在严重透支自己的体力。但他眼中闪烁着她难以理解的一种炽热。
他看着自己的姐姐，羸弱的身躯震了震，一时变得嗫嚅起来。但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于是梦中的他说了一句——
“姐，我在创造一个世界。”
七迷失
“八千七百九十七，八千七百九十八……”
数量浩瀚的星辰，不均匀地分布在深邃得一尘不染的夜空中。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一颗星星都是不一样的。有些偏橙红色，有些偏青紫色；有些星星的光芒散成一小团，有些则凝成一个亮点；有些由一对挨得很近的星星构成了看似一颗星星；有些亮星，却明确地和周围的同伴们划定了界限。关于星空，总有许许多多的谜团……
我回过神来，听见小凝数到了“八千八百五十一”，打了个呵欠。同时，我瞥见那只名为“小黑”的白猫蜷缩在墙角，似乎也在打呵欠。
当我觉得自己就要在银河中溺水身亡时，从一旁大厦传来的，气势磅礴的狂欢音乐声拯救了我。
循声望去，只见伴随着忽然响起的巨大声响，金茂大厦的楼顶忽然散射出五光十色的霓虹彩灯，照得周围的世界都陷入了灯光的海洋。五颜六色的空气晃花了我的眼睛，自然，小凝也被迫中止了数星星大业。
小凝跺了跺脚：“气死我啦，肯定是那些矮个子。”
她口中的矮个子便是热衷于午夜狂欢的猪儒人。他们的皮肤是棕红色的，个子矮小，使人想起西方幻想世界中的侏儒。不同的是，他们还生有一对奇大的招风耳，看起来猪头猪脑的——当初，我因替他们起的这个恰当称呼而沾沾自喜了好久。
只见金茂大厦最高的那一层的窗户忽然自动打开，伴随着夹杂在音乐中的机械轰鸣声，在绚丽的霓虹灯光之中，缓缓向向四个方向伸延四个巨型平台来。然后，一大群不知从何处出来的，身穿着各色草裙的猪儒人涌上了平台，迫不及待地扭动起了身躯，在交织闪烁的迷离的灯光下，开始了他们的午夜狂欢。以往我们一听到这种音乐声便躲得远远的，现在还是第一次观看他们的舞蹈。他们的舞蹈看起来自由，放纵，粗俗，似乎包含了某种神秘的含义。
我望着那如梦如幻的“十”字型舞台，目瞪口呆：“天哪，他们把这个大厦改造成了他们的舞台！”
小凝并不关心这个，她抱怨说：“吵死啦！我们赶紧走吧！”
“喵……”白猫小黑摇摇晃晃地起身，不满地叫了一声，似乎也很讨厌这些扰人的声响。
我们离开时，猪儒人还继续迷失在他们的狂欢之中。
八回忆
“姐，我在创造一个世界。”
她醒来的时候，还清晰地记得梦中的弟弟说的这句话。
恍惚了一阵，她想起来，他不只在梦中说过这话。
那段时间，他第开始写作，同一个故事，他修改了很多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被刊登出来。自己只是看不过他的无助和苦恼，便好心说道：“实在想不出来就不写算了吧。”
然后他极其认真地说了这句话。
接着自己是什么反应？她却不记得了。
希望没有伤害他。
她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心中隐隐作痛。
她决定去看一看他。
九雾气
离开了那座最高的大厦时，我抬起头望了望，果然，大厦的顶部连同那上面的夜空，以及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起隐没在了巨大的雾气之中。
“我们去哪里？”我问，虽然我知道小凝大多数时候都不关心这个问题。
白猫小黑从小凝的怀中轻巧地落到地面上，“喵”了一声，摇晃着尾巴走在前面。
漫无目的的时候，我们都干脆会着白猫小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广场，在透过雾气的丝缕星光中，我们只觉广场中央有一个憧憧的影子，宛如传说中看守宝藏的怪兽。
我们却不觉得害怕，走进那个影子，那是个石雕像。我们分辨了好一阵，才看出来是一只庞大的直立的老鼠。
“是地鼠人的杰作。”我做出一个显然无比准确的判断。
“一点都不好看。”小凝评价说。
我们绕过广场，继续走着，那雾气始终弥漫在我们左右。
“我想知道，为什么这雾从来不会消散？”我忽然开口。
身边的小凝又敲了一下我。
“胡思乱想！”
十幻想
很小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与弟弟之间存在一种隔阂。
一次全家人外出旅游，她欣赏着美不胜收的风景时，看到了他走神的模样。她走过去，不客气地敲了他额头一下：“又想些什么呢？”
“知道‘盖亚假说’吗？地球本身可能是一个生命体。”
“然后呢？”
“如果地球是有生命的，那么整一个地球五十亿年历史，以及这期间地球上存在和发生的一切，包括我们人类在内，何尝不能看作是地球自编，自导，自演的一个梦呢？”
“五十亿年的梦，也真够漫长的。”她半真半假地感慨。
诸如这样的对话还有不少。
开始看书的年龄，她看的是课本上推荐的名著。他喜欢看各种幻想类小说。纵使是名著，他喜欢看的是《爱丽丝幻游仙境》，凡尔纳的三部曲，威尔斯的科幻。
她交友广泛，他则总是独行侠一般地生活。
其实她应该早点发现的，他热衷于幻想。
十一夜晚
……然而人类不知道星空主宰者的存在，也不懂得敬畏星空。人类建造了许许多多城市，这些城市中都弥漫着巨大的雾气。这些终年不散的大雾渐渐扩张，不仅使人类再也看不到星空的样子，也使美丽的星空受到了威胁……
我静静思考着，忽然转向小凝：“其实我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她问。
“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似乎从来不需要睡觉。”
这一次，小凝没有回应我。
我们走累了，随意地找到一处墙边坐下休息。
小凝没有说话，我则继续思考。
过了一阵，我发现眼前的一栋宿舍楼的一些灯亮了起来，不过几秒其中的一些灯灭了。于此同时，另外一些灯又亮了起来，接着又有灯灭。然后，整个宿舍的灯光便进入了这种灯亮灯灭的模式之中，反复进行。
“那是什么？”小凝问。
其中的灯光似乎有着某种熟悉的规律，我想了一阵，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这里是妖精的地盘，这是妖精的什么神秘仪式吧？
“妖精就是喜欢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小凝说。
我望着那些灯光，忽然脱口而出：“俄罗斯方块？”
“那是什么？”小凝不解地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作答。然后，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需要睡觉的话，为什么会有夜晚呢？
十二清晨
她清晨便出发了。
她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她的弟弟了。
大学毕业之后，她循规蹈矩地找到了工作，成为了众多都市白领中的一员。他则在很早以前，便决定写一本“独一无二的幻想小说”。为此，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来构思故事，准备资料。
她已经工作几年了，他还一事无成。
她很多次想责备他，但每次一看到他为那个故事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再多的言语，都堵塞在了心中。
她只劝他不要总是待在家里，得多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每次她这么劝的时候，伴随着无奈，惜痛，以及心酸。
在明媚的阳光下走进医院，她感受了一下医院大楼前的，夹杂着花草清香的空气，在心里默想：弟弟，你感受到了吗？
十三僵尸潮
突然，一股腐臭的味道从远处飘了过来，我和小凝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发觉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有些骚动。
白猫小黑干脆“喵”地示意了一声，不讲义气地径直轻盈地跳走，消失在雾海中。
我们站起来，只见几个贼头贼脑的地鼠人从我们身边跑过，看到我们，一边跑一边好心提醒：“僵尸潮！”
紧跟在地鼠人后面，雾海中渐渐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腐肉堆积而成的僵尸，发出某种低沉而又刺耳的叫声直向我们扑来。我和小凝齐齐呆了呆，对望一眼，然后开始飞奔。
在我们开始逃命的时候，我注意到，妖精的宿舍楼的所有灯光，也被吓得一齐熄灭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僵尸这种生物？”我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小凝。
“你不记得的事情……多了呢！”小凝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应该是……生物研究所……附近……的怪物了。”
我回头看着紧追不舍的，潮水一般的僵尸群，有些毛骨悚然：“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小凝很干脆地回答。
十四思维
主治医生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情况有些古怪。”
“什么情况？”她充满担忧地问。
“他应该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吧？”医生说。
“嗯，应该是的。”
“他很擅长推理吗？”
“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讲一样，从小开始，他喜欢给我讲故事，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听众。尽管那些故事都是他编出来的，现实中不存在的，不过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故事的……真实。没错，因为故事的逻辑无懈可击，那些故事都像是在过去或未来，曾经存在过的……他应该属于很擅长推理的人。”她缓缓地，带着点忧伤的说，“他前一段时间都在准备写一本小说，我相信以他的天才和努力，一定会成功的，可惜……”
“也就是说，他属于那种思维很活跃的人？”
“是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想法。”她轻轻说道。
医生沉吟了一阵，才说：“那么，应该是这样了。”
十五奇迹
记得小时候，我常常有这样的体验——
被某物追逐，拼命地逃，最后才发现即使被追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被僵尸群追逐着跑到了海边的堤岸，然后无路可逃。
我望了黑夜中惨白的雾色下紧随而来的僵尸群一眼，相信我的脸色也变得无比惨白。
“转过来，问你一句话。”小凝却镇定了下来，拉着我问。
她认真地看着我：“喜欢我吗？”
我愣了下。
开玩笑，我喜欢的怎么可能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呃，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另外一个事实，虽然这时常使我感到困惑——按照她的话说，我也只有十二岁。
小凝确实很可爱。
我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在她的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
僵尸从四面涌上来，那腐臭的手几乎触到了我们的脸上。
我们一起翻过了海边的护栏。我看起伏的海水一眼，闭上眼睛，和小凝一起跳了下去。
“相信奇迹。”小凝跳下去的时候说。
十六真相
她看到了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的弟弟。他那仿若熟睡的面庞，似乎显示着他随时都将醒来，从持续了三天的睡眠中醒来。
“他能醒来吗？”她问。
“现在比较可能的情况是，他愿不愿意醒来？”医生说。
“什么意思？”
“我们检查他的身体状况，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以外，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损伤。但惊奇地我们他的脑部活动十分强烈，其强度甚至达到了普通人在正常状况下的数倍。”
她默然半响，才问：“这说明什么？”
“也许他在做梦，一直都在。”
“做梦？”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做梦，当然大部分梦对我们来说都模糊不清，少部分梦我们还能记得一些细节。一般而言，梦都是在浅度睡眠中产生的，我们做梦时大脑的活动强度接近我们清醒的时候。据研究表明，做梦时大脑活动越活跃，梦境对做梦者来说就越清晰。有一种梦我们称之为‘清醒梦’，我们可在梦中做一些很真实的事情，如阅读文字，数学计算等。在‘清醒梦’的状态下，大脑不仅要构建并维持梦境，还要进行真正的思考，所以大脑活动将会尤其强烈。我们分析了他的脑波，应该属于这种状况。”
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
医生离开病房前，说：“我刚刚问你关于他的问题是因为，有些人经过训练，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我猜想也许思维能力很强的人也可做到这一点。很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创造了自己的梦境……”
她看着他宁静的面容，想着他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从心底，轻轻地问出声来：“你还在执着吗？”
十七墓碑
奇迹以一种我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我们几乎要一头扎进海水时，撞上了一堵东西，在那看不见的东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爬了起来之后，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凌空飘在海面上的。我仔细看了看脚下，那透明的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亮。
小凝蹲下来，用手触摸了下，说：“像是一面玻璃。”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依然稳稳地站在“玻璃”上面。
“这面大玻璃把海水给挡在了下面。”小凝走了几步，说。
于是我们在海面上行走起来，黝黑的海水看似汹涌，却无法透过“玻璃”侵犯我们一分一豪。
我们像仙人一样踏海而去，离海岸越来越远。
“要是什么地方有个窟窿，我们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啦。”我开玩笑说。
随着离城市的越来越远，那些一直弥漫在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开，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璀璨的星空也再次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
在灿烂的星光下，一座巨大的墓碑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漆黑发亮的外表似乎散发这永恒不灭的威仪。
十八眼泪
“纯净的水，其实本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她记起他那时说的话，“然而，水又是极易溶解其他物质的液体。一旦水中存在一点点最为微量的杂质，水原来的结构就会完全被破坏，成为柔软的液体。就像人的心灵一样，只有人的心灵之中有了东西时，他的心才是柔软的。”
“水占据了地球表面绝大部分的空间。如果冥冥真的存在一个主宰，那么它的情感将会使‘水’产生丰富的变化，它保护自己的，最为有力的武器也一定是水。”他递给她一本书，书名是《水知道答案》。
她接过书，眼中泛着惊喜的泪光，然后她好奇地问：“关于人性的答案？还是关于人生的答案？”
“眼泪应该是最幸运的水，因为它蕴含了人类最为珍贵的情感。”他望着她，微微一笑，“生日快乐，姐姐。”
那之后的第三天，他陷入了他的世界。
她回过神来时，已有几滴眼泪顺着面颊滑落，落到了他的脸上。
十七假象
盖亚之墓：
穿越亿年的憧憧无知，
万年的空虚与寂寞，
千年的欢愉，
百年的涅槃，
一日的顿悟，
吾决定，于此处埋葬吾及吾思想。
愿生命长久安康……
我阅读着墓碑上的文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感。
然后，我注意到墓碑的脚下，有一块发亮的白色石头。
我走过去捡起它，墓碑上对应的地方有小字：假象之石。
我观察着石头，忽然感到一滴清凉的水珠滴到脸上，下意识地问：“下雨了吗？”
小凝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有。”
我盯着那白色的石头，顿时，许许多多，千千万万，一切的一切的始末都涌上了我的思绪，一股不易察觉的忧伤蔓延开来，不经意间，一滴眼泪落在那石头上，我怔怔看着这块石头，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哭了。”小凝轻轻看着我。
“没事。”我抬起头，露出微笑，“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有一个姐姐。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回去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
十八世界
“……星空主宰者恼怒之下，惩罚了人类，却不小心对人类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星空主宰者看着广袤土地上山崩地裂，饿殍遍野的惨象，十分后悔。然而人类在遭受惩罚之后，仍然不知悔改。星空主宰者沉思了好久，决定将自己封印起来，防止自己对人类的再次伤害。沉睡之前，星空主宰者许了一个愿望：人类有朝一日能醒悟过来，好好欣赏那美丽的星空……”
她阅读着他的文字，这一次，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忽然之间，原本明亮的病房暗了下来。
她转向窗外，只见外面的天地化为浑沌一片，磅礴的水汽弥漫着。在窗子的玻璃上，无数雨水汇成了一道道生生不息激流，在她视野中跃动着。
“下雨了。”她静静地想。
某人的碎碎念：高中时代写的，其实越想写出所谓“意义”，有的时候反而越适得其反——多年之后才懂得这个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