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户，做不了正经生意。想赚钱的话只能依靠取巧了。
排除一些丧良心的活，剩下的赚钱路子用指头也数得过来了。自制商品卖给有需要的人；帮别人干不方便的活（奈何有冒险协会，很难接到活。）；卖情报（做不到）；算命（做不到）；卖艺术品（做不到）……
于是乎：
“卖糖果咯！好吃甜甜的芽儿糖，好吃咯！”
莫丹推着自制小车，找到一堆小孩的地方。批上破旧袍子，装成小老头，大声吆喝。这是他刚制作好的糖果（系统教的），还是热乎乎的，散发香气。
莫丹驱使风魔法，让香气飘到那群小孩那里去。
“…爷爷，可以给我来份芽儿糖吗？”塔西丝俏生生地问道。
这当然是莫丹故意安排的。
“好勒！四个铜币。”
莫丹拿出木棒，粘上糖果，呲溜一卷，用签子哗啦啦地刻画出一只可爱小白兔。然后悄悄使用魔法让融软的白色糖果定型。一系列操作看得塔西丝都惊呆了。
“哥哥好厉害。”塔西丝不自主出声。
“嘘！”
塔西丝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然后一跳一跳的坐在旁边摆弄软软的糖果。那定型后的糖果质感和棉花糖差不多，微甜。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这可是这个世界八千年前非常流行的糖果，虽说已经失传的。吸引小孩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果不其然，那群五六岁的小孩马上就中招了。先是一个男孩走过来拿出四个铜币，大声说道
“我要一份。”
“好呀！帅气的小朋友，请问你喜欢什么小动物？”
“大鸟！”
“好勒。”
听完回答，莫丹如同表演手艺，木棍匀起一团白色糖浆，在空气中飘荡出漂亮的弧度。看到小男孩被这一手震惊到，莫丹暗自一笑。
紧接着如同创造艺术品，签子如同画笔或是雕刻刀，在糖浆上飞舞。创造生命一般，一只凌厉的雄鹰被勾勒出来。
最后用上魔法使糖浆凝固，栩栩如生的展翅老鹰成型。那翅膀仿佛在天上拍打，爪子尖锐好像要将猎物的身体穿透。
“给，小朋友你要的大鸟。”
“哇喔！好帅气。”
小男孩完全没有虚情假意的喊声让莫丹有些不好意思。该怎么说呢，先在脑子里想好形状，然后再用刻画出来。自从修炼后，莫丹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敏捷。加上一点点阅历，做到这种程度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挺好的嘛！莫丹想着，把赚的四个铜币收到包里。
“我也要！”
“我要凶猛的鳞甲兽。”
“给我一个和他长一样的糖果。”
小孩子们很快就围了上来，一个个纷纷提出要求。有要野兽形状的，也有要自己旁边的朋友形状的。甚至还有要爸爸妈妈形状的。
“这个我可不会噢！”莫丹笑着说道。拒绝了要朋友形状的和父母形状的要求。
时间呼啦呼啦过去，不消多久就赚了二十四个银币。算上糖浆材料成本与小推车材料成本，忽略掉制作糖浆与制作小推车的时间成本。等于白赚十六个银币。
相当于兄妹俩现在一天用度的三分之二。大概再多摆摊一会儿的话能够回本。
莫丹瞅了周围，来买糖果的小朋友越来越少，逐渐还有大人感兴趣来买糖果。差不多该离开了，见好就收。等和周围的人们混了眼熟后再把摆摊时间延长一点。
说实话这样摆摊风险太大了，要不是生计所迫，要不是找不到黑市，要不是能白嫖的委托实在难找，要不是……
要是他和塔西丝不是黑户，不会被当成低贱人的话，他想就这样卖卖糖果，就这样多好。
塔西丝在和旁边的小孩们玩游戏，玩得很开心。有莫丹亲自传授魔法和身手的塔西丝，在一众孩子中的表现可谓引人注目。
很久没见她那么开心了。莫丹拉了拉兜帽。
“请问，可以给我来份巧糖吗？”
“噢……嗯？客人，这个糖叫做芽儿糖，不叫巧糖。”莫丹解释道，用快活的小老头声色。
啊嘞？按照系统所说，巧糖不是八千多年前的名字吗？据说这个糖果是八千多年前某个被灭亡的人类国家的食物。
“啊！不好意思，我记成小时候家乡的糖果了。非常像呢。”
“哈哈，这个糖果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年轻时练了点手艺活。呵呵，请问客人喜欢什么形状。”
不妙不妙！应该没被盯上吧？
系统疯狂在莫丹脑子里提示，这个家伙很危险。因为活了很久，所以系统认识。依照莫丹对系统做出的约束，并没有详细告诉莫丹这个人的来历。
“我想要……格兰城城主莫比亚头颅的形状可以吗？我挺敬佩他的，想瞻仰瞻仰。”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会。我有对自己下过誓言，不会做人的形状。低贱人也一样。”莫丹声音一沉，认真说道。
“那就随便弄点形状吧。”
“好嘞！”
莫丹着手开始捣弄糖浆，顺便观察来人的相貌。
非常普通，混进人群里恐怕瞬间找不着影。黄发，黑瞳，眼瞳非常浑浊，像是被什么纠缠住，执着又疯狂。
这面相，可不是能沾染关系的人物。要城主头颅，是想知道城主的长相吗？
唉！如果是故乡许久不见的食物，何必弄成仇人的形状呢？着相了呀。
无声中，莫丹做好一只小兔子，可可爱爱，交给了面前客人。他付了四个银币，消失了。莫丹都来不及讲只要四枚铜币。
这下，白赚二十八枚银币。可以扯呼了，感觉今天已经不适合摆摊了。妈的！格兰城要暗流涌动了。
“可以给我来份糖果吗？”
一道害羞的声音突然说道，让莫丹一愣。今天运气这么差吗？
“可以，请问小客人你喜欢什么形状的糖果呢？”
见推着小车的卖糖果小老头乐呵地问，狄拉羞怯地回答道
“可以做个小兔子形状的糖果吗？”
“当然可以，漂亮的小姑娘。”
莫丹再次表演一次自己手艺的精湛，狄拉看完也惊叹夸赞，然后付四枚铜币给莫丹。
不过她买了糖果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也没有掺入小孩子中去，就只是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仔细端详买来的糖果。
仔细想来，狄拉并没有见过他和塔西丝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俩是低贱人。应该是单纯买糖果吃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旁边没有守卫之类的。
塔西丝还在和一群小孩玩耍。
见没客人，莫丹动手收拾东西，今天差不多该撤了。再被什么麻烦人物扯上的话，莫丹就要考虑连夜带着塔西丝去隔壁城市了。
收摊的动作被狄拉看到，问道
“老爷爷，您就不卖了吗？”
“呃…嗯！哈哈，今天就卖到这里，老头我可没年轻那股精力咯！”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被这位大小姐搭话，但他并不感兴趣。莫丹清楚记得之前两个士兵对她的评价，他可不会因为眼前狄拉的表现就认为她人畜无害。
“哦。”
狄拉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父亲让她改掉拿低贱人发泄的习惯，在家里被兄长莫拉嘲讽之后，没有发泄途径的她只好出来散步。按照平常，这时候她应该在牢房里用棍子狠狠打爆低贱人的脑袋。
不过，看到路上老人家用手艺卖糖果，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前可从没见过。
“小姑娘，你没有家人陪同吗？一个人在外面？”莫丹问道，这个狄拉老是盯着他看，不如主动问点东西。
“父亲很忙没有时间，兄长姐姐们的话，没有他们更好。”狄拉回答道。
“但最近可不太平啊！杀人的低贱人还没抓到，还听说又有新的危险的低贱人。”
莫丹提醒道，其实他只是想从狄拉口中套点情报。反正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一直被盯着，不如主动聊点话题。
之后嘛，再也不卖芽儿糖了。
“没事的，我不怕低贱人，谢谢您的关心。”
“好吧。既然小姑娘你有自信，那老头我也不多劝啦。只是低贱人啊…唉！”莫丹假装叹气道。
“真搞不懂！神明为什么会允许低贱人的存在。”狄拉厌恶地说道。
哦吼！看起来套到有用的话题了。莫丹心想。
“神明大人可能有祂的考量吧。你很讨厌低贱人吗？”
“谁不讨厌他们呢？卑鄙的虫子，下贱的畜生，肮脏无耻的狗！他们存在这件事我就无法原谅。”
额…莫丹想说有那么多人，说不定真有不讨厌低贱人的卢卡国人呢。但狄拉表达出如此厌恶低贱人的态度，他着实没想到。
“总有一天，我要改变神明大人的想法。让祂也不允许低贱人的存在。”狄拉接着说道。
“你”莫丹停顿一下“为什么如此讨厌低贱人？”
这种厌恶的态度，堪比仇恨了吧？难道说，因为卢卡国人与低贱人的矛盾，造就过什么悲剧？
狄拉看着这个披上袍子看不到面容的老人家，她心情有些低落，沉痛地说道
“十年前，我的母亲被低贱人玷污至死了。他们杀了她，就在我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