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厉害的曲乱大人。你能解决这个诅咒吗？”
只是求一下就能解决困扰自己的事，莫丹很乐意。他又不身处高位，不用在乎尊严受损是否会让下属不满。一身轻松。
“好！很有精神，拿上这个。”
曲乱递了把刀，很普通的刀子，就像平常人家就有的柴刀。不过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曲乱凭空就抽出了刀，她原来还会空间魔法。
“这把刀？有什么用。”
“往这插。”曲乱指着心脏，她自己的。
有病？莫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相信曲乱这不靠谱的女生，纵使对方表现出了神奇的手段。
“往这也行。”她又指了自己喉咙“杀了咱。”
曲乱的态度平静无比，就好像她不在乎死亡。莫丹怎么可能接受，所以他把刀子丢在了地上，以沉默应对。
“你太弱了，你想救你妹妹和其他人，只能杀了咱。”
“不要把杀人和救人混为一谈，曲乱。我会想办法救塔西丝的，但…”
“不！你根本就无能为力。噗哈哈，杀了咱吧，以后咱还会与你再见面的。”
曲乱放声大笑，让人无法理解的笑。就好像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但这有什么意义？但她的话，一下子又让莫丹摇摆起来。
以后再见？她被杀了不会死吗？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松？不对，她根本不像怕死的人。莫丹问过了系统，系统也说塔西丝无法等待他强大起来的时间。
那个诅咒是神明的诅咒，但也不仅仅是神明的诅咒。经过了八千年来无数代人的继承，越发融入灵魂的、同时蕴含了八千年来所有被压迫的斯特人怨恨的诅咒。
莫丹无法想象这个诅咒，但他无法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说出：我一定能解决诅咒。莫丹早就老了，他明白无力的感觉。
不行啊！还是没法用别人的性命去赌。那个诅咒固然厉害，但说不定他还是能解决呢？比如去找其他神明，去求他们解决诅咒。再或者……何必用杀曲乱的方法呢？
“没用的，你只有杀了咱这一个方法。你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还有三天，诅咒会彻底成为你妹妹和其他卢卡人灵魂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你的妹妹会变成另一个人，并且往后，随着时间拉长，再也无法挽回。”
曲乱的话语敲击着莫丹，告诉了他关于诅咒的更多信息，也让他明白了时间的紧迫。三天吗？这时间可真让心脏颤抖的。直接打消了莫丹的其他想法。
“唉！放心吧，咱不会有事。杀了咱，你会承受代价，相应获得回报：将人们的诅咒驱除。会受伤的只是你而已，怎么样？”
原来承受代价的只有我吗？莫丹恍然，那是会死的代价吗？我会后悔吗？不会呀！对自己而言塔西丝就是活着的一半意义了，另一半，则是上辈子就期望的天下太平的愿望。
“你不会骗我吗？”莫丹问道。
“会，不过刚才没有。”曲乱笑嘻嘻的说“啊！对了，顺便替咱向纽盖大叔问好，上次就和你说过的。这次别忘了。”
她的心脏上插上了那把刀，俏丽的脸蛋露出吃疼的表情。
“意外的疼。”
曲乱的尸体摔在地上，然后逐渐化成虚影，接着消失了，就好像这里没有曲乱这个人。莫丹讶然，直接消失了？嗯…如果按照她所说没事的话，那承受代价的只有自己。
代价呢？
“宿主，您…”
系统说了什么？怎么听不清了？是代价来了？代价是耳聋？
不对。莫丹突然发现周围环境变了，不仅仅是环境，身体也好虚弱，这是哪里？
“你的眼睛好丑。杂种狗表子！”
咦？是小孩子的声音？
“啊啊啊啊！”疼痛让莫丹忍不住大叫。
眼睛眼睛眼睛！！！一根竹子插进了眼睛！疼疼疼！
塔西丝呢？这是哪里？我……失去了眼睛？悲哀的情感笼罩上莫丹的内心。不对，他一下子明白了，失去眼睛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嗒嗒。
沾泥土的鞋子踩在身上。臭味、疼痛、黑暗以及嘴巴里含着难受的铁锈味，还有那股麻木的情绪。不属于他莫丹的情绪。
可怜的人，可悲的人。明白了之后的莫丹感叹。额…不过现在处境堪忧的应该是自己。
“呃…啊…”
声音沙哑了，本就虚弱的身体也叫不动多久。脚印不断踏在莫丹——一名低贱人的身上。不对，是斯特国人。疼痛似乎正在远离。
临死前，虚弱的低贱人费力扭过脑袋，让莫丹看到了杀了他的人：一个健康的小孩子。他的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啊！”莫丹惊叫，环境再次转变。
咚！咚！咚
他的脸色铁青下来，这次他又在另一个人的视角：头发被狠狠抓住，往床板上撞。重点不是脑袋，而是下半身传来的剧烈疼痛。
这是一个被侵犯的女人的视角！
“哈哈哈！叫啊，不是很欢吗？”侵犯者暴虐大笑。
欢你妈个头！莫丹以女人视角的体会来说，浑身骨架都断了一样。哦不，就是断了好多骨头。脑袋被不断撞击，头晕目眩。下半身早就麻木，女人晕眩的视角偶尔看到还在被蹂躏的下半身：血肉模糊。
他娘的变态，把人当成什么了？垃圾！
直到女人死去，莫丹的第一人称视角才再次转移。下一个，下下一个，一个个……莫丹清晰体会了低贱人毫无尊严的死亡。
究竟过了多久？
“您被诅咒缠绕了十五分钟，宿主。”系统回答道。
十五分钟，才这么久吗？感觉像几天过去了一样。假如还年轻，莫丹会想灭掉卢卡国，但现在他只想灭了那些施暴者。
“这段时间污染过魔力的诅咒全进入了您的身体。”
原来这就是曲乱说的他要承受的代价。让塔西丝和其他人不承受诅咒的方法：全转移到莫丹身上。
“造孽啊！”
别人造了八千年的孽，让他一个无关的人背负。怎么想都不对劲。亏大了，但没办法。
塔西丝仍在旁边安静地睡着，神态安宁。这就足够宽慰莫丹疲惫的身心。远处，骚乱并没因为诅咒的消失而停止。
扑通。
躺会儿先，真没力气了。身心俱疲，天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两天的奔波，加上刚才的折磨，早知如此，莫丹就不会选择来格兰城了。
系统在脑海中告诉莫丹分析出的关于身上诅咒情报，说了一大通。大抵就是：大部分诅咒被封印起来，小部分会一直缠绕莫丹，并无时无刻折磨他。以及随着莫丹实力提升封印会逐步解开。
“哈哈。”
干笑两声，虽然怀疑是被曲乱刻意算计了。事到如今却也没有办法。先去找纽盖吧，替曲乱向他问好。然后带着塔西丝离开这里。
休息十分钟，莫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怨恨声隐隐作响。
说起来，这种时候，纽盖会在哪里呢？莫丹烦恼，好在刚一转身，他就看见百米外和斯特人战斗的纽盖。
一瞬间莫丹有怀疑这一切都是曲乱故意安排的，不然为什么这么恰好。不过他如今状态，战斗力半点全无，只能在远处观望。
好在他们结束得很快，纽盖用莫丹卖给他的便捷莫丹瓶子，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三两下干掉了对方。
“喂！纽盖大叔。”莫丹大喊
听到声音的纽盖讶异抬头，同样看到了莫丹。他跑了过来，警惕万分。
“…莫丹？你是低贱人？”
愣了愣，莫丹突然想起。所谓低贱人与人的区分，在于所谓神明的诅咒。如今他身上转移了无数的神明诅咒，理所当然被当成低贱人。
“我不是…有些原因。曲乱让我向你问好。”
“曲乱？曲乱是谁？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纽盖皱眉问道，他右手悄然拔出刀来。
“曲乱就是曲乱，你在说什……”
躲开纽盖迅速的一刀，莫丹突然意识到，曲乱为何刻意让他来向纽盖问好。杀了她后，纽盖忘记了她。
天气炎热，在战斗两天后，成为废墟的格兰城到处夹杂灰尘，混在空气里，让人燥热。莫丹心里却涌现凉意，他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最后看了眼纽盖，莫丹抱起塔西丝，还有她身上的魔法袍。发动隐藏魔法，隐入阴影。
几分钟后，他带着熟睡的塔西丝来到城里另一处。检查了周围无人后，他就地躺下，眼睛一闭。睡一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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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裘的神色不断变化，地下被神明诅咒侵染的魔力消失，从根本上让他的计划失败。难道是天要亡斯特国吗？他不禁想道。
不！命运之书已经破碎，斯特国被奴隶的命运也应跟着消失。
在他旁边，一根柱子上，悬挂着名为埃布尔的头颅。城主的儿子、狄拉的兄弟。也是为了利益出卖家人的卑鄙小人，在没有用处后被裘砍下了脑袋。
一位优雅的银白发贵公子摩挲着这颗脑袋，背对着裘。
“怎么样？你们的计划失败了。考虑好了吗？与我们血族结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