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打算好好看看这个潘图拉城，十年来每路过一个城池他都有这种习惯。饮食、住房、气候、地理、习俗等的不同，他总想起自己的祖国有五十多个民族，不同地区的风俗会有很大差别。
卢卡王国不一样，这里只有卢卡国人。神明的恩泽遍布整个国家，在其麾下教堂的指引下，整个国家的风俗习惯都大同小异。
不同的城市，大体相同的习俗。真是个统一凝固的国家。
假如莫丹的记忆里没有低贱人，也就是无数悲惨的斯特国人的感同身受经历，他大概会觉得这样很好。但现在他一点都不喜欢，只觉得糟糕极了。
“无论到哪里，贫富与地位的差距总是刺目惊心。系统，你觉得呢？”
“宿主，我认为强弱的差距才是本质。”系统说道，它的信息库中，所谓金钱与地位都是强者夺取过去的。
莫丹停住脚步，愣神，哂然一笑。强弱有很多种喔，如果说修为强弱的话，他上辈子的世界可没这种。但是，内心的强弱，权力的大小，知识的多少……差距太多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贵族们所在区域。和博拉所住区域相比截然不同。目光所至，魔法师们来往。穿金戴银的富态少爷挥手从商店出来，四五位看门女为他欢送。
娱乐街上，莫丹跳上房梁，听见众人欢愉之声。赌场人进人出，有洋洋得意的，有灰心丧气的，也有几个绝望跪地的。热闹的气氛不绝，莫丹在这里格格不入，但他仍饶有兴趣地观察。
突然，一具身体从旁边房子扔出，掉在莫丹附近。只稍微辨认，他就看出这已经是死人了。那边房子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是在骂这死掉的人。
很快就有专人将尸体处理掉了。死人是很正常的，这片区域人们的心似乎格外浮躁，纵使立诸多明法暗规，也总是有人触犯。
士兵过来了，将打死人的低级魔法师带走。明面上杀死别人总归是触犯法律的，法律是由这个国家最有地位的人制定，得到神明承认的。有人触犯法律是一回事，法律执不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莫丹托腮，注视着。
看装饰那个魔法师应该是贵族，挺年轻的少爷。被士兵带走他也不急，反而趾高气扬，踩着尸体就离去了。不难想象，之后他会屁事没有。暗箱操作下，法律有个屁用。
“世风日下呐！”莫丹感慨，这个国家，无论哪个城市都是这样。
每次看见，都让人觉得卢卡国已经病入膏肓。但一想到这种病入膏肓的状态持续了八千年，心情更加复杂。
可惜，他早就过了路见不平怒发冲冠的年龄。不然凭他年轻时的暴脾气非得冲出去把那贵族小少爷给废了。哎哟！人怎么越活越退化了。
“他让我不高兴了。系统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莫丹突然说道。
“于我眼中，宿主您的地位最高。若是不满意，我可以给出方案教训他。必要的话可以让他家破人亡。”系统回答道。
“真狠，不愧是我的系统。哼哼！”他的心情又转好。
莫丹当然不会去把那小少爷咋样，像刚才那样的事这个国家屡见不鲜，无人禁止。想要改变得打破现有秩序重新组建。莫丹实力不足，加上有家人塔西丝的牵盼。除非塔西丝热血上头，不然莫丹不会去管这些事的。
“唔，我有点担心塔西丝了。”
“但您原本是想让她独立的。”系统说道。
“啊！就是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受欺负呢？和别人交流没问题吧？那些贵族会不会欺压她？要是塔西丝不够坚强呢？社会这么黑暗，我有点后悔了。”
街上，莫丹扭来扭去。引来旁人注视，看不下去的甚至去找士兵，生怕这是个性格怪癖危险的神经病。但等叫来士兵，原地已经没了莫丹踪影。
漫无目的闲逛，四五次经过居住的旅馆，没看到塔西丝回来。却还得抑制自己不去偷看塔西丝如何。如果是以前，就算塔西丝暂时离开身边，莫丹也得确保她安全才行，必要时还会在后面跟着保障安全。
上一个让他这么忧心的还是他上辈子的小孙女，可可爱爱的孙女，生怕走丢被人贩子拐走做成冰冻器官。
“要是她被人盯上了怎么办呐？贪图美色的变态可多着呢。”莫丹依旧忧心忡忡。
他在贫民区房屋间黑暗的巷子中，不断扣墙。唉声叹气，一会儿担心塔西丝，一会儿又觉得有问题的或许是自己。
墙的对面，房屋中，传来奇异的声音。似是吞咽，伴随怪笑。没有魔法和精神力的探测，莫丹只好猜测里面可能住着某些精神病人。
还是很危险的精神病人。嘁！
破旧的墙突然炸裂，一只可以用锋锐形容的手插向莫丹胸膛。
“什么人嘛！无聊。”
他没精神地说着，后发先至抽出腰间的刀砍那只手。随后发出金石撞击的刺耳声。巨大的力量将刀身撞碎，也将那只锋锐乌黑的手打偏。
哦豁，吓唬人用的杂质铁刀碎了。虽然只要两三银币，但也很贵了好吧。所以莫丹心情瞬间就差了。但他仍保有理智观察攻击他的人。
和那只乌黑的手相匹配的，其主人长得很有特色。身高只到莫丹腰部，一嘴鲨鱼齿上沾染血迹与肉沫，大眼珠子占那漆黑脸庞相当比例，耳朵招风扇，零碎的头发似刚毛。一身刚精的肌肉不粗壮，却显得很有力量。眼睛里满是杀戮的欲望，不像良善之辈。
谁家的畸形儿？这么别致。莫丹很想这么问。但出于礼貌和不应该无理由伤害别人尊严的原则，他没有说话。而是越过别致小家伙，看他后面。
墙被破坏后，能看到小别致后面房子内部情况。理所当然里面有一具尸体，除去身上各处破损伤痕外，最显眼的是处于脖子被咬断的致命伤。小别致嘴巴的东西应该由此而来。
房子内非常糟乱，看起来经过激烈的争斗……唔
莫丹还在观察，也就几秒。那双铁手就再次抓向他脑袋。于是莫丹看似狼狈地躲开，朝地上打个滚，有意无意踢中对手腹部，将其踢开。
双方再次拉开一定距离，获得喘息时间。
小别致——暂时就这么称呼，他凶狠警惕看着好像没啥危险，而且武器还碎掉的家伙，也就是莫丹。由于拉开距离，小别致不好直接冲上去突袭。但他也不想放过敌人。
“内个，你要不去洗个脸？”莫丹如此说道。
不过小别致可不打算友好，莫丹刚说完，他就冲上来再次攻击。前面只是失误，眼前这个人没有了武器，他已经没有了未来。
但显然，和系统经历无数战斗厮杀的莫丹。没了武器又怎样，本来就是吓吓人的玩具。这种玩具不到处都是，喏！到处都是。
顺手捡过栏杆，叉住小别致的手，再捡过地上砖头，“千钧一发”塞进咬过来的大嘴。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躲过小别致的扑击，让他平摔地上。
莫丹的表现很“狼狈”，几乎全是“情急”下的“应急”反应。但对手更狼狈，一嘴石头，还平摔地上。虽然不受伤，却格外憋屈。
肉眼可见，再次爬起来时，小别致气得理智都快没了。想反，莫丹原本很差的心情就变好了。当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
“噗…咳咳。额，你没事吧。”
小别致爬起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莫丹。于是仅剩的一点理智迅速被蒸发。
“真是的，搞得我欺负人一样。但你可是杀了人，看起来很危险的家伙呀。”莫丹挠挠头，无奈说道。
突然，左脚一空。莫丹惊讶之余，小别致再次冲了上来。呀！居然是黑暗魔法，作用是让黑暗覆盖一部分物质的空间，让其变空。非常低级，不过战斗很实用。
凭借一只脚作支点，以手扶墙稳住平衡。面对冲来的小别致，莫丹踩空的脚抬起，稳稳踹到他的脸上。
嘎吱，是骨头移位声。小别致身体坚硬，在这些年莫丹见过的人里也处于中上水平。想要伤害到，需要稍微用点力。
像一块抛飞的抹布，摔落地上。那一脚不仅踢歪下巴，脑袋也嗡嗡响。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实质性的危险感。
“别想逃开哟。”
听到声音，头顶一只手轻巧搭在头上，他看到一双脚就在眼前。其中一只刚把下巴踢歪。
还有机会，逃！小别致脑子里出现这样的想法。
砰！
搭在他脑袋上的手猛然用力下按，坚硬的地面被砸出坑来。他太小看莫丹了，当失去玩心，怎么可能还会给机会。
“啧，该怎么处理你呢？”面对被砸晕的家伙，莫丹自语道。
想减少麻烦的话，杀掉就行。但莫丹又不是乱杀生的人。手里这个别致东西虽说不是好玩意，还杀了人。但！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而且他连对方杀人的缘由都不知道。就这样轻易取走别人生命，可不是莫丹作风。
“算了，再玩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