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哪个人找死敢来惹我们绿森之营三剑客的?!」
「呵,三剑客,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能把石锤玩成长剑,百兵之君,岂是你们能够侮辱的?」
铮——哗啦——
拔刀,横扫,劲草折脊而断。
三人一齐惊视对方。
唯见长风之下,一人头戴狼首,披风横拂,孓然而立。左手横刀,右手持鞘,三伏炎阳下唯见肃气寒光。
「久仰大名,各位打着所谓建材出口商暗行劫掠之事的衣冠禽兽;今天,利刃出鞘,可敢血流五步白刃下一决雌雄?」
韦尚的消息果真精准,今天即为祸首落网之日!
「兄弟们上,锤不死这小子!」
缙陵正了正狼首,双手执刀。
一锤呼啸而过,势如破月流星。
左脚站定,右腿暴起,一记旋风刀斩落。
锤柄立断,没有给他机会,翻身抡脚踢中后腰,扑出数米。
「二弟小心,交给我来处理,快救走他!」
为首的泥瓦匠抡出大锤抢来,挡在缙陵之前。
「做个了断吧!」
「哼,你不配做我的一合之敌。」
「狂妄。」
抢手抡锤,正向一记冲撞;提脚,翻身闪过;控住木柄,尽聚气力破空一锤;重心左撤,并刀侧滑,闪身躲去。
「哎,兄弟小心点,别连地壳的承重梁都给拆卸了。」
「找死。」
双手掣出勾缝泥铲,粗制开刃,被他用作了匕首就要近身来刺;正面迎击,顺势出刀,左手架住双铲,右手执刀刺出一阵疾风骤雨,顿时唯见双铲叮当坠地,泥瓦匠翻身倒地而亡,七个血洞留在他身上算是永远的纪念。
「放箭!」
一生暴喝令下,一箭既出,追云逐月,刺入慌乱逃窜的两双脚旁的大地,炸裂开来,生出了一层葱郁的荆棘。
缙陵并刀而立,一脚踏住首级。
「哥哥,没事吧,啊,好多血,你受伤了吗?」
他摘下狼首拂去兜帽,一声唏嘘。
「死者,是他;人生而光荣,为正义捐躯,死得其所;可偏有人死得像一条癞狗,手中的刀不是死镰,本不应该站在审判席主宰一人生死,但且况他不过一横行霸道之人,劫掠黎庶,何谓无辜?咎由自取。」
罢,为民除害,搏一美名尚可;不可,杀人犯法,功不掩过。
「安雅,不必再说了,让他们去罢,散兵游勇难成大气候。」
缙陵轻抚着她柔顺的短发,心里满是欣慰。
几分钟后,信息台上的交易区不知从何处挂出了一具尸首。
[猎影者:绿营已灭
哇塞,大佬你还活着
为民除害,正义之举,天网有眼,不污忠良
谁叫绿营的人这么自以为是,干得漂亮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和妹妹报了一笔恶账
……]
前路漫漫,命途未知。缙陵在心中暗自劝勉,诚如灵钧所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致敬每一位探路者呵。」
骏马咴咴叫着,载着安雅从草甸深处回来。
缙陵导出驯养魔法,牵过缰绳喂去一把嫩草。
「多谢了,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我将时刻为你们效力
缙:保护好她就可以了
我保证办到」
他伸出左手扣住安雅的纤巧细指,她的手背上浮现出符文的金辉,轻抚马头,一缕鬃毛之下,隐约可见马蹄印记。
「哥哥,人家居然听懂马儿在说什么了,这样我可以当他的主人了吗?」
「当然,我想这么做可以,不过骑射技术可得好好练练了。」
「哥哥——人家立定比赛时可是百发百中的呢哼~」安雅有些赌气。
「好了,作为一个骑射手,赌气可不好,会影响发挥的。」
「人家也是说说了…」
缙陵忽然感到身上有种异样,示意她不要靠近,迅速用斗篷把自己罩住,盘腿而坐于草甸之上。
难道是绿营的人在自己身上施了毒?不对,就他们的制毒水平卖泄药到勉强涂饰一下…
[ID:缙陵
生存编号:0927
状态:脱力]
原来如此,走罢,回林中找些盐矿去,细想之前才来,也不过是吃些生食或纯肉,身体不虚才怪。
「没事,没有异常情况,我只是太累了。」
缙陵配上刀走到安雅身旁,牵起马向森林进发,趁现在,还没完全虚脱,必须尽快找到盐矿,拒绝换骑上马,他一边走一边尽力凝神。
在家乡的市图书馆,他曾亲自翻阅过一本复录版郊区县志联编;西南之地,山峦水曲,昔日怒海已作今日苍岚巍然,古代先民们便在此蛮荒之地,寻找盐井,采水淘盐,聚众为营,后以盐业兴旺而成为一氏族集群——巴。
盐在山林中通常以两种方式出现,晶盐与盐泉,前者多在岩洞中采得,后者融于溪水之中,随伏流泉眼流向四方,而盐流的石块上通常会附着一层晶砂,这边是粗盐结晶,但它也不尽然,因为在一些石缝中渗洁出的或许是硝石,所以有必要时可以放火烧一把查明真伪。
不知走了多远,缙陵仔细观察着每一条经流的溪水,在他将要合眼靠着树干小睡一会儿养神时,他忽然发现附近一眼泉水之处,一只红松鼠方才饮毕,拖过蓬松的毛绒尾巴,擦拭着自己的嘴脸。
缙陵摇了摇,昏沉的头走到泉眼,捧起一捧清澈的盐水,一饮而尽。
「物品:沉积盐
简述:白白小颗粒,美食家的源动力」
用指甲刮下些许附于卵石之上的白色颗粒后,终于确认了真伪。
可惜没有多余的水壶了,否则在这里真该灌几壶再带走。
缙陵不舍地多饮了几捧,靠在一棵老松树旁小睡了起来。
世界一隅。
季冰蓝往嘴里塞了条咸肉干,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墩上仔细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嗯,多亏了学长的帮助,我才能自己打猎,偶尔弄到点野鸡吃,在别人都在用石器生活时自己都可以用些铜质工具了,这应该也是一种轻奢的享受了吧,回头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学长,对了真的好期待他来呀…」
某不明建筑。
「掌舵的,不好了,老大力战身死,怎么办?」
「如此…我何凯倒要看看是谁的刀法竟能高我一手,你俩先把伤养好,我去探听一下他的下落。」
「全靠你了舵主!」
一个背影放下了手中半杯红酒,另一手用刀挑出一小包药布丢给两人。
叮当。
一颗坚果从一只松鼠的手中逃亡,敲在狼首之上。
缙陵屈了屈托住头的手指,站起身牵着马,从安雅沿溪而行,希望发现一些结晶盐样本。
拨开一片草丛,发现了一串熟悉的脚印,一线血迹拖行其中。
这么说附近则一定有猛兽出没,在这松林之中,矫健的猎手除了丛林狼一族恐怕再无可列举的了。
狼行成双,这独行之迹,许是狼王吧,去一只当坐骑可好。
其实缙陵也曾研究过为何在野外坐骑非马即狼,不少人以为骑狼是耍帅的必备,地位象征云云;在他的想法中,是因为狼的爆发反应力极强,并且在冲杀狩猎时,坐骑战斗力自然也会完全释放。
让安雅在溪边略作休息,缙陵一人独自向林中追去。
一只巨狼,行走时背脊齐平于他的胸膛,眉间现出血色的印记,四颗犬齿,如朱丹漆就,尖爪利齿,双耳后折着一小片银毛,黑白分明;四爪尾稍亦是一片雪白,古卷有载,称其名种为「平明夜阑」。
「嗨,朋友,这野猪可不对味儿啊,吃了效果恐怕只会比强效泻药更管用。」
「吼——你是谁?居然敢抢我到手之食,站出来,最好别让我看破你的花招。」
铮——哗——
「你——敢——」
野猪身子被捅出一个大洞,毒汁直流。
「瞧还好你是咬着它的脑袋拖出来的,否则现在你可中毒了。」
「哼,这么说你愿意做我的午餐啦?」
缙陵带上了狼首。
「我收有一具尸体,不知对你味道如何。」
交易区突然少了镇区之物,众人一片哗然。
「呃…你们生的太糙,虽然两清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满意…」
「我有一个办法,让你不再为食物而冒中毒之危,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什么…」
「做我的坐骑。」
「吼——你想的太多了罢,你信不信我把你作为今天的晚餐?!」
「不用再掩藏了,狼行成双,你是一位狼王,可不也落单于此了吗?再说了,那只雪狼王就是被毒死的,你觉得这么朝不保夕的生活可好?」
「呃…我从未见过有人能懂我们狼族语言的;好吧,你一个求生者能如此作为,我也还是倾力相助的好;但是,绝不可以使用黯能,那雪狼一族便是借力倒戈于黯,于是几乎弑尽了我的族人,黯能对于人的危害你可也知道?」
「我明白,不必多言。」
林中,缙陵如愿以偿地骑上了狼王,信步于溪边。
[物种:丛林狼王(异种)
分属:原墨西哥灰狼
状态:坐骑(已驯服)-正常
特殊说明:狼王的嗜血之力,以符文为引,将骑手引附在身;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从今以后,就叫你虚炎罢。」
「嗷。」缙陵驾起虚炎,与安雅会合。
古籍有云,虚炎乃平明业火,怒涛之下映夜分同白昼。
「安雅,走,继续上路了。」
安雅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所骑的虚炎。
「哥哥…你你你你…你怎么办到的?人家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使了点小伎俩,走,一起上路。」
「嗯。」
「嗷呜。」
缙陵伏在虚炎背上,左手抚着它毛茸茸的后脑,扣上狼首,右手把住腰际的战刀;不觉间,他已甩开安雅数米,穿行于林间。
当啷——
视野中不远处一个山洞传来一声金属声响,他俯下头对虚炎耳语道。
「行右,旁边那个山洞,过去瞧瞧。」
「嗷呜。」
缙陵骑在虚炎背上,拔出直刀敲了敲树干。
一个比他低些,穿着白色衬衫,左手拿着一件十分熟悉物件的初中生,环顾着四周的树丛。
缙陵翻身立地,示意虚炎是熟人,不要误会。
他走出草丛,摘下狼首拂过兜帽,抢先开口道。
「敢问你是?我先介绍一下,我叫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