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为什么在这里连午餐都不可以去吃啊」
吕晶晶在门口抱怨。
「这个时间点，想要刷爆卡的人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抓到一个交差好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
林雨茉、吕晶晶、我、张博文都佩戴好了事先准备的纹章挂在胸前。
正在视察着小卖部。
我和吕晶晶站在小卖部的前门，而林雨茉和张博文在后门。
张博文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个犯事者，然后方便跟学会生交差，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是一个非常快速的方法，和抓考试作弊、夜不归宿是一样的。
只要抓到一两个人，杀鸡儆猴，起到一定时间的震慑效果。
至于根除，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强制管理便是这个学校的方针。
无聊……看着买东西的人一个个路过，用着异样的眼神盯着，总感觉怪怪的。
而吕晶晶这家伙，虽然跟人说话不擅长，但之前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可以若无其事的画画。
真是厉害了，对了，我忘记她有暂时屏蔽声音的功能啦。
其实那是一种完全入神的状态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学习什么的都应该不会受到人的影响，那么成绩为什么会不好呢？
这是我很疑惑的地方。
「吕晶晶？」
「恩？」
她偏过头，眼神有神朦胧，刚才是走神了么。也是我经常也会走神，陷入一种奇怪的地方去。
「我记得你好像是被班主劝去艺考的吧」
「对啊，怎么了？」
「感觉有点奇怪，怎么说呢，一般能进这个学校的，初中至少也有几门擅长的学科吧」
根据我的判断，吕晶晶家似乎不像有钱人。
第一她的手机屏幕是裂开的，女生这种生物是比男生更为好面子的存在。
也是喜欢在穿着和打扮上下功夫。
第二她会手工艺，如果是大小姐什么，应该不会干这种活吧。
加上书包，扎头发的发绳，综合来看，差不多是普通家庭。
可以否定是花钱入校，那是考进这所学校的，至少也要三个A。
也就是三门擅长的学科，但是吕晶晶的成绩确是全班倒数。
上了高中就没有学习了么。
「是有几门擅长的学科，不过高中的科目全部都变难了，根本学不会了」
吕晶晶没有半点沮丧地回答，对于她来说，文化学科都无所谓了。
「不过，我以前就喜欢画东西，对着漫画书里面的人物画，所以学美术了。」
「但，你现在画的好像并不是漫画」
我看过她之前的画，是用粗糙线条，画的一位年迈的老人面相图。
「因为是美术，而不是漫画，美术要求的东西是艺术啦。
比如画指纹、木头切开的模样、瓶子堆积在一起那种静态到动态……」
吕晶晶说的很复杂。
不过大概意思就是漫画和美术是完全不同的审美观念，要画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那么你是喜欢漫画，还是喜欢画画？」
「两者有什么不同？」
她反问我。
「当然有，你不是说了两者基本上属于不同的东西了」
我摊了摊手。
「但是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再去画漫画会更好点吧，眼界开阔了啊」
吕晶晶激动地提起铅笔，一本正经道。
「如果不跳出去，看到永远只是头顶的那片天空，不就是井底之蛙吗。」
眼界？是美术里面的词汇么？我不知道，但是她想要说的意思跟看了很多书之后开阔了思维。
写东西就会很顺畅是一个道理。
我突然想起编辑曾跟我说过，短篇小说虽然需要凝聚词汇，简短而铿锵有力。
但是，如果可以试着写长篇，然后自己在浓缩成短篇，跟化学一样提炼。
会对写短篇有一定的帮助。
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作用，而是在大量的写短篇，估计里面还有很多句子都是废话吧。
因为篇幅太短，所以看出来。
我的眼界不行。
「帮大忙了」
我感觉收获了一样东西似的。
「诶诶……我帮了什么忙？」
「站在这里值班不是部门的任务吗？」
吕晶晶很是不解地眨眼。
「不，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事情」
我挥了挥手，准备晚上回去写个长篇试试看，这一个月写出一个长篇故事，然后缩短。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在那场考核来临之前，我似乎打开了一扇门。
至今没有走过的门。
——
——
午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解散。
回到专属的教室，我撑着下巴，开始写所谓的总结。
这东西一个星期要交一次，想要那烦人的例会我就头疼。
卖弄文字，念着报告，没有干劲。
上层人喜欢把事情推卸给下层人，今天的事情则是拖延到明天。
没办法这就是人的本性不是么，看着钟表，其实都是在看，我能不能拖延几分钟。
像漫画家交稿，编辑一般都会给个日期，这个日期不是准确的交稿日期。
因为他们都知道该漫画家一定会拖稿的。
而漫画家在过了这个日子的几天后，就会交稿子了。
因为他知道，再过几天，不交真的要腰斩了，那时候就喝西北风了。
是的，聪明的领导人给部下的日期是可以往后延长的，但是这个日期只是一个路标。
超过了之后，是必须要完成任务的。
——
——
「这样做真的能抓到刷爆卡的人？」
林雨茉吃着面包，模糊不清地说道。
一旁的吕晶晶也正在吃着饼干，看来两个人确实饿坏了。
「可能会抓到几个人吧」
我一边写一边说。
「抓到之后，要严肃处理，让其写一份从捡到饭卡到刷卡的过程」
张博文愤愤道，似乎自己丢了饭卡似的。
「这里是警察厅吗？招口供吗？就算是警察也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不不」
张博文打断了我的话，双手环抱起来，扶了扶眼镜。
「最近学校严抓纪律啊，这些人是顶风作案，抓到之后，通报批评，并且加上校报和官网。
让他颜面丢失，以示警戒。」
「那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林雨茉咽下最后一块面包，喝了一口水，我微微斜视了一眼，收回视线。
显然她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复杂程度的。
「不过分，当他们拿着饭卡，把失主一个月的生活费刷光的时候，就应该受到惩罚了」
「但是，认错之后，补交钱，也算是不错的方式吧」
「林雨茉你太同情他们了」
张博文直摇头。
「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消除他们的痕迹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值得被原谅对吧，但都有犯错的时候吧」
吕晶晶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不过，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如果，是你们丢了饭卡，被刷了会怎样想呢。」
张博文的提高的音调。
「而且重重处罚惩罚这类人，不光是震慑了一些人。
也会让大家感到心安吧，丢失饭卡的人也会高兴。
最后，这些规定并不是我设立了，是学生会主席的策划」
一句话就把后路堵死了？最常用的方式，就是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某某提出来的。
推来推去，个个部门都是这样，部长亦是如此。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呢。我深深呼了口气，看向窗外。
没错。
这种处罚方式也有群众效应，大家都喜欢看别人倒霉，看热闹。
对于枯燥的高中生活，八卦事情也是十分的流行。
古代喜欢斩首示众，而现在则是犯事者送到高台上。
公司业绩不达标，就要抓到最末尾的人滚蛋，其他人胆战心惊的去提高业绩。
这种方式是最常用的，并且在中国是最普遍的方式。
「那个……我写的计划，你们要不要看下」
我打破有些沉默的教室。
「如果是那个，拾取饭卡，要求失主给拾取者部分金钱的提议还是算了吧」
「抱歉，我去吃饭了」
张博文气鼓鼓地走出教室。
「是生气了？」
林雨茉歪着头，眨着眼。
「当然是生气了，你没看见他气的直挠头吗」
吕晶晶用书遮着脸，笑的前俯后仰。
确实张博文之前的动作有点搞笑，但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看人吃瘪很开心么……
我摇摇头，准备收回那份计划。
一只手截住了我的动作。
「龙都写好了，就让我们看看吗」
林雨茉……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得到我左边的？这家伙有特异功能？
算了，根本不是和我商量，而是抢过的去的好么。
「诶诶！我也要看！」
吕晶晶急忙放下手中的饼干，和林雨茉凑在一起查看那么报告。
【计划壹】
理念：饭卡基本价值为：20元→补办需要20
拾卡者可以收获十五元，这是失主需要提供的金额。
因为失主自己丢失饭卡，看管不严，理应承担这个过失。
过程：
拾卡者，只需提供一张饭卡，就可以获得十五元。
失主领取饭卡则需要交纳十五元。
条约：失主若声称卡内金额被动用，部门人员都不予处理。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拾卡者都可以获得十五元。
拾卡者和丢失者的信息，失物招领部门会严格保密。两者决不相见。
拾卡者的报酬可以直接在部门领取，当面交易。
——
——
「如果失主真的被动用了钱，那么拾取的人还能多拿十五，这不是放纵么？」
吕晶晶看完之后，急忙说道，微微有些怒气。
看来她是误解了。
我摊了摊手。
「你说的很对，但是在现在不成立，你说过饭卡是一种货币形式对吧。
出了校门它就作废了」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学校可以消费的地方就是食堂和小卖部，以及打开水的地方。
但是打开水一壶水二毛，一桶热水五毛，就算拾取者累死也消费不到多少钱。
小卖部则是我们在监督么，就连课间我们都急忙过去看没有机器报告。
其它出口也有相关部门的人去检查。
食堂更不用说了，一个人打两份食物不算什么可以说是等朋友。
但如果是打七八份菜那么就很可疑了，一定会被注意到。
而且真是请客，朋友之前也没有必要在食堂请客吧，外面的餐馆一堆。
只要注意下，基本可以避开这个问题。」
「放心学生会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最近管理这么严格，是很难钻空子的」
「那为什么是十五元，而不是二十元？」
林雨茉撩了下头发，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攀比」
「攀比？」
「举个例子」
我打了一个响指。
「两家拉面馆，都是一样的口味，但是一家五元，一家十元，大家都会去五元的拉面吧」
「比起去食堂办理新饭卡，还不如少花五元钱，拿回自己的饭卡，显然这样做更好」
其实这个计划里面最关键的是不透露丢失者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