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他们的路途似乎行驶在正规的列车轨道上

作者:阿卡丽 更新时间:2016/11/19 18:21:38 字数:6790

「就写了写一些零碎的故事,大概类似于故事会那种短篇?」

「投了稿么?」

「嗯」

我和老师对话的过程中,林雨茉端着纸箱,将其放在门口。

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样子她似乎玩耍够了。

终于脱离猫族状态,又回到了现实。

嘛,我也常常是这样沉浸在二次元,忘记现实中发生的任何事情,真的很棒。

「它们喝完牛奶,都已经睡着了哦」

林雨茉小声道,手指放在嘴唇边。

「干得漂亮,林雨茉」

邓老师竖起大拇指,微笑道。

「你有做母亲的潜质」

「咳咳!」

我打断老师的话,以及低着头剥指甲开始幻想的林雨茉,这种情况必须要破坏掉。

「对了,老师。爱丽丝梦游仙境已经看完了,所以还给你吧」

没有加尊称,从书包取出那枯黄衰败的书籍递了过去。

「那个……我的格列佛还没有看完」

林雨茉利落地拨了下头发,手指上有水滴掉落下来,坐在我的右侧。

「话说,给我们的书籍都是冒险类的」

吕晶晶收到的书是气球上的星期五,王佳欣则是海底两万里。

「怎么,对对,我忘记了,你这家伙的属性,对旅行什么的不感冒」

老师坐卧在沙发上,双手合一,取出笔记本。

大概是学生时代养成的习惯,至今为止也会对书本进行记录的习惯。

「那么,凡是看的我的书的人都得说下感想,乾龙同学你先来」

看着握着笔,兴致高涨的老师,我摊了摊手。

「我看的这本书大概很类似格林童话,内容就是小女孩一个人误入异世界去冒险的故事。

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一类。」

「为什么?」

「写出这些文字的作者一定具有丰富的想象力,虚构出一个世界,框架什么的。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苦儿流浪记,一个被父亲卖给马戏团爷爷的孩子,在历经磨难。

重新回到家乡,再度与母亲重逢。

那本书里面有很多的环境和场景都很朴实,给我展现了一个法国世界」

邓老师嘴角有些抽搐,她低沉地问。

「乾龙,你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看的带有旅游性质的文吗?」

「乘坐游轮算不算?呃,记得好像是以前的课文,我的叔叔于勒。

唉,那个曾经败家的叔叔,出去干活之后,一天到晚写信寄回家里,吹嘘自己赚了多少多少钱。

结果最后一家人乘坐船,不小心发现了在船上卖便宜货牡蛎的叔叔。

呵呵,结果一家人不再相认。」

「果然,本性难移啊」

老师摇头,顾不上管辖我,转头看着林雨茉,轻柔地问。

「那么,雨沫你觉得看的书怎么样」

「嗯,很好」

「具体说说看」

林雨茉食指戳着太阳穴,组织着语言。

「天马行空,手指大小的人,还要比自己高大数倍的巨人,马为种族的国家。

感觉自己走过了那些地方」

这个时候我只想到了,曾经被巨人支配的恐惧……

确实很多东西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能诞生不一样的作品。

所以,故事永远不会完结,只会才思干涸的作者。

「雨茉同学是外地人,从家乡通往这里,一定路过很多地方吧。

能有这样的想法,也跟自身有关联」

老师撑了撑下巴,感叹道。

「其实也没有怎么去玩的」

林雨茉莞尔一笑,恍惚的眼神,语气也很温柔。

我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从扬州到这里有这么长的路程,也就说跟随死亡·笔记的拍摄人马一路追赶到这里吗?

她这股执念,不是老师说了这么一句,我竟然毫无察觉。

手心泌出了汗珠,我似乎完全低估了少女当时要自杀的决心了。

最开始我只是当这家伙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罢了。

自杀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是将自己这个存在抹去罢了。

随时间的推移,她的热情一定会下降,所有的东西在时间的冲淡下,会越来越稀薄。

就像糖水加水,酒里掺水,最后完全地没有味道了。

而这样的旅行过程,一路上林雨茉应该见得更多人们的冷漠吧。

中国的交通工具,列车和汽车是最主要的交通。

陌生人之间是不屑于去交流的,也不会接受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每个人的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累、疲惫。

离家出走,患有病症,这些词汇在脑海闪过。

我完全不了解她,不,应该说我没有想要去了解她。

「乾龙?」

邓老师打断了,我正准备自我解剖的思路。

「呃,抱歉老师,我又走神了」

我苦涩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你刚才说过,有投稿对吧,这是一个积极的观念哦。

本以为你是腐烂的,什么都没有,好在你有了一个目标。」

「目标吗?算是吧」

我点点头,邓老师知晓我的性格,她不会用梦想、理想、成为什么人,这些词汇。

确实写微型小说只是一个短暂的目标罢了,也是唯一不多给乌龟提供的水路。

「那么针对你说的故事会这种文类型,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技巧,也不是华丽的辞藻。

而是怎么完整说一个故事,能够引起人的共鸣。」

「是的,我有尝试过写出民间故事那种味道」

我附和着点头。

「其实,我也经常写日记,也不是不能了解你的一些想法」

老师顿了顿。

「我高中那会也是一个半吊子文青,喜欢写那些情歌啊,情诗。

写东西有两点痛苦,绞尽脑汁想不出东西,或者想到了,却无法找到相应的词语。

墨尽词穷,你有体会吗」

我沉思一下,郑重开口。

「我是写完之后,觉得写得都是狗屎,然后删除,写了之后,又删除。」

「这种感觉?我看自己以前写的日记,也觉得自己曾经很幼稚。

不对!我问你的是,有没有上述两点啊」

老师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不要转移问题」

我按住脑袋,咬着嘴唇。

「很抱歉老师,我跟您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相反,我是想太多了。

结果总是前后不能连贯,中间会冒出新的想法。

而且想到了,就算当时很满意,我找到适合的词写出这个场景,之后就觉得自己写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大推,老师脸色也铁青了。

「问题儿童,问题儿童啊,怎么指导……」

老师忍不住去了内室,端来两杯橙汁,递给我和林雨茉。

「先休息下,咳咳,我觉得我不能再去想方设法去理解,江乾龙你了。

我应该传授一点经验,你觉得有用就可以去做」

「写完之后,就算你觉得很不好,乾龙你都应该去反复的修改。

第一次是靠感觉,第二次,第三次反复去维修。

这里的修改不是改所谓的错别字,我来讲一个故事」

「诶诶!要讲故事吗。」

面对突然兴奋的,抓住自己手腕的林雨茉,邓老师惊愕了一下。

「那个,雨茉同学你怎么了」

「欸?抱歉,有些冲动了,因为龙,也是经常这样给我讲故事的」

林雨茉脸颊不知为何红了,我倒是傻了眼。

为什么你要露出这样表情?害羞低下头干嘛?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男女上床之后,耳畔共枕,相互说情话的场景好不好?

天啊!这是什么鬼啊!

「难道……你们两个……」

老师狐疑地看了我一样,锐利的眼神似乎要将我刺破。

「咳咳咳!」

我猛地喝了一口那橙汁,像是要将肺咳嗽出来似的。

「老师,你快说吧,我等不及了,究竟要说什么呢」

「……」

「有一个叫贾岛的诗人,一次骑着驴,想到一句诗。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可是他觉得,推字改为敲字也行。

结果不小心跟韩愈大诗人撞了一个大满怀,问清缘由后,韩愈笑道。

敲字更贴切些,在月色下,有敲门声有韵味。

于是推敲,便成为人们反复考虑的意思了。」

老师放下茶杯。

「就是反复对自己写的东西思索推敲,跟别人的对比,再提高。」

「好短啊……」

林雨茉对这个故事的长度叹了口气,往这边看过来,露出幽怨的眼神。

呃?林雨茉,为什么你说这句话要看向我?

不能向男人说,好短,你不行,这类的话啊。

算了,她不会明白的。

……

是的,和我相比,老师省略一堆东西,是直接锁定了最主要的关键字词。

这就是笔力,写微型小说,正是需要这种力量。

「那么,我也讲一个推敲,诗词的故事吧」

我摊了摊手。

「虽然我不喜欢诗歌,也不喜欢文言文,但他们本身由来的故事,却让我由衷的喜欢」

我最开始的课外书只有课本和历史书。

我反复对书页最底下的注释,一字一句地看。

故事涌上脑海,无数的词汇等待我挑选。

这一次我用简短的语句说吧,将长篇压缩。

「有个叫齐己的和尚」

「又是和尚的故事啊……龙,你不会想要出家吧」

……

「听我讲完吧……不要中途打断别人说的话」

我也学着老师拍我的头一样,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家伙却舒服的眯起眼,卷起胳膊,我觉得她现在跟刚出生的猫崽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抖M吗?喂喂!你没看到老师在一旁看着吗?

老师是看着你闭上眼睛的,你知道吗?

老师放弃治疗你了吗?你知道吗?

这么中二的内心对话,说明我已经慌张了。

真是的,没次让林雨茉搞得心神不定的。

甩了甩头,无视了语文老师狐疑的目光,以及弯起的嘴角。

「咳咳,这个和尚很仰慕郑谷,带着诗稿去拜访对方。

郑谷将和尚的诗稿看了看,最后对其中一首《早梅》诗,思索说。

前村深雪里,昨夜树枝开。

“梅花开了数枝,就不能算早梅了。”数这个量词不好,应当改为一,比较贴切。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和尚惊喜叫道,改的妙啊」

老师听完缄默片刻,再度笑了笑。

「乾龙,之前你说,自己没有绞尽脑汁想不出东西,这种情况,我原本还有怀疑。

现在我相信了」

她轻轻摊开手中的日记本,笔墨和纸张的清香全部流淌出来,似乎活了一般。

「你确实看了很多的书籍,所以肚子想要说的话是无穷无尽的。

但想要自由表达所想,真正驾驭文字这东西。

要炼就信手拈来,得心应手,妙笔生花这个境界。

这需要磨杵成针的毅力了,笔耕不辍的去推敲你的文稿吧。

有空就拿来我给你修改。」

「其实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不厌烦吧,不会觉得写东西是负担,是累赘,而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我淡淡开口。

「因为有战争,才会促出核武器,因为妒忌别人的才能,生气的想要爬上去。

所以拼命地去努力。

为了把他人踩在脚下,矛盾的激化,才会使得人们进步吧。

自古穷愁出生的诗人,大抵都是圣贤」

我反驳老师的观点,我不认为努力就可以成功。

我不认为大多数人是因为所谓的梦想这些词汇,而去努力。

负能量,推动发展!

生气、不甘、愤恨、复仇、妒忌、鄙视、厌恶,让人更想要让自己改变。

「唉……」

一声悠远的长叹声,似乎隔了一个世纪慢慢到达耳畔。

我听到久违的骨头噼里啪啦。

老师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于是我的脖颈和胳膊又多了红色的胎记,红肿的不成人样。

一旁的林雨茉也是讶异地看着我和老师扭打在一起。

嘛,不要奇怪,很快你就会习惯这个场面的。

「算了,不管怎么样,乾龙你至少有一个目标了。

人活的,前方的路就需要有标牌。」

邓老师说着,坐在沙发上,理顺自己的头发。

「吕晶晶是想要画画,王佳欣想要在语文科目上超越其他学生,这个我知道。

江乾龙,也有了目标。那么,雨茉,你有什么目标吗?」

「呃?!我吗?」

林雨茉愣住了,食指指着自己的嘴唇。

「对,你也目标对吧」

老师说着瞪了我一样,我知道这个意思是,连我这个腐烂的人都有所谓的目标。

那么林雨茉是一定有的。

但是,林雨茉真的有吗?

对于天才少女来说,至少这几个月,我似乎没见过林雨茉在学习上有什么疑问。

一学就会,畅通无阻。

当一款游戏,满级的时候,路过第一关的野怪,迷茫的感觉。

没错,林雨茉在这里一直待着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看到已经笑容桃花开的林雨茉。

伸出手,晚了。

「我?当然是要成为龙的妻子啦!」

啦!啦!啦!

双掌合一,放在肩膀上,歪着头,一副似乎在婚礼上佩戴戒指的姑娘。

回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时间在我的身体内下达了不能动的指令。

全身的血液也在一瞬间内逆流,往大脑上涌来。

喉咙干涸,无法发出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我表白,我羞耻干嘛?到底为什么呢。

是因为老师的存在吗。

不清楚,只是感觉到。

一阵失落感涌来,是啊。

渴望真心的少女,与行尸走肉的我。

那么我们之间。

「啊哈?!」

老师根本没有惊讶,而是敲了敲自己的头顶。

「拜托,你们倆的小动作,我早就看了好几次了,我不点透你们啊。

现在是想让我当教堂牧师吗?」

「诶诶……那个可以吗」

林雨茉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喂喂,适可而止,你想搞多大的乌龙啊。

幸好除了老师没有其他人呢。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停了,微风摇曳着花盆的绿叶,滴答。

水滴枝头聚集,然后下落的声响。

「雨茉同学,那么就请好好休整这个腐烂人的思维吧」

「你这身为教师的责任感,九霄云外了么,我们学校禁止啊,禁止」

「我来给你们把关,只要不影响正常的上学,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作为过来的老师,钻空子的老师,根本不会理会我的哀求。

好吧,我遇上的奇葩够多的了。

「记得把文稿带来哦,雨沫好好照顾好,那两只猫咪」

「好的,老师!」

用力地挥手,才短短多长时间,老师就攻略完一位少女。

我摇摇头,打了声招呼。

往家的方向走去。

「好可爱,嘻嘻」

端着纸箱傻笑的女孩,突然感觉林雨茉好正常。

就是这样的她,比起之前的她,要好么?

我不知道。

因为在思考,因为在反省。

我被路边树叶什么的枝条给轻微地划破了脸颊。

有些刺痛,我回过神来。

林雨茉放下了纸箱,愣着看着我。

「怎么了?」

我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不要动……」

她攥紧了我的手腕,踮起脚尖。

隔着皮肤我能感觉到滑腻的触感,莫名的心悸。

头发交织,我和她在无人的地带。

她用嘴唇擦拭掉了我的血液。

第一次这么的。

是嘛,她的愿望很简单。

她要索取的东西也很简单。

看起来她很开心,很无忧无虑。

但身为一个有勇气自杀的人,还能这样一直待在身边。

我自以为懂的,其实我根本不了解她。

——

——

有人信赖我,有人喜欢着我,恶魔在耳边呢喃。

一开始,我受到了所谓的伤害,不知不觉中,我变成了一只。

绝对不能相信别人的怪物。

人是不可以去相信的,连自我也无法相信。

这卑劣的性质,我拼命地掩饰自己。

掩盖和伪装,作为一个演员在林雨茉身边而已。

我喜欢撒谎,每个人都会撒谎。

大部分的人都在演戏,有的人演得十分生动,流泪都不需要生姜,说的谎话顷刻就能捏造出来。

有的人演得不好,被别人说成虚伪、刻意的、伪装的。

强化后的伪装,不断在他人眼底倒映成了真实的影像。

就连演员的自身,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到底该怎么去做。

国王说过,人心不可靠的。

那邪妄暴虐的国王,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恐怕都没有相信过真实的存在吧。

【国王要杀死梅勒斯,挚友赛利奴第乌斯作为人质了。

让梅勒斯回家参加妹妹的婚礼,之后梅勒斯冒雨赶回】

因为不相信真实的东西,所以才会设局,才会去戏虐,才会去破坏对方的关系。

如果关系很容易破裂,那就不是真实的东西了。

就算是赛利奴第乌斯,也怀疑过梅勒斯不会回来了。

原著内清晰地点名了出来。

他作为致歉,所以让梅勒斯打自己一拳。

但,错的是谁。

是他们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吗?

不对,对错并不重要吧。

真实存不存在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为什么,渴求这些东西。

——

——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次次期待中,我产生了绝望。

害怕这所谓的情感是虚假的,是不存在,是欺骗的。

因为重要,所以不想失去,那就无比的痛苦。

与其这样,不如从开始就别去拥有。

没有拥有,就谈不上失去。

刻意地不对林雨茉产生感觉,不去在意。

说着谎言,对其漠不关心。

为什么要远离?

我再次问自己?

是不敢相信吗?

是渴望真实的东西?

为什么想要与她保持距离?

别接近我,我讨厌你。

那一次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这样的刻意,让人看起来演技糟糕透顶的蹩脚演员。

可为什么还要在林雨茉面前表演。

为什么?

——喜欢你,才选择表演。

没错,不论她是不是病症引发的情愫,但我在整个过程中。

我已经……

我看着踮起脚的她,猛地攥紧对方的肩膀。

「雨茉」

我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感觉到急促的心跳,以及她颤抖的身躯。

在有些微冷的入夜,忽然感觉到很温暖。

就像冬天睡在火炕上一样,即使房门纷纷扰扰的雪花,依然有冰块在融化。

「怎么了,龙」

轻微的疑问,以及在期待的什么,她怔怔地抱紧我。

「之前骗你的,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我最喜欢你了」

……

这个感觉似曾相识,在很久之前,我有这种感觉。

失去那种感觉,就会失落,痛苦、自责、自我轻视。

我太差劲了,竭力的表现自己。

「那是谁?」

「好像叫江乾龙吧」

「他唱的是什么啊」

「许嵩的歌哦」

「好难听的说」

——

「别梳头了,去照照镜子吧」

——

「我并不喜欢你,说了只是为了让你努力去考试,不会堕落而已」

——

「你跟我是本质的区别,知道吗?」

——

「就是这家伙偷的东西!」

——

灰色的场景慢慢铺开来,初中学校似乎就出现在前方。

如同巨山压在心头。

凌雨萱的面孔再次出现,其他同学的脸蛋也清晰起来。

没错,他们并不是邪恶。

他们主观意义的判断。

我确实很差劲,完全不够资格。

多亏,他们,我才能清醒过来。

只有伤害,才能成长。

谢谢你们排斥我,谢谢曾经抽过我耳光的初中老师。

谢谢你们,谢谢排队,将我挤出队伍的你。

谢谢嘲笑我一无所处的你。

谢谢将我饭卡藏起来的你,谢谢将我课本丢在厕所的你。

我早就该坚强起来。

不是社会的错,不是他的错。

正因为形形色色的不完美和意外,这个伤痛的世界,才能这么参差多态。

多谢我的世界不是色彩斑斓的,不是梦境的。

我才是真的我。

那些走过的弯路和喜欢错了的人啊。

那些浪费掉的光阴和消失的勇气啊。

那些曾经沸腾过的心灵和冷掉的鲜血啊。

那些摸黑扶过的墙壁。

走在寒夜听见梦的破碎声,曾经的挣扎。

顶着日光灯的不眠昼夜,那些快要在脑海消失的面孔。

痛苦地躲在被窝的我。

瞳孔胀大,我摒弃了最后一丝对过去的祭奠。

「对不起,我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我一直……」

话语哽咽在喉咙,完全地不像样子。

像狗一样的祈求着什么。

别人完全不欠我什么。

当自己是谁。

只不过是刚好路过她身边的人罢了。

只不过是。

一个喜欢自言细语的小丑。

即便如此,即便是这样。

我也渴望那些东西,我渴望温暖。

我为什么死皮赖脸地去索取同情。

要去理解别人啊,为什么,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

「对不起,我喜欢你的……请接收这样的我,这样的自卑的我」

接收这样的丑陋的我,擅自抱有期待我。

颓废过我,堕落过的我,用头头撞墙壁的我。

我要坚强起来,用这支笔,可以的,为了她。

我一定可以的,改变曾经的我。

在我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我发觉自己的肩膀一阵冰凉。

她,也哭了吗。

「我知道的,龙很痛苦的,那天看到你打湿头,戳自己的眼角。

我很难受……我……也有关在一个地方二年的时候。

看不到任何人的面孔,听不到任何对我说的话。

那么的想要死去。」

「我不想你跟喵咪那样,被我逼迫离去,我……」

林雨茉眼睛的泪顺着眼角留下,头发粘在一起,完全没有平时的笑颜。

只因为我这个人。

「龙,我很开心」

这个时候,不需要在用语言去表达了,视线,眼瞳倒映对方的影子。

就足以可以说明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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