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的纸牌开始清洗,占狗熟练地取出武将卡和身份卡,每个人摸到自己的身份牌。
三国杀的竞技游戏公平水准是低于DOTA的,两者根本也不是一类游戏。
前者需要一点牌堆的人品,后者完全靠技术补兵发育,慢慢地像原始资本主义国家那样积累爆发。
我对待任何开始的游戏,哪怕是象棋,也会尽我所能去对待。
毕竟游戏可以放弃,可以从来,但生活无法回归到原点。
三国杀除了对武将的技能克制,各种类型的牌了如指掌外,还需要有很大的大局观。
每个玩家就像一位三国里的某块领地的主人,需要筹划,如何取胜。
人天生就是有犹豫不决的性格,一如既往的冲刺是不可能。
不存在完美的生物,即便有,那也是机器人。
“白银狮子,替换判定牌。”
“乐不思蜀。杀。”
交换替换着牌,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抬起头,这种童音的歌铃声肯定不是我。
原来是占狗那家伙。
“喂,某里事(什么事情)?”
“哦,我知道了。”
不清楚,到底是谁,说了什么,总之占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得回家了,搞不好,明天晚自习不能去上网了?”
“怎么了,家里有事?”
曾庆凯问。
“不是,我们家小窗户那边要被封了,都运来水泥了。”
占狗把电话手机放回兜里。
”啊?这玩个毛线啊。“
汤狗忍不住拍大腿。
林雨茉听不明白,我将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占狗家的结构奇异,像啄木鸟一样给学校的围墙啄了一个洞,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窗户。
大部分时候,从后门无法用感应钥匙的话,他们就会从占狗的家出去玩。
“晚自习,第二节课,没有老师在的时候,你们都出去玩了啊。”
“我还以为是去别班上呢。”
林雨茉那个时候注意力完全都在我身上好吧,现在稍微好了一点。
“那么学校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封?”
我问。
“不清楚,似乎有人跟学校那边举报了,晚自习有人出去上网。
是谁干的,别让我找到他。”
占狗愤愤道。
“就那些人,一起平时上网的,等会看看到底是谁。”
汤狗放下了巧克力,比起以往要冷静的多。
对于封闭式的学校,两狗除了篮球这个乐趣,那么主要的欢乐就是晚自习,两个小时的网络游戏时间。
是的,一直习以为常不起眼的东西,却是身边最珍贵的东西,触手可及。
可这一天失去了,那就会让人无比的烦躁。
现在的占狗,估计脑袋里面都是浆糊,想要去找出是谁检举揭发的吧。
而汤狗则是不停的在嘘嘘,翻看着手机,嘟囔着,要不要下一款手游,以便于适应以后的生活。
至于曾庆凯,也是有些呆愣在原地。
实际上我也是不太懂,他这样的大少爷晚自习还要跑去网吧上网干嘛。
先问问吧。
“那个,凯子,你晚上去网吧,是玩游戏吗。”
“呃……玩个十几分钟,我大部分时间在听课程啊,我家人不喜欢我搞这些东西的。”
他苦笑一声,掀起床单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书。
全身计算机的书本,软件一类的。
是嘛,家里人不支持吗,一般曾庆凯这样的家境,子都应该继承父业的吧。
被排斥兴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父亲是医生,儿子不一定要去做医生吧。
可能从小被熏陶各种医疗知识,但最终还是由自我决定的吧。
像大仲马和小仲马,前者父亲写出了举世闻名的《基督山伯爵》。
后者毕生也许无法到达那种程度,后来小仲马根据自己的亲生经历。
写出了一个裁缝女子的私生子的故事,那就是《茶花女》。
大仲马生性风流,最开始是并未承认小仲马的母亲是自己的妻子。
他对于文学,写的东西是人生哲学。
而小仲马是靠自己的情感,写下对生活感悟。
是的,美好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假象,安逸的日子会让麻痹,直到沉醉。
正因为有这么好的家境,那么所有人对曾庆凯就会有期待。
期待他可以跟长辈一样出色,一样完成那些事情。
期待之后,伪装自己,这便是他。
不管是什么,终究会有这么失去的一天。
“我去学校看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
占狗拎起书包,往外走。
我也坐不住,少了一个人三国杀也没有必要玩下去。
“一起去瞧瞧吧,人多好说话点。”
曾庆凯提议道,我无所谓,对其他人点点头。
大家走出曾庆凯家,我缓缓吸了口气。
路面的马路渐渐狭窄起来,我们从拐道这边走,来的是学校的后方。
隐约听到敲打的声响,咔嚓,感应门开启。
有人推着自行车出来,我们鱼贯而入走到了学校后方。
左侧是男生宿舍,右侧便是食堂,还有打开水的地方。
占狗家的窗户在食堂外侧那块小区域部分,有一台三轮车停靠在那里,一袋水泥在地面上铺平了。
几个工人和着水泥,要把缺口补上。
“跟他们解释下,起作用吗?”
林雨茉偏过头对我说。
“完全零作用,这些工人只不过是例行办事,是做不了主的。
估计是学校的某主任安排来的,除非能让那个人取消掉。”
“那么我们找那个人。讲清楚不就行了。”
想当然,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无法挽回。
人极为的爱面子,中途收手,担心被嘲笑。
就算是错误的决定也会毫不罢休地继续,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是错的。
只会推卸,指责其它人,这是无法摒弃的劣根性。
“不可能了,肯定有其他人知道,在看着。
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的。”
“龙,试一试。”
她用着坚定的眼神。
我这才忽然明白,这家伙一开始其实根本不关心窗户会不会被水泥封。
林雨茉,只是在让我对某些事情建立些好的念头。
之前是潜移默化地矫正了我那极为扭曲卑微的心,现在又试图更进一步。
说起来,她更像是隐形的心理医生。
“我知道了。”
很快,占狗的父母到场。
不出我的意料,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谈话的。
他们开始指责占狗,利用家里条件还不好好学习什么的,然后对学校感到抱歉。
总之一些很难听的话就是了。
无论我从那个地方劝说,其父母就用学校一切都是为学生好,这是对的,反驳倒我的说法。
没错,现实就是这样,我们看着那扇窗户被封,占狗也被父母带回家。
其父母临走前,用异色的阳光打量了我们几眼,便消失在门口。
没有任何办法,言语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力量。
阻止不了任何事情。
这个时候,需要校领导发话,才能结束残局。
叹了口气,这一次可不跟我训斥杨修了那样。
那个时候,并没有学校其它关系纽带,也没有规则的束缚,我更是微微站在长辈的那种身份,说话不腰疼罢了。
一旦遇上这种事情,我其实根本无法做到什么,只能看着它们发生罢了。
“明天我把以前一起上网的人叫到一起,我看看是谁检举揭发的。”
汤狗十分不爽地拍了几下篮球,去了篮球场。
我们只能讪讪地原路返回。
在路途,我们碰到了吕晶晶,她拿着一大叠纸张,在树荫下查看。
出于礼貌我和林雨茉上前打了声招呼。
不过,看到那些彩色的画面,一股熟悉感迎面而来。
“这是三国杀的原画?”
我不禁下意识的问。
“欸,这些都是三国里面的人,但三国杀是?”
什么嘛,这家伙不知道三国杀,怎么会有这些三国杀插画,而且还在这里描攀。
“她是?”
曾庆凯往我这边投入疑惑的神情。
“吕晶晶,艺考生,是我们学生会的成员。”
听我这么解释,曾庆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SP刘协的插画,还有张角的,你真的不知道三国杀吗?”
“呃,我真的不清楚,这些都是老师给我的,她兼职插画师的工作吧。”
“莫非是三国杀游戏的插画师的一份子?这样和游卡(三国杀的制作公司)联系啊。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老师的名字和电话?”
看着兴冲冲打听的曾庆凯,我微微一笑。
“三国杀是游戏啊,这些插画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只知道这些都是三国时期的人物。”
吕晶晶好奇地问道。
“凯子,你有随身携带武将牌的吧。”
“嘿嘿,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最喜欢铜雀春深锁二乔吗。”
我有些无奈道,这家伙喜欢双飞的,说过自己的女朋友一定要有姐姐或者妹妹。
还好不是曹操那个人妻控就可以了。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藏了。”
他掏出口袋的卡牌,美丽动人的大小乔就映在上面。
“卡片游戏吗?“
“你可以理解为麻将一类的桌游,适合人们在一个桌子上玩的游戏。”
三国杀兴起的时候,可是带动了死水般的桌游平台,功不可没。
只可惜近年来,它的影响力在慢慢的降低。
毕竟不管是什么事物,人们都很容易厌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