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价还价,以低了三元的价格买到了一款黑色外壳的电子表。
说实话,这类东西就和以前中考,集体每个人都必须买同一款计算器一样。
买来用一次就是废品了,因为根本没有使用的必要。
蔡婆婆的表也办妥了,看了看时间,返回了学校。
稍微走了走,心情就变得突如其来的安详。
坐在教室里,握着课本,瞥了瞥了正在给黑板上不断添加公式的数学老师。
我打了一个哈欠,用手遮住例题的答案,开始解题。
这是一道椭圆体题目,仅仅是一道填空题,就堪比了大题的运算量。
考证思维的逆转,好蛋疼。
填空题可没有选项选择,不过答案在0~10的概率却很大。
等比数列的填空题答案趋近分数。
这是基本常见的答案,免费的练习册只会套用历年的高考题。
看到上面写着浙江某某年的高考题,我就下意识的想。
全国的卷子一起加起来做一遍的人呢估计也有吧。
应该有十个人以上吧。
我默默地解着一道又一道题目,以往的烦躁全部消失了。
对待正确和错误也无关紧要了,尽力就好了。
多年以后,我再也不会提起笔,解一道函数题。
我会忘记所有的数学题,会忘记那些公式。
留下的只是依稀坐在某个位置,挠着头,看着做不出来的题目抓耳挠腮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便是我的时光。
放学,照例收拾着课本,看了看值日表,呼,今天不是我。
拎起书包走人,习惯性地看向教室。
“一起去办公室?你舅舅来了么。”
每天的爬楼都算是锻炼。
“他下了火车了,在火车站了。”
林雨茉把手机截图给我看,我往旁边站了站。
挡住手机,就算是放学我也要注意班主任的行踪。
出了学校才是真正的安全。
“你要去接他么?百度地图在这里不管用吧。”
我苦笑道。
我们小区在地图上似乎太不起眼了,所以我觉得对方直接来学校倒是可能。
“不用吧,舅舅应该能找到。”
“应该不是一定,反正我三十分钟后就回去的,你就去看看吧。”
“那好吧。”
挥了挥手,看着林雨茉离开,我托起略微沉重的书包往办公室走去。
不不,我不是因为突然见家长才这么低沉呢。
事实上,完全没有太多的感觉,上午我确实可能兴奋了些,但那只是短暂的。
来到办公室,邓老师咕咚咕咚地喝着饮用水。
我盯着她喝了三大杯热水,眼睛无神。
“乾龙同学一副死掉的样子哦。”
“老师喝这么多水干嘛,过些时间不就要吃晚饭了吗。”
“吃饭的时候就会口渴,想喝水,可一边喝水一边吃饭。
会冲淡胃液,不太好。所以我每次吃饭之前要喝一大杯水。”
“这样么。”
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对了,雨茉同学你怎么没有来。”
老师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摊开棋盘。
“她稍微有些事情。”
“是吗,不太像她的习惯。“
“确实如此。”
我有些敷衍地回答,没劲地下着棋子。
虽然象棋有很多的规则,但是每一把结局和过程都不一样。
就类似指纹似的,几乎没有相同的指纹。
规则一致,结果不同,这是因为可以重新开始。
从占狗口中听到的网络游戏,加上曾庆凯电脑高手。
从游戏的最初,装备、等级决定了一切,衍生了几款可以重新开始的游戏。
DOTA、起凡,LOL,它们都是可以重新开一把的游戏。
可以存档就好了,我下着棋这么想。
一步都走错,因为走的太顺,更加害怕走错。
嘛,我就是在害怕而已。
冷静下来,她的舅舅应该不会干扰林雨茉的。
要是想要带林雨茉走的话,我是不是最开始就该阻止打电话呢。
没有后悔的事情,就算是无法挽回的结果,我也不能后悔。
是啊,那就是我的人生。
沉浸在象棋中,两边的棋子杀得差不多了。
时间也到了六点十分,过了四十分钟了。
“今天的你不太好对付啊,以往你都是很小心地思考琢磨在下的。
现在全然不顾地冲过来。”
老师揉着额头道。
“得到老师的指导,我明悟了而已,反正没有不要犹豫。”
“看来你们都在往好的发展,我就放心了。”
邓老师从文件包取出一叠稿纸。
我看到了很多红字和划线。
“这是你写的小说稿,里面的语法错误,关联词的组成部分我都给你列出来了。
还有这本语文基础知识手册也借给你。
记得好好钻研两下。”
我都差点忘记这回事情了。
不过,老师这么快时间就看完了么,效率真高呢。
或许这两天她都在看这些稿纸吧。
“多谢了,老师。”
“什么谢不谢的,这次月考,文言文给我用点心就好了。”
“上古语言啊,我尽量吧。”
我苦笑回答,邓老师开始锁门。
我顺着阶梯缓缓走下楼梯,推开玻璃门,花坛的不知名蒲团灌木被修建的整整齐齐。
一个工人用着切割机模样的东西,不断地修建,看样是让这些蒲团来年生长更茂盛。
靠着墙壁,零零散散的学生穿着校服从我身边路过。
摇晃了下脑袋,走出了校门。
让我看看,这几个月之后,我究竟能不能习惯这独自一人的道路。
不对,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去凯子家看动漫。
收到了短信,到达了。
我回复一条短信给她。
继续走着,直到安全返回小区,我看了看时间,果然一个人走。
时间花费的就比较少。
我的家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比较邋遢的男人。
看上去很邋遢,那也只是因为胡子没刮,头发略长而已。
他的衣服还是很整洁的,握着下巴盯着我。
他旁边的女孩自然是林雨茉。
这个人就是她的舅舅么。
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他的脸上也没有特别的奇怪表情。
动作也没有特别别扭,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呢。
“舅舅,他就是龙。”
“你刚才拉我,我就清楚了。”
男人的声音跟电话里的有些区别,机器传递的声音并不完全。
听起来没有当时那么刺耳。
他打量着我,我也在打量着他。
大部分人遇见别人就会打招呼,然后就开始进入正题,要么就是东扯西扯别的事情。
要么就是嘘寒问暖,要么就是相互吹捧,要么就是喝酒商量。
陌生人没有太需要拘束,随便三人走进房间。
“平时你住这里,吃饭在哪里。”
我了解到林雨茉的舅舅叫林严明。
他指着房间,这里的厨房几乎废弃了。
“在一位婆婆家。”
林雨茉回答着他的问题,他实在是太高了,所以这房间也变得小起来。
怎么说,林严明散发的气息很平淡,没有给人压迫感。
平易近人,邓老师也有。
至于其它长辈,给我还是能带来一定的压迫力的。
面对比自己高一等的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压力,像进入了狮子的领地一样。
但林严明没有给我带来这种感觉。
“茉,你在好好吃药呢。”
林严明摸了摸摆满了桌子的药品,卷了卷说明书。
“是的,舅舅。”
林严明坐在椅子上,摊了摊手。
“那么,茉需要舅舅帮你什么呢?”
只是简单的问了问,林严明并没有问一些最该问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离家走,现在身体怎么样,其他人很担心你之类的话题。
或者走到我面前,质问我,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
林严明什么都没有问。
是很无情吗?不对,林严明从进这个房间开始,就在认真地观察。
而且他和雨茉在遇见的时候,就可能提起过某些话题。
他来的目的仅仅是因为林雨茉请求他帮忙。
所以来帮忙了,其余的事情,他不插手,就是这种感觉。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么,不会因为其它的事情,而忘记自身最开始行动的目的。
这是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很简单,初心不变。
不管遭遇到什么,不管是否正确,最初的初衷,没有变化。
大家心里都有猿猴,会被挑逗失去了最初的想法。
会被各种各样的眼花缭乱的东西给遮挡了视线,从而改变了轨迹。
那么之前慌乱的我,早已失去了初心。
所以,林严明确实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这个事情有点棘手。”
林雨茉挑了挑眉毛,把蔡婆婆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包括我的计划。
林严明听了,缄默了一会儿,指了指我。
“是他想出来吧。”
“嗯。”
“这个方法。”
林严明敲了敲桌子。
“不一定起作用,或者说可能对为经历社会的人有效。
但对付一个五十岁的人,我觉得要加上的筹码要多一些。”
林严明微微一笑。
“不过,幸好我来了。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是吗,谢谢舅舅。”
“别光开心抱我胳膊,你这妮子就知道在外面跑来跑去。
真希望人贩子把你卖到偏僻的地方当然老婆。”
“嘿嘿,舅舅嘴上这么说,我打电话,你还不是屁颠屁颠的来了。”
“哦?敢和你舅舅这么讲话。“
“啊啊。哎呀。”
“快!住手,胡子刮脸,是犯罪呐……”
呃,原来特意留胡子是为了做这个啊,我在一旁看得有些。
咳咳,以后我留大胡子这样刮是不是也很爽呢。
呸呸,我在想什么。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林雨茉给亲人打电话给林严明了。
他确实与众不同,不,他一定有我可以挖掘到的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