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是黎噶塘那边的吗?”
中年男子和蔼地朝我们笑了笑。
“也就在不远处。”我点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呃钱币吧。
就是那种不值钱的古铜币,因为有乾字,所以我一直留着。
周易明取出来的是白色的手帕,真是像女孩啊。
“雨茉,你准备好了什么?”
“这个。”
林雨茉双手放在后背,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张银行卡。
我稍微瞄了一眼,然后就收回视线。
“一起放上来吧,孩子他妈出来哦。”
小孩被其母亲抱出来,开始在桌子上挑选适合的东西。
“书!书!”
“抓钱也可以!”
“别摸勺子!厨师不太好!”
……
而然小孩捏住了算盘……
“额?看来孩子是想当会计吗?”
“我觉得是大老板。”
他们议论着,我倒对这种抓周没有什么感觉。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要喝茶吗?”
“不用了,我们要回去了。”
我淡淡拒绝了中年人的提议。
“也好,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林雨茉收起了银行卡,我们再次起程。
风吹拂着脸颊,两边的树木在不断地倒退。
很快石头厂的轮廓出现了,我停下车。
“今天还不错,过年我也会去你们家拜年的。”
下车后,周易明对我和林雨茉说。
“嗯,过年之后见。”
我挥了挥手,大概是我和林雨茉都认可他女孩子的身份,以至于不陌生到达融洽。
不过想成为朋友还早的很呢。
返回家,吃饱饭这样的暖太阳就容易犯困,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戴上手套,拎起铲子,走向老家门口的土坡开始挖土、翻土。
在开学之前,可以筹备种花生。
像以前中过的白萝卜是年底九、十月份洒的种子,施肥之后。
土表上的枝叶开花了就代表土里的萝卜变大了。
种得多,分布不均匀的关系,萝卜生长周期也不一样。
有一些生长延迟,一月份也能收获萝卜……
花生三月份春季刚来就可以种了,一般大部分用去榨油。
今天酒席上吃的花生都是人家自己种出来的,果实饱满又大。
花生虽说是豆科植物,但生长泥土内,全是密密麻麻的藤荆。
需要蓬松柔软湿润温和的土地……
种子最好选双粒、三粒荚种带壳,一般老人都会用竹筛什么的晒好。
然后放入玻璃罐头里面,有太阳就拿出晒一晒,防潮、发霉、生虫。
种菜什么的愿意学,但种稻子我不会,我家的田在我记忆里就没种过。
给亲戚拿去种了,上了高中就得离开村里去一中,更是不会耕田了。
锄头锄松了,用铲子把土放到两个轮子的推土小车内。
先掘块方形空地出来,基本上有草叶、蜈蚣、不知名的小虫什么的。
这不是正规的泥土,而山被风和雨浇灌,风化成泥土。
所以是微红色的。
所以小时候在山上玩耍的时候,可以找到一种地滚牛,学名是蚁狮。
蚁狮从名字听,就是吃蚂蚁的肉食性昆虫,成虫后叫“蚁蛉”。
它们全部居住在干燥的泥土类,特别是这种风化的山土,很柔软。
基本上我能在土表上找到它们的家。
是立体的漏斗状陷阱,表面看只是跟一个小圆洞巢穴。
用树枝轻轻拨动,而且力度不能大也不能太小,就跟牛奶放糖一般,轻轻的搅拌。
随后看到黑点,用嘴使劲地鼓起吹,把它吹出来。
蚁狮的嘴巴很奇特,上颚发达,像一把老虎钳子。
专门用来夹死蚂蚁,像蝉一样**树木的汁液,它吸取蚂蚁内液体。
但是不会咬人,我也清楚小时候胆子那么大,居然不怕虫子。
现在真没有那种童趣了。
我费劲心机去研究这种昆虫,发现蚂蚁群也会吃掉蚁狮。
当然不少蚂蚁会被蚁狮夹死,不过成群的蚂蚁会把蚁狮的躯体拖到洞穴内。
我开始查看蚂蚁被蚁狮猎杀的全过程,太阳暴晒的情况下,我躲在树荫下。
用草席子铺好,趴着看。
蚂蚁出来觅食,接触到在沙土边缘的时候,沙土很松很轻盈,站不稳。
一不小心就会跌入陷阱里。
埋伏在漏斗沙土里的蚁狮,会非常快速地窜出来,用上颚刺进蚂蚁的身体。
牢牢的用钳子让对方失去行动力,吸干之后,会将尸体丢出去。
然后用上颚的钳子把沙土向上拋,开始翻土,重新恢复原样。
光是测量巢穴大小,捕捉时间,不能测量温度,沙土的密度,潮湿程度。
还是无法做成具体数据的。
所以不会像法布尔写出《昆虫记》,他写的是严谨的科学昆虫故事。
而我只是在怀念一个人独自玩耍的时光罢了。
蚂蚁、蝗虫、蚁狮、蜜蜂、蝉、蟋蟀、蛆、松毛虫、螳螂。
我所接触的昆虫并不多,也没有办法夜晚去观察它们。
不过,我保留和它们度过的记忆,让我小学叫所谓的日记不用烦恼。
小学的暑假作业是所谓的日记,写那些跟玩伴一起玩耍的日记?
可惜我没有跟同龄小孩一起玩皮筋、跳绳、游泳的经历。
小孩不喜欢跟某人玩,是不会很婉转的拒绝的,他们只会用手推,让其走开。
用最原始的手法。
所以我的日记除了喂狗喂鸡,大概以写昆虫为主,观察路边人们匆忙的去干什么。
琢磨着他们一举一动。
而小学语文老师改全班的日记。
则是夸赞我是喜欢观察事物的孩子,打个马虎眼就过去的。
是么,确实是喜欢观察事物呢,日记所有的视角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我是生在城市的中心,也许只能眼巴巴看着同龄人玩所谓的抓娃娃机吧。
也许只能看他们在游乐场里面玩耍,自己堆沙子城堡。
不过,幸好是在这里,在这片土地上。
我可以种下种子,等待它们发芽成长,收获。
植物、昆虫、动物、松树林竹林、池塘、山涧、山。
根本不需要人际关系的羁绊,过些时候,可以尝试下做竹筒饭?
哦,差点忘记了,这一次是两个人。
我放下锄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夕阳的残阳余晖,给水面镀上一层霓虹的光泽,如同陶瓷制品才有的釉质。
像化学药剂萃取之后分成两层,一层清澈无比,一层锃亮。
少女躺背椅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五花肉趴在她的膝盖上慵懒地伸着爪子。
嘴张开,然后闭阖。
取出简陋的手机,我拍下来,放回兜里,继续挖掘泥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