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热情洋溢的对话,我却全然插不上嘴,对于篮球我是抱着若有可无的心态。
大概也正是如此,才终究打不好篮球吧。
“怎么样,我一出马,就把这头倔驴拉回来了。”
出门之后,坐楼梯下去,占狗得意地打了下响指对我说。
“嗯,真厉害。”
“那是,对了中午也懒得回去了,在这边吃饭吧。”
“没问题。”
在信江桥这边吃炒面,占狗指着河水嘟囔:“再有一个月便是端午了。
虽说我们这里不甩舞师,但端午划舟得有助喊队啊。
乾龙,你说我们能不能看到很多古装妹子啊,嘿嘿。”
“能吧,每年也就那样。”我吃着炒面,端午节又称女儿节。
我们这边会戴艾叶什么的,近代改流行穿汉服。
所谓汉服并不是古装,而是一种传统的华夏服饰。
更甚会放风纸鸢,也便是风筝,都是鸟形状。
“你口气也太冷淡了,唉,要是我能再高点,可以穿直身衣服,挂佩剑,然后皂靴走一走,古代侠客,去溜达一圈那多帅气。”
“我觉得当小厮和宦官比较适合我倆。”
“去去,谁跟你cosplay太监,一边玩去,你不能不泼冷水。”
占狗摆了摆手,猛地喝口水,差点把自己噎死。
“吃饭就别说话了,特别是吃鱼的时候。”
我提醒他。
“而且那不复古,也不是cosplay,只是单纯的服饰,不过,过分了,会别人说成做作。
你看东瀛她们的巫女服和和服,从来没被歧视过。”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说,别看我春节演了小品,很搞笑。
但我绝对不会去演太监。”占狗皱着眉头说。
“太监怎么了,演戏而已,又不是让你真去当,而且赵高这个太监你知道吧。
指鹿为马,胡亥说这是鹿丞相你怎么糊涂了,而赵高坚持说那是马,然后赵高把那些不说马的人全部用各种理由陷害掉了。
你看,这说话的头脑,可以把人玩死。”
我指了指太阳穴,语言这东西,有时候说出来,不去深思,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拿《西游记》来说,写的就是神鬼之说么,天庭无非是当时朝廷的缩影。
观音菩萨是项目经理,唐僧五人都是项目成员,取经只不过是一个项目。
所以我不喜欢参加饭局,以及同学会什么的,那些都根本我无关。
表情是真是假,话中有话,分割阵地。
随声附和,亦是支撑某人,亦是否定某人,人云亦云,都逃不了被当棋子的驱使。
当然这是以我腐烂的思维来看,我自己的看法而已,而其他人大概不会这么想。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对于我来说。
只有把事情的解剖开来,考虑到最坏的情况,然后判断自身是否行动,以免重蹈覆辙。
莫非真有人觉得乌龟不怕被石头砸么,毕竟它有着厚厚的龟壳,不怕风吹雨打。
实际上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比谁都害怕,正是因为比谁都要仿徨,才会无数衍生出龟壳出来,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踏都缩手缩脚,草木皆兵,然后自我陶醉。
最了解乌龟的,只有我。果然我这种人老死在家里是不错的选择。
“穿宦官和小厮的衣服,怎么吸引女孩的注意啊。”
占狗摊手。
“就算装扮侠客,也是没用的。”我抿着水,打着哈切。
“啧,那你怎么解释那个林雨茉,她跟你是啥关系我还不清楚?喂,都这么久了,情圣你也教我两手呗?”
占狗喝着水,双目闪烁,呵,要让他失望了,毕竟我从来不给于什么。
“她只是特殊情况而已,从单纯从我来说,有两件事情让我了解到。
我跟过女孩表白,不论是单独两人,还是在一群认识人面前表白我都做过。
堵上男人的尊严,也是无效的,而且她估计忘记有我这个人。”
“喂喂,哪有那么悲催啊。”占狗反驳道。
“就是这样了,女生这种生物,她不喜欢的,永远也不喜欢,任你怎么千变万化。
都是没用的,她喜欢的,才会爱的死去活来。”
“嘁,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占狗双手抱臂。
我无聊把两个茶杯的水相互倒着玩,沿着弯弯的嘴瓣倒入,水柱倾倒,如同泡沫。
“因为我和曾今的她关系仅仅只是呼吸着同一个天空的空气啊。”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旋即发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太对。
“咳咳,占狗你这家伙该不会思春了吧,跟我部长说的,难道夏天便是繁殖的季节?”
“去你妹的,我这是要去欣赏,欣赏懂不,不穿那些服饰,怎么混进去啊。”
占狗把碗筷一摆。
“你吃饱了没有,我们回学校去了。”
“走,走,等会下午继续练球。”我也喝光茶杯的水,擦了擦嘴,我们沿着马路返回了学校。
★
返回学校只是顺路,我溜回了家。
心中满是藤蔓交织,占狗的几番话,让我想起很久看过的古装电视剧神话。
里面有一位名叫素素的女孩,她的性格如同一张白纸,也正是只有古时候才能缔造的水之女孩。
她单纯贞烈,遇上玩世不恭的小川,结局便是悲剧。
她没有追杀小川要杀要剐,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病娇的先驱者。
正因为悲剧,我才记忆的如此清晰,所以深刻印在脑海,几乎一回想轮廓就在脑海挥之不去。
返回到小区,我却在入口磨蹭了半天,并不是她很恐怖。
但我就是害怕见到她,又想见到林雨茉。
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但我可以统称为犯贱。
并不贬义,也不褒义,只是单纯自己胡思乱想。
不去刻意,也不否定,而是相信。
没错,我要让自己相信她,相信,这不是错误的,去承担某些事情。
咬着牙,我还是朝小区走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淡雅的衣衫,她依旧是她,也有了少许的变化。
至少她从最开始有些冲动的女孩,现在变得有些温文尔雅。
“欸,龙怎么回来了?“她微微有些讶异。
“嗯,那个雨茉……晚上有空的话,一起来打球吧。”我攥住她的手腕,并没有用力。
没错,打球并不是冷落人的借口,只是我在仿徨的借口。
错过、悲痛、伤痕又怎么样,不能覆盖往日的阴影,至少不让他人站在里面。
“打球么。”
“嗯,打球啊,有运动服的吧,雨茉,晚上来打球吧。
之前让妳担心了,我没事的哦。”
“欸……我没有怪龙。”她急切的说,也顺势抓住我的手。
“嗯,我知道,只是我单方面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也没有告诉妳学生会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那样了,我太独断行动了。”
没错一意孤行,也许孤独者只会伤害自己,毕竟一直以来,我从未考虑那些地方。
不过当她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化太多,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过。
事实上,从最初开始,我都在理会自己的事情罢了。
说什么只能给她带来高中生活,只不过是诡辩,单方面逃避。
“也有部分是我的错啦,龙可以依靠别人的,不用自己老是自己蒙头做事情,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清楚我能帮到龙什么,如果过头了,龙会觉得我在怜悯什么的,或者不是自身完成的事情,那么就很不可靠之类的。”
她嘀咕着,似乎压在心头很多话,雨茉不再是当初那样用刀追杀我的女孩。
她完全改变了模样,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缺点。
不想单方面强加了,因为她知道我不喜欢那样,很反感那样做。
便采取了温和的措施,以及性格变得大为不同。
是我影响了她,还是她自己成长了呢。
“是我自作蚕茧,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顿了顿,微微一笑:“总之,晚自习可以走读生可以请假的,一起来打球吧。
单独打球也是可以的。”
“嗯,龙运动会要加油。”她挥着小爪子说。
“当然,我这一次一定会赢。”我说着不合口头禅的话,心里的什么都放空了。
长呼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和崎岖,如果可以好好说的话。
也是可以解决的,大概是迈出的第一步吧。
“现在可以去打球吗?我跟龙一起去。”
“现在吗?妳不是在……”
“没事,那个不忙的,走啦走啦,等我换下衣服。”
她轻笑地掩上门,欢呼雀跃地,传来啪嗒啪嗒,拖鞋甩飞的声响。
我摸了摸后脑勺,等了一会儿,林雨茉穿着整齐的运动服出来了。
另外她的手上有一个篮球,原来早就买好了,在等么。
上一次来见我,也许是想说这件事情吧,可是我完全没有猜到她的意思。
但是,为时不晚。
“骑自行车去吧?”我推自行车出来,拍了拍后座。
当然上面垫了棉垫。
穿过不息的街道,信江河白色的泡沫一倾而下,盛夏马上降临。
也许这个端午节,注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