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烟火结束后,恍如隔世,我躺在小区的露天台面上怔怔地晒着太阳,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的状态。
手机是关闭的,耳畔是基本散落的杂志。明明是放假,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昨天又失眠,数了几万只羊依旧无效,搞得下午睡了两个小时,晚上肯定是又睡不着,恶性循环。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身体也是不受我控制了,除非我吃安眠药才能掌控,感觉真是悲哀呢,什么都没用。
算了,也终究有消亡的一天,手边的小册子拿起来头就疼完全看不下去。大脑里就像一块早就干了的毛巾,怎么都挤不出一丝水分。
我来到报刊摊,翻了一天的杂志,终究是脑袋有些昏昏的,随后老板摇摇头,也准备关店了,他问我去不去江敏那边桥底去玩下棋。
我也闲着没事,点点头跟着他,坐着摩托车来到那边。
“我这边有个老友,他啊,下了一辈子的棋,你啊可以跟他聊一聊,我看你啊,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老板骑着摩托车道,很快我们便来到那桥底。
许多小地摊也摆的整整齐齐的,估计城管一来,他们全部得一下卷起来,背在背上,用一根桅杆挑着走人。
这里有个棋摊,有不少人围着,可是却是赌钱的棋摊。
面色白净精神矍铄的老头,抓着脸,捏着炮走着呢,他对面的老人也冥思苦想,对着残局进行解剖。
周围的人也捏了把汗,似乎场面陷入了僵局状态,两位老人斗得是难解难分,每一步走都需要很长的思考时间,每一步都能影响胜利的天枰,一丝一毫都不允许出现错误。
“他是我的一位老头,叫做李志刚,早年儿时,那几十年代什么都没有,我们就拿着棋盘也下两把棋,他特别喜欢,我只是用来消遣。”
“不过啊,他好胜心太强了,输不得,我呢怕麻烦。
他缠着我的时候,我故意送他马啊、车啊给他吃,但还是没用,他一定得要赢我,才放我回家。”
“老板现在还跟他下棋吗?”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没了,那个夏天我们下棋,我很耐烦,下棋对于我来说只是消遣,不是什么大乐子。
后来我说不下了,送给他吃子,他生气了,去厨房拿菜刀把这棋盘一下子砍成两半。”
老板这么比划道:“后来,这几十年,我们两个都没有下过棋。”
这故事挺合我口味,要是什么狗血的冠军故事,我压根都不想听。
和占狗一样,我对篮球是真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完成某些事情而去做的。不管这几个月我们多么努力,我依然不喜欢篮球。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吧,所做的事情永远跟自己相违背。现在头很疼,很昏,看着棋盘都有些难受,这个时候应该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憩才对。
毕竟彻夜未眠,但身体还是老样子,除非吃安眠药,不然根本不会鸟我。
“话说,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吧。”老板换了个话语跟我唠叨。
“嗯,马上就是了。”
“是啊,明年你们就高三了,压力挺大的,好好加油吧,也就这一年的时间了,熬熬便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高考绝不是终点站,等待我的路很长,灰暗到我根本不想去考虑的地步。
其实从学校走回家,从家出发出学校的路也许还不是那么艰难,因为有个盼头,至少能停靠休息一下。
可是身后那条路,完全看不到终点,我一点都不想去再看它一眼。
脑袋还是有点疼,这边棋已经快下得差不多了,似乎胜负揭晓了,几人从口袋取出钞票,周围看戏的人都开始往外走了,离开这里。
老人卷着纸张,点了点唾沫:“周老你也来了。”
“对了,这不带学生过来玩么。”
“好,走回去吧,去做饭,待会下午还得来下一盘。”
很快就熟稔起来,这位李志刚的老人似乎有很多事情,他娓娓而谈起来、
“其实啊,这下棋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的父亲呢是一个靠卖体力卫生的搬砖工人。
我有一个表哥,我们两人经常去糊火材盒,我专门干卷简,表格呢拍底面和收尾。
我们两个人放学后就得去糊火材盒,一千盒子才四毛九分钱的样子,累得成一批驼子啊。
“您小时候这么喜欢下棋啊。”
“是啊,每个月拿着这几毛钱,我就能买象棋月刊和棋谱,第一次买到手,那是整晚都睡不着啊。”
这种体会,我也不是没有过,只是。
我现在被一些头疼的事情无法完全专注了,人总得吃喝拉撒睡,这些东西就是梦魇会消耗精力。
有时候,我也无法抵抗身体上的惰性,不如说的思维上的惰性。
“其实也没怎么干,就是天天翻着棋谱那样背熟透了,去街上找人下棋,或者解残棋。
这不,到了。”
前方是个平坦的路面,较为低矮的房子,下雨的时候,那屋檐注下的水渠估计会连成一条线。
“你们先等着啊,我去刷刷锅。”
我刚想问,这边老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被拉到一边去了。
他压低声音:“别问了。李老友没结婚,他很早的时候女友就甩了他,给他戴了绿帽。”
“这样啊,还真是不错的事情。”我点点头,也不管老板是怎么想的,总之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抱歉这边——一个妹子都没有呢——还是老人比较好过些。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无可救药了,好死不如赖活,我还是待在了这里。
“现在他一个人住,每天的生活就这样下下棋就过去了。”
“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出去走走呢。”我说的是实话,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可是我觉得继续这样完全得腐烂掉,所以我准备暑假星月报刊的比赛,要好好准备下。
咸豆子加咸肉的组合饭菜,简直天下无敌……这白米饭是哗啦啦的往肚子里塞啊……
对了,这里的床也是竹床,在夏季这种炎热的情况挺舒服的。
几个大男人凑在一块,并没有什么搞基,而是单纯的消磨时间。
我这几天本来就被学校的事情烦透了,事实上,一些事情我根本没有必要去管。
也管不了,自己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也不是说参加了篮球而后悔吧,如果可以我是不会去什么学生会的,更不会在那天去看什么电影。
——
就着咸味豆子,过了中午,而然躺在竹席上还是难以入眠。
傍晚,去河畔公园去看敬老院的老人们打太极拳……
还是挺不错的,老板在一旁唠叨还不如看内衣直播选秀、、
其实吧,一般都倾向于后者,但怎么说呢,看了也多大用,至少我对职场啥的。
总之好好看太极拳吧,一瞬间觉得啥都没了。
打篮球之后的偏头疼吧,我连跟老板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了,但偏偏又没办法好好说。
有这么一刹那我羡慕起翻译员的工作,很多优秀的作品,都可以通过翻译,完美的展示。
而且掌握多种语言那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考虑到我英语那么垃圾的水平,对日文还是算了,我并不觉得ABC换成文字我就能认出来,所以这个糊口职业也不是我能驾驭的。
看完太极拳,夕阳差不多了,今晚还是别回去了,我只想静静待着,或许是我自恋。
别人早就走了呢,老姐带人离开就结束了吧。
确实呢,我的高中生活就该这么结束,没有太多的戏剧性,至少前面那些事情,我自己都觉得很扯淡。
逃避就逃避,我这个人也算喜新厌旧吧,新的不知道,旧的似乎也没有。
在报刊店呆了许久,翻了不少漫客杂志,把最新的故事会都消磨光了,我也终于产生了疲倦感。
估计是十点多了,开始下雨了,天气预报并没有报准确。
要是昨天下雨的话,比赛肯定是在体育馆举办的吧,那么负罪感可能会更重些呢。
话说,习以为常的事情,至少,我以后是不会去玩什么篮球了。
估计多年以后同学会见面都很尴尬,我倒是宁愿更多人都不记得我,甚至忘记这个人,以至于没有打电话叫我过去。
感觉很无趣,既然这样校园对于我来说只是按部就班的过过场,或者说坟墓?
仔细想想没有太多的闪光点,思索间,因为下雨的潮湿。不少蚊虫和飞蛾在昏黄的灯光下不断飞旋,撞击着灯泡,被灼热的烧的翅膀抖动的也有。
它们依旧前俯后仰的继续冲击着,不为生死的追逐。
话说,从她来到这里,我的性格似乎就没怎么变过,前几次一直在欺骗自己的内心,不过马上就被打回原形了。
或者说是原型体,我倒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似乎马上就要老了,还是为今后做准备吧,我取出小册子,开始翻弄起来。
先是读了一遍,然后用手仔细一笔一划的记忆。
没有什么好玩的,也没有异性,这便是我的无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