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脑海思绪杂乱,基本上有的没的都浮现起来。
首先从结果上来看,我的判断并没有出现错误。
黄婷莎确实爱慕着蔡永辉,这很好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能够让别人踩在自己头上的。
除了亲情,也就只剩下那几种,处于这种年纪的他们这种判断是最为确定的。
想起小时候,老爸做俯卧撑让我坐在他的背脊上,当马骑。
以及过山羊,那种双腿岔开,要掠过头部的游戏。
这便是动机,然后是蔡永辉的弟弟受到威胁,因为情愫,黄婷莎选择帮助。
习惯当踏脚石的她,选择妥协四中那些人。
并且冒着学生副主席被撤销的可能,继续背锅。
再次以自我牺牲的举动,试图引起蔡永辉的注意。
我取出口袋的备用照片,这上面的面孔我都已经记住了。
而然妥协有的时候只会让对方更为嚣张,欺软怕硬的人大有人在。
那么四中这次前来是黄婷莎软弱的举动,让对方嚣张的火焰熊熊燃烧。
就像古时候的清朝不断对外割地赔款,从鸦片战争到甲午,数不清的条约。
另外更深层的原因那便是蔡永辉从四中转学过来的缘由了。
我取出另一张表格,这是蔡永辉转学的报告单。
他和四中那些人有什么恩怨,大概是主要的动机。
而蔡永辉的弟弟一直不转学,应该是迫于什么压力而无法转学。
想到其中牵扯出来的一堆事情,我有点兴奋。
谁实在话,人生不是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而我个人的经历来说,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事情,没有过多的人际关系。
也没有什么曲折的经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室渡过。
可他们不同,现充的世界,一定很精彩,我是这么认为的。
路途我转过方向,去了广播台。
黄婷莎这家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想不起用这一招呢。
通过广播大肆地招摇,应该可以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吧。
我的身形刚刚出现在阶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往墙角一缩,空气沁新的感觉一掠,耳朵贴在墙上,一阵冰冷,身体抖了两下。
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啊没有错,对方走的比较急。
而且还是牛皮鞋类似材质的鞋子踩的咯吱咯吱响。
我的听力并不很厉害,这大概是初中住宿的时候,炼出来的技能。
当无法参与其中谈话之后,还要时刻担心自己成为话题。
磨牙、呼噜、鼻鼾、梦呓、啊切声。
醒来尿尿的走步声,趿拖鞋的啪嗒声,水管滴水声。
蛐蛐的鸣叫,深夜的狗吠,老鼠的吱吱,踩着扶手爬上床的咿呀咿呀声。
在安静的环境下,这些枯燥无味声音陪伴了我很长时间。
大概听觉在上课之外的为数不多没有威胁的声音,我侧过头仔细一瞄。
再猛地把头缩回去,贴着墙壁,明明没有大量的运动,心脏却跳得这么快。
后脑勺触及冰冷的墙壁,手指弯曲地握紧。
那家伙连具体怎么做也告诉对方了?太傻了,广播台似乎有四中的学生在。
那几个叼着烟的男生,染着各种颜色发,明显不是我们学校的。
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响,我还是顺路去体育馆。
已经耽搁了三分钟了,呼呼,其实我并不能帮到什么忙。
倒不如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罢了。
我又阻止不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体育馆,久年没有修整,从外大门就可以看出残破。
学校一天到晚都在培育东区域的花坛,以及校车、校门的整改。
旁边有很多聚集看戏的学生,胆子都很大呢。
保安部的几个中年人站在外面,没有进去阻止,面无表情的站着。
我也来过这里上过几次厕所,从侧道进入。
视线之中,蔡永辉握着篮球,被几个高个子有纹身的家伙给围着。
一旁是被按住的黄婷莎,歇斯底里的叫嚷。
没用的,弱者的反抗只会让殴打者更加兴奋,而蔡永辉面无表情的举动。
也正是符合这一点。
那个照片上的光头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我早就说过了,辉哥,来一中没有什么好的,你觉得穿上这套西装。
站在讲台上,你就是文化人了吗?
我呸!你看看这些人模狗样的家伙,现在谁敢出头?”
光头的视线掠过在场的人,几乎大部分人都回避视线。
之前那些跟蔡永辉交谈的其余学生会成员都低耸着身子。
背锅、自爆,其实都是一种承担责任的方式。
主动把过错,对方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避免给他人带来痛苦。
而这种方式,在动漫很好用,在现实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没有人愿意承担,倒不如说,就算现在出头,只是单单被殴打的份。
连着一起打,根本没有道理可言,这就是暴力。
不,暴力其中是一种最最原始的规则游戏,它是古代战争。
任何社会体制的原始模式,不能去谴责它。
在生物界,也是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优秀的生物才能把基因传递下去。
这是大自然给予生物最基本的规则,而然人是感性的动物。
通过各种方式,去追求某些公平的理论,事实上,金字塔的阶级从未消失过。
“切,一切孬种,我说辉哥,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要知道,在哪里都是一样混的,没必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我看着那张有着刀疤的脸,那种眼眸透彻出来的温情是存在的。
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等等,除了爱情,任何情绪都可以演变成爱生恨。
得不到的就会想去破坏,想要去攥住,人们都是要将自己的东西牢牢握在手心里。
“我拒绝,冯依蔻,我不是当年的那个永辉。”
“是嘛。”
叫做冯依蔻的光头,昂起头,大笑,然后又捂住双眼。
指间慢慢地从眼睛滑到鼻梁,然后到下巴。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冯依蔻贴近蔡永辉,握住他的下巴,歪着头,然后扭了扭腰。
紧接着又把五指放在鼻子上,深深的嗅着,一副病态的模样。
这家伙不会了嗑药吧?我攀了十倍的警戒心,看了看光头另外一边的男子。
那个人有点眼熟,对哦,跟市长面容有几分相仿。
有地头蛇,怪不得半天,学校保安部迟迟未动。
消息扩散地很慢,学校注重声誉,也不会传播这些事情。
嘭!拳风呼啸,蔡永辉被揍得头歪了歪,身子向后退。
“你怎么不还手?”
光头摸了摸脑袋,一副讶异的样子。
“你放心,辉哥,其他人不会插手,就我们两个。
怎么样?打赢我?就算了。”
“不……”蔡永辉摇头,我把视线放在那几个人之中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身上。
哦,蔡永辉的弟弟么,照片上有。
又是一记拳头,没有声援,没有帮助。
无力的垂落手臂吧,根本做不到任何事情,没错吧,我也没有帮蔡永辉的理由。
我才不会好心泛滥,我又不是主角,有超能力。
有戒指老爷爷外挂,可以咔嚓咔嚓解决路边的野怪。
虽然我有锻炼身体,但从对方肌肉看上去,还有那几十号人。
上去根本只是挨揍的份。
对于某些人,这样的事情,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屑。
环视周围,跟大多数人一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没有自身利益被触及,会伸出手的人几乎为99.9%。
獠牙不是针对自身,在最危险的时刻,我和他们都会选择妥协。
正义是不存在的,从猿猴变成人类的时刻,也都不存在。
从来都是胜者为王。
赤裸的食物链,被各种各样虚有其表的东西给掩盖,在夸夸其谈地填充。
“不要打了啊!”黄婷莎泣不成声。
在场唯一还有一点语言反抗的便是她了,但我说过了,语言毫无效果。
让对方会更肆意的践踏。
如果林雨茉在场就好了,她一定会帮忙的,不管是出于某种心情。
还是我在场,她都会出手。
对吧,在周易明看来,她是一位美丽的大姐姐。
帮他定居住宿,学习成绩好辅导功课。
在王佳欣看来,她是一位好闺蜜,有上进心,为人和善。
在生病住院,一直照顾她。
在吕晶晶看来,她是一个常常跟自己讨论的好朋友。
一起煮茶,一起看书讨论有趣的事情,时常去照顾生意,毫不客气地总是能说出一些想法。
在老师看来,她是纠正我这种垃圾的思维的良药,品格优秀的学生。
在尚书豪和张博文看来,她是一位好干事。
在我看来她是生命中的光,几乎我绝大部分昏暗的时期,她帮助了我很多。
我知道她的拳头很快,爆发力很足,根本拳击手没有什么区别。
在她看来,在场的人都是喽啰,只需要击倒两三个。
其它人便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生,一连击倒几个肌肉男生,怎么想都会畏惧。
耽搁时间,自然就解决了。
她就是我外挂,她可以做到我根本做不到事情。
看起来,我确实非常幸运,几乎要迈向一条路。
但是,她感冒在家休息了。
是吧,少了林雨茉,我大概只剩下一张嘴和一张只会转的头。
完全不够呢,我不是蜘蛛侠,我也不是官使。
要怎么做呢?
一声呵斥,打破了全场的寂静。
“我说,打人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来比篮球啊?”
顺着声音,我看到华丽的三分球坠落在篮筐,而投球的家伙转过身。
用衣襟擦着汗,满脸不屑的脸蛋,以及插在腰上的双手。
是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