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老人的过去

作者:UP永恒 更新时间:2022/7/20 23:08:19 字数:2823

“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老人说着,周围的世界慢慢陷入了黑色……

不,应该是黎姝的视界慢慢被黑色笼罩。

“你到底是……”

“谁”字还没出口,黎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置身于一家大型杂货铺里。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苍老的念白在黎姝拔出双枪的时候响了起来,似乎是老人在读旁白:

“如果一个人一直在杂货铺工作,那么他生活中唯一惊心动魄的时刻就是易碎的货品从货架上掉下来摔碎,或者不讲道理的客人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信念近乎折磨般的要求他。”

“但是那个周六晚上的经历,刷新了我对“地狱”这个词的认识。”

温暖的灯光,嘈杂的人群,一排排货架……黎姝不知何时置身于这样一个热闹的环境中,可诡异的寒冷依旧围绕着他的身体。

“霍兰德,专心收银!”

一个主管模样的胖子挥了挥手里卷的厚厚的杂志,它要是落在谁的身上,那他能定不会好过。

“当时我正忙着给佩珀太太结账:佩珀太太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妇人,上了年纪,银白色的头发很稀疏;她总是在超市快要关门时溜进来,然后买上差不多一卡车的食物,冲到我的柜台前结账……至于她为什么总找我,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性格是这里唯一和善的。”

顺着旁白的指引,黎姝的目光锁定在了三号收银台上,矮小的老人正在结账,略略有些微胖的一名中年人正满头大汗的计算着金额。

这时,一阵刺耳的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一位个子不高,看上去很瘦弱的小伙子站在佩珀太太的后面,灰青色的眼睛盯着佩珀太太的一举一动,令人有点毛骨悚然。

“超市今晚来了几个怪人,这是肯定的,然后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

旁白在这里就草草结束了,老人似乎在逃避着什么;而黎姝对于老人所逃避之物的好奇,也在下一刻变为了恶心。

佩珀太太拿起她最后一件商品慢悠悠地递了过去,没有几颗牙的空洞洞的嘴露出令人发怵的微笑;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那个家伙突然撕破了佩珀太太手里的包装袋,一声怪异的尖叫从他嘴里传出,震碎了好几个顾客购物车里的玻璃瓶,瓶里的番茄酱以及其他东西溅得到处都是,柜台,超市的地板和人群了几乎全被肮脏的红色覆盖;这还没完,那男人突然沉默,嘴巴却没闭合,张着的大嘴如同深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爬出来一样……他的嘴巴越张越大,直到他脸上出现了裂痕——类似泥土被太阳烤干后形成的裂痕。

无数黑色、无定形、末端长着眼睛的油状**从那个男人支离破碎的脸里冲出,瞬间吞噬了佩珀太太,像一张脱离了脸的大嘴一般起伏着,将她包了起来。

看见这诡异的一幕,人们开始后退,他们要么吃惊的张大嘴巴,要么疯狂的尖叫。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幸的是,主管抓起一根拖把,想用把手把那团凝胶状的团块从佩珀太太身上弄下去,或者说从佩珀太太身上还剩下的肉块上弄下去……但是那东西黏住了拖把柄,并开始吞噬拖把以及拖把这头的主管,蔓延的速度比疯狂逃窜的顾客们还要快。”

黎姝看着汹涌的人流朝着自己身后的大门涌去,不由也跟着转身跑了起来;可求生状态下的人们无疑是恐怖的,黎姝很快就被追上,然后人们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现在是没有实体的么……?”

黎姝慢慢放缓了脚步,转头凝视着那团蠕动的诡异,以及被牵连的胖子主管:

“我突然意识到,做任何救援的尝试可能都是愚蠢的,所以我加入了逃跑的队伍,和顾客以及同事们挤出杂货铺的门,然后合力将一般不会用到的大铁门推了起来,牢牢的锁住了这间不详的屋子。”

随着旁白的讲述,黎姝不知何时坐进了一辆马车,一大群人挤着,不堪重负的轮子发出了似乎要断裂般的“嘎吱”声。

黎姝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在窗户的投影中,那团黑色无定形的东西正越长越大,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吞没屋顶,打碎所有的窗户……那间屋子看起来不妙,甚至这座城市都有点不容乐观。

“那个小伙子到底是谁?或者更精确的说,那个小伙子曾是“什么”?他是人类吗?或者只是一个隐藏那东西的皮囊?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划过我的脑海,在其他人体内,会不会藏着更多这种东西?它们等到时机成熟便找回自由?”

苍老的声音响起,黎姝抓住车架翻到了棚顶,所幸他此刻并不是存在一这个世界的,那脆弱的棚顶没有崩碎,而是成为了黎姝眺望四周的平台。

“突然,一阵寒冷而肮脏的低语声在我的脑中响起;那声音环绕着,而且我觉得那声音所说的内容有点不祥……撒托古亚就要降临……他会来找你的。”

“我在外面游荡了好几个小时,甚至都不敢回家;破晓前,我在早餐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报亭买了份周日的报纸……但令我意外的是,报纸的头条新闻是昨天晚上那个杂货铺里的怪物神秘消失了!唯一的证据只剩散落满地的碎骨,和被摧毁殆尽的屋子;新闻还说国家军队已经介入,希望可以找到并摧毁那个怪物。”

黎姝这下又坐在了早餐店里的椅子上,身旁落地窗外是缓缓升起的朝阳。

“军队?他们还认为军队会有用?这不是强盗或者什么反社会疯子,可以轻易杀死;我还记得昨晚那声奇怪而黑暗的低语,那像一句承诺一样回荡在我的脑中……不得不说,我知道那个名字,古老而强大,它在最初的生命刚刚爬出原生海洋时就已经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甚至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它都是超凡的实体。”

黎姝的对面坐着年轻时的老人。他垂着头,身子不住的发抖,而旁白也近乎疯魔般念叨着,语速越来越快:

“祂为什么选择现在出动?我不敢说,或许是因为时间,又或许是因为祂的敌人来了……不管是什么使祂决定现出真身,祂都已经降临在此了,即便是世间的一切邪恶,都没办法祂它所代表的邪恶相比。”

“有可能阻止它吗?”

“我,一个无所事事的小职工,想象着自己像一个神秘侧大师一样手刃怪物,然后抱得美人归。”

“而折腾了一晚上,我已经筋疲力尽,我觉得此时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回家好好睡一觉。我把车开上道路,任凭天上翻滚的乌云遮住太阳。”

到了这里,黎姝的眼前一黑,而后出现在了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微胖的中年人揉了揉眼睛,吃力地睁开双眼:

“我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发现自己还穿着工作服,于是我把满是酱汁和污渍的衣服脱下来,扔进了浴室的脏衣篮里;我洗了个澡,让热水尽情的冲刷我,然后关掉龙头,擦干身体,换上了一套衣服。”

“一切都像一场梦,或者说的更准确些,一场噩梦。”

而窗外,太阳正如日蚀般被黑色的阴影笼罩,黑色似乎在太阳边缘溢了出来,好想要染黑整片天空。

而年轻时的老人走到了街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和诡异的天空似乎也察觉了什么,急急的跑了回来。

“就在我准备转身回房间时,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街对面有栋房子的窗帘动了一下。我迅速穿过街道,拾级而上,停在那栋房子门前,然后敲了敲门。”

黎姝站在窗前,那门开了一半,一张小圆脸透过门框向外张望。

“我错了,那脸上浮现出一股怪异的微笑,那‘人’说道:‘撒托古亚降临了……而他想来找你。’那是一种深邃、黑暗、恐怖的声音。”

黎姝看着中年人被拖进了屋子,然后眼前一晃,场景又回到了海边。

“回去吧,回去吧,你不属于这,你不应该被盯上。”

老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了这么一句悠悠的叹息。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黎姝还在消化着老人所展示出来的恐怖信息。

“撒托古亚……非人……感染……”

打开笔记本,他大致记下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

他有预感,当自己顺利等到第七天,这些记录将会是他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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