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牙极为细长。
明亮的、弯弯的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之中，四周点缀着璀璨的碎星，如果有空去静静欣赏，想必也是不错的景色。
按理来说，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是清辉和瑠璃需要去养成所上课的时候。
但考虑到文化祭也许会放学放得比较晚，所以他们又请了三天的假。
壹加贰的课程其实一共也就只有十二节课，要是在其它养成所，就算请假也不免会把你的课时算进去。
不过，壹加贰的主打特色之一，就是它们拥有灵活的上课时间。
除此之外，与养成所老师的请假许可同时到来的，便是两人已经可以尝试着去参加试音选拔的消息。
壹加贰的毕业要求便是两次试音被选用一次，而这两次试音机会，便是每上六节课获得一次。
瑠璃暂时肯定是不能去的，但好在机会可以积累。
清辉为此也悄悄立了个目标，努力搞清楚系统和瑠璃的关系，希望能在上完十二节课之前找到解决她不能说话的方法。
嗯……实在来不及大不了就多请几天假嘛。
饭桌上，瑠璃正收拾着两人吃剩的咖喱。
她先是把咖喱倒进一个印着可爱图案的陶瓷碗里，然后用盖子密封上，最后轻轻地把它放进冰箱。
清辉则是拿着一块南瓜布，细心地洗着两人今晚用过的碗筷。
他突然有些紧张。
偷偷抬头瞄了眼瑠璃，看见她依旧是一如既往地用抹布清洗着桌子，完全没有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的自觉。
什么嘛，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不上心吗？
清辉心里想着，瑠璃却已经收拾好桌子，拿出手机坐在了沙发上。
他见状也迅速洗完碗筷，拿起装着小八音盒和真空鲸鱼玩偶的袋子，犹豫了一下坐在了瑠璃的右手边。
‘嗯？’
瑠璃的表情明显有些疑惑。
‘这个给你。’
清辉感觉心跳得要比店员学姐问自己要送给谁礼物的时候更快，他不得不悄悄地深吸几口气，以此缓解心中的紧张。
‘面包？我吃不下了。’
‘不是啦，你自己打开看看。’
瑠璃感觉有些奇怪，直到看见小八音盒和玩偶之后，她的脸上依旧充满了不解的神色。
到了这个地步，瑠璃依旧没明白清辉是什么意思。
“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声音从清辉的喉咙里发出，也许是心情太不安定的缘故，他感觉就连利用心意相通来传话这种熟练的操作都不一定能成功。
‘……你是怎么知道的？’
瑠璃反应过来，眼神中有些惊讶，但心中也还留有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的防备。
“找老师打听一下，在LINE上问松岛，或者说随便看一眼你放在门口的学生证……
“能知道你生日的方法太多了啊，那个，我真没去偷偷翻你的私人物品什么的。”
脸颊上爬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她确实没能想到清辉会知道自己的生日，甚至还买了礼物送给自己。
清辉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帮忙拆开小八音盒的包装，让瑠璃摇一摇摇杆试试。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整活别介٩( ᐛ )۶）
随着八音盒中音乐的响起，清辉也跟着旋律轻轻地哼了起来。
瑠璃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歪着头看了几眼清辉，视线又转移到了旁边那一团皱巴巴的蓝色怪状物上。
‘这是什么？’
‘嗯？那个啊……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是我买的一个鲸鱼玩偶。’
‘玩偶？’
瑠璃再次询问了一声，紧接着，她就看见被清辉拆开塑封的玩偶迅速变大，转眼间就有一米多高。
然后……
它还是皱巴巴的。
清辉挠挠头，用手去揉了揉鲸鱼那卡通的脑袋，效果却不是很好。
‘可能，也许，大概，应该要多撸撸它才能变平整？’
‘哎……’
据说鲸鱼是世界上智商第二高的海洋动物，看见清辉这般模样，瑠璃一时间也分不清他们谁更笨了。
‘愚蠢而又没有大脑的原始生物哟，把玩偶给我吧，让你见识一下真正优雅从容知性高贵的美少女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这一句话可真长，话说，如果我是没有脑子的原始生物，那我又是怎么送你生日礼物的？’
接过鲸鱼玩偶，瑠璃用手掌拍拍捏捏，许多起皱的地方被棉花填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平整。
‘嗯，那就勉强将你划做大脑还没发育完全的卷毛狒狒吧。’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是人对吗……’
瑠璃站起身，抱了抱圆滑柔软的鲸鱼玩偶，感觉非常舒服。
‘清辉，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不对过生日抱有什么期望。’
她走几步来到阳台，月光撒在瑠璃的身上，一瞬间给她增添了不少圣洁的意味。
‘我的父亲一直以来都不待见我，妈妈虽然不至于此，但没有父亲的同意，她也不敢买什么东西给我或是带我去哪玩。
‘从小到大，只有绫夏会在我生日那天想办法给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清辉呼出一段绵长的气息，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所以……谢谢。’
瑠璃走回清辉身边，突然张开双手，环抱住了他。
“咚咚，咚咚。”
两人的心跳于此刻重叠在一起。
张了张嘴，瑠璃似乎是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只在清辉耳边留下了一团温暖的气息。
“瑠璃，我绝不会让今天成为你最后的一次生日。”
距离微微拉开，瑠璃看着清辉的眼睛，从中看到了一种特殊的华光。
她笑了笑，用嘴巴做着口型——
‘以后的生日，就请你陪我过吧。’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嘴唇，清辉吞了口口水，心跳在这一刻跳得无比剧烈。
瑠璃也是如此。
他们悄悄地将之间的距离缩短，彼此间都看间了各自眼神中的迷离。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手机的提示音突然想起，瑠璃一把推开清辉，解开屏幕看见了上面显示的信息。
【松岛绫夏：瑠璃姐，你在楼下吗？绫夏来你家找你啦！
【稍等一下哦，绫夏马上就到！】
彼此间对视一眼，瑠璃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脸颊，换好鞋打开了房门。
‘绫夏要来，我先走了。’
‘啊啊，好……’
等到门被关上后，清辉依旧停留在刚才的感觉中，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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