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趁着现场混乱从礼堂撤到广场,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们的人进不到广场,会在外围接应你们。”
“明白。”麦考琳回答。
两辆黑色小车在广场里面停下,前面小车车门推开,艾伊娜从车里走了出来。
一身灰色的军装映衬着她高挑的身材,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干净又威严。
“艾伊娜?”乔西法没想到会在市政厅广场见到她。否则,应该带把枪出来。
麦考琳顺着乔西法的视线看过去,是的,是艾伊娜。那个将自己抓进查顿庄园,要在暮浅月和自己之间二选一的人。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身华丽裙装的暮浅月弯着腰从车里下里,右手被艾伊娜抓在手里,两人贴得很近,一副亲密的样子,走进了市政厅。
艾伊娜是带着暮浅月来办通行证的。普通的通行证限制还是很多,所以,艾伊娜亲自带暮浅月来市政厅办理属于为占领军政府服务的裴蓝人才拥有的“特别通行证”。
麦考琳的视线落在暮浅月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自从查顿庄园一别,以为从此这一生真的不会再见了。看到他还活着,过得好,心里很是宽慰。但是看着他和艾伊娜亲密的样子,又一阵不舒服。
“别看了,我们回去吧。”乔西法强行将麦考琳拖出了广场。
他和麦考琳都是暮浅月的同学,而且是还都在戏剧社。他担心暮浅月认出他们会惹来麻烦。
暮浅月和占领军的高官如此亲密,不能不防。
市郊的一栋大楼。
乔西法拉着麦考琳的手,进入了五楼的一间房间。这里是麦考琳的临时住所。
麦考琳是秘密回到斯塔尔城的。她的父亲因为是一名在物理学上有着重要贡献的科学家,全家被保安局监控,麦考琳没有办法回去。
关上门,乔西法显得有些暴躁:“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谈谈。”
“有话你就说吧。”麦考琳倒了一杯水给自己,背对着乔西法。
“请你看着我的眼睛。”乔西法站到麦考琳对面,严肃的说。
“你说吧。”麦考琳和乔西法对视。
“如果刺杀艾伊娜的现场,暮浅月在她身边,你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吗?”
“暮浅月是裴蓝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奥塞尔人的庆典会场,请不要做这种无聊的假设。”
“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是真的。”乔西法的右手在空中不断的点来点去,似乎是想加重自己的语气:“其实你自己心里也不确定我的假设,会不会成为现实,对不对?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我的假设变成现实。”
“够了,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无聊的问题。请你把行动计划早点制定好,武器早点准备到位。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回答:如果暮浅月站在艾伊娜身边,你是否有决心下手?你必须向我发誓。”
顿了顿,乔西法接着说:“否则,我只好换人。”
换人?哪有人可换?
麦考琳是铁血暗杀团的唯一女成员,接受了三个月的射击训练,炸弹的拆解和使用训练。暗杀团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关系,让麦考琳以奥塞尔人的身份,进入会场做侍应。
“乔,你不要发疯好不好?”
“我宁可撤销这次行动,也不能让自己的战友去白白送死。在现场,只要你有零点零零零一秒的犹豫,子弹就会射穿你的胸膛。今天的暮浅月能亲密的和奥塞尔第三集团军的司令官出现在广场上,明天的暮浅月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总督府的庆典会场?”
沉默,沉默。
“乔,也许你说得对。”麦考琳咬着嘴唇,表情痛苦,沉思片刻才下定决心做出选择:“我向神发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哪怕是暮浅月出现在会场,我——麦考琳也会毫不犹豫的行使我的使命。”
乔西法的语气柔和下来:“听我说,如果暮浅月真的出现在会场,那就证明,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决不可以手软。”
“他不会背叛国家的,更不会背叛我。”麦考琳坚定的说道。
一个在生死之间,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麦考琳活下去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呢?
“希望你是对的。”乔西法冷冷的回道。
“乔,我也希望你对暮浅月有信心。我能从查顿庄园走出来,都是暮浅月拿命把我换出来的。”
“好的,我亲爱的麦考琳,我也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我也希望暮浅月不会出现在庆典的现场。如果,他真的叛了国,我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先走了。”
乔西法怒火未熄,拉开大门离开了。
从见到麦考琳的第一眼起,他就对她心动过。当他知道麦考琳的心里装的是暮浅月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办完通行证,从市政厅大楼走出来,暮浅月想买点零食回去。
“别走太远。”
恶魔少女温柔的叮嘱着,跟在他的身边。身后,四名全副武装的奥塞尔军人跟着他们。
广场上讨钱的小孩子们看着一身华丽服饰的暮浅月,很想上去碰碰运气。不过看到他的身边跟着奥塞尔军人,没人敢行动。在他们的印象里,奥塞尔军人很凶残会打人,还会杀人。
他们不敢上去讨钱。
“老板,帮我秤一下。”暮浅月挑了一些个头很大的樱桃,这时季正是吃樱桃的时节。时节过了,就只能吃樱桃罐头了。
老板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暮浅月身边的恶魔少女。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恶魔少女的军衔绝对不低,他可不敢惹他们。这些水果该不该收钱呢?
恶魔少女朝老板点点头,老板才敢把水果放到了天平秤上。
“姐姐,我好饿,求求你给我一点东西吃……”
裙子被一支脏兮兮的小手扯住。
“啊?”
暮浅月低头,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仰着脏兮兮的脸。额前的头发被汗渍粘成一缕一缕。一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暮浅月。一支小手抓着她的裙子,另一只手做乞讨状。
看得暮浅月一阵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