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昼出夜伏马不停蹄地来到洛阳的时候,那便是三天后的事情……当然我们是乘坐无污染且能够随时停歇的11号健康车来的。(旁白:直接说徒步不行吗?)
然而,呈现在我眼前洛阳城的一切,却让我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有没有到错地方去……周围的房屋没有一所能够完整无缺地屹立在一旁,就连茅厕也……这一切就好比被十号强风吹刮了一般,试问这些没根基的房屋,哪能抵挡得了十号强风的猛烈攻势呢?
倒塌的房屋表层都铺上了一层灰烬,就好比刚经过熊熊烈火的洗礼后一样,万籁俱寂,留下的只有一片废墟。
“洛阳应该是东汉的皇城吧,为什么会变成一堆废墟呢……湘儿,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吗??”
看着眼前这意想不到的一切,我不禁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我们没走错呢,这里确实是洛阳……在半年前,反董卓一战中,虽然最终把董卓赶出了洛阳,但作为战场的旧皇城——洛阳经过战火的洗礼后,想不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湘儿双目忧伤地盯着身前一片乌黑的废墟,淡淡地说道。
反董卓?莫非现在当政的皇帝是汉献帝不成?若真是如此,东汉也到末年的时候了……不过,这些对于我一个平民来说也没有什么吧?
糟啦!玉清不是说要回她的家乡吗?当她回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家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她的心情大概是十分悲伤吧?与家一别半年,再会已非原样……想不到这么善良、温柔的姑娘却非得受乱世中战火的折磨,过往她大概是一个富家大小姐,如今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不知她现在是否安好??
“才两年没有来……想不到一切已经变了样,记得当初……咦?楚大哥你在想什么呀??”就在湘儿正想回首过去,却发现我有点心不在焉。
“啊……没什么……没什么……”
我像被吓了一跳一般慌张地说道。
“真的没什么吗??”她用像是想看穿我内心的眼神盯着我,害我不禁有些慌乱。
于是,我干咳了一声,装作平静地说道,“其实嘛……我在想,这里都已经变成废墟了,不知有没有人呢?……”
“你担心得也没有错……”
她一副正经地点了点头。
呼~~见她终于没有用那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偷偷地舒了一口气,用手抹干额头处因一时紧张而渗出的汗迹。
最近我为什么总得慌张地回答她呢?是因为湘儿这几天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呼呼喝喝吗?……看来我有点那个的不良习惯呢……
“爸爸,我饿了……”
窝在我怀里的灵儿突然无力地说道。
今天早上连早饭都没吃,便急着感到洛阳,原以为来到洛阳之后能够饱受一顿,谁知道……却遇到这样的情况。
“灵儿……抱歉呢,爸爸也是没办法嘛……这儿连个人影都不见……”
灵儿听罢,扁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时,湘儿走了过来,手中像变戏法一样忽然多了一个肉包子。她温柔地说道,“小孩子可不能饿着呢……看你那个没良心的老爸,都不给你吃的……来,给你。”
她故意离间我跟灵儿的吗?……总有种这样的错觉。
空间戒指还真方便呢,有一空间戒指在手中,恐怕每个人都是娴熟的魔术师吧?
灵儿精灵的双目闪出了亮光,二话不说,从我的怀中弹跳起来,一把夺过湘儿手中的肉包子,把其整个放进口中,然后“嘟”的一声,咽了下去。
她的动作还真干脆呢……我不禁为灵儿的举动而一阵苦笑。
看着灵儿美中不足的嘴馋样,湘儿一次把整盘肉包子都拿了出来,微笑着交到灵儿的手中。
灵儿却不懂客气地一手托盘子,另一只手则狼吞虎咽地将肉包子枉嘴里塞,摆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我走到湘儿旁边,好奇地问道,“湘儿,你怎么会带有这些干粮呢??”
毕竟一般情况下不会想到随身携带一些干粮,以备不便之需吧?(旁白:就你没想到而已……)
“哦,这个嘛……”她用食指抵着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因为向着可能会有用,所以……便带来咯。嘻嘻……”她冲着我一阵微笑。
呃,很寒呢……自从离开颍川之后,也不知第几次感到发寒。大概是习惯了湘儿开口就对我大骂,亦或者老装出一副高傲、别人不可侵犯的样子,所以总认为如此阳光的笑容挂在她脸上,有点不妥,以致于每次见到也会有种发寒的感觉。
总觉得最近的湘儿有点怪怪的,打从离开颍川以来,她不但没有再故意跟我找架吵,就算是我可以刁难她,她都是避而远之,而且也一收以往的高傲,可怕的是她连说话的响度也适当地降低了。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看了玉清的信吗?还是在为我把她当沙袋而耿耿于怀,想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我最可怕的报复吗?亦或者是她那个来了?……
令她改变性格的可能还真多咧……不过,还是算了吧,这并不该是我考虑的事情。而且,过阵子,当我习惯了这样的湘儿之后,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别扭吧?毕竟我没权干涉她呢。
“现在只剩下一个了……”湘儿为难地盯着手中唯一一个肉包子看。
只剩下一个?……我搜索一般向四周寻找灵儿的身影,只见她正挺着吃饱后的肚皮,一副满足地躺在地上。
这家伙……实在是太强悍了,只是一下子,十多个肉包子全进她肚子里面了……我都有点自愧不如。
“这边给你吧……你早上也没吃东西,所以……”
这时,湘儿张开的掌心伸到我的眼前,手掌上只剩下撕开两边的肉包子。
“这……”
我迟疑地看向湘儿。只见,当她接到我的目光后,一反常态地羞红着脸,害羞地低下头。
“……是给我的吗??”我疑惑地问道。
然而,得到的答复是无声的点头。
我没有拒绝她好意的意思,只是心有感触地从她手中拿过其中一边肉包子,双目久久地停留在湘儿的身上。
她……想不到也有关心别人的时候呢。看来,我该考虑一下该不该对她改观……
她突然微微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从她手中拿过其中一边肉包子之后,忙地收回伸出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也同样收回目光,似有感慨地看着手中的那半边肉包子,然后慢慢地把其送入口中。(旁白突然紧张地跑过来,大声叫道:不要吃呀!!吃了之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感受着嘴中那淡淡的甜味,我会意地一笑。(旁白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才去厕所跑了一趟,想不到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你们到底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
就在我刚把肉包子咽下去的时候,废墟里走出了两位手握长枪的士兵。
看到忽然出现的二人,我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这里有人,莫非那个大叔并没有骗我?——虽然照情况来看,这样想还言之过早,但我却无法按耐住自己不这样想……难道,这便是灵感?
他俩谨慎地把枪头都对准了我们,迈出颤抖的步伐逐渐地向我们靠近,其中一人双脚颤抖得尤其厉害,连站稳也没办法做到,一倒一歪的,好像只要有一阵微风吹过,便会跌倒在地。
“两位兄台,在下有……”
然而,就在我刚踏前一步,正想出言询问他们有关黄巾的消息的时候,之前那个颤抖得非常厉害的士兵,终于无法站稳身子,手中的长枪比他的身体先一步滑落到地上。只见,那人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不要……不要……我不想死……!!”随着最后一言的道出,那人像发疯似的连爬带滚地一边大呼着那句叨念,一边向废墟堆里跑去。
“于奉!!”
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另外一人却只能目送自己的同伴因害怕而背叛自己独自离去,咬牙切齿地大呼着对方的名字。
“林于奉,你这个懦夫!!”
“兄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解地上前问道,却遭受到对方冷言的相待,以及枪头上寒光的威吓,从而被逼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你给我站住!!就算是只剩下我韩逞一人,也决不会让你们这群黄巾乱党再次伤害村民们!!”
他坚定的双目中透露出他无比执着的决心,这让我不禁回想起在颍川城里遇到的那个李捕头……他们的眼神实在太像了,难道他们都有一样不得不如此执着的东西吗?是职责,还是诚信……
这时,湘儿上前插话道,“你们是洛阳城遗留下来的守军吧?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黄巾乱党……”
对,湘儿说的没错,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又怎么会是黄巾贼中的一员呢?无论是我的性格,还是为人,都不允许我加入黄巾贼的行列中,更何况他们的恶行,简直是人神共愤,天地难容,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把他们全灭了……
“对,光看我们的打扮就知道了……”
我补充道。
“我保留你们是黄巾乱党派来的奸细的可能……”他淡淡地说道,说话间双手依然有力地紧握着长枪。
湘儿突然用像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向我,好像在说,“你是笨蛋吗??”
我也毫不吃亏地回瞪她……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呀?有本事,你向他套出黄巾贼的消息……(旁白:糟啦……都开始眼神交流了。那可恶的肉包子……)
她像认输一样,没有再与我的眼神较劲,而是转过身面对着那个叫韩逞的士兵,不带请求的口吻说道:“我们并没有伤害村民们的意图,只是有一事想向你打听……”
你这是向别人请求帮助的口吻吗?
但对方却比我想象中更加冷漠地回答,“既然你们没有这意图,那请你们迅速离开吧!”他做出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这家伙连我们想问什么也不打算听,便急着赶我们走吗?不行……还是让我亲自出马吧!
我忍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大步踏前,毫不担心他那长枪散发出的逼人寒气会刺穿我的身体,回接着他那执着的目光,委婉地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被黄巾贼捉去,至今生死未卜,我只求韩兄能够告诉我,黄巾乱党到底都躲在哪里了??……”
“就算你编的谎言再怎么感人,我也……”
“求求你了……”
我慢慢地单膝跪倒在地,低下头,哀求地说道。
“楚大哥!!”
我出手拦住了正想跑过来挽扶我的湘儿。
“两个月了……她的消息我连一点也没有找到,我承认我没用……但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眼前,我决不能错过……因为,我知道,只要一错过了,或许一切便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韩兄,我没办法让你相信我,但我求求你,希望你能够告诉我,黄巾乱党到底都躲在哪里了??”
这确实是我心情的全部,无论是沈伯伯,还是苍裴,枉他们如此信任我,把依依交托给我,而我却连这小小的事情都办不成……
我低下头,静心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男儿膝下有黄金……我都坐到这份上了,如果他还是狠心赶我们离开,虽然我已经没有办法,但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他肯答应我为止……我相信我的决心并不亚于他的执着。
“我只知道在这附近的一座名唤崆枧的山上有一群黄巾乱党,因为他们几乎隔三差五都会来这里捣乱,所以一开始我才误认为你们是他们派来的奸细……现在,我郑重地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听罢,我忙地扶起正想下跪道歉的对方。
“韩兄,谢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
“呼……误会终于化解了……”一旁的湘儿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有点昏昏欲睡的灵儿。
…………
化解了误会之后,韩逞收回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长枪,疑惑地向我问道。“楚兄,莫非你想夫妻三人前往崆枧山一救故友??”
听到韩逞不经大脑的疑问后,我暗叫糟糕……这下误会可大了,什么不说,竟然说我跟湘儿是夫妻,,要知道,这可是会给我惹来杀身之祸的……
我有所戒备地看向湘儿,只见她失魂般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我趁着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空隙,忙地向韩兄解释。
“韩兄,你误会了,我与这位姑娘只是朋友而已,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啊!真抱歉呢……”他一脸不好意思来回看了我跟湘儿几眼。
“更何况,我只打算一人前去……”
“啊?!难道你又想抛下我吗??”回过神来的湘儿焦急地追问。
“这事与你无关,不是吗?”
“但……”
湘儿低下头迟疑地说。
“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要韩某陪同去吗??”
“不需要了……就算此行再怎么危险,我也打算一人前去……韩兄的好意,楚某心领了……”就连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也……
我转头对向低下头的湘儿,柔声说道,“湘儿,灵儿以后就托你照顾了……”我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灵儿,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远远地,我留下了一句话,“楚某心意已决,希望你们不要跟来……”抱着无比坚定的决心,我毅然地离开了洛阳……“灵儿,湘儿,你们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