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故友重遇的前序(上)

作者:慏&靇~ 更新时间:2010/3/21 16:06:32 字数:0

我醒来的时候,一贯的生物钟告诉我已经快将至午时了。我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只见得眼前的情景如同辰时般幽暗,由于这片密林树与树之间,叶与叶之间都几乎紧挨在一起,骄阳只能勉强从缝隙间透进一束又一束微弱的光线,让这里基本打破了笼罩一切的黑暗。

因为昨天顾及到种种,我唯有放弃独自前往山顶的念头,改为在这就近选择这么一片密林待侯。我当时没有过多的考虑,只一心想在这样的密林理应能够躲过黄巾贼的监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密林,竟然在正午时分也如此幽暗,这让我想起郦道元笔下的三峡,“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现在的我还真难想象得到这里的夜晚会是什么样,只可惜昨天由于我太累,一来到这便埋头大睡,大概是这里的黑夜与我无缘吧?

——难道这里的人就不懂什么叫合理密植吗?

很可惜,这并不是我所考虑的问题。

“昨晚一夜似乎没什么动静……难道昨天中午的事情并没有惊动黄巾贼他们吗??”

我习惯性地用右手轻擦有些朦胧的睡眼,自言自语地分析着。

——既然他们没有察觉……那样更好,就让已经养精蓄锐的我将你们一网打尽吧!我绝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轻敌了,这次,我要让你们连列阵也办不到……

我在内心深处响起了由衷的呐喊,然后有力地紧握双拳。

——咦?怎么我的左肩会那么沉呢?难道是肌肉酸痛,还没恢复过来吗?

终于察觉到不妥的我疑惑地转过脸,右手下意识地想搭在左肩上,准备轻捶它一下好让缓解肌肉酸痛。

可是下一刻,当我发现竟然有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不禁被吓了一跳,右手在瞬间停下了动作。

——怎么会有一个女人靠在我肩膀上睡觉呢??

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右手终于停住了前进,但却与这个女人红润的睡脸相距只有几公分,我相信只要现在稍微吹一阵和煦的微风过来,我的指尖便会轻触到她那泛红的脸蛋上。

定过神来的我,忙地缩回自己的右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呼~~~好险呢……”

见她依然并没有动静,我好奇地把头靠过去,开始打量她。

由于她扎着一根马尾,长发都被拨至耳后,只有几根轻盈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高挺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再配合上微微泛红的脸蛋,让她的脸上似乎焕发出阳光般的光泽,即使在如此阴暗的地方。她细长的眼睫毛突然轻动了一下,然而又马上恢复了平和的呼吸,犹如温驯的小猫一样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安详地入睡。

她的呼吸声很轻,轻到几乎连蚊子飞过的声音也不如,但我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只要认真听的话,甚至连她呼吸的频率也可准确地算出。她不算美,至少不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但是她那泛着红晕的睡脸,却深深地吸引着我,就算连时间悄悄地流过也不曾发觉。

就这样靠近着看她,我才发现她脸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清韵,那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而更像是后天所形成的一种修为。正是如此,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我久久不愿将目光移离,双目依然陶醉一般看着她。然而,一道光从我脑海中闪过,我这才想起似乎在不久前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那天周围一片寂静,天色早已被黑暗所笼罩着,但是仅凭那微弱的月光,我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容颜,而我则看着她的脸,表现得一片迷茫,却不知自己的脸与她当时那苍白的脸零距离接触。她依然紧闭上双眼,不知其事。

如今,这样的情景似乎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这女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试着拼凑有些凌乱的记忆。然而下一刻,得到的答案却让我吓得整个人都弹起来。

“湘儿??!!”

如果受到高度的惊吓后,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冒出一句甚至连我都有点不可置信的话。所以任由我怎么努力地去想,也想不到湘儿为什么会靠在我肩膀上睡着这一不争的事实。

经我这么一吓,我才发觉原来我的左臂却被她紧紧地抱着,就连我这么下意识地缩回左臂也没办法摆脱。

看到我的左臂被她抱着的情景,我这才冒出“难怪我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左边手肘顶着什么,原来……”这样失礼的想法。

“呃……”

大概是因为我刚才的动作过于激动,她被惊醒了。就如小孩突然被父母叫醒却睡意十足不愿起来时发出的不耐烦低喃声,但声音之娇气,让我的心不禁被颤了一下,似乎在内疚不应该惊醒她。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她反而睡得更沉了,就连抱着我手臂的双手似乎也抱得更紧了。由于她刚才的声音,已经让我放弃了挣扎,也不忍心做出更大的动作从而惊醒她。

但是我现在却无法动,左臂不禁一阵僵直,因为依现在来看,我的手臂几乎紧贴在她的胸口,记住……只是几乎而已。由于这,我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生怕只要我活动了半分会不小心触到不该碰的地方,那样就不得了了。至少那样的玩笑我可开不得。

——虽然这样可以避免,但是……

但是我的手却僵直得有点儿麻痹,由于血气运行困难,我的左臂开始出现缺氧的现象,即使是贴在湘儿的胸口,也没有半点触感。或许……这样能够降低我的罪恶感吧?……话说,我什么时候变成罪恶的存在了??

——不过,我该怎么办才好??就这样僵持着,待她醒来……?但愿那样我的左臂不会被废了才好……

可是时间久了,我便觉得心烦气躁,甚至还有点受不了,大概是我不懂享受,抑或是似乎心中总有种东西在催促我。于是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叫醒她。

“湘儿!!”

我先是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我才有所顾忌地想出用手拨弄她的办法。

我抬起右手,缓缓地靠近她的脸。然后我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于是我轻触了一下她泛红的脸蛋……怎么我会有种像小时候鼓足勇气用手轻触毛毛虫那时的紧张以及害怕呢?

见她没有反应,心想大概是我没用力的缘故。所以,我更加大胆地加大力度,伴随着一声呼叫,我在她那柔软的脸蛋上轻捏了一下。

果然,她发出“呜呜”的叫声后,下意识地松开手,然后抚摸一下微红的脸蛋,便开始擦拭眼眶的泪水。

令我无奈的是,她的脑袋虽然已经抬起来,我的肩膀上的负担瞬间消除,如同轻烟,不留任何痕迹。但是,她刚才做的一切动作都只用了一只手,而另一只手则依然紧紧系挽着我的手臂。

“呜呜……很痛呀……到底是谁捏我呀?……”声音中反常的没有带半丝的愤怒。

不知怎的,看到她睡眼惺忪,嘟着小嘴抱怨的模样,我竟然有种想欺负她的冲动。别误会,我这是单纯的想欺负她罢了,并无特别涵义。

她擦了擦眼睛之后,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看向我,“楚……大哥??”

“嗯……”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明我是如假包换的楚慏靇,但我却不敢活动我的左手。

“楚大哥……你…怎么啦??”

大概是她看出了我的异样,她看似担心地问我。

“呃……我……”我吱吱唔唔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看到她精灵的双眼中删除一丝期待后,于是我用右手食指尴尬地指了一个地方,示意她看过去。

“啊!!”

当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失礼后,忙地缩回了双手,微红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粉红,慌张地凝视着我,一味地道歉。

“对不起……楚大哥,其实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真的意识到错了,拼命地道歉。

眼观自己的左臂终于得到解脱,我顿时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似乎轻松了。我开始摆动左臂,伸肘、屈肘,再来一个顺时针旋转360度,手臂似乎已经恢复了知觉。我第一次觉得原来这只左臂是属于我的。

“其实你……怎么啦??”我有意无意地问道。

“啊!!”

当她看到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紧张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其实你…….怎么了??”

我以为她没有听清楚,所以再次强调了刚才的问题。

“…….”没有声音。

“那……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旁边?!”

——虽然我昨天可能太累,什么也没想就睡着,但我印象中依稀记得我昨天并没有把她放在我的旁边吧?……终究还是忘了……

“~>_<~+…….”听罢,她的身体猛的一振,头也埋得更深了,让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但她似乎没有回答我的打算。

“对了……灵儿,去哪了??”

感受到周围的气氛迅速变冷,我试着转移话题。

“……”依然没有声音。

面对她这样的情况,我感到十分无奈。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跟我说话了……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吗?她之所以会靠在我肩膀上睡觉,难不成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昨天一整夜都是睡过去……

我拼命地甩了一下头,因为我知道如果继续想下去的话,或许事实会变得更加恐怖。

——但我以前从来没有梦游这一症呀……不对,肯定是灵儿跟小绿开的玩笑……

对比起前者,我更愿接受后者这一事实。

突然,我看到默不作声的她怯怯地抬起头,但就在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接触的瞬间,她又再次羞涩地低下头,而且埋得比之前更加更加低了。但是我趁着她抬起头的空隙,我刻意看了她的脸,却发现她的脸如同成熟的苹果那般红通。粗俗地说,“可以吃了。”

——她该不会是生病了吧?……那脸红得太不像话了……

“湘儿……”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尝试着唤了她一声。

可她依然埋下头,不敢作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遥遥的,我听到了一声娇叫。

“爸爸!!”——声音是从我右边的密林丛中传出。

如此稚气未清的娇叫,以及内容的独特,恐怕我就算不用猜也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灵儿……”

察觉到声音的渐近,我转过身,敞开双臂,却正好接受到灵儿的飞燕投怀……她确实像燕子般较小呢。

“嘿嘿……”灵儿顽皮地在我的胸膛撑了几下,便抬起头冲着我一脸的嬉笑。

看着她顽皮的样子,我故意用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逗了她一下,然后同样报以微笑,轻轻地用手抚摸她的小脑袋。

“主人……”后到的小绿手里提着一个竹制的篮子,摇摇摆摆地飞过来。

“很重吗??”

看到小绿似乎吃力的模样,我疑惑地问道。

——那篮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难不成……是石头??

小绿竟然在提东西的时候,也会显得吃力。我难免会产生这样的猜疑。

“不重啊……”小绿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时,灵儿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抱她的双手。于是我只觉胸口处一送,便再次听得灵儿的娇叫。

“湘儿姐姐……”

如此天籁的声音,作为听众的我也觉得舒服。

我回过头,只见刚才反常得默不作声的湘儿正欢喜地抱着灵儿,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愉悦。她似乎从刚才的反常中恢复过来了,大概是听了灵儿的治愈声音吧?

忽然,她无意地看向我这边。我冲着她露出无邪的微笑,但当她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便如同受惊的小猫一样,有些畏缩地埋下头。

“湘儿姐姐,你怎么了??”窝在她怀抱里的灵儿发现她的不妥后,担心地问道。

“唔……”湘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小绿昨天所说的寒毒吗?

看着她,我颇似丈二的和尚骚着脑袋。

“小绿,她该不会是……”

“不是的,主人你多心啦……”与我有共识的小绿立马抢着说道。

“来吧,先吃点果子……”

听罢,我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皮,不禁吞了一口唾液。

——说起来,自己的确是饿了呢……

“湘儿姐姐,你也过去吃吧……刚才我跟小绿哥哥在那边树林里摘的,很好吃的哦……”

“嗯……”

看着小绿把竹篮子缓缓地降下来,我不由得伸出我的右手,向篮子内掏。然而——

“喂……小绿,这真有那么重吗??”

“不是啊……”

篮子已经降到我的眼前,看着篮子里屈指可数的几个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子,我一阵无言。

“湘儿姐姐,灵儿很乖呢……刚才摘了这……这么多果子呢。”

灵儿夸张地用手比划着。

“嘻嘻……”听罢,湘儿只是微微地一笑。

“啊!”湘儿慢慢地走过来,但看到篮子里的内容物后,似乎被吓了一跳。

然而,灵儿则疑惑地问道,“小绿哥哥,刚才不是有这么……多果子吗?”灵儿再次夸张地用比划,“怎么现在只有几个呢??”

“这个嘛……”小绿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受到我的干瞪后,才无奈地看向灵儿,说。“灵儿,刚才在路上你不是吃了吗??”

“不是我啦……我刚才只吃了几个……而已……”灵儿慌张地舞手弄脚,狡辩中。

“真的吗??”我别有用意地看向她。

“嗯……”灵儿死命地点头。

“虽然……我很想相信你啦……但是灵儿,你下次可以捂住肚皮再点头的……否则,你的肚皮会像现在这样…出卖你了。”

“呜呜……”

………..

盛夏的骄阳高高地爬上了我们的头顶上,炽热的阳光照得我一阵头皮发麻,而身后的湘儿跟灵儿却不受影响地在欢快地交谈着。

原以为在南方长大的我,在面对骄阳的暴晒,理应会有很强大的免疫力。但这样想的我很明显是错误的了,经过太阳肆无忌惮的暴晒后,我早已大汗淋漓,且惹得心头一阵心烦气急。

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长衬衫,但早已被汗水所浸湿。我用手在额头上抹了一大把汗水,我无奈地甩了甩手。

即使心中总有种催促感,但这次我并没有急进,而且迈出平缓的脚步。毕竟现在我们是身处狼穴,假若有任何的不慎,或许连性命也得搭上。更何况,现在深入狼穴不只是我一个,还有我身后的……

每一步踏出,心里对与依依重遇的期盼愈加强烈。

忽然,我嗅到了一阵古怪的气味。我谨慎地停下来,并用手阻拦了湘儿与灵儿继续前进。

——这气味……怎么会给人一种不安呢?

我不禁狠狠地嗅了一下。

“楚大哥……怎么啦??”

我疑惑地向四周看了一遍,才隐约感觉到气味应该是从前方的大岩石处传出,那是一个看不到前方的拐角。

我用手示意她们待侯在原地,而自己则用手掩住鼻子,缓缓地向前摸索。

随着与拐角的逐渐靠近,气味愈加浓烈,心头的不安愈加强烈。

来到拐角后,我用手趴在一块岩石上,小心谨慎地向外探出头。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吓得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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