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崆枧山一事的当天)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生怕只要我稍微一松开手,他救回从此在我眼前消失。
“不要……不要……”
泪水如淙淙流水顺着我的脸颊匆匆滑下。
随着哭声的不断,我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了。
“呜呜——”
此刻灵儿的哭声也变得有点嘶哑。
——我很怕……很怕……他会就此离我而去……
“呐,湘儿……”
“呃!?”
忽然,我感到自己的手背有种窝心的感觉。
——是他的手吗?但是即使如此,我也……
我的脸已经紧紧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双手也变得更加紧了。我闭着双眼,即使声音已经很沙哑,但我依然使尽全身的力气,叫出来。
“不要!!我才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因为……因为……我怕你会跳下去呀……
“……我知道了……”
他像是放弃一切抵抗一样,轻声说道。
“呃!?”
“嗯……我真的已经明白了,所以……请你松手吧……”
他的手掌轻轻放在我的手背上,我的心竟然出奇的十分安定。
此刻,我竟然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不,更确切的应该说我不得不听从他的要求。
——到底是什么在促使着我呢…??……
我不假思索地松开了双手。不舍地将脸移离了他的背,向后退开了几步。
“……湘儿……”
他把脸转向了我这边,慢慢地走下那块跳板般的岩石,紧跟着我的脚步,来到我身前与我对视。
“呃!?”
——他……他刚才一直在哭吗??咦?……这感觉怎么……
我用手捂住有些发疼的胸口,双目则担心地盯着他哭得有些发红的双眼,他俊俏的脸庞此刻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忽然,他露出了微笑。
“嘿……让你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不过,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似乎是为了让我们安心,他脸上再次扬起笑容。
“爸爸……呜呜——”
灵儿边大声哭泣着边扑入他的怀中。
“……让小灵儿担心了,是爸爸的错……”
他双目温和地看向窝在他怀中的灵儿。
“……对不起了……”
他似乎在抑制住泪水不让其落下。他低下头,埋得深深的。
“……湘儿,我们还是先下山,找间客栈落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作打算吧……”
他低声说道。似乎是在警戒自己,但又似乎是在故意说给我们听。
由始至终,我都没答话半句,只是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看。即使在最后他决定下山找地方落脚,我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时候,我竟然在想“如果我能读懂他的心,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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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衣柜旁边的烛台正散发出足以照亮这间宽敞房间的光芒,虽不如白天时那样明亮和夺目,但却出奇的让我感到安心。我松解了扎着马尾的红绸带,就那样把头发放了下来,躺在床上。
——我之所以会感到安心……是因为他……吗?
我侧过身子,看着他那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暗淡的背影。他正背对着我,用左手枕着他的脑袋,黑色的长发紧贴在他的背上。这……或许是让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暗淡的元凶吧?
黄昏的时候,我跟着楚大哥迷茫的脚步来到了彭城。
那时,他忽然回过头莫名其妙地唤了我一声,然后微笑着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天色已晚了,我们到附近的客栈休息吧!”
于是,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灵儿拉扯着紧跟他的脚步,来到了一间称“如心”的客栈。话说,这间客栈在这一带似乎也恰有名声。
但是进入客栈后,周围少得可怜的几个食客,让我不禁生起疑惑。不过我还是以“或许那间恰有名声的客栈是同名的吧”这样的心态接受了这一现实。
在掌柜热情的介绍下,我竟然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这么一间情侣套房,而且还付了三天的房款。
事后我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楚大哥对于这事也是措手无策,毕竟房款都已经付了,又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退房呢,而且另开一间房间后,那岂不是更浪费?
大概他也是这么想的吧,毕竟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他还是毫无怨言地接受了。
最后,便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跟灵儿睡在这张宽阔的大床上,而他则执意坚持要睡在地上。
不过就结果而言,或许是我们两人所渴望的也说不定。当然,灵儿初时是极力反对的,还哭闹着说“爸爸谁哪,我就谁哪”,但是即使这样,灵儿最后还是听从了他的要求。
反而是我,直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情侣套房。真的是我跟楚大哥解释说的“还不是担心你会再一次自寻短见”吗?抑或是……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能够安心地睡去……?
“唔唔唔……”
我慌忙地转过身,拼命地摇着头。
——湘儿……不要乱想,快睡觉吧……
我用被子一个劲地往脑袋盖去。还好灵儿一旦睡着了之后,不使用一些特别的方法是无法轻易唤醒她的,以致于我刚才那样大的举动,旁边的灵儿依然发出“呼噜呼噜”的呼吸声。
眼前瞬间被黑暗所占据,我闭上双眼,尝试平复心境,课室有些事情却总是不经意浮现在脑海中。
在崆枧山上,正当我放弃了插手楚大哥那件事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不插手好吗??”
“呃!!”
——暗黑传音……??
“你是……”
我也同样依靠小暝的力量实现了暗黑传音。
同时,我的目光开始向四周搜寻传音的主人,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身披黑袍,双眼蒙着一块红布的男人的身上。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傅传使。”
“呃!……你是……是星宿君……巫宸??”
——那声音确实星宿君……没错。
虽然暗七君相聚时总是不以真面目相待,但是只要凭着一人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便可随之猜出该人是否自己所熟识的人。当然一些普通人的气息却无法辨认。
不过,属于暗七器之一的悠幻月瞑告诉我眼前此人便是‘星灿棋盘‘的持有者、也就是暗七君之一——星宿君。
“哼……终于记得了吗?”
“这个不重要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但是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是为了帮朋友营救一个重要的人罢了……”
“朋友?那个人吗?……”
我双目敌视一般看着那个用剑指着楚大哥脖子的男人。
“哼……想不到像你这样冷漠的人也会为了帮朋友……那些黄巾贼是你杀的吧?”
“不全是……反而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化印之书已经到手了吗??”
“没有……但是我对那样的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楚大哥??
“要……要你管!!……”
“你这公然直白地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骁武君吗?”
“有什么可怕的……反而你,就不怕我在这儿把你给……杀了吗??”
我刻意将杀气散发出来。
“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呢……”
“不要说得跟我好熟似的……”
“年轻真好……可以勇敢地去爱自己所喜欢的人……”
“呃!!?”
…………
——我表露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竟然连一个不大熟悉的巫宸也看得出……诶!?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呢。他一点都不懂温柔,还老是跟我吵架,就连男人应有的气量也没有……从来没有正视过我……不过,他救我那时的英姿……唔唔唔唔……我在想写什么呀!?
我用手掀开了被子,用力地瞪大双眼,拼命地甩着脑袋,试图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但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受伤、流泪的时候,我的心都会疼呢……?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胸口上。
——还有……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靠在他肩膀上睡呢……不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我怎么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呢?那种安心……以前从未有过……难道……我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吗?
“啊!……怎么可能……”
我双手掩着有些发红的脸蛋,不禁失声叫道。
“唔!?”
发觉到自己刚才不禁叫出声之后,我忙地用手捂住嘴巴。怯怯地侧过身,生怕刚才的叫声会惊醒楚大哥。
然而,楚大哥并没有被惊醒的迹象,依然背对着我躺在那里。
此刻通过烛光看他的背影,似乎比刚才更加暗淡了。
——他……的背影怎么会那么孤寂……呢?
“难道……他一直都很不快乐??”
我小声低喃着。
“不行……明天必须得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似乎在给自己下定决心一样,紧握双拳。
但是……
“但是……即使这么说了,不过到底该怎么做……呢?”
“唉~~呀!很难想呢……还是睡吧。”
我一边不耐烦地发着牢骚,随之便闭上双眼。
但是,只要一闭上双眼,所有的一切便如同涌泉一般浮现在我脑海中。
——那样……根本无法睡,不是吗??还是叫醒他,让他陪我聊天……好了。
我十分无奈地爬起来,下了床,就那样赤脚劲直向楚大哥睡觉的地方走去。虽然与床相隔四到五米,但只是几步的脚程便可到矣。
我蹲下身来,思考了一下后,轻轻用手指戳了他的背一下,小声地叫他。
“楚大哥……睡了没有??”
“…….”没有反应。
——难道……他已经睡了吗?算了……只好自己继续奋战咯……
就在我抱着今晚必定失眠的心情,放弃唤醒他的时候,窗外一阵风吹来,烛焰在一瞬间被吹熄了。
“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不禁有点惊慌失措。随着一声惊叫,我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我不敢睁开双眼,只是双手摸索一般开始就近寻求能够依靠的物体。
忽然我摸到身前有一结实的物体,我毫不犹豫地贴上去,就连刚才因害怕而紧绷的脸也逐渐地贴近那个物体。
就在我的脸靠近那物体之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一股温暖从我紧贴着它的手掌里传来,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感自心中升起。
逐渐地,我的呼吸声也开始变得均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