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山上,一座凉亭,杨清源躺坐在亭内石长椅上,把酒迎风,哼着小曲,居高临下欣赏着白马城的风光,白马城最高的建筑,便是那归真寺。一座九层佛塔在大雄宝殿后面高高立起,八十一间藏经阁从后方围绕着佛塔,如众星捧月。寺如其名,正寓意着九九归真之意,也是当年陈大法师师徒取经修行圆满之后,先皇便再此迎接。亲自赐匾,取名为“归真寺“意为归真。后先太子静也曾来此祈福,今圣上也举行过封禅大殿,讲经大会,香火庙会,以及大节日都有所表示,并道出:“愿大法普世,应苍生解脱向善之言。“
因此,整个白马城,诵经声郎朗入耳,归真寺香火飘云,来往祈福之人络绎不绝。磬声与木鱼的敲打声,更是直传入那九霄。
“杨大哥!!”杨清源扭过头,便看到李青莲挥着手跑过来。双目闪烁,眉锋高挑,嘴角勾起,欢喜之情是溢于言表。
杨清源见李青莲是神清气爽,步履生风,便站起来,道:“青莲啊,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李青莲掏出一个明黄色卷轴,喊道:“你看,杨大哥!你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杨清源接过卷轴,打开一看,上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青莲文采飞扬,妙笔生花,深得朕心生欢喜。又有觉者与贺四明担保推荐特,特免科举,破格录取,封为六品翰林供奉。期日入职,钦此!“
李青莲道:“我当官了!杨大哥!我当官了!”
杨清源眉头稍稍皱起,问道:“青莲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青莲则是沾沾自喜,挺起腰,伸出大拇指顶着自己,道:“我就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你不知道,就在两天前,玉贵妃特来归真寺祈福,正巧我遇到一位长相奇怪的觉者,他见我烦恼重重,就觉得与我有缘,特帮我了,连同好友贺大人带我去见了圣上。”
杨清源听到这里,忽察觉什么,吸了吸鼻子,果然有股猴臊味,便故作不明,问道:“那觉者是什么模样?”
李青莲道:“毛脸雷公嘴,不过那佛法真的是一绝,顿时让人豁然开朗,直觉的眼前清明。“
“哈哈哈哈!“
见杨清源忽然扬天长笑,到李青莲不懂其意,问道:“哎?杨大哥,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都这么有仙缘了,还是没明白。罢了,罢了。你若想去,便去也罢。”杨清源高声道。
李青莲拱手朝天道:“杨大哥,你莫要瞧不起我。人生在世,又生太平盛世,定当报效国家。青莲虽文采浅薄,但也会尽心尽力。“
“好,好,好,能有这份心思,也算是值得那猢狲高看了,“杨清源说着,忽掏出一块玉板,递给李青莲道:”这东西便送你吧,见你有些仙缘。若是官场不通,你说不定可以试试另外一条路。“
李青莲借过一看,是一块羊脂玉,上篆小字,还有一印章,乃是小玉玺用朱砂盖。是当年先太子静赠送的仙箓。凭此物就可入天师府任职,即便不会法术也没关系,只要你有天赋,有志向,自会有人教你降妖除魔。
“这,这……杨大哥,这可是御赐之物,而且以你的本事,为何不入天师府?”
杨清源背过身,看着山下的风景,坦然道:“因为我是一点兴趣都没用。很多时候,孑然一身,反倒是能做很多事。”
“那,多谢杨大哥了!“李青莲拱手行礼。
杨清源道:“也祝你平步青云。”
李青莲点头,告辞而去,走时,是意气风发,面沐春风,不觉间,喜冲心头,高声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杨清源听着,叹了口气,道:“唉……是福是祸,方有自己才知。”
夜明对幽卡尔道:“杨庆源此人,神出鬼没,资料极度稀缺。暗卫曾组织起对他几次调查,均一无所获。仅有名字,籍贯,出生年月,父母祖辈,均不知晓。”
“倒是先太子与他,曾有一面之缘。”
“幸会,幸会。郎君果然是仙人也,今日显圣,也算是我这凡夫俗子的福气。“黄衣公子拱手行礼,夜明身着银衣站在身后护卫。
静此时正是年方十六,长相更是张作霖坐火车——帅炸了!
杨清源观夜明,真是天生俊美好儿郎,金冠黄衣显尊贵。发柔如水深如墨,双目炯炯闪光彩。步履大方自在走,举手投足不凡气。可惜福厚命却薄,龙坠尘世成了鸨。“
杨庆源那时是有点好奇,便拱手问道:“太子殿下怎知我今日回来此地?莫不是您的护卫能未卜先知?”
说着,杨清源的目光掠过太子静,直径看向夜明。而夜明也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便上前一步,手已经放在了兵器上。
太子静则是伸手拦住夜明,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后便拱手还礼道:“并非是什么未卜先知,只是今在寺中祈福时,忽见此地气爽天亮,霞光灿烂,彩云流动,便起了闲心,特带小明过来看看。”
“噗……哈哈哈!小明哈哈,小明!”幽卡尔几乎笑得岔气,摸了摸眼角,指着夜明笑道:“小明?原来先太子殿下喜欢用这么烂大街的称呼来和属下套近乎吗?”
夜明咳嗽了一声,话语中略带尴尬,道:“这并不重要……“
“你真的不觉得太肉麻了吗。“幽卡尔努力捂着嘴,憋着笑。
而此时法尔芙拉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嗯,母亲,这很奇怪吗?我记得森尔姐姐,曲阿姨也很喜欢叫你小幽呢。“
此话一出,幽卡尔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夜明默默的别过头,浑身微微一颤。整个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漫长的一秒钟过后,幽卡尔缓过神来,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夜明又咳嗽一声,道:“本官乃是大周暗卫总指挥,怎会因这种玩笑之事失态?”
说着,夜明的身体又颤了三颤,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早在先皇登基之前,大周有过他的传闻。他是一位半神,拥有长生不老的之体,通晓古今未来之事。”
“此处真是一番好风景,整个白马城都尽收眼底,知觉壮丽不过沙盘尔尔。”太子静说道
杨清源道:“太子殿下若是真来赏景,为何不去那佛塔顶端,而是委身来到这里?此处风大,莫要冻坏了身子。”
太子静淡然道:“郎君何必如此见外呢?你看那佛塔巍峨灿烂,却不是这天下全景。此地虽仅有一亭,一副桌凳,是众生相,但也非天下全景。”
杨清源道:“那太子殿下认为,何为天下全景?”
太子静走到亭下,坐下道:“这便是其中一角,你我不过都是这景中人罢了。”
杨清源听闻,便放缓脸色,热情起来,道:“殿下既来,不知要不要一起小酌两杯?“
“甚好。“
那一日,直至天边泛黄,太子静和杨清源聊的十分投机,论古来的圣贤,道那天南地北奇闻异事,说那焚毁了仙树的恶魔。以至于忘了时辰。
“殿下。“夜明道:”余太傅见殿下许久为归,特来寻你。“
太子静道:“让太傅先暂且等候吧,我和杨君是一见如故,就麻烦夜明你去跑个腿吧。“
“是……“夜明拱手,随后便离去。
杨清源道:“许久听闻殿下是内是文武臣服,外是百姓爱戴。今又监国已有五年,可谓是年轻有为,今一番谈吐,真是做那当今圣君啊。“
太子静道:“非也,杨君是过誉了,不过是有生杀予夺之大权,行分内之责罢了。虽是贵为太子,但天下皇帝办不了的事情也是多了去了。先前听闻,杨君曾施威降妖猴,射杀九头虫鸟,那妖猴曾是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风。令先朝天师府都束手无策。那九头虫鸟更是一方大妖,搅的阿育与大周之间的小邦藩国不得安宁。却都被杨君降伏,可谓是功德无量啊。“
杨清源仰天道:“哈哈哈!太子殿下竟也信这民间谣言?二事相隔足有五百年之久,怎能辩真伪?”
太子静道:“天下之大,一些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
杨清源点了点头,道:“是有其事,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九头虫鸟,对我而言,不过是庸才罢了。至于那猴子,自是在阿育得了正果后,就收了心,没了当年那一股子热血劲后,现在我是一直找不到个对手,手痒的很。
太子静道:“杨君既是正直圆滑,又觉得一身本领无处使唤,我倒是有个想法。”
“不知杨君,是否愿意来我大周天师府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