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榕树苍苍,竹嫩草绿。平原一望无际,不同于北地。少有山川,多是水泽之乡。乘小舟顺这京都的运河一下,烧一壶小酒,欣赏沿途美景。不出三日便过了双生河,到那临苏城。
这临苏,乃是全鲤周最富饶之地,鱼肥米香,粮食不过几文钱尔尔,商铺林立,大小商会更是数不胜数。数不清的银子如同这临苏城的河水一般不舍昼夜的奔流。这里的差事,多为肥差,即便的平日里逢年过节所沾的油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里是不同京城,少了那份天子脚下的庄严与大气,反倒是自由自在的烟火气更重了几分。要说来着临安城先看什么,便是去赏那万花楼的花船。去吃什么,便是入万花楼的千仙斋里喝一杯。去玩什么,万花楼里的百戏圆是无奇不有。
你若是想做生意,去万花楼便是,你若是想要打听什么消息,万花楼也能听到些风声。你若是想要寻个前程,那些京城的达官贵人,你若是运气好,也能见上一面。
这万花楼,乃是临苏城的第一青楼。一入城,便可看见几座红顶高楼,坐落有秩,紫霞缭绕,似不时有霞光,似座宫阙,那便是万花楼。这万花楼与寻常青楼不同,只在那天暗,日落西方之时才会营业。随着炮声炸响,绚烂的烟花染的苏州城的夜空五颜六色,那便是通宵达旦的狂欢。
不少名门望族,文人雅士,达官贵人,都会进这万花楼,豪掷千金与那妓女吟诗作对,吹丝弹琴,饮酒作画。若是运气好,或是有才,还能博得见到花魁一面,若是能讨花魁欢心,那一夜春宵,更是千金不换。
楼中妓女,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却不过只是凡俗次品。这万花楼中,杜鹃最擅作画吟诗,当年献给当今陛下的玉贵妃画像,便是出自她手。也是楼中总管,负责万花楼的收支账铺。而舞妓红娘,是身材火辣,皮肤似小麦,黝黑中带着一抹金黄,尽显异域风情。这红娘的歌声与舞蹈乃是天下一绝。歌声如痴如醉,曾迷的京城大员不惜一掷千金,只为听其一曲。也有无数名门公子,献上奇珍异宝,只为再看一眼那绝美的舞蹈。
若愿附庸风雅,便可去寻翠羽,乃是万花楼写文作诗第一人,也是个修仙之人。曾令当朝新科进士参赞叹不已,负责为楼中其他姐妹调理补药,那药方之中的奥妙,也曾让前来讨教的天师府道人赞叹不已。
而这花魁的名声,更是当代传奇,整个临杭城都知晓她的大名。
她被成为澄,不知生卒年月,是几十年以前,来到的临杭。当时,还未有万花楼。只是有个叫百花窑的地方,是顾名思义的风月糜烂之所。常有恶少,混混,以及各种三教九流光顾。那澄就是这百花窑内的接客女之一。
当时,也没什么人在意,只知道一个伤风败俗的地方,出现了个大美人。是鹤发童颜,肌如脂玉,身材更是前凸后翘,柔美匀称。是多一点肉嫌胖,少一点反倒是瘦了。
这澄小姐是举止投足之间都带着不凡,而且脾气很好,总是能讨得百花窑的老鸨开心。渐渐的,这百花窑的生意便好了。开始有些文人,手头有点富余的闲人,甚至是避着家里的黄脸婆来寻欢作乐的小官吏,都来了这,想要见一见这程小姐。
传闻,那文人见了澄小姐,论起了科举的题目,是句句对答如流,毫无破绽。那文人曾是屡次落地,此番谈论之后,竟是一次高中。
小官吏的仕途堪忧,升迁无望。再花了几两银子,与澄小姐缠绵一夜之后,便是换了个人。似是随时知道上司的心思,也能知道同僚的想法。几番来往之后,便是一路升迁,传闻如今已是入了朝堂,成了京中大员。
久而久之,这百花窑就渐渐的大了起来,开始愈发正规。城边的小院子换成了城中心的高楼,随后便改名成了百花楼。那澄小姐也自然而然的,成了花魁。
老鸨却是不走运,竟染了天花离世。可百花楼的生意却未落下。反而是愈发兴隆,直至是专门在临杭划出了一块地,请了工匠,修建了此处。
西格雷奥斯头戴斗笠,身披着黑斗篷,遮住那身铠甲,扮作个旅人,乘坐着小舟,顺着水道,一路入了临杭城市。
真是:处处彩灯藏灯谜,朵朵花烛散花香。桥头有情牵手说,桥底鸳鸯相伴鸣。远方绚烂染星辰,万花灯火照临杭。名门望族结伴笑,达官贵人相互悦。
拉在天空中翱翔,鸟瞰这夜景下的临杭城。可谓是五光十色,那万花楼便在城的中心,不远处就是临杭府邸。这临杭乃是鲤周重要的粮产要地,且是大城,便直接设有将军,参将。由知府直接管理。
万花楼内,是分为下三层,一层为迎客厅。设有门童,侍女百人,专门欢迎贵客。往上一层,便是设立了一间又一间的包厢,入包厢点好花茶或花酒之后,便可享用佳肴,会有专门的歌姬奏乐唱曲,陪酒聊天。
再上一层,才算是正式入了万花楼,而且只有熟客才有资格进入。这些熟客,是非富即贵。一些稍微有点名头的,光是论祖上,都是一个侯爵出身。论关系,最差的,背后都站一个正三品的大员。论财力,更是不用说了,说是白银聚集而成的洪水倾泻而下,也不足为过。
入了万花楼,便是戏厅,一些熟客若是闲来无事,又不想找自己的心上人,便可在此歇息。整个鲤周南的名角,都是出自万花楼。一些投机者,也会找机会捧角,来作为自己未来的投资。
戏角均为男子,长相阴柔,身材纤细,是雌雄难辨。若是愿意花上数百两纹银,也可以在床上尝个新鲜。
戏厅之后,便可通往万花楼其他房间,每一位姑娘,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丝竹弦管,歌舞诗文,是样样精通。而且都有极为出彩的地方。每一位样貌都是倾国倾城,每一位的身后都是无数人的牵肠挂肚。哪怕是那鱼水之欢的本事,每个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在往上,便是澄,杜鹃,红娘,翠羽的房间。无数人挤破了头,豪掷千金,送上各种奇珍礼物,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就算能见,也要看人家心情如何,是晴是阴。便是一品大员能偶尔来一次,恐也是只能吃个闭门羹。
但若是除了吃喝玩乐,酒色财气之外的事情。反倒见花魁,也就是澄小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西格雷奥斯拉了拉斗笠,便顺着人流,往那万花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