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玉门五三里左右,可汗大军便在此安营扎寨。从玉门向下方眺望,便能看到一个个小点,还有顶部飘扬的军旗。而这些军旗中,有人看到了三旗卫的旗帜。显然,敌军已经全部兵临城下了。
铁锹深深的嵌入荒漠的土层之中,随后将一块黄土抛出。西格雷奥斯带着元族士兵,正在这片荒漠之中挖掘战壕。
西格雷奥斯将土堆到坑道两侧,随后用铲子拍了拍,压实,随后说道:“快点,中午之前就得赶紧挖完,事后我们还需要将这里进行加固。那边的,把倒马刺给安好。快点。”
正说着话,红旗卫的士兵也没闲着,按照西格雷奥斯的指挥,迅速假设起了床弩和连弩,以及火炮,在堑壕的后方站立着,对玉门关虎视眈眈。
一名士兵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西格雷奥斯,先前可汗就已经交代过,这场战斗均由西格雷奥斯负责,也就是说,唯二能号令全军的,就只剩下长生可汗了。但是,看一下这位将军,却是丝毫没有架子。嘴上虽是在不断催促,但是手里的活是一点也没落下。既不像京城里的武官那样说话多少带点文绉绉的味,却也不想边军的士官那样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叫骂。
当然,这羊头人身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吓人。那士兵心里也是有止不住的好奇心,看了看西格雷奥斯,又望向远方的玉门关。
“有什么问题吗?战士?”西格雷奥斯将自己身前的泥土铲完,扛起铁锹,看向对方。
那士兵瞳孔微微收缩,以为西格雷奥斯要责怪,便忙说道:“不,大人,没有。”
西格雷奥斯看了一眼那个士兵,摘下了头盔,变回了人形,说道:“军有军规,你做到了一个作为士兵的准则。但作为长官,我也有必要为你解开心里的疑惑。你是想问,我们为何不进攻玉门,对吧。”
那士兵稍稍愣了一下,看到西格雷奥斯变成了亚人的模样,又听对方似乎并不追究自己,于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点了一下头。
西格雷奥斯扭过头,随后重新抡起铁锹,一边继续劳作,一边说道:“你还记得,大汗说过要三个月拿下京城,所以,按理说,更应该兵贵神速,不是吗?“
士兵点了一下头,说道:“玉门虽离京城近,破关之后最多三日即可抵达京城。可是,,玉门城坚防固,哪怕京城的大军过来,都不一定能攻破。就算能,粗略估计没个小半年是不可能的。
西格雷奥斯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军事素养很不错,以前读过书?“
士兵挠了挠头,回答道:“不瞒大人,参军之前是大字不识,后面参军,又正好赶上先太子殿下的军事新改,这才识字了。“
西格雷奥斯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玉门的守军有八万,而我们只有六万。且是我们是攻城方,即便是将全部的兵力投入,也是打不下来的。“
士兵大惊,却听西格雷奥斯又说道:“不过,既是这般清楚,你可知大汗能有这般信心三个月破关拿下京城吗?“
说着,西格雷奥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士兵转了转眼珠子,随后试探的问了一句:“大人,你既然知道他们的守军有多少,那有多少武器,多少粮草,是不是也一清二楚。“
西格雷奥斯点头,夸赞道:“聪明。大汗对京城的动向也是一清二楚,就似一盆清水。所以,我们现在实际上不急,沉住气。“
西格雷奥斯扭头,望向玉门,说道:“等到我们的敌人着急,倾巢而出。那这座坚城便不攻自破。“
夜晚,明月皎洁亮寒光,大漠风沙卷云霄。战马嘶鸣如惊雷,火炮怒吼似天谴。红旗卫的旌旗迎风招展,顿时数百红旗卫骑兵持握虎蹲炮,骑着战马,直奔玉门。
“敌袭——!敌袭——!”整座城楼顿时烽火新燃,号角一声接着一声。城上的边军立刻弯弓架盾,巨大的机弩也开始发出阵阵轰鸣。
马背上的红旗卫立刻举起虎蹲炮,随后猛一拍炮底,顿时炮口火光绽放,钢铁浇筑的弹丸熊熊燃烧,托起螺旋状的尾烟朝城门冲去。作为鲤周重点培育且经历过几次战争的新军,当西格雷奥斯检查他们的军备时,这才发现他们的火炮除了重型火炮都都已经在内雕刻了膛线。大大提高了射程和稳定性。此时红旗卫还未进玉门守军弓弩的射程,无数火球便已经朝城门砸来。守备的长官见状立刻命令用弩炮射击。树干粗壮的弩矢卷起狂风冲出。而红旗卫也早有预料,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佯攻。一步入弩炮射程,便迅速一转马头跑掉,随后填充炮弹,接着返回继续轰击。
直到携带的五枚炮弹打完,这才迅速撤退,冲回大营,只留下玉门的守军在上面不断叫骂。
白天,黑旗卫便走到城门下,在城下高声叫骂,痛斥当今皇帝昏庸,弑兄上位。玉忠君是个酒囊饭袋,靠着自家姐姐给别人当小三上位。当然,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只听黑旗卫继续高声叫骂道:“高常青!快出来!你是属王八还是乌龟修炼的?摸摸自己的裤裆看看卵子还在不在?不会在城楼里弹琴当大家闺秀吧。”
黑旗卫跟说相声似的,说一句,便是一阵大笑:“我们就这点人,没想到手握重兵的高大人居然这么胆小!一点都不是男人!“
随后,又有一队士兵起哄道:“唉,麻烦传个信给那姓高的,还有你们,就真把自己阉了吧,反正也不想当男人,留着那东西干啥?”
接着,黑旗卫齐声嘲笑道:“我们大汗说了!我们可以撤退走人,只要高大人改行做娼,给我们每个人吹箫奏乐,我们就撤退啦!话说高大人能坐上这个位子,口舌肯定很厉害吧哈哈哈!”
就在这是,一枚巨大的弩箭呼啸而来,随后便是漫天的箭雨。黑旗卫见状立刻一抖缰绳,一哄而散。箭雨落下,却在这些重甲精锐面前显得是那么无力。很多箭矢直接被弹开,黑旗卫策马扬长而去,走时还不忘按照西格雷奥斯的意思嘲讽一番:“射不中,射不中!哈哈哈!射不中!!”
看着黑旗卫离去的身影,玉门的守军更是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下去将这些叛兵给声生剥活吞。“
“将军!末将请战!“
“将军!末将也是!“
城楼内,高常青黑着脸,数名军官站出,请战不断。黑旗卫的叫骂是不堪入耳,但高常青确是能压得住火。说道:“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让他们骂去!”
一名军官说道:“可是!将军!那些叛军这般侮辱,显然是……”
高常青道:“莫要再说!我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守住玉门!随后等朝廷大军集结,让他们出关剿灭!“
“高将军,此言不妥。“就在此时,一个人面目白净,皮笑肉不笑的宦官走出。此人便是朝廷边境监军太监钱爱国。
“王爷叛乱,早已经是污了陛下的名声。恐陛下是心急如焚,为臣应当为陛下分忧,且叛军仅有六万,虽有三旗卫,但大多都是散兵游勇,岂能和我大周精锐媲美?更何况我守军就有八万,以多对少,可谓是优势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