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线白,玉门关大开。三辰旌旗动,千军万马出。只听战鼓雷动,烟尘四起,一支骑兵杀出,直冲可汗大营。
元族军见状立刻依托战壕,重弩,火铳展开抵抗。一时间滚白色的烟尘直冲黎明,箭雨化作流星。然而对面铁骑是一抖缰绳,任凭羽箭射入甲胄中,喊杀声顿时又震颤了好几分。地面上的元族军见状迅速一拉绳子,抖起绊马索来,随后是地雷与铁丝网。战鼓雷动更响,弩炮的弦烫的发红,一时间,战壕前火光冲天,那是地雷爆炸。战马嘶鸣,那是铁丝网如地狱的鬼手将其拽倒。惨叫四起,那是弩箭刺穿胸膛,是马蹄踩碎骨头,是在绝死一刻的哀鸣。
“杀!继续给我杀!为了圣上!为了朝廷的荣誉!!“钱爱国在城楼上不断的喊着:”步卒给我推上去!推上去!“
打头阵的骑兵死伤惨重,但是随即凭借着数量优势踩着同袍的尸体扑成的血路接连冲破防线,与元军短兵相接。
铁与血搅在一起,骑兵直冲而过,随即将元军冲的七零八落,随即立刻杀了一个回马枪,将阵线彻底崩溃。
元军随即迅速后撤,弓弩手不断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作为掩护。没一会儿,元军便后撤了足足近二里地,此时周军的步兵也不断推进。元军跑,而周军就在后面追,骑兵是不是从侧方冲来,收割着掉队的士兵。
不一会儿,元军就被杀的是丢盔弃甲,发了疯似的逃跑。见此,钱爱国面色大喜,已经想着自己该如何向宰相邀功,又想着皇帝是如何封赏自己。
一旁的耿瀚海却是眉头紧皱,作为同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说道:“监军,敌军刚一交战,便落荒而逃,可谓是我大周天威浩荡。可是,虽冲破大营,却未见贼寇,而且此番不像是敌军主力,恐是诱敌……“
钱爱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眯着眼睛,斜眼看着耿瀚海,道:“贼军终归不过是一群蛮夷尔尔,即便又诈,又有几何哉?只增笑耳。“
“可是……”耿瀚海还要说,然而钱爱国却又淡淡道:“你难不成想如高常青般抗命不尊?”
闻言,耿瀚海一愣,忙回答道:“不敢。”
钱爱国又道:“这才对,为军者,需听帅令。“
随即,钱爱国手指耿瀚海,高声道:“我现在以钦差以及玉门监军的身份命令你,即刻率兵出关,剿灭贼寇!”
随着元族军队的不断败退,玉门守军很快离了关口,一路追击,冲入到茫茫大漠之中。此时星空渐退,天边白上叠着一层火红,虽是黎明,却又似黄昏。周边只有茫茫戈壁,一支溃兵,数万大军。好似这就是元族人全部的家当,好像这就是朝廷眼中理所应当的贼寇主力。好像战事就如同所有人那般想的,朝廷天兵一鼓作气,如雷霆万钧,贼寇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但,这是真的吗?
【这,是战争!】
西格雷奥斯抬起手,忽大风扫地,沙尘起兮化金云,千军万马从黄沙之中显现。只见前方,三旗卫大旗迎风招展,而长生可汗将自己的族中精锐之中的佼佼者编入其中,成为新的黄旗卫,并作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禁军,赐名为“怯薛!“
怯薛军身着黑铁轻甲,身着黄袍,肃穆之中透露着一股神圣。簇拥在长生可汗身旁。此时元军主力全部显现,早已经将这篇狂野包围。
耿瀚海瞪大眼睛,心中惊叫不好,回头望着玉门关,此时红旗卫万炮齐鸣,千弩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遮蔽了整个天空,处处炸开了一朵又一朵刺目且血腥的花朵!西格雷奥斯抬起手,喊道:“继续开火!有多少炮弹全部都给我倾泻出去!“
一时间,轰鸣声,爆裂声不绝于耳,掩盖了惨叫,掩盖了嘶鸣,掩盖了哀嚎。碎裂的铁片将血肉撕碎,飞溅的内脏泼在碎裂的残躯身上。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简单的圈套,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连串的爆炸接连响起,勾勒出钱爱国奸邪的喜色。也传达出玉忠君癫狂的笑声。
几轮炮击,耿瀚海大军死伤惨重,八万大军顿时十不存一。就在此时,阿铁打率黑旗卫杀来,那重甲骑兵举槊冲锋,化作钢铁的洪流,大地震颤,尘土飞扬。不等剩余残兵从炮击中回过神来,黑旗卫以及冲来,不是利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让血肉横飞的战场化为了真正的地狱!
元军此时所有重炮,攻城锤,投石车皆出。如同潮水一般朝玉门冲去。耿瀚海在乱军之中急忙收拢身边仅存三四名的残兵,向玉门撤退。
然而,钱爱国却下令:“关门!”
耿瀚海瞪大了眼睛,长生可汗弯弓搭箭,随后“嗖——!”的一下,便一箭从左眼穿透后脑。将其击杀。
红旗卫此时以及手持虎蹲炮,开始对玉门城门不断轰击。此时玉门守军近乎全军覆没,仅仅不足数千人。钱爱国见状,便急忙回到城楼,拿好事先写好奏明皇帝,弹劾耿瀚海指挥不力,导致全军覆没的折子,随后骑上快马,抛下所有守军,飞奔回京。
数千人,怎可抵挡近八万之中,巨大的攻城锤将城门撞开,黑旗卫直接冲入城门,似狼如羊群。红旗卫手持火枪,火油,顿时整个城楼火光冲天,远比远方升起的太阳更加刺目。
直至太阳完全升起,晨光扫过大地,乌鸦在红沙上踩下一个又一个的爪印,秃鹫早已经落地,与这些小家伙开启了一场盛宴。尸体从远方的旷野,一路铺到关前峡谷,再延伸到关内,再到城楼。
长生可汗站城楼,眺望着远方,似雄鹰俯瞰。他扭过头,身后,便是整个天下。
玉门关破,飞马急报。就在第二天下午,钱爱国便已经冲入了京城,直奔皇宫。路上几个纨绔子弟骂这死太监不会看路。路过的天师皱着眉头,正沐休的官员捋着胡子,都不睁眼看着。一片祥和,似乎钱爱国只是一个煞风景的家伙。
一切好像依然是太平盛世,所谓叛军似乎已经被剿灭,好像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封捷报。
幽卡尔在阴影中看着,她知道,快了。
杨清源坐在酒店里,看着一闪而过的钱爱国,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复仇的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