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莱特黑着脸,瞄了一眼昏沉欲睡的天空。随后开口问道:“兰,你不是答应我最晚下午就回家吗?“
幽卡尔走出来,说道:“母亲,我们去城里了,还遇到一位朋友。所以就一时兴起,忘了时间。”
兰也点头,说道:“是的,母亲,城里还有庆典哦。”
维奥莱特听到这里,便猜到兰已经将对方带过来了,随即温怒也褪了下去,随即淡淡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母亲也不追究了。“
维奥莱特随即慈爱的摸了摸兰的头,说道:“下次记得早点哦,不要让母亲整天提心吊胆的。”
“嗯嗯!”兰点了点头。幽卡尔问道:“母亲,他想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可以吗?”
“嗯?”维奥莱特抬起头,随后三人让开,法拉瑞斯便站在那里。
“你好,维奥莱特女士。”法拉瑞斯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行了一个标准又简单的贵族礼节。维奥莱特一看法拉瑞斯,心里咯噔一下。随后,他的耳畔传来法拉瑞斯的声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法拉瑞斯·斯内普。很荣幸认识你。“
“斯内普……“维奥莱特脑海中轻轻低语这句话,想起了一段早就被他掩藏起来的记忆。维奥莱特看着法拉瑞斯的面容。像,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科德,相比科德俊俏的面容,法拉瑞斯的脸添了几分阴柔。让这稚嫩的年纪显得更加可爱,让人忍不住抱上去狠狠亲一口。
法拉瑞斯也有点尴尬,毕竟斯内普家族以前和瓦艾利特家族以前就有过联系,但后来瓦艾利特家族因售卖假药出事倒台,贵族瓜分的时候,斯内普家族不仅有参与,而且还是拿的大头。如今瓦艾利特家族的宅邸,现在就是自己父亲所管辖的领地。
而且,更让法拉瑞斯惊讶的是,在水晶城初次听兰提起他们的家的时候,本以为是天各一方的旁支。却没想到居然是主干。
……
瓦艾利特家族宅邸。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昏暗的淡紫色长廊内,一眼望不到头。深紫色的花卉上方便是淡紫色的蜡烛,燃烧着明亮的紫色烛火。紫罗兰的花香在长廊内飘荡着,此时长廊只有科德父子二人,安神的花香,使得这个长廊变得更加宁静。
长廊内,两旁悬挂着历代家主的画像,烛光映照出科德阴晴不定的脸,有唏嘘,有遗憾。就在很久之前,这里很吵,很乱。瓦艾利特家族内的人在哭,在控诉,在喊。直到家主被全副武装的议会骑士带出来,才重新陷入了沉默。
科德身披银色的精工板甲,胸前挂着一条蓝色丝带,上面则是他从戎以来得到的无数勋章,如同群星一般闪耀。这一套板甲并非是家传的秘银重甲,但也只有在重要的场合,如接待贵宾,或者前去议会,科德才会穿上这一身,来彰显家族的荣耀与实力。
但是,这里并不是议会,更不是家里的宴会厅,而是一座空荡荡的宅邸。科德低下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很精美,上面缠绕着一根紫罗兰藤,上面的紫罗兰花还在盛开。里面,则是瓦艾利特家族兜售了不知多少年的“顶级魔药”。配方很简单,水加上一点紫色染料就可以了。
见父亲很久不说话,法拉瑞斯也只能乖乖跟在身后。科德深深吸气,长长叹息,似是已经很疲惫了。
科德开口说道:“见证一个家族的衰败,我的孩子。”
“瓦艾利特家族,也是众多人类家族中,在经历了无数传承之后,磨平了我们种族寿命之间差距的家族之一。他们最一开始的家主,仅仅只是一个售卖药材的小贩。随后自学魔药学,入了前线,做了军医。救死扶伤众多,议会这才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爵位。后面,他的孩子进入教会进修,又进入达拉然魔法学院,学习魔药学,并开始从商,将家族做大,随后便是子孙后代,不断勤恳,努力,又开始从事调香学,将生意做到了整个共和国。后面又在数次与帝国的战争中出力,随后便挤入议会,成为位数不多以人类为主的大家族。”
“直到今日,已经传承百代,早已经是所有人类家族中的佼佼者。”
“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便和其他家族一样。变得慵懒,无能,愚蠢,靠着祖辈的基业,支撑着自己的傲慢。”科德继续说道:“更早之前,他们不过是将这些药水卖给平民,或者是想要搭上线的小贵族,又或者是找关系的地方官僚。吞下了不知多少财富,慢慢的,他们的心烂了,他们的胆子就大了。将这些药水卖入永恒之城,依此来联动其他家族。但是他们忘了,这里,是永恒之城。”
说着,科德手中的“顶级魔药”开始凝结寒冰,迅速被冰封,随后被科德一把捏碎。
“很多简单的道理,人类却要靠一生去领悟,对于我们而言,仅仅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对于精灵,那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我们的生命比人类长这么多,却依然不会领悟。终日沉溺于内耗,歌舞,诗词,酒色之中。”
随着越走越远,瓦艾利特历代家主的肖像也越来越熟悉,法拉瑞斯甚至能看到历史课本上的人物。
科德说道:“其实,我们家也有过一次衰败,以前,我们家族是魔法的代表,很多人都在各个著名魔法学院任职各种重要岗位,是名副其实的学者家族。但……后面,招牌就毁了。并没有多少人有真才实学,仅仅只是靠着家族的地位,靠着自己作为龙族的优势,混一口饭吃。当后面其他家族来争夺教育这一块的时候,家族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出局了。“
“那后来……“法拉瑞斯问道
科德回答道:“后来,当时正值共和国与前帝国在北方的领土争夺,你爷爷,也就是我的父亲,他入了军,作为前线法师,几乎是不要命的去战斗,甚至率孤军一路摧毁了敌军的大后方,扭转了战局。这才重新让家族找到了新的地方站稳了脚跟。”
说完,科德抬起手,向法拉展示自己胸前勋章,面带骄傲,像是一个小孩子展示自己的玩具一般,说道:“再后来,我从魔法学院出来之后,就被你爷爷送到军事学院进修,赚了这一身的银矿金矿回来。这才重新让家族重新站在了永恒之城的顶端。“
法拉瑞斯带着崇拜的眼神说道:“父亲好厉害!“
科德只是笑着说道:“好啦,也没什么啦。不过,孩子,你需要好好学习魔法,为了将来能有一天重新带着家族回到教育领域去。“
法拉瑞斯抬起懵懂的头,问道:“为什么?”
科德弯下腰,慈爱的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答道:“因为父亲只能为你托起现在,但是未来需要你独自一人扛起。”
说到这里,父子二人在最后一幅画像前面停下脚步。那个画像没有名字,甚至没有挂起来,只是躺在地上。
画像中,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紫发少女,闭着眼睛,双手握着秘银紫罗兰花法杖,显然就是下一代传承的家主。
漫长的回忆,让法拉瑞斯忍不住斜眼瞄了一眼兰,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以及一个可怕的联想:“等一下,兰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他也和自己是一样,是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