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家天台。
艾父独自一人倚着天台的栏杆，默默地拿出一根烟，也不抽，就叼着。
“借个火？”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父同样叼着一根烟，在艾父身边顿足，姿势熟练地靠在天台的栏杆上。
艾父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打火机，抛给李父。
“呼——”李父靠在栏杆上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还在纠结归迟的事？”
“是。”艾父叼着烟，自从三年前戒烟后，他虽然身边还常备着烟和打火机，但基本都是像这样叼着，不抽，“我已经失去了芳草，我不能再失去归迟了。”
“我明白的，老艾。”李父轻叹一声，“到我们这个年纪了，孩子出人头地，又或者多少荣誉，都不重要了。”
“我宁愿他们一辈子平庸，也不希望看到的是死后的英雄。”李湘水同样与神装达成了共鸣，而且比艾归迟要早数月，甚至都没有通知家里。李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李湘水已经在战斗了数次了。
“老艾啊，归迟是我们两家一起看着长大的，我说不上第一第二，但是了解他的人中，我也能排上前五吧。归迟和我家湘水不一样，他从小就很有主意而且很有分寸。他选择和我们坦白这件事，就是想要得到我们的支持啊。”
“我也知道我应该支持他，可是我......”艾父低下头，声音干涩，艾家家风端正，艾父也是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各种道理艾父同样都懂，“当初芳草的死传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睁眼闭眼都是芳草，他闭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但是我知道，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不会每天早上起来叫我一声‘老爹’了。”
“失去的感觉，很痛很痛，我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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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家，艾归迟的房间。
艾父和李父谈话久久未归，剩下的四人强撑着，也很难再提起什么兴致继续，就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各自回家回房了，反正两家就在隔壁，很近。
艾归迟没有打开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砰砰砰！”拍打窗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艾归迟坐起身，朝窗外看去，就只看到李湘水正站在艾归迟窗外的空调外机上，拍打着窗户。
“湘水你干什么呢？”艾归迟打开窗，伸手扶住李湘水的胳膊，帮助李湘水爬进来，随手打开一旁的床头台灯，“这样很危险的好不好，虽然才两层楼高，但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嘿嘿，老弟，我们现在可是小超人诶。”李湘水轻车熟路地在艾归迟的床上坐下，“就算摔下去也不回有事的嘿嘿。”
“你啊你啊......”艾归迟一指头点在李湘水的眉心，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柔了下来。
“谁让你是我小老弟呢。”李湘水拉住艾归迟的左手，捧在在双手手心里，轻声说道，“老弟，对策课要面对的都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一次的成虫，也只是玄阶下级而已，上面还有更高的地级乃至天级，真的，一不小心就会.......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呢？”艾归迟伸出右手，习惯性地刮了刮李湘水的鼻梁，“明明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了，而且每次都弄得一身是伤，为什么还是要加入呢？”
“如果我不战斗的话.....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会体验我们失去芳草哥一样的心情。失去的感觉很痛，我不想让别人也.......”
“真是.....很有主角范的想法啊。”艾归迟右手搭在李湘水的手上，软软的很温暖，这个年纪，这双手本应该握住纸笔或是别的美好的东西，而不是冷冰冰的武器，去面对那样可怖的敌人，“相比之下，我大概就没有你那么高尚了。”
“那，老弟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呢？”李湘水耳根有些泛红，抬头看着艾归迟问道。
“因为你连保护自己都不懂，那只能我来保护你了。”艾归迟面不改色地淡定说着羞人的话，“毕竟，处理伤口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嗯........”李湘水轻轻地点头，发出一声可爱的鼻音，完全没有之前有些大碴子味的口音，听上去还有那么些魅.........
灯光昏黄，佳人在旁，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奶香，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握在自己的手里........气氛似乎再往不得了的地方发展了。
“归迟？”门外传来敲门声，艾母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正在慢慢往粉红方向转变的气氛，“你睡了吗？”
“还....唔——！”艾归迟下意识想要回话，被李湘水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原本还是淡淡的香味，此刻因为距离的拉近已然浓郁了不少。
好香.......好软........
两人对视着，艾归迟看着李湘水难得一见的娇羞表情，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李湘水原本还是淡粉色的双颊迅速泛红，双眼湿润的都快滴出水来。
“没有反应.....睡了吗.......”艾母的声音逐渐远去，再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声音了，李湘水才放开了捂住 艾归迟的手。
“湘水，刚刚......”艾归迟难得地失了方寸，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登徒子行为啊！
“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李湘水双颊爆红，就差没冒蒸汽了，“时间不早了，你你你，你早点睡，我我我我我我，我先走了。”
李湘水没等艾归迟回话，就先一步打开窗户，逃也似地离开了。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又似乎没有。
...........
...........
“归迟。”
“父亲。”
清晨，习惯早起锻炼艾家家传武术的艾归迟走到院子里，发现艾父已然先一步等在那里了。
“归迟，你是真的想去吗？”艾父看着艾归迟，因为失眠，声音有些沙哑。
“是。”艾归迟点点头回答。
“这其中的危险，你都明白吗？”
“我明白的，父亲。”
艾父闭上眼，长久的沉默。
艾归迟也不出声打扰，静静地站在那里。
“归迟。”
“我在，父亲。”
“雏鸟长大了，也该脱离成鸟了。去吧，归迟。飞累了的话，就回巢休息休息吧。”
“是，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