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数次,幸好我并不是很在意性别这种用来定义人类的属性。
仅呆滞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惊悚的事实。
不过...
突然没了的垂坠感还是让我有些惶恐,总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在我仔细感应之下,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居然有着熟悉的血纹之力!
吸血鬼的血细胞和人类的不同,每一个血细胞都是魔力的媒介,承载着拥有魔力的符文。
数以亿计这样的血细胞共同构成了吸血鬼那绵长又生生流转的力量网络。
而催动这一切的心脏就是吸血鬼力量的源泉。
有血力存在就证明了这具身体确实曾属于某个同为吸血鬼的同族。
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知晓了有同胞的存在啊...
但感人的会面是做不到了,毕竟同胞酱都烂了,现在里面的人也是我。
真丢脸啊,同胞酱!
竟然这么弱还被不知道是谁给噶了。
仅有的微弱血力只能勉强驱使身体活动,却是连去修复身上腐烂的余裕都没有了。
嘛~不管谁杀的你,有机会我会替你报仇的。
总之完全没有反思自己也刚被噶的少女正用心地从身上拔掉长出来的蘑菇。
咕——
“唔”
熟悉的饥饿说来就来。
阵阵的眩晕让我不得不扶着一旁的树墩才能站稳。
嘛~
这也正常,这身体状况确实糟糕,得补充血液才行...
向四周望去,除了树就是草。
抬头也只能看到厚厚的藤蔓,不见天空连东西南北都很难辨别清楚,更别说寻找猎物了。
不过这天幕也阻碍了阳光,对我来说是好事。
毕竟紫外线,是少女啊不,是吸血鬼的天敌。
还在胡思乱想,一旁的灌木却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盯着晃动的树丛,我不由有些紧张。
这万一出来什么猛兽,现在的我估计不是对手啊。
氛围一触即发。
一只除了头上有角,但怎么看都是兔子的生物蹦蹦跳跳地蹿出了草丛。
重点是牠雪白肥硕的身躯足有篮球那么大!
“麻辣兔头!”
天不亡我也。
不需要多思考,我立即调用起最后一丝血力欲将兔子拿下。
扑哧——
飞扑之下,我摔了个狗吃屎。
??
将脸从土里拔出来的我脑中迅速闪过人生三大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那兔子竟然闪身躲过了我致命的扑击?
脑内快速复盘,兔子那如舞者般丝滑的闪避动作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优雅,实在优雅!
兔子也不逃跑,就这么站在一旁的石头上俯视着我,小嘴巴巴地蠕动着。
气氛有些尴尬。
我从那溜黑的豆豆眼中似乎看到一丝轻蔑...
开什么玩笑?!
一股莫名的羞愤点爆了我的大脑。
情绪激昂之下,燃烧殆尽的身体居然涌出莫名的力量——爷要干了这只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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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天亡我也...
呈大字摊在林间空地,我腐败的身体经不起瞎折腾,一只手已经断在了一边。
可我也不在意了。
被一只兔子戏耍的我,已经没有作为人,不,是作为吸血鬼活下去所需的尊严了。
啊,神明啊,如果还有下辈子,别让我再看见兔子,谢谢。
嘴角挂着迷之笑意,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背生双翅的天使。
原来吸血鬼死了也能上天堂啊。
不过怎么和上次死感觉不一样?
?!
等一下!
为什么有讨厌的圣术气息!
这并不是死前幻觉!
天使形状的圣术在我眼中不断靠近,作为吸血鬼如果被命中的话会发生什么自不用多说。
“你不要过来啊——!”
我不想这么快就开启三周目!
连滚带爬地躲避着。
余光撇到兔子头上发着强光的角。
纳尼?难道这天使是它召出来的?!
猜测很离谱,但却是现下最合理的解释。
看来这可恶的兔子戏耍我还不够,竟要赶尽杀绝。
不能停下来啊,我!
曾经的我活的麻木,可死过一次的现在却是燃起了生的意志。
坚定的决心驱使下,我竟然和天使在原始森林中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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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唔...”
腐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我的理想和坚持。
高强度的运动下只听咔嚓一声——右脚断了...
失去平衡后我毫不意外地向前摔倒滑了出去。
小山包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让我几乎昏厥,这下直接磨成飞机跑道了吧?
浓烈圣力接踵而至,我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
躺着死也比趴着死好!
和天使来了个爱的亲亲,我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
预想中化为灰烬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反而从身体深处传来足以和冬日棉被媲美的暖意。
以我死过一次的经验来看,这必不可能是又死了一次。
我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天使已经不在了。
低头查看身体。
小山包自不用说,连断肢都恢复了!
整个躯体正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将恢复了红润和弹性的皮肤映的有些晃眼。
等等——
所以说这天使其实是治疗的圣术?
但吸血鬼是可以被圣术治疗的吗?
有些蒙的我突然注意到一束阳光正直直的照在我的手臂上。
急忙缩回手却发现并没有烧起来。
?
喂!
这身体怎么回事?
圣术和阳光都不怕还算吸血鬼吗?
那那那...以前的我是什么,乞丐版低配吸血鬼?
好像在奇怪的地方输了的我有些莫名的气愤,却又很快高兴了起来。
毕竟...
现在这旗舰级的身体是我的啦,哈哈哈!
听我说谢谢你,逝去的同胞酱!
开心地打了个滚,我从地上爬起想要去感谢一下治疗我的兔子。
一坨黑影却是朝我面门飞来——猪鼻猪嘴猪耳朵,是猪哒!
嘭——
“啊!”
被击倒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许多跳舞的小星星,继和天使亲亲后又达成了和猪亲亲的成就。
幸好这猪没有獠牙,不然我脑袋上不得多出几个窟窿!
唔。
好...好重!
拿猪这样压住少女的头真的好吗?!
血力耗尽的我现在只能依靠少女微弱的身体机能,几经挣扎才从猪下把头扯了出来。
“不要,把猪往,脸上!扔!”
向罪魁祸首大声抗议。
把猪扔向少女是连我都知道的,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啊,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谁都有秘密嘛不是。
但反应过来后我却是一拍脑袋——兔子怎么会听得懂人话啊?
看来我已经有些失了智。
谁想眼前的死兔子竟然靠着后腿支撑站立了起来!
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短短的前爪挠了挠头!
目瞪狗呆的同时我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怀疑——这里必不可能是蓝星!
根据我存活数千年的阅历,蓝星的兔子听不懂人话更不会使用圣术!
咕——咕———
更加强烈的饥饿感将我拉回现实。
我瞥了眼和我亲亲的猪猪,又撇了撇死兔子。
不禁咽了口口水。
试探性的伸出手指了指地上明明还活着,却因为不知名原因动弹不得的猪猪,又指了指我自己。
死兔子,啊不是,是兔爸爸会意的点了点头。
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张口咬住肥猪几乎没有的颈部,尖牙自发延申进脆弱的动脉之中。
大口大口吸食起来。
一股4-甲基辛酸含量过高的味道涌入口腔乃至食道——说人话就是牛羊肉的膻味。
可正如烤到恰到好处的羊腿,膻味过后就是纯粹的肉香,此等纯粹又不加修饰的野味无需额外的调料,光是入口的瞬间就让人仿佛尝到了春雨过后森林的清新。
美味!实在美味!
进食的暖意让我忍不住一个激灵,体内的力量也随之充盈。
“啊~~”
我控制不住的发出容易引人误会的舒爽叫声。
没想到仅仅是死过一次,就会让活着的感觉变得如此鲜明!
见我完事,兔爸爸向前跳了几步。
人性化的回头招手示意我跟上。
投食建立的信任让我不暇思索的也跟着走了两步,脚下青草和碎石的触感却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关尊严的重要事情。
连忙用恢复的血力生成锋利的爪子,剥下已经去投胎的猪猪身上的皮。
被吸干的猪皮很好脱离,也几乎没有附着的体液。
噔噔噔的爬到树上,扯断几根随处可见的藤蔓。
两者加以融合,充满坚毅和野性气质的小裤裤和抹胸就做好啦!
这是在山林中当了不知多少年野人的我所学会的核心技能之一。
摆脱了裸奔的原始回归形态后,我再无顾虑。
迈着小碎步就快速跟上前方百无聊赖到开始洗脸的兔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