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福音的流行本要两枚银币，这是最便宜的版本了。
想要到神父那里上课的话，就需要拥有一本圣使福音。神父很乐于教人识字，但这本类似于课本的书依旧是不可缺少的。
再一次被父亲拒绝。
据他说，农民的儿子就应该是一个农民，想要见见世面的话，就去做游陆商贩，兴许能挣到一些钱。
但我还是想要学会那些符号的读写法，我天生就对这些神秘的符号感兴趣，我能认出几个，但我还想学会更多。
从十一岁到十二岁，我替我父亲干了一年的杂活了，正当我要进行下一阶段的劳作时，我周边的一些人已经学完了一册书，即将学习下一本神的教诲。
我还是想要当一个传播神的善良的牧师。
这一点没有变。
趁着夜晚的黑色，我跑进了附近的山上。
很久很久以前，山里住着一位富有的贵族领主，他的城堡像小山那么高，他城堡里的牛和羊可以养活一百个仆人，他丰富的藏书堆积起来比最高的巨人还要高……
如果城堡的主人还有子嗣活下来，那么我们这一地的领主就不一样了。
很不幸，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女巫霸占了城堡，杀死了所有人。
至此，这个城堡包括它所在的地域就被教会严令禁止闯入。
“一本圣使福音就好，只要我能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圣使福音我就走。”
贵族的城堡里不可能会没有这本书，半个多世纪以来，也还没有人敢走进过。
那对识字的渴望，把我逼上了这条路。
……………………
从刚才开始，我就对这城堡里的一切感到不安。
疑似曾经是城堡居民的尸骨到处都是，马棚里，卧室里，厨房里。所有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死人的遗体留在地上。
我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一本书，更别提是存在书籍的书架。
除了骨头，什么都没有。
偶尔会有一些骨架扶靠在墙壁上，若不仔细看的话，像是旅人在睡觉。
渐渐的，我走到了城堡的顶塔，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可能安置书架的地方了。
很幸运，我没有碰到那个女巫，兴许是她也已经老死了吧，成为了那众多尸骨中的一具，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用护卫尸体身上的生锈铁剑砸碎了门锁之后，我看到了顶塔的一切。
略微发黄的纸书到处都是，整个顶塔房间的墙壁被书架围成了一圈，那上面摆满了书。
虽然关于数量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这数量的书籍还是让我感到震惊。
国王也没有这么“富有”吧？
我知道书的克星是火和水，为了不把这些染着灰尘的书烧着，很小心的拿火把照着书背。
看着那上面我不认识的符号，努力回想着我那些玩伴手里拿着的圣使福音是什么样的，期望能从中找到一本相似的。
记得的，那本书的样子，我每晚都在渴求的那本书的样子。
很快，我绕着围成圆的墙壁绕完了一圈。
依旧没有发现我想要的圣使福音。
……………………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紫色的圆形睡床。
虽然有所察觉到那是什么，但我还是尽量不去看那个方向。
“偷东西是不对的。” 有人开口了。
她有着一头宛如星河的蜜色长发，紫罗兰色睡袍下露出的白瓷肌肤像是在告诉他人自己是有多么娇宠，在火光的照耀下，能看到她禁闭着双眼。
我刚刚的一切行为，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活了半多个世纪的年轻女巫……
在老实的说明来意和想要偷的书以后，她指着一方的书架。
“我把我的圣使福音给你吧。”
说出这句话的人，根本不像是睡了半个世纪。
我如愿以偿的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那本书。
“谢谢。”出于自尊心，我礼貌的回了一句。
“不客气，只是暂时借你，记得还回来。”
没有沾上一丝灰尘的白净手臂示意我离开。
女巫很好说话，就这么让我拿完书走了。
我如果杀了她，可就不只是能得到一本圣使福音这么简单了，这个女巫看上去不像是有攻击能力的样子。
但在想要动手时，我的身体就已经走出了城堡。
……………………
黛安娜是惑梦的女巫，操控梦境的魔女。
贵族小姐的专用本终究还是太显眼了，我没有敢用，就在第二天晚上又去了城堡。
一方面想要得到其它版本的圣使福音，一方面也想找到一个机会把她杀掉，好能得到教会的奖励。
黛安娜通过睡眠来保持身体机能，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老去的原因。
我去的时候，她还在安静的睡觉。
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在上天给我这个机会的份上，我决定还是把她杀掉好。 书架上像是有能杀人的替代工具。
但碰到书架也就等于唤醒了她。
像是看到污秽物的眼神瞟过来了，明明没有睁开眼睛。
“拿别人东西的时候，要征得物品主人的同意。”
似乎是被误解成又来偷书了，但其实是想拿书架上的拆信刀做武器来把她杀掉。
我再一次诚实的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了她。
这个大我不知道多少岁的笨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你当我学生吧，我教你写字，也就不需要圣使福音了。”
向读书写字低头……
……………………
就这样，我认识了一个女巫，还认她做了老师。
三年中，我的白天用来劳作，我的夜晚用来上课。
学费是偶尔给她制作一些食物，原来和魔鬼签订契约的女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吗。
“奥尔伯特，你又在我的汤里面放毒药了吗？为什么这么难吃啊。”
是有放那么一点点，但她好像是不会被毒死的那种类型。
“这就是整天睡觉不劳作的女人的食物。”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黛安娜睡觉的原因。
我回应道，敲了敲手中正在写字的羽毛笔，思考着下次用什么毒药毒死她比较好。
“奥尔伯特，不可以和老师顶嘴！”
她把一个粉色枕头砸了过来。
因为很软，所以不会痛。
我当即从她书架上取下两本小说，当着她的面带走了，反正我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两本书就当做是你拿枕头砸我的赔偿吧。
“哼，你以为书架上的那些书就是我的全部了吗？奥尔伯特，你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最近有些成长，但想法还是太年轻了。”
她似乎知道我很喜欢看她书架上的小说，所以才说出这种话。
“那么其它书呢？”
刚走出门口的我，瞬时就又被这条信息给带了回来。
黛安娜的其它藏书吗……
“其它的书当然在我的脑子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据说南方有一个食人的女巫，喜欢吃的部分是人类的脑髓，按照食人女巫的说法讲，那样可以获得他人脑中的知识。 下次要不要带把锯子过来把她脑袋锯开呢～
“从刚刚开始就在说的奥尔伯特是谁啊？”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在意这个了。
“你的教名太难听了，这是我给你取的正式名字啦。”
贵族小姐取的名字。
被教会乃至于全人类视为敌人的女巫取的名字。
在学会全名的写法后，我又拿了一本小说回家去了。
……………………
我的进度比我周边的所有人都要快。
在他们掌握字的读写法，刚刚接触读物的时候，我就看完了几十本书。
所以，我接受的教育也到了下一阶段——睡觉。
“只要闭上眼睛睡觉就行了吗？”
似乎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再适合我学习了，所以要换一个地方。
在我提出询问时，某人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好想把一桶冷水泼她脸上啊。
但那会惹她生气，所以我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照她的指令去做。
黛安娜是惑梦的女巫。
和她的梦连接上后，我看到了她的世界。
和外界长的一模一样的城堡。
有居民，也有其它活物。
“他们没有死，还活在这里哦。”
站在她旁边的我好像能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虚幻的眼泪。 天空上一头巨大的云状巨兽在游动着。
那是和黛安娜签订契约的恶魔，一头梦魇。
“我从小就是一个四肢接近瘫痪的孩子，即使是变成人们口中的女巫，魔女以后也是如此，所以这里才是我平常“生活”的地方。”
站在城墙外，她开始跟我诉说着以前的事情。
完全不值得同情，因为是杀人的女巫。
进了梦中构建的城堡后，他带我去参观了一下这座城堡以前的样子，品尝完厨师做的蛋糕以后，我们来到了内厅，她父亲的卧室。
唯独没有构建出来的人物就是她的父母。
母亲的话，是因为没有见过。父亲的话，大概是不想面对。
“开始学习吧，奥尔伯特”她对我说。
貌似只有她父亲的卧室里有教人算术的学习工具。
“为什么不到你塔顶的房间去？”
既然这个梦境世界是按照现实来造的，那么也肯定会有顶塔的房间。
这个曾经是领主女儿的魔女，居然也会有腼腆的时候，坐立不安，似乎是想瞒我什么。
“那里有我写的小说……”
“现在就去！！！” 我迅速说出了这句话。
黛安娜写的小说，不管怎么样都想看。
结果是被立刻拒绝了。
黛安娜梦中顶塔的门锁不是用生锈铁剑就可以砸下来的程度，没有钥匙我根本进不去。
然而，如果有其它女巫通过梦境来造访她的话，她就会拿出一把铜钥匙打开门，邀请她们进去。
“这是你的仆从吗？”
来自南方，喜欢吃人脑髓的食人女巫指着我的额头，似乎对那里非常感兴趣。
为什么我的老师会和这样的女巫做朋友啊……
“不，这是我的宠物。”
虽然有被提过不可以对其她女巫说自己是她的学生，但听到这样的发言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
“不是！”*2
我们两人同时回应道。
……………………
就这样，我的梦境被黛安娜和她的梦连接到了一起，这样一来，我也不需要大半夜跑到她的城堡去看书，那样对眼睛也不好。
不过平常也会拿着在家里制作好的食物物跑到她床边去伺候她。
真的是懒的要死，这个懒女人。
神曾定下七宗罪责，她估计能把懒惰之罪占满了。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三年。
我也如愿以偿的考进了教会，如果能通过考试，就能成为一名牧师，为此，我需要阅读更多关于神的典籍。
“你最近看这类书看的有点多诶。”
她指的是我手里这本教会发的《新日说》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让一个女巫看到这种关于神的书籍被反感也是正常的。
“我看这些书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让我看你写的小说。”
两者其实毫无关系，但我始终纠结着这件事。
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少见的从床上走下来，光着脚，跑下了顶塔。
估计是生气了吧…… 这里可不是梦境，不会把那副瘦弱的身体给弄断吧……算了，死了的话我还可以拿她的尸体去领赏金。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往她的食物里塞毒药了，在学完她的知识以后再把她杀掉，是我当初的愿景来着。
也许教会给的弥撒用圣水可能会有用吧。
这之后，她抱着一摞我从未见过的羊皮书跑了上来。
大汗淋漓的她，将书扔到了我身上。
因为是硬皮书，所以很痛。
“拿去看吧。”
丢下这句话，她就跑去睡觉了。
书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写，但是我知道阅读的方法。
我闭上了眼睛，靠着被我时常擦拭的书架上睡着了。
在梦里，我出现在领主的卧室里，身边是一摊现实世界中黛安娜拿给我的小说书。
出现字了，总共是七本。
写的是一个水手的航海故事，是能让人看过后想要到大海上生活的书。
我从没有看过大海，但我想我现在看过了。
黛安娜没有能力在现实世界里把墨水写在上面，但在梦中，她是司掌惑梦的魔女。
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她脑海里的故事，也将以梦的形式出现。
我想起了南方食人女巫当着我们面说的话。
“黛安娜，惑梦的女巫哟，我现在不会来吃掉你的脑髓是因为你还可以创造更多的故事，来吧，继续将你心中的故事写出来，直到你停下来的那一天。”
面对着食人女巫的威胁，黛安以微笑来做回应。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黛安娜会这么受其它女巫爱戴的原因吧，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感动着其他人。
……………………
“看完了吗？”
整整五天，我终于看完了那七本书，也明白了一些黛安娜眼中的世界。
“看完了，是一本好小说。”
这本讲南方群岛的水手故事真的非常有趣……
她睡了五天，我也跟着在地上躺了五天。
醒来以后，我的身体僵硬的不行，血液也几乎停止了流动，只有女巫体质不会受到影响吗。
面对着黛安娜的询问，我疲累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已经五天没有进食了。
“我还想看其它的。”
我的提议被回绝了，不想也知道。
一生有一次被感动的机会就好，她说。
“再看下去会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我听从了她的安排回到镇子上去休息。
……………………
懒惰是罪，这是神告诉我们的。
我过了考试，成为了一名牧师，即将到其它地方去任职。 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学会识字的，大概是因为平常有去听讲的原因吧。
他们是这样想的。
于是，在和黛安娜的最后一次见面中，我打算将她那些慵懒的毛病都改正来。
按时起床，不能一直活在梦里，应该学会自己洗脸，城堡下的野地里有蔬菜，可以做汤，破旧的厨房里有小麦粉，可以烤面包。
精神好的情况下应该到山上晨跑，锻炼身体。
城堡虽然破败了，但也应该想办法打扫干净。
被我抬到墓地里的尸体都是你的亲友，应该时常去拜访祭奠，因为他们是因为你而死的。
不能一直吃着梦里的蛋糕，如果有时间，应该装成人类去山下购买白糖，自己制作的才是最好的。
……
想告诉她的东西有好多好多，但我没办法一次性说完。
“神说，懒惰是罪。”
我后悔用了她最讨厌的词去做开头。
那时候她在梦中的大厅里看着一本别的女巫带来的书，那是一本侩子手的日记。
“少睡点觉，你也可以起来活动活动的。”
她把书合上，少有的睁开了淡金色的眼眸，把那本日记放到了膝上。
“想要当神的使者去清除他人的罪恶吗？”
我听出了她言里的不善，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不欢迎你了，神使大人。”
她挥了挥手掌，一股巨力把我从大厅的窗口里推了出去，摔在了城堡外的草地上。
因为是梦，所以不会痛。
但还是感觉做错了什么。
这就是我奥尔伯特和黛安娜的告别。
也没有在离开这里之前好好叫她一声老师。
……………………
按照原定的那样，我到了一个陌生的镇子，当了一名倾听他人罪恶的牧师。
生活很平淡，但也说不上无聊。
因为我的梦还跟黛安娜连接着，所以我每晚都会出现在她的城堡下。
城门再也没向我打开过，我也没有对她不敬后还想厚着脸皮进去的想法。
看着被邀请的女巫都能正常进去，我也不免产生了自己被孤立了的想法。
“诶？这不是黛安娜的**吗？怎么在这里。”
令人讨厌的声音出现了。
“我被赶了出来了，还有，我不是**。”
我并不觉得对方有能够在梦中攻击人的方法，所以语气稍微冲一点也没关系。
她似乎是刚从梦境中的南方赶来的样子。
食人的女巫瞧了瞧我身上的服装，又看了看我悲催的脸，最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能被赶出来就不错了，如果你是吾的奴仆，早就被我挖开脑髓吃了。怎么？你还想要进去是吗？这样吧，背叛你的神，带十个聪明的小孩子到我的地盘来，我就破例带你进去。”
看着那张扭曲丑陋和黛安娜几乎是两个极端的脸，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 我咬着牙说道。
……………………
写小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尤其是写一部有趣的小说。
如果我能看过黛安娜小姐的其它小说的话，那我现在大概又会是另一种情况。
所以，人一生有一部让人感动的作品就够了。
我也就写这一本就够了。
也不知道活了短暂岁月的我能不能写出一篇能和黛安娜相提并论的小说。
那估计是不可能的吧。
但我还是用自己靠给他人教书得来的钱去买了纸和墨水。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我根本是在浪费金钱。
我没有这份天赋。
但我还想再尝试一下。
我开始构建属于我梦境中的世界了。
就像和云的主人待久了一样，我带走了她的一片云彩，我也有了一点构建梦境的能力。
白天，观察周边的世界，将一个个在我身边路过的人都记在了脑海。
晚上，把白天所见的一切通通投入到构建中。
先是铺上土，再注入空气，添置天空和云彩，最后将一座座建筑物“做”出来，被放入我一点点念想的生物也开始有了生命。
我的梦境开始步入了正轨，无限的纸张和墨水能随时出现在我身旁。
反正我也是要在梦境中给那个食人的女巫看的。
于是我就开始行动了。
就算能够让想写的字母立刻就浮现，但是不把句子想好，我也没有办法立刻写完。
一年。
这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我无论如何都想在这个时限里里再见黛安娜一面。
为此，我不得不减短白天生活的时间去构建梦境和把那部能感动人的小说写出来。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拿一整天的时间用来睡觉。
当我的梦境世界完成的那一刻，我进入梦境中的第一地点就不再是黛安娜的城堡脚下，而是我现在生活的街道。
小说也在不紧不慢的完成中。
我，很快乐。
这是一种创作者的心情。
我想，我终于知道神为什么是快乐的了。
那是面对着自己另一种意义的儿女时的成就感。
…………………………
一年时间到了，我来到梦境中约定好的城堡外等着那个吃人的女巫。
手中的三本完成作品让我有了一点底气。
从白天睡到晚上，我都一直站在那里，但没有任何人来。 除了梦境中燃烧着城堡的火焰越来越大外，周围没有一点反应。
我轻松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门从来都没有为我闭过，只是我没有去打开它而已。
不祥的预感出现了。
黛安娜的作品不能满足那个女巫了吗？
城堡里空无一人。
我害怕着，惶恐着，被外界的人喊醒了。
那是我见过的侍卫兵。
他们带着人把我拷住送进了监狱。
罪名是和女巫结党。
……………………
在狱里，我看到了被鞭子抽打的满身是伤痕的黛安娜。
明明我不想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即使身体被摧残，但眼神依然明亮的黛安娜看向我，犹如看向陌生人一般。
“我是不会解除对他的操控的。”黛安娜吐出了一口口中的血。
在我的沉默中，拷问者将一桶滚烫的开水倒在了她的头上。
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在私谈着什么，话中有提到圣水，魔法，解除这些单词。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误会成是被女巫控制了，就因为检查到了我身上那一点黛安娜留下的魔力。
被抓到的黛安娜也就顺势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虔诚的神仆，被一个恶毒的女巫用魅惑的巫术控制了，导致他的最近的行为很反常，没有去做弥撒，也没有再好好按时去教学生知识，质疑神的权威。
“这样吧，女巫，我让你来选择自己的死法，你把施在我们年轻的牧师身上的魔法解除掉。”
看上去十分冷酷的军官将抉择摆在了黛安娜面前。
“好。”
……………………
在夜晚的牢狱中，我得到了一个和黛安娜独处的机会。
为了验证我是否真的被解除了控制。
我将身上的外套裹在了她赤裸的身体上。
“不要死啊，让你的姐妹们来救你好不好？我现在也可以构建梦境了，让我去向他们求救吧。”
“不用了，那样只会害了她们，不会成功的。”
没有女巫在行刑时被其他女巫救下来的记录，那只会把其她姐妹拉下水。
“用你的能力把他们拉进永恒的梦境吧，我们逃出去，对不起，说你是懒惰的魔女，我带你去没有人的地方，到时候你天天睡觉好不好？”
我抱着她小声的哭起来。
她没有应答我，只是一个劲抚摸我的后背。
“别哭啊，奥尔伯特。”
“我写小说了，黛安娜，你还没有看过，一定不会比你的差。”
我明白，黛安娜是不会有能活下来的可能的。
“早在你写的过程中就看完了，一点也不有趣。你构建梦境的能力也是我给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写的是一本年轻少年爱上比自己年纪大的精灵少女的故事？”
“我喜欢你，嫁给我吧黛安娜。”
我无法再隐瞒，吐露出了我的心声。
“笨蛋，我至少比你大五十岁呢，都可以做你的祖母了。”
“我今年19岁，五十年后69岁，一百年以后119岁，你也不过是169岁而已，一千年以后，我1019岁，你1069岁，谁又会在意那微不足道的差距。”
“傻啊，你怎么可能活一千岁，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趁我睡觉偷吻我头发和手指的男人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真的是笨女人，这样不就告诉我，你也喜欢我了吗。
“不用担心了，我有给你留下礼物哦。所以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她把一个硬物塞到了我手里，可能是魔法的关系，才没有被人搜走。
……………………
我已经忘了那天晚上是怎么对她下手的了，为了证明自己是神的奴隶而不是女巫的学生，我狠狠的打了她，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行刑日那天，我没有去看，那时我人在故乡的山上。
据说，那个南方的吃人女巫来救她了，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作者死掉才来救黛安娜的。
到头来也没有机会让她看一下我的小说，是否真的能和黛安娜相比较。
但能和自己喜欢的作者一起死掉，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
呼吸着山上潮湿的空气，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活动过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眠中构建梦境的世界，和为了能让那个吃人的女巫带我重新进入梦中城堡所写的小说中度过的。
手里的铜钥匙是顶塔的。
现实世界中的锁被我砸下来了。
而梦境中的锁，只能用主人的钥匙来开。
即使城堡内部被人用火烧成了废墟，梦中的那个领主城堡也还会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我随便找到一个地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城堡里生活的人全不见了，因为让他们拥有生命的主人已经死了。
那黛安娜写的小说呢？还会在那里吗？
我走上了顶塔，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