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午,三日期限已到,古娜带着拉娜娅前往了大公会议的现场。大公会在大教堂的主殿召开、原本空旷的教堂内,此时此刻已经坐满了枢机院的红衣主教、紫衣主教,神父、执事,同时,还有圣赦院、圣裁院、圣轮院这三个法院的大法官,还有异端审判所的审判长、长老院的世俗代表。按理说,骑士团的茉崔蒂也有资格参加此次大公会,但是、现场却没有看到茉崔蒂的身影。
来到第一排自己的位置上,古娜先冲着一旁坐着的长老院马尔兹长老见礼,
“愿圣光庇佑你,马尔兹长老。”
“圣光庇护你,圣女殿下。”
马尔兹微笑着冲古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交流。
长老院,是光明教廷最核心的组织,一般是由苦修院专心修炼的魔法师,或者圣骑士团中实力达到‘传奇’级别的神职人员担任。是光明教廷的顶端力量,平日里潜心修炼,不问世事。但是在教廷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会派出一名世俗代表,来进行参会。至于长老院有‘圣域’强者的传说,古娜是认可的,这也是古娜虽然有圣域级别的战斗天使之羽却不敢过分嚣张的原因。但是,传闻长老院里有‘半神’强者,这古娜是不相信的。小小的光明教廷里能有那么多的‘卧龙凤雏’?
而马尔兹长老,则是长老院的一个特殊人物。特殊点在于,他进入长老院之前,担任的是枢机院的院长,算是斯梅德利的前辈。平日的大公会里,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会向着枢机院。也正是因为马尔兹的缘故,枢机院院长斯梅德利的权力才会增长到现在的地步。
众人都几乎已经到齐后,穿着红衣主教服的斯梅德利才姗姗来迟。他首先来到古娜的面前,向古娜、马尔兹见礼,随后来到大教堂的神像下,微笑着说道,
“各位‘兄弟姐妹’,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与这一次的‘大公会议’。我很愧疚啊!但是我不得不组织此次大公会,因为教皇冕下昏迷已经一个多月,光明教廷很多重要事件没有办法正常运行。所以,虽然我很悲痛,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一次我要展开一场罢免教皇冕下的大公会议!”
“真是荒谬!”
圣轮院首席大法官马洛里起身高喊道,“光明神教数千年以来,从未有罢免教皇一说!教皇乃是代神牧民,是光明神的选择。我们怎么有权力谈论罢免教皇呢?!”
“确实!”
“只有神才可能罢免教皇!”
“我们没有资格!”
“这是违背祖制!”
听到下面众人的叫喊声,斯梅德利没有任何慌乱,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在这时,另一位红衣主教、圣事礼仪部的主教保利·布莱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诸位,你们能想到的,斯梅德利主教早就想到了,他在昨天让我去至圣所、聆听神谕。而光明众神的意见就是,现任教皇加利斯、已经没有能力继续代替众人牧民了。我们继续选出新的教皇来。”
至圣所、大天使殿是教廷内的两大禁地。其中,至圣所是聆听光明神神谕与光明神进行沟通的地方,只能教皇和圣礼部主教可以进入,大天使殿则是圣女洗礼与转生为战斗天使的地方,圣女洗礼时、教皇和圣礼部主教可以进入,其余时间只能圣女进入。
所以,保利说自己是在至圣所内,聆听到了众神的旨意。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反驳,因为除了昏迷的教皇外,只有他才能进入至圣所。古娜知道,如果接下来自己不说话,那形式就会完全偏向斯梅德利了。
“保利主教,既然你说你得到了光明神的旨意,那这次大公会根本就没有必要召开。”
古娜起身,声音通过魔法、传遍了会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直接来到神像前,将手放在光明圣经上,代表光明神宣布神的裁定好了!”
古娜的话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很多主教没有任何风度的大笑起来。
“没错!保利,你直接替神明宣布好了!”
“我从未听说过,神明会开口废除一名没有明显过错的教皇。”
“这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保利,你将手放在圣经上、发誓,我就相信你!”
保利·布莱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神情颇为激动,
“我敢!圣女殿下,如果我说了谎话,那么我请你对我处以绝罚!”
说完之后,保利·布莱登晃晃悠悠的向着神像前走去。古娜皱起眉头,心中暗道,
‘难道这个畜生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样的人怎么敢进入至圣所?不怕神罚吗?’
看到保利·布莱登的动作,其余主教和执事都如同古娜一样,认为他真有可能得到了神的旨意。然而,保利晃悠的走到神像下,将右手放在胸口,左手刚要触碰案台上的光明圣经时,保利却一翻白眼,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语了,这是闹的哪一出?斯梅德利焦急的喊来几名神父,用不知道从而掏出来的担架将保利·布莱登抬了出去。
“真是太遗憾了。”
斯梅德利叹了口气,“保利主教的身体不适,突然昏迷了,刚才的仪式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那么,咱们还是按照原本的程序、投票吧。”
古娜起身走到斯梅德利旁边问道,
“你都不能证明神谕的真实性,还投什么票!”
“圣女殿下,我知道你以为我有私心,我想罢免教皇,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的。”
斯梅德利一脸诚恳的看向古娜,“我说的,都是大多数教众的心声!你们是不是要罢免教皇?”
“没错!”
“罢免教皇!罢免教皇!”
斯梅德利派系的主教,半数以上的人同时高喊了起来,声音在大教堂中不断的回档,极具震撼。这时候,其余人终于重新意识到斯梅德利对教廷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但是、很多传统的强硬派、并不理会斯梅德利的威势,直接起身与斯梅德利的派系对立了起来。很多老魔法师都已经掏出了魔杖,准备‘说服’对方。
就在这时,马尔兹长老慢悠悠的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先坐下。”
斯梅德利派系的人得意洋洋的看着传统派系的人,在他们眼中,马尔兹肯定会偏向他们的。众人坐下之后,马尔兹微笑着问道,
“罢免教皇的问题暂且不谈,如果现任教皇退位,那谁来继承呢?圣女殿下吗?”
古娜挑眉,没有回应,自光明神教开始、就没有过女教皇,马尔兹自然不是来拥立自己成为教皇的。果然,下面就有人喊道,
“斯梅德利主教!”
马尔兹转头看向斯梅德利,“斯梅德利,下面都再喊推举你为主教。”
斯梅德利微笑着躬身说道,“虽然想要推辞,但是除了我之外,可能教廷也没有别人合适了。”
“除了斯梅德利之外,还有人适合当教皇吗?”马尔兹又问道。
很多不喜欢斯梅德利的人也大喊了起来,有说有圣赦院、圣裁院、圣轮院三院的大法官,有说异端审判所的审判长、圣职部主教……人数十分分散,与斯梅德利势力的人相比,简直是‘乌合之众’。
“粗略估计,斯梅德利的支持人最多。”
马尔兹微笑着向古娜,“圣女殿下,你的意见呢?”
“我当然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斯梅德利不配。”
古娜微笑着说出令众人哗然的词语,她慢慢悠悠的来到神像下,从‘物品栏’中取出水晶球,举了起来,
“光明教廷枢机院院长、红衣主教斯梅德利·巴尔特,贪赃枉法、曲解教义、虐杀幼童……”
“而这、就是我的证据。”
说完,古娜利用水镜术,将水晶球里的影像投射在空中,让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斯梅德利刚才还一头雾水,但是、看到水晶球中的影响顿时脸色一变,想要站起来阻止古娜,谁料马尔兹拍了拍斯梅德利,
“稍安勿躁。”
斯梅德利讪笑一下,眼神带着杀气的盯着古娜。足足一个多小时,水晶球内的影像才停止播放。斯梅德利脸色铁青,要不是碍于马尔兹在现场,他早就对古娜出手了!
“相信大家都看的非常清楚了。”
古娜愤怒的瞪了眼斯梅德利,“就斯梅德利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应该被斩首、被绞死,怎么能够担任教皇呢?”
“让他进铁处女!”
圣裁院大法官伯尼瞪大了眼睛,高声喊道。
马尔兹看向一旁的斯梅德利,“斯梅德利、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斯梅德利脸上挤出微笑着,走到神像下,“我承认,影像上都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但是、我已经在神像前深深地忏悔过了,每年,我都会购买大笔的赎罪券。我已经为自己的过往付出了代价。”
圣赦院的大法官阿诺德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冲马尔兹和古娜见礼后说道,
“我可以为斯梅德利主教作证,他今年就付出了至少300金币购买赎罪券。而我们圣赦院根据讨论,也依据教规赦免了他的罪行。”
部分主教听后顿时哗然,开始议论纷纷,
“既然购买了赎罪券那自然就无罪了。”
“花了那么多钱,完全可以抵消自己的罪行了。”
“没想到斯梅德利主教如此虔诚,我之前真是误会他了。”
古娜做梦都没想到,仅仅影响力虐杀那么多幼童的罪行,仅仅是一年300金币的赎罪券,就可以抵消了?而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可这一说法?
“阿诺德大法官,这300金币有多少钱用在了那些被迫害家庭身上?”
“什么?”
阿诺德一脸茫然的看向古娜,“这笔钱是斯梅德利向神忏悔、为自己赎罪的钱,跟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