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国有大大小小上百个苦修院,遍布在所有环境恶劣的地方,在那里的,都是狂热的教徒,通过苦修的方式来拉近自己跟神之间的距离。但是,正常人、或者只要不是特别不正常的人,都受不了那种苦修的生活,这就是流放。特别是位于大陆东北侧的冰原城,哪里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地方,传说火焰在那里都会被冻结。
没有理会两个女仆,古娜转头看看向圣职部主教布鲁斯,
“布鲁斯主教!圣职部有考察神职人员的职责,这么多人、特别是斯梅德利这种极其恶劣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连听都没听说过吗?!”
布鲁斯主教戴着眼睛,表情十分拘谨,显然不是那种强势的性格,只是将这个职务当成了保存和整理资料的管理员,根本调查同级别或者高半个级别的主教。面对古娜的质问,布鲁斯一脸惭愧的鞠躬道,
“对不起,圣女殿下,我愧对这个职务。”
古娜伸出手指遥指了一下布鲁斯,没有继续说什么,转头又看向普尔曼长老,
“普尔曼长老,我希望能够彻查此事。”
普尔曼点头道,“您作为圣女,有权这么做。”
说完,普尔曼又感慨道,“宗教高层竟然能出这种事情,显然是烂到根儿了,我也觉得应该割掉伤口处的腐肉,刮掉骨头上的毒药。”
“感谢你的理解。”
有了普尔曼的支持,古娜便放心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异端裁判所的审判长波顿,
“波顿审判长。”
波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摆手道,
“圣女殿下,这件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
古娜笑道,“我希望你可以跟圣骑士团茉崔蒂一起,来调查这件事。”
“明白。”
一听不是要处罚自己,波顿的心情就愉悦了,查人,他可是专业的。
“我要求彻查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明白!”
古娜紧接着又安排了一通,在现场的时候,就足有几十名红衣主教、紫衣主教被抓走,教廷的其余的地方更是如此。
“拉娜娅,先安排受害者或受害者家属的赔偿。用咱们的钱垫一下,以后抄了斯梅德利他们的庄园后,再补上。”
“好的。殿下。”
安排完这一切,古娜来到普尔曼的身边,
“普尔曼长老,你这次专门从长老院出来帮忙,一定是找我有事吧?”
普尔曼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我在长老院里就听说,个圣女‘绝罚’了一个蔑视教皇的女仆后,我就对你有了兴趣。因为据我所知,你现在……(说着,又打量了一下古娜)还只是白银法师,远远不到圣域。”
“没错。”古娜点头。
“我来之前,偷偷摸摸找到了那个女仆,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解开她的‘绝罚’。但是……”
普尔曼摇头笑道,“你这的确是神的‘绝罚’,而不是什么奇怪的魔法。所以,我想今天来见一见你,你应该是那个让光明神教再次伟大的人。”
“我?”
古娜有些受宠若惊,“那我要做什么呢?”
“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圣人。”
普尔曼说道,“你需要‘悟道’、需要找到你自己的成圣之路。”
古娜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并不明白面前这个神棍在说些什么。
普尔曼微笑着摇头,
“这样吧,这个月你应该会很忙。一个月后,你来长老院找我。我会让你做一件事,当然,做不做随你。”
“好的。”
古娜点头,目送普尔曼离开。而她则看着空荡荡的教堂,伸了个懒腰。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个多月了,头一次如此轻松。不过,接下来的教廷应该怎么办呢?是让出去,还是抓在手里?让出去当然简单,别看斯梅德利倒下后群龙无首,但是、人的野心都是随着地位的上升不断增长的。只要古娜没有举措,那么、绝对会有人为这个位置打的头破血流。
但是,如果要抢的话,又该怎么抢呢?现在古娜从‘法理’上、地位上,都有资格掌控教廷。但,那样的结果就太累了。古娜一边走回寝殿,一边琢磨着这件事。古娜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那么多心腹,手里的人翻来覆去,能用的就一个拉娜娅,而拉娜娅不仅是女仆,还是精灵族……
想到这里,古娜突然想到了一个部门——军机处。按照历史书上的说法,这是中央集权的巅峰体现。作为整个帝国最顶尖的权力部门,却是一个由皇帝组建的临时部门,军机处的所有官员,包括军机大臣都没有品级没有俸禄。他们的权力,自然也依附皇权。这样的话……古娜也可以照葫芦画瓢搞一个这样的军机处。
待古娜回到寝宫的时候,寝宫外围的女仆正在窃窃私语,看到古娜到来后,所有女仆都吓了一跳。古娜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该干啥干啥去。女仆们如蒙大赦,慌忙离开。古娜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躺椅上。没多久,有脚步声响起,一名女仆端着一杯冰镇果茶送到了古娜的身边。古娜睁开眼睛,却看到这个女仆竟然是被自己绝罚的黛碧。
“你怎么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黛碧跪着将果茶放在额头前,“圣女殿下,我愿意发终身愿,此生此世向你效忠、如违此誓,愿下无边炼狱。”
古娜冷笑,“我差你这一个人的效忠吗?”
黛碧沉默许久,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我手里有奴隶契约。”
古娜疑惑的接过羊皮纸,上面刻画了一个繁琐而负责的法阵,从羊皮纸上反馈的魔力,的确是主仆契约。这是南方诸国曾经信奉的多神教中,契约之神米特拉与信徒订下的协议。主要签订契约,那么对方就会永远效忠。这也是,南方诸国上,奴隶事业如此繁荣的根本原因。但是,随着光明神教统一大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信光明神。能够绘制这种契约的人也越来越少,基本就被南方诸国那几大家族掌握。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是雷乌家族的。”
黛碧抬起头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我的父亲是特查·雷乌,我的爷爷是侯赛因·雷乌。”
古娜挑眉,回忆‘历史书’上的内容。雷乌家族位于‘万国岛’。万国岛位于大陆的东南方,与普兰大陆隔海相望。在林尔海姆家族一统建立帝国前的卡佩王朝时,万国岛是独立存在的。因为岛屿上分裂无数的小国家,被简称为‘万国岛’。林尔海姆家族统一人类国家后,也征服了万国岛。并将万国岛一分为二,分给雷乌和琼斯两大当地家族,让他们互相斗争、制衡。雷乌家族从光明纪元之前就是做奴隶生意的,家族里自然有奴隶契约书了。
“雷乌家族的人为什么会在教廷国?来当了女仆。”
“一个很俗套的故事,我爱上了一个流浪骑士、接过他是个骗子。在逃难的过程中,被斯梅德利救了,他就把我安排到教皇身边了。”黛碧说起自己的往事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古娜没有点评,而是将羊皮纸扔回她面前,
“看在你是雷乌家族的面子上,我可以赦免你,只需要付一笔赔偿金就可以。”
“我想要跟着您。”
黛碧匍匐在地,“我在家族里也没有任何地位,回去也只是被当成联姻的筹码而已。”
“随你。”
黛碧恭敬的拿起羊皮纸,一脸虔诚,
“我黛碧·雷乌,愿意奉献自己的灵魂,与古娜·德文希尔签订主仆协定。从今以后,我认古娜为主,灵魂与生命尽在属古娜一念之间。”
等待黛碧念完誓词,羊皮纸无火自燃,消失于天地间。而古娜也感觉自己跟黛碧之间有了一种特殊的联系。同时,在戴娜的心脏位置,出现了一行万国岛的古文字——意思是,这个人的主人是古娜·德文希尔。而正如誓词所说的,此时此刻的古娜想要杀掉黛碧那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古娜微微点头,抬起手,黛碧跪在地上,亲吻着古娜的左手。紧接着,古娜将手指点在黛碧的眉心,
“黛碧,我赦免你的绝罚之罪。”
言出法随。黛碧脸上神文的‘绝罚’一词瞬间消散,原本消失的魔力重新回归黛碧的身体之中。黛碧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有了活力,不再是那种被世界排斥的感觉。
“谢谢主人。”
“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
与此同时,整个圣珈来城都掀起了腥风血雨,异端审判所与圣光明骑士团一起出动,冲进那些红衣主教、紫衣主教的庄园中抓人。这是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宗教内部出现什么叛乱了呢!但是,为什么长老院没有人出动呢?
虽然世人不解,但是、这也影响不了骑士团和审判所的动作,在抓人后,就开始了漫长的审判。拉娜娅每天都两头跑,帮着古娜盯着异端审判所那边的审讯。异端审判所的波顿审判长,确实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至少此时此刻是。
拉娜娅拿着一叠审讯书念道,
“斯梅德利·巴尔特,身犯曲解教义罪、奸淫罪、杀人罪、叛教罪、叛国罪、贪污罪……数罪并罚,建议处斩。”
“保利·布莱登,身犯渎神罪、曲解教义罪、异端罪、杀人罪……数罪并罚,建议处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