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Date）。
恋人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或是在繁华的街道上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最后找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共进晚餐，或是在山水之间遨游、找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登上能够俯瞰美景的顶峰——
“总觉得这段开场白在不久前才念过一次，还是跳过好了。”
“……确、确实。”
——既视感，也太重了。
熟悉的周末，熟悉的Day 22——这是光理第二次经历今天的约会。
只不过这一次，名为尼德法芙娜的“圣龙”并没有使用她那银发红瞳的姿态，而是光明正大地以“卡莲·普雷梅卡”的身份，站在了莉丝缇雅的面前：
“嗯？你怎么好像有点不自在的样子——诶，该不会……是因为跟我约会而紧张了~？”
稍微显得有些单薄的白色连衣裙、配上女友感十足的太阳帽——这样的红发女孩，为了跟自己的妹妹约会，又一次精心打扮了一番。
每一次，只要意识到“姐姐是为了我而打扮成这样”这件事情，光理都会忍不住脸颊一红、难以抑制心中溢出的幸福感——她就是这样的人。
“咳……嗯，没有，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少女下意识地选择了强装镇定，但蹩脚的演技在她的姐姐面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哼嗯？真的~？”
明明打扮得相当清纯，“伊尔夫族女孩”的表情却犹如调皮的小恶魔、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那么，来牵手吧？”
“……可以啊。”
毕竟是恋人，牵手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
——在握住对方那小小手心的瞬间，莉丝缇雅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这是她那敏感的身体“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女孩并没有握紧少女的手，而是刻意地用中指和无名指、挠弄着少女的掌心——这样的“指法”，龙宫光理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
“怎么了，莉丝缇雅大小姐~？”
女孩那纤细的指尖，在软软的手心肉上缓缓地划动着（此处有删减）：
“……大小姐，出手汗了哦。”
“唔、唔……”
掌心之间传来了一丝潮湿的触感，姐姐没有打算掩盖自己的欲望，一边保持着十指紧扣的姿势，一边用自己的掌心肉“吻”着妹妹的手心：
“变得黏糊糊了呢……”
“……姐、姐姐……”
“嘘——在外面，不能喊我姐姐哦？”
噗呲、噗唧——软肉与软肉轻轻碰撞着、贴合又分开，发出了黏糊糊的声音；节奏完全被对方拿捏住的瞬间，莉丝缇雅连一丝反抗的意志都无法燃起、下意识地回应着来自女孩的“吻”——但是，就在这一瞬间！
【发O度+10】
“……！？”
视野里跳出的文字提示，就像是一盆冷水倒在了少女的脑袋上一般、让她猛地清醒了过来。
【“醒醒，伪圣女哟！在这里O情的话，可就一切都完了啊！”】
就像是戴了一个看不见的耳机一样，莉丝缇雅听到了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那是，来自【圣龙·巴哈姆特】的“通讯”：
【“想办法维持住这次约会的【纯洁】！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们或许还有希望啊！”】
“……。”
我知道——金发红瞳的少女低了低头，在心中如此默念道。
“嗯？”
随后，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略显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莉丝缇雅松开了恋人的手——并且，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前方：
“那边有一家甜品店，听说口碑还不错。”
“哦~？你是说拐角的那一家么~！”
【妹妹主动松开手】这件事情给龙宫可怜带来的惊讶，马上就被甜品店的话题给分散了：
“哼哼，没想到居然跟大小姐撞想法了呢……不，这应该叫‘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来着~？”
不是姐妹，而是恋人——在这个世界，【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与【卡莲·普雷梅卡】之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现在的她们，是作为【恋人】并肩而站——只是想到这一点，就让莉丝缇雅幸福得受不了。
……但是，至少今天，她必须按捺住那满溢的幸福感、压制住那快要流出来的欲望。
“不过，距离午饭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四处逛逛吧。”
总之，得先把主导权握在手里——这样想着的莉丝缇雅，指了指另一侧的商店街：
“一会儿再绕过去也不迟。”
“哎呀~？今天的莉丝缇雅大小姐，相当主动呢~？”
“小恶魔”一如既往地露出了O小鬼特有的嚣张表情、掩嘴而笑：
“明明在床上的时候——”
“——在床上的时候，卡莲（可怜）可没少当【弱势】的一方哦？”
“……咕、咕！”
或许是没料到自己的妹妹会突然反击、也或许是因为对“被妹妹直呼名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抵抗力，红发蓝瞳的女孩、脸颊立刻变得跟她的发色一样通红：
“什、什么啊！我、我只是……只是让着妹妹——”
“妹妹？我只知道，每天晚上都有只可爱又不知死活的伊尔夫族小魅魔、天天被我玩弄得乱七八糟来着——嗯，那只小魅魔是谁呢？”
“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似乎相当有效。“龙宫姐妹在十句话之内必定会吵起来”这一定律，直到现在好像也仍旧成立——当然，这“吵起来”的定义倒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明明昨晚是大小姐先一步失神的吧！”
“那只是演技，之后我不就趁着卡莲（可怜）大意的时候完成了‘反杀’么？”
“唔、唔……”
这种意义不明的拌嘴，光理并不讨厌——至少，在自己的天才姐姐面前能够占到嘴皮子上的便宜，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颇具成就感的事情。
而只要将强势的一面给立起来，这场约会的主导权就会落到自己的手上——龙宫光理，深知这“主导权”的重要性：
“好了，卡莲（可怜），别傻站在路口了——走吧。”
“为什么你就可以一直喊我的名字啦……不、不公平！”
——龙宫可怜是【天才】，却也是个“弱点”非常明显的天才。
尽管一旦被这只“小恶魔”掌控节奏的话，自己这边会很难翻身……但光理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姐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高攻纸防”型选手，想要“反杀”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只是被自己的【主人】喊了名字而已，犯得着那么害羞么？”
“主、主人……！？”
二人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身份，在此时反而成为了一种情趣——显然，满脸通红的“女仆”非常吃这一套。
赢了。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嘴角微微上扬、顺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就如同一位操弄人心的恶役千金一般，她成功地戏弄了自己的姐姐！
【“不……你在干嘛啦。”】
——代价是，视野的角落那好几行的【O情度】上升提示，以及连绵不断的好感度上升提示音。
【“这样下去，你们恐怕到中午之前就会忍不住跑去旅馆开一间房间……伪圣女哟，还记得我们此行的任务么！？”】
“……啊。”
来自圣龙的训斥，让光理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确实，今天的她是绝对不能“堕落”的。
她必须试着将脑海中的情欲通通驱散，向那糜烂的生活说再见……没错！她要证明自己和姐姐可以在“完全不发生肉体关系”的前提下享受一场纯洁又美好的约会！
【“噢噢！就是这样，保持这份坚定的意志吧，伪圣女哟！”】
圣龙·巴哈姆特的应援声在耳边回响着——这让光理充满了决心！
——五分钟后。
“大小姐……可以不要趁着排队的时候，乱、乱摸么……？”
“抱歉，屁股的手感太好了。”
——十分钟后。
“试衣间对两个人来说还是太窄了啦……！快、快出去……别揉啦！”
“多揉揉会变大的哦。”
“才不会啦！别拿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骗我……咕、怎么还在揉！？”
——十五分钟后。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呢……还、还请你维持住大小姐的形象……”
“那就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吧，那边的小巷如何？”
“诶、诶诶……”
——三十分钟后。
“……光、光理，至少让我换一条新的——”
“不穿也可以吧？”
“——喂！”
——四十分钟后。
“……那个，光…呃，大小姐，甜品店……”
“不去也没关系吧——根据我的事先调查，那边有一家还挺干净的旅馆哦。”
“……为什么会事先调查这种事情啦。”
“要去么？”
“……嗯……❤……”
…………
……
…
——夕阳西下。
窗外好像能听到鸟儿扇着翅膀的声音，还能听到有点像是乌鸦的鸟鸣——不过，莉丝缇雅对这个世界的生态没有什么研究，没办法辨认出那些飞鸟的种类。
她只是躺在曾经很干净、如今已然乱七八糟的床单上，呆呆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然后，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红发蓝瞳的女孩那天使般的睡颜，就在她的眼前。
被子没有覆盖到的香肩理所当然地是裸着的、房间内的空气里也弥漫着熟悉的淡淡香气——整个下午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嗯。”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闭上眼睛。
意识沉入了虚构的海洋，黑暗中的景象开始重构、凝聚……然后，她回到了“前世的房间”。
“……抱歉，巴哈姆特大人，我搞砸了。”
“……嗯，我看得出来。”
趴在电脑桌前的龙娘，似乎已经失去了动力、变得毫无干劲：
“但至少你的发O度清零了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真的很抱歉。”
——在欲望和可爱的姐姐面前，龙宫光理的忍耐能力等于零。
电脑屏幕里那满屏的记录，光理自己也能从【系统】里调出来查看——不过，那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会让她回想起那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然后O情度又会在数秒内“噌噌噌”地往上涨。
“……计划失败了啊。”
“嗯，完全失败了。”
姐妹的肉体关系与圣女的堕落之间是否存在着关联——这个问题，她们不可能找到答案：因为最关键那个变量，她们根本没法控制。
是对自己的自制力过于自信了么——光理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的失败，单纯只是因为姐姐太可爱、太诱人了，嗯。
“……万策尽了啊。”
“万策尽了呢。”
龙娘与少女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起呆滞地看向了天花板——【这一次】的发展，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夸张：世界还没被改写，她们两姐妹就已经堕入欲望的漩涡、无法自拔了。
“……莉莉安的堕落度多少了？”
“满了——小莉莉安似乎有什么能够观测到你们动向的能力，即便她本人不在附近、也能察觉到你们做了些什么。”
也许是远程观察，也许是销声匿迹的跟踪……无论如何，至少她们现在能够确认一件事情：只要龙宫姐妹相恋，就必然不可能逃过莉莉安·希卡里的眼睛。
也就是说，只要姐妹之间的恋情构成了让圣女堕落的触发条件，那么莉莉安的堕落就只是早晚的事情——这是一场死局。
“我们还有机会么？”
“有哦。”
无精打采的龙娘，指了指电脑屏幕里的系统菜单：
“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在研究【下一次】的攻略了——哼哼，就算记忆有所缺失，我也还是那个守护纯爱、守护世界的圣龙哦！”
不知为何开始自豪起来的巴哈姆特，突然就坐起身来、挺起了那跟某条红龙一样没有什么起伏的胸膛。
“下一次……？”
“大概是【无限之魔女】给我们准备的力量吧？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这个叫‘系统’的玩意儿里有着名为【读档】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时间回溯啦。”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对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理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在她前世身处的年代，类似题材的作品从影视到动画、小说、漫画、游戏……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出现过相似题材的作品。
甚至，她只需要重新将这个世界当作是一场【游戏】就行了——这就是她玩过的《龙恋》，选错选项什么的，只需要通过【读档】回到过去、选择正确的选项就好了，不是么？
“……巴哈姆特大人，您说过，所谓的时间回溯并非我们本身穿越了时空，而是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向前回溯了，是么？”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么？”
“……这样啊。”
只有她会记住一切，这二十二天的恋爱，只有她……只有龙宫光理自己能够记住。
但至少，这样不会诞生出“新的世界线”——没有任何一条世界线的龙宫可怜，会失去她的妹妹、失去龙宫光理。
……这样也好。
“那么，我出去了。”
“嗯……我也做一下准备好了。”
屏幕上的【圣女堕落度：100%】字样，猩红而骇人；金发红瞳的少女转过身，一脸平静地离开了自己前世的房间、从精神空间中脱出——然后。
“……姐姐。”
再次睁开眼睛的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起身来、推了推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女孩。
“姆……？”
一推就醒的女孩，似乎也没睡得多深。在女孩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的时候，少女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姐姐想要的【幸福】，是什么呢？”
“……哎、哎？”
意料之外的话题，让刚睡醒的龙姬眨了眨眼睛、侧了侧脑袋：
“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难道是光理的贤者时间！？”
“贤者时间是什么……”
——不，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回答我的问题，姐姐——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嗯……虽然不太清楚光理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我的幸福就是你在我的身边、是你能够获得幸福哦，光理。”
——并非犹豫再三才给出的答案，也绝非早有准备的标准回答，红发蓝瞳的女孩只是笑了笑，用自然的语气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那么，姐姐会想要一个【没有男性、只有女性，而且全人类都是百合】的世界么？”
“呜哇，这什么问题啦……哈呜。”
龙娘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大咧咧的样子，跟光理印象中的姐姐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刻，光理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怎么说呢，那听上去有点像是什么芳O社kirara系作品里的世界——不，全世界都是美少女、所有美少女又都是百合的话，更像是什么百合题材的galgame诶……就那种，战斗系统都特地设定成女孩子要做羞羞的事情才能顺利发动的世界什么的。”
一如既往地，龙宫可怜在用她大脑里属于“宅”的部分开始了迷之思考，嘴里还在念叨着诸如“比如巨大机器人必须要两个美少女以奇妙的姿势一起架势”、“必须亲嘴才能召唤出强大的召唤兽”这种意义不明的话语——最后，她得出了结论：
“姆——突然问我想要不想要的话，我有点答不上来诶。如果我真的穿越到了那样的世界，倒也没什么所谓就是了……反过来说，我也不会特地想要前往那样的世界。”
认真地回答着妹妹突兀的问题、给出自己答案的姐姐，朝着少女伸出了大拇指、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过，如果光理想要去的话，我也会一起去的哦！”
“……是么。”
这就是，龙宫可怜的态度么。
回忆着【上一次】的点点滴滴，酒红色的双瞳变得黯淡了些许：果然，“那个时候”的姐姐是被控制的状态……么？
“是压力太大了么？”
“诶？”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金发的少女愣了一下。
“潘德拉贡家前阵子给你寄信了吧？虽然阿瑟他们应该不敢对我们的关系多说什么……”
被子底下，龙宫可怜握住了妹妹的手，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但是，身为下一任【龙之圣女】、同时也是名义上的第一皇子未婚妻的你，公然宣称跟一位‘异族的女仆’成为恋人什么的，果然还是会惹上麻烦的吧？那些贵族肯定会没事找事，烦得很呢。”
“……还好吧。”
酒红色的双瞳下意识地别过了视线，却被对方捏住了下巴、逼着与那清澈的湛蓝色四目相对：
“光理说谎时的小动作，还挺明显的哦。”
“……抱歉。”
想要道歉的事情有很多，但现在已经没时间解释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死板，不如说，在圣拉斯塔尼亚王国的部分上流贵族圈子里，同性之间的恋情并不算是什么无法饶恕、伤天害理的事情……当然，距离“被普罗大众接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是了。
但光理——或者说【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的立场不太一样。身份与地位为她带来了权力，同时也带来了不少桎梏……
“我会处理好的。”
……无论如何，现在真的不是讨论这种琐事的时候。
因为，这个【世界】，即将走到尽头。
“啊，突然发现，‘一起去’听起来微妙地有点H诶……”
似乎是为了缓解有些苦闷的气氛，红发的龙娘试着说点无聊的笑话——不过。
“……不要在这种时候开黄腔，姐姐。”
“什么嘛！前阵子你不也挺喜欢——”
——不过，姐妹二人的“日常对话”，也到此为止了。
龙娘的声音戛然而止，湛蓝色的双瞳流露出满满的难以置信、看向了窗外——莉丝缇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能看到窗外那猩红的天空，以及爬满了裂痕的空间。
“……光理，传送回宿舍，把能用来保命的圣遗物全带上，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有哪怕一丝半秒的犹豫，龙宫可怜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严肃地给出了指示——没有人知道拥有【系统】的她眼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抛下这段话之后，龙娘径直冲向了窗边——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请】，不要轻举妄动哦，卡莲同学。”
“……！？”
言语的命令，化作了无形的压力、直接将没来得及解放【红莲魔龙】姿态的龙娘压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的房门外，穿着校服的莉莉安·希卡里就站在那里——但此刻的她，已然不再是什么“真正的龙之圣女”，而是不折不扣的【邪龙之魔女】。
……圣女，再次堕落了。
“两位陷入了烦恼，对吧？我能听到哦……作为【圣女】的我，能听到两位心中的苦闷与困扰哦？”
碧绿色的双瞳，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圈金色的【环】、让少女的眼神变得异常诡异；而莉丝缇雅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用那沉稳的酒红色与对方对视着：
“莉莉安·希卡里……你，堕落了啊。”
“诶？堕落……？莉丝缇雅同学在说什么呢？”
摊开双手的魔女，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成功当上【圣女】了哦？就在刚刚，我已经能【完全】听清楚提亚马特大人的声音了呢~！”
莉莉安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半点恶意——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堕落了的圣女，不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半点的【恶】可言……所以，她才会尽情地挥霍那来自邪龙的力量、将这个世界改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这算是某种程度的“精神污染”么？但按照巴哈姆特的说法，【上一次】的世界里，邪龙就像是被驯服的宠物一样、反过来被莉莉安操控着……不，等等。
“莉莉安，你……难道说！？”
被压制在地上的龙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而光理也想要从莉莉安身上获得更多的情报——但是，太迟了。
“两位，请睡一觉吧——待到一觉醒来，两位的【幸福】就能实现了哦！”
天真无邪的【魔女】，如此说道。
【“……到极限了！伪圣女！”】
与此同时，光理的耳边也传来的圣龙焦急的声音：
【“已经到极限了！要按下去了哦！”】
“……嗯。”
强烈的倦怠感与困意席卷而来，在即将睡去的瞬间，光理按下了其他人看不见的“按钮”：
“……姐姐，【下一次】，我不会失败的。”
“……！”
少女没有回头、没有看向倒在地上的姐姐——她知道，她们很快就会“重逢”。
现在回头的话，自己绝对会为了跟【现在】的姐姐待在一起、而宁愿被卷入魔女所编织出来的“世界”——所以，她必须……
“……我知道了。要加油哦，光理。”
“——诶？”
最后的刹那之间，龙宫光理还是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深邃的酒红色，倒映着那抹灿烂的鲜红与清澈的湛蓝——
“下一次，可以试着多依赖一下我哦？”
——尽管脸色不是很好看、却依旧向自己的【妹妹】献出笑容的【姐姐】，如此说道。
“姐——”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龙宫光理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滋滋。
——要读取存档【Save 002】么？
＞是
＞否
……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