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衣,回来了吗?”父亲的声音穿进了耳朵。月隐结衣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换了鞋子,走进了会客厅。
靠近阳台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女人的肖像,下面摆放着一个香炉,燃尽的香灰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月隐亚希,结衣的母亲。
结衣轻轻地走过去,从旁边的橱柜里取出香,然后点燃。
渐渐烧着的香上飘起了灰色的雾气,萦绕在空气中,有些遮住了遗照中女人的微笑。明明已经死去了,这份笑容如今却给了结衣一种奇怪的讽刺的感觉。
“我告诉过你了,结衣的事情很好解决的啊?”父亲压低了的声音从房间里穿了出来,“东京有全住宿制学校,我可以送她到那里去,既然她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结衣轻轻地把香烛插在香炉里,又拜了拜,才从垫子上起来。
“妈妈……”她轻轻嘟囔了一句,推开自己的房间多了进去。她不像让父亲看到她的样子,身上的伤。
“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啊?法律规定的啊,结衣满18岁之前都算犯法诶?”父亲的声音有些恼火,“拜托你再等两年,两年就够了。”
“……”
结衣关上了门,把父亲的声音当在外面,然后靠着门无声地滑了下来。
慢慢用舌头舔舐着口腔里的伤口,有些腥甜的味道。之前被踢的地方仍旧隐隐作痛,胃仿佛扭曲成了一团,明明中午就什么都没吃,现在却仍旧没感觉到那种饥饿感。
真是该死。她啐了一口,用紫药水把膝盖上磨破的地方均匀的涂了涂,然后用肉色的绷带缠住。
这是第几次做这种事了啊……
她把医药箱推回床底下,再把凌乱的长发整理好。应该没问题了吧……她如此想到,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抖动着,有些不受控制。
内心仿佛产生着绞痛,连着全身的神经发出着悲鸣。
她撇了撇嘴,又想起两个不良少女走离开之后,她看到的一幕。
白夜同学和一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走在一起。还真是漂亮的人呢……结衣当时这么感叹到,白夜同学这么帅气,有女朋友也是很常见的吧。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挫败感,好像看到这一幕的自己永远是一个无法挑剔的失败者一样。她把破破烂烂的短裙小心地用随身携带的衣夹夹好,然后慢慢注视着他们远去。
还真是般配呢。她有些羞辱地找到,咬了咬嘴唇,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女生身上。
手上有伤吗?她想。素白色的校服短袖反而称托了有些脏的绷带的醒目,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所谓的残缺美。
自我暗示吗?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如果那两个人不出现就好了……她咬牙切齿地想到,把书包放在地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文具盒。
如果她们不出现,就不会看到白夜同学和那个女生一起回去了吧?想到女生精致的脸,又想想自己,感到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她们……她轻轻地说道,双目无光起来,从文具盒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肚子上仍旧隐隐作痛。
咔吱咔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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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里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白夜能够接触的所有人似乎都啊记得“光谷凉子”的存在。大概是用了“鱼人的赠礼”?他猜测道,把从洋守屋借来的和原版差别相差甚远的《安徒生童话》。
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他特地又绕路去了洋守屋,奈奈子还在睡觉,看上去应该很懒散的洋守小姐倒是早就起来了,正在读那本《安徒生童话》。
“白夜酱,你来了啊。”洋守小姐合上书,有些疲惫地说道。
“唔,是的,我想看看那本《安徒生童话》……内容和原版似乎相差了很多呢。”白夜挠了挠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他并不是瑾和洋守还有奈奈子所属的“组织”的成员,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只是一个乱入事件的路人罢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洋守无疑是正在考虑事件和故事的联系……去打扰的话……可能有点不太好。
“唔,当然,就在这里,你拿去吧。”洋守倒是无所谓地把书递了过来,换了一个很有趣的眼神看向白夜,“你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我只是想考虑一下……”白夜抓了抓头,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关于小女孩的暗喻,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要把异形和小女孩联系在一起确实太过牵强了。虽然瑾有告诉我异形的特殊燃烧现象,可是“死亡”与‘复活’的象征和小女孩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洋守说道,“现在最缺少的是死者的人际关系,我已经拜托瑾去查了,关于‘光谷凉子’的事情。”
“这样啊……对了,雪之下同学已经走了吗?”白夜问道。
“呦呦呦,”洋守小姐突然摆出了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歪在一边,“我派小瑾去护送你真是太错误啦~小瑾要被白夜酱攻略了呐~”
“你在胡说什么啦!”白夜扶了抚额,白了她一眼。
“顺便一说,你的雪之下同学正在洗澡喔。”洋守坏坏地笑了笑,像一个做了恶作剧的小学生一样。不过以她的体型,说是小学生可能也不算太过分。
“关……关我什么事啦!”白夜叫到。
“脸红呢。”
“诶?”白夜用手摸了摸脸,似乎并不烫……
“啊啦啊啦,暴露了喔?”洋守用折扇遮住脸,故作深思地说道,“当然是骗你的了,瑾对组织的活动一直都很努力呐,已经出发了呢。”
“诶?她不用上学吗……”白夜问。
“需要啊,可是我管不到呐,”洋守用手撑着头,啜了一口面前的早茶,“经历过‘波祸’的人,心中总归有点仇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