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家离洋守屋确实很近,走路只是5分钟的路程罢了。白夜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深吸了一口气。
由于比较偏僻,路人很少,不过也不算是很高级的洋房,算是比较常见的那种屋子。
月隐家的门牌挂在大门口的对讲机旁面,上面有些生锈。对讲机下面则是贴出来的告示,下面写着:
诚意出售。
月隐同学……要搬家吗?
白夜把要归还的文库本抱在怀里,慢慢走进了那扇门。周围有些安静得异常了,连鸟的叫声都听不见。
“阿诺,有人在家吗?”白夜有些紧张地说道,用手敲了敲门,又觉得自己是有些神经过敏了……明明旁边就有门铃和对讲机。
然而并没有回音。
他小心地确认了一下,确实是月隐家没有错。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悔一个人来这里……如果是瑾或者洋守小姐的话,遇上一些超自然的事情大概也不必担心吧?
他想到瑾满是伤口的手臂,又觉得自己好懦弱,居然想让女孩子来保护自己……
“刚刚出去了吗?”
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又敲了敲门。
看上去有些沉重的防盗门的门轴发出了咔嚓的解锁声,门略微打开了一条缝。这扇门似乎并没有关紧,只是掩住了。
白夜咽了一口唾沫,把门拉开了。里面的窗户似乎都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面很乱。紧接着后院的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不是很好,一丝阳光漏了进来,隐约看得清一些摆设。
“多有打扰了。”白夜说。
他踏进上了门口的地毯,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很不适。看了看鞋柜,他还是穿着鞋子走了进去。
“抱歉了。”他咕囊道,继续往里走着。
……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非常呛人,像什么东西被烤焦了以后塞进鼻孔里一样难受。
白夜突然觉得浑身的寒毛突然立了起来,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着,血液的流速一下子飙了上来。
他走近隐藏在阳光找不到的位置的沙发……
一具女性的尸体。
头部被完全粉碎了,白色的脑浆和动脉血管涌出来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变成粉红色。
下身穿着暴露的睡衣,蕾丝花边的黑色纱布下,隐约能够看出几分姿色。双腿似乎也被什么钝器敲断了,扭曲地从沙发上垂下来。
只是从身材上看的话,可以确定不是月隐结衣。
白夜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吐出来。他想要喊叫,但嗓子里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发不出声音,胃液似乎随时都能够涌出来。
嘀嗒……嘀嗒……
突然响起来的滴血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白夜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源,似乎不是尸体发出的,她的血流早就干涸了……
是从楼上……
嘀嗒……嘀嗒……
沙沙……
铁器在地面上拖行发出的声音。
白夜攥紧了手里的文库本,冷汗早就爬上了他的后背,内部的衬衫早就汗湿了。
声音越来越近了……
啪嗒……啪嗒……
沙沙……
此外,还有一种油脂块在地面上滑行的有些滑腻的声音……
白夜渐渐感觉到了一股更加浓郁的腥味,混合着油脂的臭味,钻进鼻子里……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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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结衣喘着粗气,在没有人的街道上奔跑着。出来的时候太急,没有换好鞋子,她脚上的拖鞋已经少了一只,脚底被地上的石烁划得伤痕累累……
但是她还是要跑,不能停下来。
就在刚刚,她有一次经历了自己的“噩梦”。
那个女人被杀死了。
而“自己”也将被怪物杀死。
没有脸没有身体没有四肢的身体。
大脑开始混乱起来,因为缺氧而酸痛的小腿肚子有些发抽。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回旋起来……
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带着我去公园玩,追蝴蝶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倒了
上小学的那天,妈妈帮我戴上黄色的帽子。
中午打开便当,上面写着“结衣小可爱”的蛋包饭。
睡觉前,和妈妈一起读一本有意思的小说。
一个秋天,妈妈得了重病,不能来参加我的家长会。
冬天的早上,出席了母亲的葬礼,母亲睡在鲜花丛中,却再也露不出微笑。
高中的早晨,上野同学第一次向我搭话了,他的声音有些苏苏的,很好听。
上野同学推荐我看的一本书,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很平淡,但又有些伤感的故事。
上野同学给我的面包,很好吃。
上野同学身边有了很优秀的人,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现在这样……
她突然反应过来,穿了拖鞋的脚突然崴了一下,整个人狠狠地向旁边倒了过去。剧烈地疼痛把她拉回了现实,让她痛觉地呻吟起来。
灾难啊……
我现在算是灾难吗?
现在这样……
“啊啊啊啊……!”她大叫起来,泪水从泪腺里喷薄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