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泡沫里的霓虹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现在却全断了,手足无措。
”有要在本站下车的乘客,请收拾好随身的行李,迅速下车; 请于本站上列车的乘客找到相应的座位入坐。”
天羿还是答应李墨的提议,回老家一趟;可能在田园风光中惬意一下还可能还会想起些以前事情,总之能用方法都要试一试,总不能一定坐在桌前无所事是吧。
天羿戴着一双橙色的手套,背着包,走上高铁。
手上捏着车票,在中道上走,寻找他的座位,可走到那一处时, 位上坐着一位老汉,手臂上还有纹身,一脸凶狠。
天羿还是退缩了,他对李墨、朱桃之外的人说话还是不流利,心里仍有畏惧,但这些日里,他有某人的帮助,性格比以前好多了,有了勇气。
如果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主动出击:
“叔叔,你这……”天羿拍了拍他肩,
“怎么了?有事吗?”老汉转过身来,一脸伤疤,有些惨人,吓 得天羿向后退了一步。附近的人一齐看向天羿。
“没…没…没事。”天羿站立难安,虚汗不停地往外冒,脸开始发烫,这就是社恐症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天羿一溜烟离开了,跑进了列车里的厕所。
“果然还是不行啊。”天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天羿想了想还是站着吧。但现在他的脸还是热得发红,戴着手套,掌心也出汗了,脱下来洗一洗。用凉水冲一下脑,待冷静下来后,把浸有汗手套也洗一次,左手的圆形胎记露了出来。
正内翻手套想把里面也清洗一下。可下一秒,天羿惊住了。手套内面缝有一层白布,白布上又绣了一行字:
“别顾虑那么多!”
天羿叹了一气。
”先生。”
“又是你啊?到底要干嘛,吵醒我几次了。”
“打扰到您,我实在抱歉,我只是想说您所坐座位是我订的,这是我的车票,请看,怕我眼误,刚才又去确认了一次。”
”原来这位置是人家小伙子的啊。”
“你这人占人座位怎么还趾高气昂的,做人不要太绝啊。”
“对啊,小伙子,没事,阿姨给你撑腰。不要看这人长得凶 可能只是纸老虎。”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纷纷议论起来,都在指责那位男子。
那位男子有些羞愧,立刻站了起来,准备给天羿让位。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位主,我这就……”老汉有点尴尬了。
可天羿却双手搭在老汉双肩上,使劲向下压,压得老汉又坐了下去。旁边的人都看得痴了。
“没关系,我买这座位就是给你的,看你手臂上的弹疤和脸的伤痕,你一定名军人吧,保家卫国,辛苦您了。您坐,我站着就行。”
天羿笑着说,一点紧张也没有。
顿时,周围的人哑口无言,陷入一阵沉默。
天羿高兴满意挤出人群,他很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讲话, 这段言论也是多亏了她给他的勇气。
“我一定再见到她!” 天羿心里更加坚定这之前本模糊的想法。
马上,天羿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想在上面写句话,可背包一个没拿稳,失手落到 了地上,笔记本第一个飞出来,翻到最后几页,敞开在地上。
天羿这时才发现这后面几页,写了很多字,有关日常的,有关花的等话题,但大多数笔记是天羿的,只有几句话是其他人写的,他自己的每段话之间有大面积的空格,但从其中天羿发现了一根树枝,和 几片枯瓣,字中天羿注意到了一行：
“桂花可能有种神秘的力量,能留 住回忆。”
他看了一眼后,再看一眼时,“桂”字就消失,不只她的字迹, 前面他自己的字迹都在消失。 天羿马上用手机拍照片,拍了这一页的内容给李墨。
数分钟后,拨来电话: “天羿,你拍一张白纸给我干嘛?”
李墨在电话那一头说, 天羿先是一惊,然后立刻翻笔记本,刚才拍照的那一页 瞬消失了,就连其讲述内容在天羿脑中也蒸发了。
“不好了。李墨。”天羿回话, “怎么了?”
“我发现了原理。”
“是什么,快说。”
“其实有关“神”抹去苏织痕迹,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在我的笔记上有之前苏织留下来的笔记,在拍给你的那一页可能是写为什么这几页笔迹可以长存的原因,但在与你分享之时,原本正在消失的笔迹的速度,猛地加快了。”
“你是说,你发过来的是上面有字的,可我一看就消失了?”
“大概吧!”
“观测与被观测,不是吧,墨子纠缠?薛定谔的猫?”
“你可以看一下这之前的那张照片,我和你向右移动了,而朱 桃则向左移动了。”
“真的,那我们脑中有关这照片之前的记忆还没有消失。”
“很快的,刚刚那张纸的内容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有关合影的事情记忆应该撑不过今天了。”
"不是吧,这就是‘神的弥补’吗?”
“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天羿沮丧极了。
“冷静下来,首先我和朱桃想尽办法无限复制我所知道与苏织有关的事,你也是,天羿!”说就挂了。 过了一会儿,天羿下车了,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拿出笔记本在上反复写“苏织”这两个字,不知不觉写了上百遍,上千遍。
“小伙子,到了。”
“天羿,等你好久了,吃饭了没有?”在落地房前等待的父 亲过来迎接天羿。
“没有呢,爸。”
“好嘞,快来,一桌子菜都给你备好了。”
“好的,好久没有吃爸的手艺了。”进了屋,
“天羿,手上怎么还拿着本子,来的路上还学习啊,别把自己累坏了!”父亲说,
“没有,爸。”天羿随手把笔记本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一眼都没有多看地去餐厅吃饭了。
“大学怎么样,去了一年了,也没有回来一次。”早已坐在餐桌边的母亲说, “挺好的,妈,学习氛围挺好的。”
“去这么久,也没看见带个女朋友回来。”父亲说, “说什么呢,孩子他爸,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母亲马上反驳父亲,
父亲:“可不是嘛,从就没看见几次他和朋友玩,不知道在那 处世怎么样。”
母亲:“这就不用你担心了。”
“爸妈一争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不过好久没有这样温馨的 感觉了,挺不错的。”天羿心想,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爸!你这次急着叫我是要干嘛?”天羿打断了争吵。
“哦,差点忘了正事了。”父亲从身后柜子里找出一个精制的木盒、无灰,一看就知道很爱惜。
“羿啊,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
“爸,没骗我吧,我们家还有传家宝,我们祖上是大户家庭吗?”
“这之前是嫌你太小了,没有能力,现在可以在外自有一年多 了,我想应该可以了。”
“爸~我也没有这么不靠谱吧?”
“哈哈,还有我们家祖上不是大户家庭,不过,多少可以 扯到后羿吧。” “哈?后羿?爸没开玩笑吧?”
“沒有,我也是从我爸那了解到的”
“爷爷那吗?这么说我也有点印象,爷爷奶奶都提到过,小时候。” 天羿说。
“总之,有这样的东西在,说明我们家还是有传统的,天羿,你可 要把它传下去啊!”父亲说 ，
”我尽力吧!”
“什么叫尽力啊,保有个东西这么难吗?”
“如果都快死了,我也不能用它吗?比例换钱之类的。”
“那也不至于,虽然我爸让我传下去,但代代传下来,对它的 情感早变了,也是,而且我为这东西也不怎么值钱。”
“是吗?那我可能用不上吧……”天羿说，
到了房间,父母出门了,天羿一人在家。端出了“传家宝”,
“这是什么呀,还不值钱传下来干什么?”天羿心想着,一边打开了它。
结果里面竟只有一未腐烂的弧形木头,可以看出原来一根很长,但这只有短短一截,但很粗,中粗两端细。
天羿伸出左手,想把它取出来。可刚触碰到它的那一刻,天羿感到手尖向全身传输一股强大的能量,大多数能源在左手的圆形胎记处聚集。
手背上像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它开始发出一轮耀眼的白光,一股灼烧感让天羿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光芒开始变弱了,痛感变淡了。随即,“光环” 发出声音:
“咳咳,这是哪一世啦?”一位成年大叔的声音,雄厚又富有力量感。
“谁?!谁在说话?”天羿被这突如其来声音一下惊住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真能从那几乎毫无的可能性中找出这么一丝转生的机会。”只见一位胡渣满脸的大叔虚像显现于眼前:“只能说玉帝那里太苛刻,真的狠心让我 整四千年不得重新转生。”
“你…你…你是?”天羿一脸惊讶, “吾名后羿,四千年前射日之人!”那名大叔目中无人的表情,可以看出是有些骄傲之情的。
“大叔,有事吗,没有事可以离开了。”天羿说了一句,转身收拾落在地上的木头,又嘟嚷着:“脑子有病就该去治,没 事跑到别人家里来干嘛,莫名奇妙。”
“小鬼,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大叔道一句奇怪的话。
“她?谁?你知道什么?”天羿一下急了。 那大叔缓慢走到天羿面前,将左手按在天羿额头上,
“你干什么?是想对我下药吗?”天羿感到头脑一阵热意 ，
“开什么玩笑,我图你什么,对你下药?你还是好好, 动动脑子,想想你忘记了什么一被子都不想忘记的事。”
那大叔厌烦地说着,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顿时,苏织的记忆、与苏织生活的点点滴滴浮现于天羿的脑中。
大叔放下手,而天羿却在那呆滞着,眼角发湿润,不知是在悔恨自己,还是在感动过去。 下一秒,大叔马上被天羿一把抓住手臂,拉着出了家门。
“你有办法去那里吗?”天羿一手指向无垠的天空, 大叔甩开他的手,向其它方向走开。
“小鬼,天宫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天上的事比你 所想的残酷多了。”
“可我不得不再见她一次,你不也一样吗?”天羿在原地大喊了一句。这句话好像一下点燃了大叔的怒火,
“你又知道什么!几千年下来,我的苦待你又懂什么? 说什么’你和我一样’,真是天大的玩笑。”
天羿面前的男人他似乎确实还不了解,明白刚刚不该口出狂语。
大叔在一旁台阶坐了下来,两人陷于一阵, 沉默。
一段时间后,名为后羿的男人开口:
”小子你认为幸福是什么？“
天羿思考了一会儿，
说道：“美好的回忆，现状的舒适，未来的安心。”
后羿笑了，看来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为见她一面,你有面对死亡的绝心吗?”
天羿惊讶地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