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赶到公会之都中心，看见的景象完完全全的超出了预想。
所有人，包括睿智的大公会长和思虑周全的梦梦，就连神经比较粗的米娅，都窒了窒。
“虽然吾辈有想过会出现不太好的情况，但是到了这种程度……”赤守声音带着沙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啊啊，如果是做梦的那就太好了，明天起床的时候会被神明大人嘲笑的吧，做这种荒谬的噩梦。”
虽然赤守知道米娅是想说笑缓解气氛，但是……真是抱歉，赤守心想，它一点都笑不出来。
事实上，米娅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她勉强露出个笑容，但更像是嘴角抽了一下。
原本应该是城市中心的位置，现在看不见任何的建筑，或者说，都被灰色的浪潮覆盖。
那些正在涌动的灰色，毋庸置疑，就是数不清的灰之魔物了。
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的魔物拥挤在一起，自相残杀随时都在发生，可是没有残值断臂，因为都被周围的同类吞噬掉了。
赤守眼睁睁的看见一只灰之魔物在不远处被其他两只按在地上，骨头被啃咬的嘎嘣声让它头皮发麻。
比起赤守心情更糟糕的是吉尔德。
吉尔德原本的估算，是整座公会之都还有一半的人幸存，一场灾难中死去一半的居民已经是很可怕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看来，大公会长阁下真是太乐观了。
算上这些灰之魔物，还有脱离的文坎区，现在公会之都能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大的可能，是除了在场的所有人之外，没有其他幸存者。
就连那些神恩会的效忠者也没有例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前数量庞大的灰之魔物似乎被某个命令所限制，只在公会之都的中心区域活动，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分割成了两边。
“临场发挥是你最擅长的，现在有冒出什么想法吗？”赤守问米娅。
米娅拼命的摇头，金色的长发洒散。
“开什么玩笑啊，虽然我是擅长这个，但这种程度的也太过头了吧！”
无可厚非。
“正面突进吧。”梦梦头疼的按着额头，可并没有按出什么计划来，“情报太少，战力差距太大，除了正面突进，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正如梦梦所说的，现在这种程度的双方察觉，计策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更准确的说，是无济于事，能够依靠的，只有武勇和意志这种不可计算的东西。
但是，也不是没有底牌的……赤守望向米娅，米娅这个时候也恰巧转头，金色与祖母绿相触，随即米娅露出了一个大包大揽的笑容。
“进攻的时机……也不需要考虑了，就是现在吧！”大公会长高声说道。
无需多言，冒险者与武装民兵们鼓起全部的勇气，附和一般的大声吼叫，至少在气势上，进攻方不输于防守方那灰色海洋一般的魔物群。
突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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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
人形的灰色魔物完全无视了人族骨骼的结构，将将嘴巴裂的头颅上半部都摇晃，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魔物也不需要脑子这种东西。
骨刺，角质层，还有异变的肢体，灰之魔物带着纯粹**杀意的狰狞咆哮，仿佛等待着猎物自己跳进口中的凶兽。
而这即将主动跳入凶兽口中的猎物，就是冒险者和武装民兵们。
最外层的灰之魔物在异化前，大概都是些普通的公会之都居民，即使现在成为了魔物，实力也并不强。
对于占大多数的下级冒险者，没有魔力但经过锻炼的身体对付这个阶层的敌人可以说是刚刚好。
所以，负责打开局面、在汹涌的魔物灰海边缘撕开一个可以让核心战力进入的口子的，就是这些下级冒险者和武装民兵。
“举盾！盾卫在最前方！突进！！！”
菈瓦高声的指令即使是在混乱的战场上，也没有被杂乱的声音压下，至少她所带领的冒险者听到了指挥。
大量盾卫在身前架起沉重而厚实的盾牌，举盾的手臂青筋绷起，艰难的抵挡着灰之魔物的冲击，为后方的队友支撑起攻击的空间。
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连续不断，在这些闷响中，偶尔也会混入金属崩裂的颤鸣，这代表着有盾卫手中的盾牌没能够抵挡住灰之魔物的冲击。
结果是什么无需多言，战场上，可没有时间为死去的同伴吟唱安魂曲。
“举枪射击！敌人就在前方！跟随我射击的方向射击！！！”
另一个在战场声清晰可闻的声音同样是女性的，不过这个声音不同于菈瓦火焰般的灼热侵袭，而是带着森林的清新，这是精灵的声线特有的。
尤兰在人群中，手中拿着两把银灰的枪械，下达指令的同时，自己也没有停止射击。
已经苏醒过来的精灵少女指挥着所有的武装民兵，为前方埋进战的盾卫和冒险者们掩护。
战线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
战斗是危险的，实力差距不大的下级战场更是如此。
冒险者们与普通人异化成的灰之魔物间的战斗，血腥残酷的可怕，尤其是交战的最前方，与灰之魔物正面碰撞的战线因为化为了血肉的磨盘，随时有冒险者或灰之魔物被碾碎在其中。
后方的希登看见这样的一幕，手掌拳头握紧地发出咯咯的声音。
有那么一刻，他产生了不顾一切加入战场的冲动，精英级的职业者加入战局，虽然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却足够缓解现在的伤亡率。
可是，那份冲动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希登知道，这是计划，他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过早的加入战局浪费体力，而是温存魔力为更内围职业者之间的战斗做准备。
“可恶！”
尽管知道，虽然明白，可是心中的不甘却不是‘知道明白’就以可以压制下去的，希登现在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团火焰在暴躁地跳动，让他无法以平常近乎冷漠的利益优先思考方式想事情。
他想战斗，不是他最擅长的偷袭，而是正面的，堂堂正正的战斗。
就如同梦梦所认为那样，当双方力量的差距达到任何计划谋算都无法弥补的时候，唯一能够有所期待的，就是武勇和意志这种无形但确实存在的东西了。
放在战场上，就是士气。
而偷袭，是最无法获得士气的战斗方式，堂堂正正的打败敌人，才是最佳的方法。
不过，现在不要着急，希登按住心口，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今天，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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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的磨盘轮转，在碾碎了无数的冒险者和魔物后，口子终于被撕开了。
摩西分海一般，冒险者和武装民兵们在灰色的魔物之海中，推开了一道不算宽的道路。
“接下来，是我们了。”
副公会长对沉默的猫耳少女如此说道。
七夜点头，没有过多的语言，事实上，她琥珀色的眼眸似乎没有焦距，仿佛因为某些事情而走神。
不过这无关紧要，副公会长没有在意，只要在战斗的时候集中精神就足够了，况且，就算七夜现在真的走神不适合战斗，也没有其他可以替代七夜大师级职业者。
中年的副公会长向着七夜点了下头，然后走上了冒险者和武装民兵们以血肉开辟的‘海中之路’，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数个精英级的职业者，他们都是不是有名的独行冒险者，就是带领着一个战团的团长，即使真的没有多少名望也不是战团团长，能够在这场异变中活到现在，实力也毋庸置疑。
“我们，出发。”
在副公会长出发之后，七夜也对希登说道。
“好。”希登郑重的点头，然后他回头，转向正在魔物群中挥舞着链剑的菈瓦。
菈瓦现在身上满是血迹，来自同伴的鲜红血液，源自魔物的灰色血迹，这些颜色并没有让她的变得狼狈，反而如同浇在火焰上的燃油，让菈瓦显得格外耀眼，仿若炽热的红莲火焰。
希登看着这样的菈瓦，有一瞬的失神，紧接着，他向着战场中的菈瓦大喊：“菈瓦！我会！为了你！杀掉茹达斯的！”
说完，这个年轻的盗贼慌忙的跟上七夜的脚步，带着他的流影战团奔入前方更加危险的战场。
他没有回头看，所以他也不知道，当菈瓦听见了希登的喊声后，那一瞬回头时，与平时的焦热之炎菈瓦有着怎样不同的风情。
但愿他将来不会后悔的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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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的灰之魔物只是消弱入侵者的炮灰，真正有实力的凡尘至上成员，会待在外围之内等待被消弱了的敌人。
瑞恩和茹达斯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守卫在中层的。
也所以，当他们见到了并没有被消弱的众人时，脸上的不爽昭然若揭。
“你们，真是比预想中要残忍呐，居然拿那些下级冒险者当做温存魔力的道具。”
茹达斯脸上满是嘲讽。
这个背叛了冒险者公会的上级战团团长，依然是扛着大剑，上半身只有护心镜和右肩甲的样子。
在他的旁边，手持权杖，但身上大主教袍的绯红饰纹已经变成了灰色，显得不可一世的傲慢一如当初面对菈瓦和赤守他们。
“对手就是你们吗。”副公会长没有理会茹达斯的嘲讽，踏前一步，手中出现了一柄杖头镶嵌着晶石的法杖，他指着瑞恩，“那么，这个堕落圣职者就由我来吧。”
七夜没有异议的点头。
敌方是两个大师级，己方也是相同数量，现在显然也不是四人混战，那么谁来负责那个敌人，对七夜来说没有区别。
只要快点结束战斗就好了，七夜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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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在b站首页的惊艳国产歌推荐栏中被安利了那年那兔那些事的‘追梦赤子心’，听着觉得好听，于是就去看了，结果……妈蛋，作者君看一集哭一集啊。
于是，现在作者君来安利大家了。
那年那兔那些事，超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