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孽徒

作者:夜雨情殇7475 更新时间:2022/7/5 12:30:18 字数:9157

圣朝之上。

众大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殿两侧,神情恭敬,而其中一个正端正的跪在大殿前,不敢有半分言语。

关于昨日的事,他们早有耳闻,事到如今也只有静观其变。而对于那件事的真凶,他们也只有独善其身的想法。

“好啊,好啊!看来朕这些时日放纵尔等,让尔等打理朝务,已经让尔等忘了朕所说过的话了?”

圣殿之上,一名面带面纱,头顶凤冠,身着华贵赤金长袍女子勃然大怒。

闻言,殿上众臣的身子更加的恭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得圣上不高兴,连带着把自己也带下去了。

按照以往,众大臣虽然背地里勾心斗角,但也会在这种时候为待罪之臣说上几句,但现在这件事可不同以往。他们在听说这件事时也是一时间的震惊了好久,显然不相信会有人胆敢做出如此事情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只好祝其好自为之,免得引火上身。

“老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跪在地上的老者顿时身形更加的下俯,声音也带着颤栗。

昨日,当他听其子的护卫说自己的孩子在宫里被人当众斩杀时,心中的怒气可谓之大,简直恨不得将那人生吞活剥,可当他听到斩杀之人是圣境强者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那可是圣境强者啊,那些圣境强者哪个不是基本上深居简出,以备突破更高境界,怎么会突然出现来斩杀其子。而且整个皇宫圣境强者虽有不少,但也不至于是这么好见的。

在仔细询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时,李大人顿时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去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你所言却属为真?”

李大人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连伸出去的手也仿佛不受控制般抖动不停。如果可以,他真想知道这件事不是真的。

显然,事与愿违。

当他确确实实的从护卫口中知道这件事确实是真的过后。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夫君,什么完了?你可不能让我儿子白死啊!”

身旁哭哭啼啼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姿态,顿时上前哭诉。

“我儿还那么年轻,怎么能如此早死?你可一定要为我儿做主,让那人付出代价!”

听着身旁人的哭诉,李大人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一个大巴掌扇到其脸上。

“哭哭哭!哭什么哭!事情的严重性你还没搞清楚吗!我怎么就取了你这么蠢的人,还生了更蠢的儿子!”

“夫君?你……”

女子显然被自己夫君突如其来的变化搞懵了。

“你你你!你什么你!给我听好了!你儿子这次拦的可是落云令!按级别,那可是和国令相等,比女帝陛下的帝令还要高!别说是他死了,就算是他现在还活着,老夫也要活活打死他!”

一口气说完,李大人顺了口气。

平日里,落云宫主所需之物很少,一般落云令所护送之物也就落云宫主的一日三餐,所以让很多人忘记了落云令的级别,以为也就是级别较为高的令牌罢了。可是,经过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所有人都想去了这平日里经常可见的令牌却是实实在在的与国令相等,甚至比女帝陛下的帝令还要高一个级别的存在!

这次别说只杀了他儿子一人,就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哦?教子无方?”

圣座之上,女子淡然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这次有人敢拦落云令,那下次是不是也有人敢拦国令!尔等可曾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臣等不敢!”

众大臣顿时跪在地上,惶恐道。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片的大臣,冷漠的巡视了一番,让众大臣的脊背上一阵发凉。

“好在这次落云宫主并未发怒,所需之物也算普通,便先饶尔等一命 若有下次,格杀勿论!”

“谢陛下开恩!”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李大人镇守妖邪之谷五十年,时间未到,不可离去。”

“谢陛下!”

妖邪之谷,位于帝国西方,是世间诸多险地之一,无数妖魔邪兽被镇压在此,去那里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但不管怎么样也好过被株连九族。而且那里也算得上是机遇重重,搞不好还能寻求突破机缘,也算得上是一处修炼宝地。

“退朝。”

“恭送圣上!”

……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

一处别院内,高大男子对着面前的青年骂道!

“你可知那落云令是何物,竟敢教唆他人去拦?”

“父亲,儿子也是好奇嘛。”

“好奇?你可知你的这份好奇会害死多少人?”

“可父亲难道不好奇吗?三十年来,落云宫主深居简出,除去女帝陛下外就练护送落云令之人也未曾见过其尊容,而女帝陛下又对其如此上心,甚至下令落云令与国令相当,难道父亲就对其不感兴趣?”

“住口!这次我就当做不知道,要是还有下次,别怪父亲我亲手接触后患!”

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不知轻重,这难免会害了所有人。

“儿臣当然知晓,只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们也已知晓落云令的地位,如果能将其拉入我们的阵营,对于我们在帝国的地位,自然会是水涨船高。”

“胡闹!看来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别说落云宫主了,其他人连接触落云令都不可,你想怎么拉入我们阵营?”

虽然嘴上说的胡闹,但其对自己的看法也是表示了认可,毕竟身为儿子,自然是懂得他父亲的想法的。

“想要拉入我们阵营,未必就需要落云宫主的同意。”

“你的意思是?”

“父亲,众所周知,落云宫主深居简出,对外事也是不闻不顾,而我们只需要接触护送落云令的宫女,将其收买,那么,凭借着落云令,我们岂不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要知道,当年落云宫主想要一头完整的生死境龙族躯体,女帝陛下可是亲自前往东海抓捕的。可谓是真正的一令在手,天下我有。

“哦。”

听了他的话,高大男子顿时笑了,然后一巴掌扇在了还在一旁得意的青年脸上。

“愚蠢!你以为经过这件事后还有人敢这么做?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其他那些老狐狸会不知道?本座现在明确告诉你,即便你是我儿子,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对落云令下手。”

“是!”

对于父亲的性格,青年自然是知道的,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父亲绝对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运筹帷幄、高人一等,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

瞥了眼眼前的儿子。

“本座告诉你一件你还不知道的事吧,据宫内眼线汇报,如今护送落云令的乃是当今圣女云墨竹。”

“云墨竹?”

“想必你也知道事情的后果了吧,所以给我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让本座提醒第二次。”

“是,儿子明白。”

谁能想到,当今帝国圣女会亲自护送落云令,这无疑是让人断了打落云令的念头。

……

女帝宫内。

一袭白衣的黑发女子趴在桌前,黑色的眼眸仔细盯着手中正在把玩着的白玉酒杯,清秀绝美的脸上摆满的忧愁,时不时的将目光幽怨的看向门都方向。

“唉,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墨竹那孩子会不会惹的师尊不高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师尊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唉,好纠结啊。

突然,门外传来了声响,女子顿时整理好仪容,端正的坐起。

“师尊?”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自己弟子云墨竹的声音。

“进!”

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女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如何?他怎么说?”

看着自己师尊这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云墨竹虽然好奇,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

“回禀师尊,落云宫主什么也没说。”

说完,云墨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师尊仿佛泄了气一般,仿佛如果自己不在,自己的师尊就会立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和他说过你是我的弟子?”

不肯放弃似的,女帝继续追问。

“是的。”

“他什么都没说?”

“是的。”

“什么都没问?”

“是的。”

“他一点都没提到我?”

虽然很好奇自己的师尊为什么会这样,但云墨竹还是回答道。

“是的。”

自己的师尊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在之前说落云宫主想让自己来传落云令时,师尊连忙高兴的同意,恨不得自己亲自去,但现在为何如此的失落?

“果然吗,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带有浓浓失落敢的声音传来,这更加加剧了云墨竹的好心情。

为什么平时十分正常的师尊,在一遇到有关落云宫主的事情上就如此的反复无常?

不过,身为弟子她自然不好询问自己师尊的事情。

“师尊?”

感受着弟子的关心,女帝连忙恢复到平时的姿态。

“没事,下次和他见面时记得多说点什么,最好能多说一下为师的好话。”

刚摆好的架势一下子就漏了气。

“师尊既然如此担心的话,不如师尊亲自去一趟?”

试探性的,云墨竹看向自己的师尊,果不其然,原本镇定自若的师尊突然不自觉的拿起面前的酒壶,使劲的往早已溢出的酒杯的倒酒。

“亲…亲自去…去一趟……”

终于,在意识到酒杯已满后,女帝惊呼一声,连忙挥手让眼前恢复干净,看着面前一脸好奇的云墨竹。

“不!不行!我……咳咳!为…为师还没有准备好去见他的准备,等过些时日再说。”

下意识的摆出了小女子般的姿态,就连自称也差点说错。

“是,徒儿知道了。”

眼看着师尊极力的想避免和那落云宫主相见,作为弟子的她也不好在追问下去。倒不如说,师尊能回答刚才的问题就已经是十分的令云墨竹震惊了,而且刚才师尊的反应也是令她十分的好奇,想必落云宫主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十分的特殊,不然师尊也不会这么多纠结了。

看着自己的弟子走出门外,女帝顿时像泄了气一般趴在桌子上。哪里还有着半分身为女帝该有的气势。

“好险,应该没有暴露吧。”

不确定似的,女帝从怀中拿出一枚传音玉牌,看了良久,却并未发动,反而默默的收了回去。看着自己徒儿离去的方向。

“墨竹,此次于你而言,既是机缘,也是考验,至于你究竟能抓住几分,就看你的造化了。”

………

珍宝阁。

皇宫之中,修炼者也有不少,而这珍宝阁就是汇聚着无数奇珍异宝之地,其中所收藏,不说应有尽有,但只要你能说出名字来的,这里就不可能没有,可谓是世间最大最全的天材地宝汇聚地之一。而作为苍云帝国宫城珍宝阁,能来这里之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贵或是实力强劲之人,再者就是对帝国有着显著贡献之人,可即使这样,想来这里的人也要经过预约。

可如今……

“来人!快去准备!”

平静的珍宝阁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同时还对着里面的人大呼小叫,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景象。于是,原本还在寻找自己所需之物的人连忙将好奇的眼光投向来者,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来此处喧哗。

这一看,只见一名女子站在门前,青涩的长发此刻略显杂乱,绝美的面旁也因为呼吸剧烈而显得有些红润,更添几分美颜,而她手中拿着一枚的玉牌也在阳光反射下熠熠生辉。

知情的人立刻把目光收回到自己的事上,而不知情的正以一副看好戏的目光看向珍宝阁里侧那名老者,正因为那老者便是这珍宝阁的守阁者,有他在,无人敢在此闹唤。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老者只是看了一眼来人,便继续闭目养神,仿佛与他无关似的,而另一边也来了一位女子恭恭敬敬的从来人手中接下玉牌,按照上面的吩咐去寻找东西去了。

这一幕不禁让里面不知情的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咋回事啊?”

其中一人不由得喊出了声来。

这一声,自然惊动了那名老者,顿时,无数威压向着出声之人袭来。

“珍宝阁内,不得喧哗!”

这一出,其他不知情人顿时不干了。

怎么?人比人不如人啊!

别人直接推门进来大呼小叫你不闻不顾,我们不过是惊呼出声你就重拳出击?

此刻,他们简直是想打呼天理何在,但奈何老者的威压太强,他们只好连忙闭嘴。

至于还有些自认天赋异禀,想当出头鸟的不怕死之人连忙被身边的人拉住小声阻止。

“你干嘛呢?想死别拉上我们!”

“啥?明明是她先不守规矩的!”

“就是!”

这一声惹得众人认同。

“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可是女帝陛下的徒弟,当今帝国圣女云墨竹!”

“那…那又如何?就算是少女也得符合规矩吧?”

那人明显的松了气,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毕竟圣女的确不是他们能相比的。

“的确,如果是圣女大人的话确实也要符合规矩,但她手中拿着的可是落云令!”

“落云令!”

显然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后果,毕竟,他们能进入宫城的珍宝阁,自然也是被人提醒过不得阻拦的。

“现在知道了吧,别说是不守这里的规矩,就算是她说把这里给拆了,任何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说完,那人鄙夷的看了眼想要闹事者和周围的其他人,留下句“要想找死出了珍宝阁随便找,别拉上其他人”便继续他的寻宝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云墨竹来到正在闭目养神的老者前。

“别来无恙啊,阁老?”

阁老闻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如果你带来的不是落云令,我说不定还真是别来无恙。”

闻言,云墨竹也只能不好意思的装装样子在四处观看。毕竟也不是她想这样的。

当时她从师尊那出来,便被这落云令找上了,按照上面的需求,她也只好到珍宝阁这里来了。

“不过,你好端端的圣女不做,怎么突然跑去传那落云令了?”

“听阁老所言,阁老难不成认识落云宫主?”

“认识倒也不算,不过对其身份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略有猜测的。”

“敢问是谁?”

“是谁就不必告诉你了,那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既然你能传这落云令,想必女帝大人也是同意了的。”

“阁老猜的没错,师尊的确是同意了的,可对于落云宫主的身份,师尊却是不肯提半字。”

见云墨竹依旧不死心的想知道其身份,阁老没好气的道。

“不必多心,倘若真是那人,那对你而言便只有好处,这是份机缘,你自当好好把握,能抓住几分,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阁老便不在多言。也就在此时,落云令所需之物也被整理好交到了云墨竹的手中,在确定并无差错后云墨竹对着闭目养神的阁老感谢一番后便走出了珍宝阁。

在路上,云墨竹依旧在思考有关落云宫主的事情。

师尊对其只字不提,阁老也猜测他身份不凡,自己跟在他身边是一番机缘,可放眼天下,能比起自己师尊的人不过唯有三人,而那三人显然不可能会是那落云宫主,那他究竟是谁?

凭她的才智自然想到了一个人,但却又被她转手否决。

可如此说来,落云宫主的身份根本就无从下手,说是师尊的道侣都有可能啊。

等等!

道侣?

想到这里,云墨竹突然停下了脚步。

师尊对其只字不提,阁老猜他身份不凡,加上师尊对其有求必应,一遇到与他相关之事就慌乱异常,还是凭现在的我不能知晓的……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师尊的道侣啊。

可不对,世人皆知师尊对师祖倾心,师祖又在三十年前阴天雷渡劫,这人必不可能是师祖才对。

等等!三十年前!落云宫与落云宫主也是三十年前出现的,那这么说……

情人?

难道是师尊因为师祖飞升后过于想念,最终因爱成疾,找的情人?

而且最近城内也有传言说落云宫主身份是师尊情人的话题。

回想起今天自己师尊对落云宫主的态度,让我多说一点关于师尊的话题……

这猜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那这么说来,落云宫主是有可能成为我师尊道侣的存在?话说师傅的丈夫,徒弟该如何称呼啊?

叫师娘?显然不合适。

叫师父?又好像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能如此妄断落云宫主就会成为师尊道侣的呢,而且放眼天下,真的就存在能配得上自己师尊的人吗?

就在云墨竹还在胡乱猜想时,怀中的落云令突然震动了起来。

“不好,忘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了。”

顿时,云墨竹加快了脚步。

看了关于落云宫主的身份还是需要旁敲侧击一下。

“前辈,墨竹到了。”

快速感到落云宫前,云墨竹立刻将手中的落云令已经装有其所需之物的空间戒指递上。

待得其被收走后。

“怎么?有事吗?”

也许感受到云墨竹并未离去,落云宫主的淡然的声音从宫内传来。

“不敢,只是有些好奇,宫主为何不出来。”

“出去?”

听了云墨竹的话,落云宫主笑了,于之前那种狂笑不同,这是那种嘲笑,不仅是对云墨竹,同时也是对落云宫主自己。

“看来你师尊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的确,师尊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可这与您不出宫门有什么关系吗?”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她的弟子啊,来我这第一天就问这问那,和当初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宫主看来与师尊关系甚好。”

“关系甚好?以前那是自然,现在嘛,可就说不准了,毕竟你师尊可是整整三十年未来见我了。”

见云墨竹不再说话。

“怎么,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出去?”

“前辈如果愿意。”

“也罢,既然是她的弟子,让你知道也无妨。”

说完,落云宫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这可是整整三十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外人打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想知道的答案进来就能知晓,而且,你不是十分好奇我的身份吗?与其胡乱猜测,不如一并用自己的眼睛观看。”

这……

老实说云墨竹此刻犹豫了。

虽说师尊对其关照有加,阁老也说这对自己是一番机缘,但要是说真的要自己进去亲眼观看,肯定是会犹豫不决的。但这样的机会也不多见,三十年来也是第一次有人被落云宫主邀约,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再次获得,指不定得是什么时候。而且这里可是苍云帝国皇城,加上还有师尊,想必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既然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那就不应该有犹豫的时候。

当下,云墨竹怀着好奇缓步走了进去。

当踏入落云宫时,云墨竹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仿佛晃动了一下,如同落入水中的推动感在全身蔓延,仿佛这整个空间在拒绝着外人的踏入。

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是一时的,下一刻,整个落云宫的内景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云墨竹的眼前。

普通、普通、还是普通。

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华丽、奢侈的景象,反倒是如同普通家庭般的内衬。

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一张床、加上一些普普通通的盆栽以及家具,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昂贵的器具,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如此的普通。如果不是眼前的木桌上正摆放着刚刚自己亲自拿过来的东西,毫无疑问的,云墨竹会认为自己来到的地方并非是落云宫,而是一处其他的普通人家。

等等!

既然这里真的是落云宫内的话,那么落云宫主在哪里?

从眼前震惊的景色中回过神来,云墨竹四下张望着寻找自己的目标身影,最终在屋内的房梁上找到了。

话说真的会有正常人在房梁上等待客人吗?

“晚辈云墨竹见过前辈。”

虽然想那么问,但对方既然与自己师尊相识,那么该尽的礼数云墨竹自然还是会尽的。

即使对方表现的有些不正常。

“哦,不错不错,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她看中的徒弟吗,处变不惊,这般年纪有如此修为还不骄不躁,这份心性值得赞扬。”

落云宫主的声音不像在宫外时的那般冷漠,相反还显得有些洒脱与柔和。

从房梁上跳下,落云宫主站在云墨竹的面前四下打量一番,与此同时,云墨竹自然也在观察着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落云宫主。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自己的师傅如此牵挂。

墨色的长袍上点缀着些许白色花纹,修长的身形在长袍的衬托下产生出一股柔弱的韵味,同时配上那副清秀且带有些许笑容的面庞,在人群中很容易给人带来视觉冲击。英俊倒也还算英俊,但他身边所散发的气质很容易就能让人忘记其面容所带来的冲击。

超凡脱俗。

恐怕任何人一见到他,心中便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吧。

“如何?看见本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呆站着的云墨竹,男子——落云宫主笑着打趣道。

“是的。”

下意识的,云墨竹这样回答,但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怎样荒唐的话来。

“不…不是,前辈我……”

“无妨,本座既然邀你前来,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怪罪于你。”

说罢,男子不再理会还在惊慌失措的云墨竹,转身坐在椅子上,同时示意云墨竹落座。

“能喝酒吗?”

男子从之前云墨竹带来的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樽酒壶和两盏酒杯。

“此酒名为落云,如何?与我这落云宫相配吗?”

就仿佛是招待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落云宫主介绍起酒的效果。

“传说啊,喝了这酒,就算是仙人也得从云端落下,可依我来看啊,仙人虚无缥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杯小小的灵酒,就从云端落下呢。”

“前辈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是的。”

既然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眼前的落云宫主恐怕早已知晓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如此,那就不应该在有所遮掩,与其因为过度遮掩引起前辈的不满,还不如堂堂正正的表述出心中的疑虑来的好。

“你这小辈倒也还算诚实。”

落云宫主继续喝了一口手中是酒。

“既然如此,本座也就收起那些本想与你周旋的话语,直奔主题好了。”

“还请前辈解惑。”

“不必,为你解惑的可不是我,与其让我说无数的话,有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能解决你的所有疑虑。”

“还请前辈告知是何人。”

“不急,我这不就在让那个人来吗。”

说完,落云宫主起身走到门前。

“小辈,你认为我这落云宫如何?”

突然,落云宫主向着云墨竹问道。

看了眼周围几乎随处可见的普通家具,云墨竹还是回答道。

“清静、古朴、富有情趣。”

“你这小辈到也讨人喜欢。”

云墨竹愣了愣,只好笑而不语。

“那你认为本座为何不离开这落云宫?”

显然,落云宫主接下来的问题已经超出云墨竹能回答的范围了。

不等云墨竹回答,落云宫主接着道。

“其实啊,很简单,不是本座不出这落云宫,而是本座无法从中落云宫出去。”

“无法出去?这是为何?”

在云墨竹的理解中,这落云宫是其师尊所造,而落云宫主师尊又对其格外关心,而且身为落云宫主人的他没道理会无法从这出去。

“在你们外人看来,我这落云宫主高高在上,是真真正正的万人之上,可你们有可曾想过,这看似尊贵万分的落云宫,只不过是一座好看点的牢笼罢了。”

“牢笼?”

“没错,这座落云宫,是一座专门为我而建的牢笼。”

说完,落云宫主抬手放在的门前,也是在那一刻起,云墨竹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变得十分的压抑,整个落云宫仿佛在地震一般晃动,与此同时,宫内的景象开始剧变,原本摆放在内的家具全部消失不见,甚至连里面的装饰也变得空空如也,四周仿佛虚空一般空无一物。大量的灵力在向宫内汇聚,突然,四根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锁链从虚空中显现,风驰电掣般朝这落云宫主而去,也是在下一刻牢牢的出现在落云宫主的手腕与脚踝处。

就仿佛是在镇压他一般,无数的灵力顺着锁链向落云宫主身上传去,如同闪电般的灵力狠狠地涌向落云宫主身上。那是由极其浓郁的灵力所诞生的灵力之雷。强大的灵力漩涡使得云墨竹不代表运转灵力来抵御那份灵压。

“这是?”

“神器——囚仙!”

囚禁落云之仙法器——囚仙!

也就是落云宫的真身!

原本还不相信落云宫主话的云墨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相信为何自己的师尊会专门为这落云宫主建造一座牢笼,也无法理解,既然师尊在囚禁他又为何还会给予他如此高的权利。当自己告知师尊自己要护送落云令时,师尊为何会如此激动,还让自己在其面前说她的好话。

这一刻,云墨竹突然不理解了,自己的师尊仿佛在这一刻如同陌生人一般。

而眼前的落云宫主便是这一切矛盾的源头。

就在这一刻,宫外的虚空仿佛破碎一般,从一点向外蔓延,最后整个空间布满了裂纹,一道尊贵华丽的身影如闪电般从裂缝中闪来,最终降落在落云宫前。

“师尊!”

看清楚来人后,即使心中还有疑惑,云墨竹还是恭敬的对着来人行礼。

可眼前的师尊只是匆匆的看了眼云墨竹,然后就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被灵力漩涡镇压着的落云宫主身上。

“三十年来,你可算是来见我了。”

即使被镇压,落云宫主还是以一副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

女帝轻轻的挥了挥手,周围汇聚的灵力顿时间消散,与此同时,落云宫周围的景色也恢复到以往的模样,甚至连宫内也是。

做完这些,女帝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对着落云宫主道。

“好久不见,师尊。”

如同犯错的小女孩似的。

顿时,听到自家师尊的话的云墨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云墨竹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其内心早就翻起来惊涛骇浪来。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师尊听说自己要来护送落云令时那般欣喜。

难怪师尊会让自己在落云宫主前为其说些好话。

难怪阁老会说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是份机缘。

敢情落云宫主是自己师祖啊。

这样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有理有据了……

个鬼呀!

既然落云宫主的身份是师祖的话,那为什么师尊会镇压他啊?难不成外界师尊她们倾心于师祖的传言是假的?可这样的话,师尊为什么看向师祖的目光会如此纠结啊?

一波疑问刚解惑,下波疑惑复又来。

感受着身边的灵力漩涡消失,落云宫主起身整理了下杂乱不堪的长袍,看着面前扭扭捏捏,一副做错事的小女孩模样的女帝,声音却是比之与云墨竹对话时要冷漠的许多。

“是啊,好久不见,久远到为师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呢,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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